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晚餐,沈池白带着孟寒萱离开沈家大宅。
司机已经早早等在门口,宋以蓝拉着孟寒萱的手往门口走,边走边嘱咐道:“以后多和池白回来看看,离得又不远,你们年轻人不喜欢做饭,可以经常回家吃饭,别看你爸他脾气不好,心里可是惦记着池白呢。”
“我知道了妈,我们以后会经常回来的。”
沈元德和沈池白走在最前面,他们二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沈池白点点头。
“这个合作还是你来跟进吧,多学着点东西。”
每次都是这句话,沈池白不耐烦地回道:“知道了,我们先走了。”
宋以蓝看着沈池白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转头问孟寒萱:“池白昨天回家,有和你说过什么工作上的事吗?”
孟寒萱摇摇头,他都没有回家,更不可能说什么工作上的事。
宋以蓝宽心地笑了一下。
沈池白上了车,看到她还在跟宋以蓝说话,于是又从车上下来:“怎么回事,怎么还不上车?”
“知道了,这就来!”孟寒萱和宋以蓝沈元德道别,匆匆上了车。
车驶离住宅区后,孟寒萱几次三番看向沈池白,想和他道谢。
可他一直闭着眼靠在后座休息,也不知道睡着了没有。
平时对着手机说话,什么都能说出来,如今见了面,觉得陌生了不少。
话都说不出来,更别提亲近点了。
犹豫几次,她还是选择了放弃,万一他睡着了,把他吵醒岂不是太没有礼貌了。
她转过身,靠近窗边看起了夜景,路边的霓虹灯璀璨夺目,映着江水也波光粼粼。
跨江大桥上有一对情侣在散步,吹着晚风看起来分外悠闲。
怀城的夜景很漂亮,在全国都屈指可数。
当初上大学的时候,她不止一次和时竹悦出来逛夜市。
后来大学毕业,时竹悦参加了工作,她选择了读研。
一晃过去这么多年,好像已经很久没有逛过怀城的夜景了。
车里灯线昏暗,看不清人眼里的情绪。
孟寒萱也自然没有注意到,沈池白早在她转过身的那刻便睁开了眼睛。
他一言不发看着孟寒萱的背影良久。
她的背影带着一丝孤单,但是看起来又不像那般楚楚可怜。
须臾后,他开口:“这半年,你和——沈夫人来往很多吗?”
孟寒萱正在发呆,车里忽然响起男人浑厚的声音,吓得她回了神。
“沈夫人?”
一时没想到他嘴里的沈夫人是谁,她有些不解地看向他。
他又重复问了一遍:“你们很熟吗?刚刚我看你们好像关系还不错。”
她这才反应过来他嘴里的“沈夫人”原来是宋以蓝。
可是他为什么称宋以蓝为“沈夫人”而不是妈妈?
孟寒萱一头雾水,答道:“也没有,她带我参加过几次圈里的太太小姐们的聚会,而且她不是婆婆吗,我尊敬是应该的。”
婆婆?
沈池白眼里出现一丝不屑,只一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并没有被她捕捉到。
紧接着,他又道:“以后,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不愿意就不做,别像个软柿子一样,人人拿捏。”
看似警告的话,孟寒萱却听出了一丝替她撑腰的语气。
车里光线暗,她努力睁大眼睛近距离地看向沈池白,光明正大地看。
本以为他不会回头看她,谁知他说完话,没听到身边的人地回答,转过头来看她。
转过头的那一瞬,正好对上孟寒萱扑闪的大眼睛。
他一时怔住,忘了要说什么,大脑宕机。
路遇红灯,车缓缓停在一个明亮的路灯下,车里照进光。
他猛然回神,心头上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他抬起手敲了敲她额头,显得极为宠溺:“听到了吗?”
孟寒萱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转向窗外。
趁他不注意,后知后觉般抚上他刚刚弹过的额头,很奇妙的感觉。
突如其来的亲近感让她想要开口问问昨天他去了哪里,但是话到嘴边又问不出来,她有什么权利去干涉他的私事。
她的欲言又止被沈池白看去。
“你刚刚有什么话要说吗?”
他主动开口问她:“有什么话直接说就好了。”
孟寒萱尴尬地抿了抿唇:“我听说你昨天晚上就回怀城了……你去住哪里了?”
沈池白:“在君澜酒店,我昨天回来的消息是谁告诉你的?沈夫人?”
孟寒萱点点头,紧接着又满脸不解地问他:“她不是你妈妈吗?你为什么总是叫她沈夫人——”
“她不是我妈妈,我什么时候说她是我妈了?”
“???”
不是他妈妈?!
众所周知,沈池白是沈家二公子,沈夫人亲生的。
他现在却说沈夫人不是他的妈妈。
孟寒萱震惊住了,整个人愣了好久,脑中闪过无数画面。
仿佛看到了小说中所谓的“豪门秘辛”。
“以后有机会我再和你细说。”
“……”
沈家大宅离他们的婚房有一段距离,沈池白在车上闭目养神。
她偷偷看了好几眼,他呼吸均匀,看得出来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索性她也不说话了,静静地坐在一旁思考着他刚刚的话。
之前她总以为,沈池白是因为性格叛逆,所以对沈元德和宋以蓝说话时语气都不太好。
和他一起回沈家,他也从来没有称宋以蓝为妈妈。
原来她不是他的亲生母亲,是养母。那沈池白不是沈家的孩子,还是......?
这场“豪门秘辛”在她脑海里演变成了七八个版本。
车缓缓驶进平府别墅区,停在他们的婚房前。
一打开房门,一只毛茸茸的白色的猫从沈池白冲过来,停在了他的脚边,蹭来蹭去。
他皱眉。
还没看清楚是什么品种,猫就被身后的孟寒萱抱进怀里。
她道歉:“不好意思啊,它可能认错人了。”
说着就抱着猫放进猫窝。
猫是前段时间朋友送的,纯种布偶猫,海蓝色的双眼,十分可爱。
孟寒萱一直都很喜欢小动物,有时候看到流浪猫流浪狗还会买吃的给它们。
朋友送来的这只布偶猫,正中她下怀,她非常喜欢。
这个家平时也就她一个人,多一只猫陪着她能有趣不少。
只不过今天工作有些忙,中午忘了回家喂它,可能把它饿到了。
以至于一开门的时候,它能飞快地跑过来。
沈池白没有在意:“它有名字吗?”
“叫奶酪。”
她给奶酪准备猫粮,此刻无暇顾及沈池白。
司机把沈池白的行李拿进来,放进客厅,“沈先生,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沈池白拎着行李箱上了二楼,一推开卧室门,被里面的装饰惊得说不出话来。
和他出差离开的时候完全不是一个样子。
主卧的面积并不小,整个房间的装修风格是灰白的商务风,如今已经被孟寒萱装饰得温馨了许多。
床头放着女孩子用的小夜灯,床上还有一个一米长的布偶。
就连床单也是女孩子才用的颜色。
他想不到该用什么词来形容。
娘里娘气?
他站在门口一时无从下手。
随后,孟寒萱小跑着上楼,看到沈池白站在主卧门口,一脸歉疚。
“那个,你会不会不太习惯,我没想到你回来这么突然,还没来得及恢复原样。”
除了新婚之夜,她从来没有和沈池白住过。
如今时隔小半年,他突然回来,她没有一点心理准备。
想到曾经那个脸红心跳的感觉,她不自觉又脸红起来。
分开半年,两人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刚认识的那个状态。
沈池白看了看房间,和当初冷冰冰的商务风格截然不同。
但也并非接受不了。
她看他没有说话,以为他不喜欢房间变成现在这样,只好又说道:“不然你先去客卧休息一下,我马上恢复原样?或者你今天先去次卧,我明天认真收拾一下。”
主卧对面是次卧,每隔一段时间,张妈就会来打扫一次,其实是可以直接住下的,但是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洁癖什么的。
“不用了,”他看向她,“我们是夫妻,你还要把我赶去客卧吗?”
孟寒萱着急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你不喜欢这种女孩的风格,所以……”
有些言不尽意罢了。
对面的男人叹了一口气,他垂眸看她,捏了捏她脸蛋:“明明之前聊得好好的,怎么现在站在我面前像是变了一个人?”
孟寒萱:“没有的……只是觉得有些陌生。”
“陌生?”
他蹙眉,疑惑她为什么可以说出这个词。
是他脸变了?还是声音变了?
明明什么都没有变,为什么会觉得陌生?
明明已经有过肌肤之亲,现在他站在她面前却像个陌生人。
“是我给你的感觉不好吗,还是你在生气我昨晚回怀城没有告诉你?”
孟寒萱:“不是……”
沈池白安抚她:“如果是后者,我在车上已经解释过了,如果是前者,那我尽量改好不好?”
他的话说到这,她只好认同地点点头。
沈池白:“我先去洗个澡,可以去衣帽间帮我拿件衣服吗?休闲的就好。”
衣帽间的衣服很多,都快要溢出衣柜。
很多衣服都是他们结婚以来,沈池白安排人给她添置。
偌大的衣帽间,一半多的衣柜都被她的衣服霸占,剩下的一个四分之一才是他放衣服的地方。
说是四分之一,却也不少了。
自从结婚后,他安排了各大品牌方给她量身定制衣服,久而久之,衣柜里的衣服渐渐多了起来。
每隔一个月,品牌方都会派人来测量三围和尺寸,即使每一次都相差无几。
但是对于专业裁缝来说,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她从衣柜里挑出一件T恤衫和黑裤子,看起来颇为休闲。
走去浴室门口,里面传出水声,她冲着里面说道:“我把衣服拿来了,要放在门口吗?”
几秒后,浴室门从里面被打开,氤氲的雾气随之而来,夹杂着不可言状的气息。
他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递给我吧。”
她拿起衣服递了进去。
忽然,手腕被人攥住,猛地一拉,整个人被一股大力拉近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