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法子表情不丰富,因为一摸之下,我摸到的是一个光头──精光活溜,半根头发都没有!
我的手像是黏在头皮上一样,再也取不下来。
住那时候,很奇怪的是,我首先想到的是我和白素见面的时候,她那种想笑又竭力忍住笑的神情。
这种神情早就告诉我她心中有鬼,是我只想到她耍在白老大容貌上做手脚,没有想到我也在她做手脚的名单之上,其至于还帮她迷昏了自己!
这真是成了古龙小说的情节了。
看白老大笑成邢样,显然我还不单是成了光头,在容貌上还不知道多么滑稽啦。
我一跃而起,这时候看到白老大止住了笑声,视线落在自己的手上──他发现自己的肤色变了,紧接着,他伸手去捋须,本来他须长超过二十公分,这时候被剪短了,自然捋了个空,一时之间他神情之怪异,相信就算我能够活到一百岁,也不会再有机会在其他人脸上看得到了!
白老大大叫一声,也跳了起来。我们两人动作一致,不约而同一起扑向厅左边墙上的那面大镜,还没有在镜中看到自己的容貌,就看到镜面上写住老大的两行字:两位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答应听从安排,当然不会失信,若有冒犯,容后赔罪。
下面的具名很滑稽:孝顺女儿,爱心妻子这时候我当然也已经看清楚了自己经过白素改造之后的尊容。只见镜中作神气活现的酋长旁边,是一个光头倒眉、皱纹甚多,看来发噱的糟老头子!
当白老大扑向镜子的时候,神情盛怒,连我看了都心惊肉跳,不知道如何收科。
可是这时候白老大却已经怒容全消,伸手搭住了我的肩头,神情还有些得意洋洋,显然是由于我们同时遭了手脚,可是结果却是他比我好得多了。
我当然知道这是白素的巧思──她知道白老大好胜的心情,故意丑化我,来藉此消减白老大的怒意,知父莫若女,看来还真的非常有效。
只要白老大不计较,我当然也无所谓。
白老大后来提了几次,说是怎么想也想不出是如何和甚么时候看了道儿的,我半个字也不敢出声──白老大以为下迷药的是白素,就让他去这样想好了。
江海在大约一小时之后醒来,看到了两个“陌生人”坐在他的对面,而我们又约好了故意不出声,只见江海的神情怪异之极,憋了几分钟,到底忍不住,轰笑起来。
我和白老大照白素的安排,在中午时分到达机场,在大堂站了没有多久──没有办法,白老大容貌虽然经过彻底改变,可是他在那里一站,还是吸引了每个人的眼光,白老大也顾盼自豪。
没有多久,只见一个六七岁左右,可爱之极的小女孩,跳跳蹦蹦向我们走过来,来到白老大面前,把一个大信封往白老大手中塞,同时望看白老大笑。
看到这种情形,我对于白素心思之细,佩服之极。白老大最喜欢可爱的小女孩,白素作了这样的安排,就算白老大还有怒意,看到了这样美丽可爱的小女孩,也必然怒气全消了。
白老大接过信封,抱起了小女孩,这时候他和我一样心思,知道白素一定也在机场大堂之中,所以一起四面看看,想把白素找出来,可是并没有结果。
白老大放下了小女孩,我看他注意小女孩奔到哪里去,心中一动,向相反的方向看去,见就在不远处,有一个油头粉脸的男人在对看玻璃当镜子梳头,当我望过去的时候,他突然向我大眨其眼,我在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冷颤之后,才陡然想起那当然就是化装之后的白素。
于是我也向她眨眼,表示我认出她来了。
我们两人在那里眉来眼去,忽然在我们中间的一个胖女人,发出了一下可怕的呻吟声,昏了过去──她是不幸看到我这样的一个光头糟老头子,在勾搭男人,居然还有回应,受不了这种刺激,才昏过去的。
忽然有一个胖女人昏倒,当然引起小小的混乱,再看白素,已经不知去向。
白老大将我拉到一边,小女孩送来的信封里,有机票和证件,证件上的照片,和我们现在的容貌完全配合,可知白素早有计划,而且计划周详之极。
等到我们上了飞机,我不以为白素会和我们同机,白老大却还在东张西望,直到飞机起飞,他才叹了一口气,道:“真是老眼昏花,不中用了。明知道她一定在附近,却找她不出来!”
我忍住了笑,道:“这证明令媛青出于蓝!”
白老大很高兴,没有再说甚么。
在机上我们天南地北闲谈,值得记述的是白老大问道:“这样仔细安排退路,是不是我们研究出来的密码,还是有问题?”
这话很难回答──密码有没有问题,现在谁也不知道,要到时候才见分晓。
不过我想起白素说她心中总不能完全落实,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我主要是感到那段隐话,说是老板为了怕他自己也忘了保险箱的密码而作,老板也应该知道隐语有可能沿在别人的手中,所以一定会在隐话中作非常巧妙的、隐蔽的安排,使得档到隐消的人,如果不知道这个关窍的话,就无法从隐语中档到密码。
我们虽然在从隐语中找密码的过程中,花了不少功夫,说容易也绝不容易,可是所有的过程都很四平八稳,有些曲折,也都能够根据句子找出数字来,说困难也不是很困难。
总的感觉是:太容易了。
如果是这样容易,老板难道不知道隐语落到别人手里,会很容易被破解?
虽然隐语和保险箱密码有关是一桩大秘密,然而以老板的行事手段精细过人的一贯作风来说,应该在各方面做出防范,要破解隐语,不应该那样容易。
我相信白素所想的,一定和我一样。
我考虑了一下,将我的怀疑,向白老大说了。白老大认真思索了一会,摇头道:“隐语经过我们这样仔细的研究,其中有甚么花样,早就应该被发现了。”
白老大既然这样说,而且也没有道理要他现在放弃行动,所以我也没有再说甚么。
在飞机降落之前不多久,侍应生送来了一封信,是白素早已准备了的,上面只写了一句话:“准下午三时进去。”
她要我们在下午三点钟进入银行,我们到达目的地的时间是中午,可以从容进行。
在银行附近的咖啡店,坐到了时候,白老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可以觉察到他不是不紧张。
他向银行走去,我跟在后面,两人前后脚走进了银行大堂。
大堂人很多,情形很正常。
白老大才走进去,就有接待人员到了他的身前,却没有人来理我,由此可知人的外形确然十分重要。
我找了一处地方,坐了下来,看着白老大的行动。
只见接待人员在开始,显出了一丝怪异的神色,那自然是知道了白老大来银行的目的之后的正常反应。
然后就看到接待员带看白老大向前走,推开一道门,走了进去。根据上次白奇伟的经验,应该是带他到保险库经理的办公室去了。
我想白素现在应该也在银行大堂之中,就留心观察,可是看来看去,却没有发现。
没有看到白素,却发现了一个无论如何不应该在这里又看到的人──那个在机场昏过去的胖女人!
看到那胖女人的时候,我其是惊讶到了极点,而那胖女人居然还回过头来,向我伸了伸舌头。
她当然不可能是白素的化装(我几乎要这样以为),她一定是白素的伙伴,要来制造混乱之用。
我不禁皱了皱眉,因为用一个胖女人昏过去造成的混乱,实在不足以使我在警备森严的情况下和白老大逃生!
然而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也只好听天由命了!
过了不到十分钟,看到七八个保安人员走过去,在那道门前候命。然后门打开,接待员先走出来离开,然后是一个中年人,相信是保险库经理,和白老大一起走出来。
在门口的保安人员,分成两批,四个在前,四个在后,把白老大和经理夹在中间,向大堂另一边走去,这样的行列,吸引了大堂中许多人的眼光。
我趁机打量保安人员的配备,看到他们有枪,有电棒,有轻型的防毒面具等等,非常齐全。
这样配备齐全的保安人员,当然对我的行动十分不利。不过也有有利的部份,那就是白老大即使打不开保险箱,由于实际上他并不是真正的抢劫犯,所以保安人员不会很紧张,就有机可趁。
他们一行人,走到了一处有人看守的楼梯口,经理向看守人员出示证件,才能下去。
显然那楼梯就是通向阿尔卑斯保险库的了。
我在这时候站了起来,向前走,来到离那楼梯口最近而又不引起看守人员注意之处,停了下来。
我估计,最多二十分钟左右,白老大能否成功,就可以知道了。我也不免有点紧张。
而在白老大他们下了楼梯之后,大约七八分钟左右,我注意到在这段时间中,进银行来的人多,离开银行的人少,所以大堂中人在渐渐增加。
等到我看到一位妇人,推看一辆婴儿车走进来的时候,我就知道白素到了。
看来大堂中早就有了她布置的人,算准了时间,通知她前来。
我看到白素和接待人员不知道在说些甚么,我正想设法向她走过去,突然看到大堂中的保安人员,有了异常的动作。
他们的动作非常迅速,而且不动声色,如果我不是另有目的,只是普通的顾客,根本不会注意。
只见保安人员在移动位置,而且不断在低声向装备的通讯器在说话联络。
很快在不知不觉间,楼梯口除了原来的看守之外,多了许多保安人员,使我不得不离开楼梯口远一些。
我立刻感到:有事情发生了!
可是并没有听到警钟响,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不管发生了甚么事情,保安人员有这样的异动,总不会是好事,所以我立刻注意楼梯口。
保安人员聚集在楼梯口之后,有一部份下了楼梯,这时候时间其是过得慢到了极点,一秒钟好像一小时那么长。
在楼梯上下还没有别的动静时,我已经听到银行外面,传来了警车的警号声!
我一听,就知道事情坏了,白老大出事了!
我想在银行大堂中没有听到警钟声,可能是银行方面吸收了上次的教训,认为保险库中响起警钟已经足够,没有必要再在大堂引起恐慌和混乱(后来证明我的推断正确),可是警钟必然直接联到警局,所以警方人员来了。
白老大真的出事了!
一时之间我实在不明白白老大为甚么会失败,可是这时候完全没有时间去想别的,只想到白素以防万一的种种措施,果然有必要,而且希望能够奏效。
楼梯口还没有人上来,却有一队警员从银行大门进来,立刻有银行保安员带那队警员从楼梯下去,看来是要由警员和保安员合力将白老大押上来。
我全身神经都绷紧,盯住了楼梯口,只见先是一些保安员从下面上来,然后又是一些警员,那个保险库经理出现,脸涨得通红,看来很愤怒,再跟着又是警员和保安员,而白老大就在这时候出现在楼梯口。
只见他双手放在头上,向上走来,微微抬看头,神情非常茫然,目光也甚至于有些散乱。
这时候我离开楼梯口大约有十五公尺,白老大前后左右都是警员和保安员,而白素所说的混乱还没有出现。
白老大在警员和保安员的包围之下,在楼梯口略停了一停,向前走来,走前一步,就接近我一步,我想当白老大在我面前经过的时候,我就不管有没有混乱,都要出手了!
就在这时候,在白老大大约走出了五六步时,只见一个胖女人,发出可怕之极的尖叫声,耸动着一身肥肉,居然以非常高的速度,向白老大冲过去。
(就是那个胖女人。)
(大家都知道,我一直对胖女人没有好感,甚至于有些歧视,可是这时候我却感到从来没有看见过那么可爱的胖天使。)
那胖女人一下子就冲散了白老大前面的保安员和警员,她至少撞倒了他们四五个,而她自己也倒在地上,忽然口吐白沫,四肢抽挡,面肉扭曲,情状可怕之极。
在那些警员和保安员还不能决定怎样处理这个胖女人之前,忽然大堂中至少有三分之二,大约有四五十人,一齐叫嚷着向前奔来,他们叫的是“有人昏倒了”、“快叫救护车”、“谁是医生”……等等。
怪的是这些涌过来“看热闹”的人,来势都快绝,一下子就来到了近前,有七八个由于奔得太快,跌倒在地,满地乱滚,号叫不绝。
更有三四个老妇人,推、打警员和保安员,骂他们站看不动,见死不救。
在不到半分钟时间内,银行大堂之中,乱成了一团,包围白老大的警员和保安员,也已经不成队形。
这正是我动手的最好时刻,我一跃向前,白老大也早已醒过神来,和我配合,两人立刻向外闯,两个警员最机警,最快对我们有行动,可是立即被我和白老大一人一个,直摔了出去。
其余警员和保安员想要有行动,却为大批“顾客”所阻──当然不能阻止很久,可是只要有几秒钟,就足够使我们抢出银行的大门了。
一出大门,门口也有不少警员,正不知道里面发生了甚么事情,我立刻向他们大喝:“还不快进去,里面要人帮手!”
那此警员冲进银行去,我和白老大跳下石阶,一辆开篷车疾驶而至,驾车的正是白素。
我曾经看到白素走进银行,现在又驾车出现,真有些神出鬼没。我和白老大一跃上车,车立刻驶走,一分钟之后,车子已经用正常的速度行驶。
大约十分钟,车子在湖边一条小路上,停了下来。
一路上,我们三个人不约而同都不出声,车子停下,白素先下车,我和白老大也跳出车来,白素向路边一幢房子指了一指,她先向前去,我们跟在后面,还是没有人说话。
直到进了屋子,白素将一瓶酒抛给了白老大,白老大一掌砍断瓶颈,一口气就倒了半瓶酒进口。
白素望看她老爸,神情十分难过。
这次白老大去开启保险箱所用的密码,白素出的主意最多,一开始三个字代表甚么数字,就是她想到的。
而结果却显然密码不正确,虽然由于她安排得好,我们全身而退,可是可以想像,在保险库中白老大按完了密码之后,保险箱没有打开反而警钟大鸣,白老大立刻被当成抢劫犯一样待遇押出来的那一段时间,他的处境是如何之难堪!
这种处境,对英雄一世的白老大来说,是沉重的打击,这一点从白老大的神情上完全可以看出来。
白素这时候显然很自责,认为是她制造了错误的密码,害白老大受难。
当然其实不能怪白素,密码的确定,我也提了意见,而且大家都同意了的,经过千百次推敲,都认定了一定就是那样,这才采取行动的。
我走过去,握住了白素的手,白素手很凉,我咳了一声,想要说话,白老大却已抢在我的前面,大声道:“栽了!”
我苦笑,白素叫了白老大一声,白老大吸了一口气:“幸好早有安排,不然……”
他说到这里。也忍不住摇了摇头,说不下去。
我还是认为根据那段隐语破解出来的密码,应该就是那样,不可能再有变化。所以我忽然想到,冲口道:“会不会是江海那老小子在耍我们?”
白老大整个人都震动了一下──如果真是着了江海的道儿,这个人可就丢得太大了!
然而白老大想了一想,却摇头道:“不会,他不敢。他若是敢来耍我们,除非不想活了──真是不想活,弄条绳子去上吊,痛快多了!”
白老大说来咬牙切齿,我从来都没有看到过他对一件事情如此在意过。而且他的话中那股狠劲,更叫人听了不寒而栗,江海若是在场,只怕会吓得昏过去。
我和白素都不敢出声,过了一会,白老大脸色缓和了一些,摇了摇头,神情很是沮丧,道:“不过江海很可能误导了我们,使我们得不到正确的密码。”
我和山素面面相觑,都不知道白老大这样说是甚么意思。
白老大继续道:“江海一再强调老板非常避忌‘十三’这个数字,所以隐语不可能分成十三句。如果我是老板,明白大家都知道有这个习惯,就会故意将密码隐藏在十三个句子之中,好让人家更加猜不到。”
白老大这样解释,我和白素就明白了。
原来我们确然是将隐语断开,分成了十三句,就是因为老板有避开十三这个数字的习惯,所以重新研究,结果发现“少见多怪”和“柳宗元”应该是一句而不是两句,因为柳宗元在文章中用了“蜀犬吠日”来形容少见多怪。
虽然大家当时都同意了这样的结果,不过这是白素最强调提出来的。
这时候白老大未必有责怪白素的意思,可是白素却甚么也不敢说,而且我非常可以肯定,她心中对白老大所说一定不同意,可是在神色上却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
白老大叹了一口气,神情懊恼之极,像是在自言自语,重重顿足,道:“应该有那个‘8’,隐藏在‘柳宗元’中的那个‘8’!”
白素虽然神情上没有显露甚么,可是在那一刹那,脸色变得非常苍白──因为白老大还是有责怪她的意思!
白老大说他在保险库中的情形:“当时我按数字键,曾经想过,要不要把那个‘8’加上去,就是因为隐语不应该有十三句的影响,所以没有这样做!”
白素的脸色越来越白,她略动了一动,要开口说话,我一看这情形糟糕之极,白素根本不同意白老大的说法,而白老大又在重创之后,心情非常不稳定,两人要是争执起来,只怕父女二人,会不可收拾,说不定各走极端,从此翻脸!
常说为了钱财,人与人之间会丧失感情,现在连钱的影儿都还没有看到,就伤起感情来,岂非冤枉之极。
所以我无论如何要阻止白素说话,我一步跨过,抓住了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光头之上,叫道:“你这样偷偷剃光了我的头发,叫我以后怎么见人!”
白素是何等聪明的人,她刚才也实在是受了委屈,所以忍不住想说话,这时候给我一打忿,立刻明白现在这种情形,大家都在失败情绪的打击之下,就像火药库一样,万万不能添上一点火花,不然就会爆炸。
白素吸了一口气,稳定情绪,伸手在我头上打了一下,道:“那就不要见人好了。”
这一刻,白老大也觉察到了刚才自己所说的话,伤到了白素,他喝了一口酒,大声道:“幸亏准备功夫做得好,不然我这张老脸,可真的不能再见人了!”
他称赞白素的安排,就等于是向白素在道歉了。
白素叹了一口气,走到白老大面前,将她感到那隐语中还有很重要的一个关窍的那种感觉,告诉白老大,白老大反应和我一样,觉得白素的感觉没有甚么实际根据,也说不出所以然,因此他摇了摇头。
白素摊了摊手,也没有坚持。
白老大来回走动,忽然转了话题,道:“你究竟找了多少人制造混乱?”
白素还没有回答,我就道:“那个胖女人,该记首功!”
白素瞪了我一眼:“别以貌取人,那位女士大有来头!再说人家也不知道一个光头糟兄就是大名鼎鼎的卫斯理。”
那位可爱的胖天使究竟有甚么来头,后来我好奇地问了几次,白素都没有回答,我也没有再追究下去。
也是后来的事情,我问白素当时脸色那么苍白,如果我不阻止,她准备说些甚么?
白素道:“当时我想说,既然认为应该有那个‘8’,那我现在就去,用加上‘8’的密码去开保险箱!”
我暗叫一声“好险”,因为白素这样一说,白老大正在后悔自己少用了那个“8”,一定不会阻止白素前去,白素在这种情形下到银行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却说当时,白老大想了一想,又道:“其实就算被捕,上法庭,也不是真正的抢劫,法庭根据发生的事情,不可能判得很重!”
我道:“一天牢都不能坐啊!”
白老大道:“我当然不能坐牢,你们也不能,可是总有人不在乎坐几年牢,尤其有一定,或者相当高代价的话。”
我和白素听得白老大这样说,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是要出钱请人去开保险箱!
他还是相信,密码应该有那个“8”,自己不能去试,就找人去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