序 老朋友,旧时光

文/平客

提到与铭基、傅真的相遇,就不得不提到2003年的“非典”。能够在“非典”期间去西藏旅行的人,大概多是因为性格之中的叛逆,而冥冥之中,我在那趟旅途中也遇到了一些影响自己很长时间的人。

2003年的我在现在看来,有一股自己都会笑的傻劲儿,对待每个人、每件事都有一种莫名的新鲜感,铭基和黄半仙就是那时候我结识的为数不多的香港人。我当时老琢磨为什么他们的旅行能规划得井井有条,而我总是在旅馆里闲聊打发时间。铭基的认真谨慎是他给我留下的第一印象,而二锅头是不得不提的事情,书中也写到了我们如何在纳木错之旅中惊现“二锅头反应”,这便是他给我的第二印象,哎呦,这个香港人还挺能喝!

你们觉得傅真美么?2003年的我貌似还不知道什么叫谈恋爱,那晚我在旅馆给大家抒情念诗,看到傅真和另外一个人走进八朗学,我心想这个姑娘真是蛮美的,然后继续和大家闲聊。

哪曾想到,有一本书中写到的感情就在两个人遇见的那一刻默默发酵,这样的感觉现在回想起来简直太美妙了(此时我好想照镜子看看自己的坏笑)!

在我和半仙喝咖啡的时候,我得知了铭基对傅真的好感,那一瞬间我竟然才“明白”了一些事。说实话,我也是凑热闹般开始鼓励铭基大胆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至于之后的发展,我也是在《藏地白皮书》出版之后才“顿悟”,哦,原来是这样!

铭基为了一个姑娘辗转去了大理,正好赶上这姑娘的生日,之后两人一起游历中国的东西南北几大城市……这些事情在当年看来是那么的不可思议,虽然如今也有很多人这样做了,但它第一次发生在我身边,总带给我一种特别的鼓励和感动。纵然后续的日子里和傅真的交流多于和铭基,但是冥冥之中我还是觉得铭基是一个很好的榜样,他告诉我,什么叫做自己!

时间一晃就这样过去了十年。

当铭基让我来为《藏地白皮书》的再版写些文字的时候,我本以为会写出一些“延续”我惯常笔风的矫情文字,而此刻,过往的经历如影片一般在我脑海回放,禁不住深深感慨,这个世界其实并不大,能遇到就去珍惜。

时间过得真快,在我而立之年,竟然能与他们俩在拉萨再次重逢。过往的十年人生不长也不短,我一路磕磕绊绊地走来,早已将2003年那个飘着雪的拉萨清晨许下的诺言抛之脑后。有幸的是,在这十年中,我与他们一直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曾与他们夫妇在深圳热闹地欢聚;在他们奔赴英国后默默关注老傅的博客;我还曾拿着《藏地白皮书》和我们三个人的合照对别人夸夸其谈……当得知十年后我们有可能在拉萨重逢时,内心除了喜悦,也伴随一些忐忑。

见到老傅和铭基时,多少还是有些拘谨的,曾经那个活在自我炫耀中的“黄毛”已经变了很多,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与他们见面的喜悦。彼此会心微笑就是最好的方式吧!

很庆幸也很高兴铭基和老傅决定搬到我的客栈住。老友之间的感觉就好像你私藏了一瓶老酒,都知道酒是越久越香,因此总是希望能放在自己看到的地方,我对于这段友情就是这样的感觉。他们搬来我的客栈住,除了兴奋还剩下点紧张,担心他们会不会喜欢我这里,毕竟我们的所有记忆都留在了八朗学的走廊上!显然是我多虑了,老傅和铭基比我记忆中亲切随和得多,他们并非出于客气而搬来住,我能感觉到彼此的感情要比想象中深,这让我放下了所有的紧张。

借助互联网,我知道他们近几年的故事。很多人都在感慨他们竟放弃了丰厚收入的工作开始一段十几个月的旅行,但在我看来,那些丰厚的收入算得了什么?和他们的失去比较起来,他们得到的真的更多!我们在一起聊了很多十年前的故事,八朗学买给毛毛的包子!和黄半仙鼓励毛毛的激动!一起在大昭寺广场的合照——在这些回顾过去的聊天当中,我能感受到他们夫妻俩是那么的谦逊、知足,有种怡然自得,我想这就是旅行带给他们的收获,是我会羡慕的收获吧。

铭基和我像两个大厨一样每天做饭,之后“全家人”一起分享我们的成果,这样的光阴不知道还有多少回,所以格外享受当下的幸福。

2003年在大昭寺广场三人合影,九年后在我的客栈再次拍下三人合照,照片中的他俩虽然都没有变老,但是两张照片并排放在一起就觉得是件神奇的事。我想我不会再拿着2003年的照片和别人吹牛逼地说他们是我的朋友了,因为两张照片会并排钉在我心里,时不时拿出来自己偷着乐!

说好不煽情,又啰嗦了那么多,面对电脑的我正咧着嘴笑,冒着一股自己都能感受到的青春傻气,这样的时光真的很不赖。

老傅、铭基,预祝你们的新书能够有更多人分享,也期待我们更密集地重逢,记得感觉快发霉的时候来拉萨找我晒太阳、做大餐!

2013年春于清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