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通形象比真人版容易很多,寥寥几笔,就能把每个人的神韵勾勒出来,再进行适当的夸张化,不同特点的人物跃然纸上,让人想要忘记也很难。
冬至越画越来劲,索性画了几个简单的四格漫画,又给每个人起了个虚构的名字,然后修图上传,发到自己的社交账号上。
他这个社交账号,原本是用来发布《大荒》的美术原画的,虽然没有进行身份认证,但被《大荒》的官方账号转发过数次,几年下来,不少游戏粉丝也知道他就是游戏《大荒》的主美术,之前他在上面发了一条离职的信息,底下评论都是一片惋惜挽留之声。
冬至把漫画发上去,一时想不出什么好名字,就简单粗暴地取了个《有关部门降妖除魔事件簿》。
做完这一切,他的困意终于涌上来,关掉电脑,躺下休息,一夜好梦。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的生活异常简单,不是在特管局天台练雷法,就是窝在宿舍画漫画。
他不仅自己画着玩,还给何遇他们看,何遇本来就喜欢他的画风,对自己成为漫画主角表示喜闻乐见,还主动提供了一些段子和情节,每天见面就催促冬至更新,钟余一也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只有看潮生对自己在漫画里的原型居然是一只猫,而不是更加威风凌凌的生物感到非常不满,威逼利诱要求冬至给他换个龙身,表示哪怕现实还当不了龙,在漫画里过过瘾也好啊!
至于龙深——龙副局长日理万机,冬至没想过拿这种小打小闹的事情去骚扰人家。
漫画连载的反响有点出乎意料。
他本来只是图个乐子,底下的评论也都是清一水的哈哈哈好可爱,但渐渐的,随着漫画被转载传播出去,看的人越来越多,冬至的粉丝数量也以飞快的速度在一日日增长。
今天他上传的故事,就来自何遇的友情提供。
何遇说他当年在西北分局实习的时候,曾经碰见过一个案子。
一个女孩子经常会做一些奇怪的梦,起初她没有在意,后来她发现自己做的梦都与未来有关,或者说是预言梦。比如有一天她梦见当地出现火灾,过几天梦见的地方就真的出现火灾,她甚至梦见自己的同学出车祸,不久之后也实现了。
几次下来,女孩相信自己真的有这方面的异能。
终于有一回,她梦见自己的父亲被人从楼梯上推下来,当场重伤不治,醒来之后很害怕,将梦境告诉她父亲,但父亲却不相信,认为她大惊小怪,女孩没有办法,决定寸步不离跟着父亲。
这一天,父亲要见一个重要的生意伙伴,女孩强烈要求同行,父亲拗不过她,只好同意。女孩很高兴,特意盛装打扮,她家里是两层复式,女孩的房间在二楼,那天她特意换了一双新鞋,但新的高跟鞋很不合脚,走到楼梯边时崴脚往前扑倒,正好站在楼梯边的父亲背对着她,毫无防备被她推了下去,脑袋朝地当场死亡。
女孩万万没想到自己本来要救父亲,到头来却反而害了他,当时就惊呆了。
她母亲因为受刺激过度,心脏病发,没几天也跟着去了,女孩一夕之间家破人亡,大受刺激,更要命的是,她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了,差点抑郁症发作跳湖自尽,被附近寺庙的师太救起来。
那名师太与西北分局有些联系,后来这件案子因为无人重视,辗转到了何遇手上。
看似寻常的悲剧,何遇却发现疑点,经过一番调查,才知道她父亲挡了别人的财路,间接害得人家妻离子散,对方想要报复他,也让他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就千方百计找来心术不正的修行者,招了梦魔入那女孩的梦,颠倒时间梦境。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却让那女孩以为自己有预知的能力,在梦中控制她的精神,让她照着自己的话去做,从而影响到现实世界。
他们找到买凶杀人的那个生意人,又通过那人追查到背后的修行者,才最终将其制服。
冬至没有把这件案子原封不动地照搬,他经过何遇的同意,把案子改编了一下,变成画风可爱的连载漫画,又加入几个主角的日常,情节恐怖而又好笑,精彩程度让读者追得欲罢不能,成天在评论下面催更催稿,还有不少杂志也纷纷私下联系冬至,想要让他授权漫画在杂志连载。
美术大手咚咚锵,还没有成功加入有关部门,就先在网络上走红了。
不过他暂时没有把漫画商业化的打算,依旧有一搭没一搭在社交网站上连载。
漫画也不是每天都会更新,他的重心还是放在备考上。
很快,两个月眨眼即过,笔试的日子到了。
由于是独立招考,时间每年都不一样,今年放在六七月。
这会儿正是京城最热的时候,据说去年考试时间正好碰上西南地震,许多妖魔鬼怪趁机跑出来作乱,一时间人心惶惶,很多门派将其视为历练弟子的好机会,宁愿他们缺席考试,也要带着他们去除妖,结果最后应考人数不超过五个,录取人数为零。
今年风调雨顺,虽说出了人魔的事情,但毕竟特管局很快就控制住了,没有大范围扩散出去,去年没能来考试的人也都纷纷报名参加,考试人数反倒创下历年新高。
考试地点在二楼,冬至近水楼台,早早就下去,等在考场外边。
不过他来得不算最早,还有不少人比他更早,考场还未开放,外面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有男有女,也有身着民族服饰的,还有穿着道袍的,五花八门,大多都是年轻人,他甚至在人群中发现那天跟何遇路过办证大厅时,碰见的狐狸少年。
狐狸少年对考试的紧张不安已经完全表现在脸上了,看着不像狐狸,倒像是一只容易受惊的兔子,在一众考生中很是显眼。
冬至主动走过去打招呼,对方也还记得他,又是惊喜又是疑惑:“你不是工作人员吗?”
冬至笑道:“我朋友是,我不是,今年也是头一回来考。”
狐狸少年:“太好了,我也是!我叫胡说,你呢?”
这名字很有意思,冬至一乐:“我叫冬至,就是二十四节气的那个冬至。”
胡说是个话痨,现在遇上可以说话的对象,立马就打开了话匣子:“唉,我刚看了几天书,家里的长辈就要我来考,说是碰碰运气,考不上明年还能再来!”
冬至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要太紧张,就当积攒经验了。”
胡说哭丧着脸:“可是里面的题好难,我连字都认不全。”
冬至安慰他:“我听说笔试的分数普遍都不高。”
胡说眼睛一亮:“真的?”
“真的吗?”几乎是同时,旁边也有人发问。
冬至扭头,发现一个穿着民族服饰的汉子,对方朝他一笑。
“你好,我叫巴桑,藏族。你刚才说,笔试容易,是真的吗?”
冬至道:“题目跟国考是一样的,不过考生普遍分数要比国考低一些,听说往年偶尔也会因为录取人数不足,降低录取标准,不过今年人这么多,应该比较难吧?”
巴桑挠挠头发:“哎,我也是最怕考试了!”
他又朝旁边道:“美人,你准备得怎么样?”
美人?在哪里?
冬至循声望去,看见一个女孩子,眉目也算清秀,可要说是美人,还真谈不上。
他还以为巴桑在调戏人家,结果巴桑道:“我给你们介绍,她叫顾美人,傣族的,吹笛子很厉害。”
顾美人朝他们点点头:“你们好。”
不仅名字令人瞩目,连声音也挺好听,就是人有点清冷。
几人相互熟悉了一下,就又回到考试的话题上。
胡说的情绪本来已经被安抚得差不多,看到考生越来越多,一颗心又提起来。
“你们谁知道面试的流程?我表叔以前来考过,他说面试也要问问题?”
巴桑对面试倒有几分了解,闻言就点点头:“问的,跟笔试不一样,面试的问题偏实践性,考验你临场应变的能力,还要演示你最擅长的能力。”
胡说紧张道:“可我现在只会变身术,会不会过不了?”
冬至讶异:“七十二变?”
胡说苦哈哈:“要有那么厉害就好了,我只会两种,还时灵时不灵!你们呢,你们会什么?”
巴桑跟顾美人都很爽快,没有隐瞒的意思。一个就说他擅长鹰语,与鹰沟通,其它动物的或多或少也能听懂一点儿,顾美人则说她可以吹笛子操控蛇类。
冬至听得叹为观止,深感修行界里卧虎藏龙,连两个少数民族同胞都如此厉害,其他人更不用说,相形之下,自己那一手临时抱佛脚的术法,就有点拿不出手了。
“我只会一点刚入门的符法。”
巴桑很惊讶:“你是道门中人?那为什么不跟他们一块儿?”
冬至顺着他努嘴的方向看去,另外一头扎堆围了不少人,有几个穿着道袍或练功服,更多的则是常服。
巴桑道:“他们有的出身龙虎山,有的出身茅山,听说那都是很有名的门派。”
冬至点点头:“如雷贯耳。”
他放眼望去,考场外三三两两成群,大家都有各自的朋友圈,龙虎山来的考生自然要跟同样出身的考生更亲近一些,说不定还是结伴过来考试的。
说话间,铃声一响,考场打开,意味着考生可以开始准备入场了。
大家都停下聊天的心思,自觉自发排成队,通过门口的检查。
两名年轻人站在门口,一个检查众人的准考证,一个拿着探测器对着考生上下扫描。
另外还有一个中年人负手站在教室门口,冷冷盯着每一个进场的考生。
“不要带无关物品进场,遵守考场秩序,手机等通信工具一律关闭并上缴讲台……你,站住!”
冬至正好拿回准考证准备入场,听见这话顿时吓一跳,看到中年人的目光落在他身后,才反应过来,对方不是在跟自己说话。
中年人对他身后的考生冷冷道:“你身上带了什么,交出来。”
考生结结巴巴:“没、没有啊!”
中年人:“你给他过一遍。”
工作人员点点头,持手拿探测器刚靠近对方,探测器就滴滴响起。
中年人:“自己不拿出来,等着被搜身吗?”
考生很不服气,从身上摸出一张被叠成三角形的符箓:“这是我妈给我的平安符啊,你们连这个也没收吗!”
中年人抢过符文,二话不说直接拆开,很快从里面拿出一张隐藏符箓。
他捏在手里抖了抖,五抹白色光芒从他手中被抖出,落在地上化为五个孩童形状的小白人,哇哇叫了两声,又随即化为烟雾消散不见。
冬至看得目瞪口呆。
中年人对那考生冷笑:“你妈还让你用五鬼搬运术来保平安吗?”
考生如丧考妣,看样子就快当场哭出声了。
中年人环顾众人,提高声音:“上次一个在考试中想用五鬼搬运法作弊的人,已经被取消三十年考试资格,你们要是抱着用不法手段来窃取成绩或试题的侥幸心理,我劝你们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局里刚从美国进口了这个手拿探测器,这种仪器在那边是专门对付吸血鬼和黑巫术的,用在你们身上算是浪费了,就连什么乾坤袋双面镜也能给你们查出来,不信的话就尽管试试!”
冬至听得嘴角直抽搐。
“就算仪器失灵,我这双眼睛也不是白长的!”中年人又冷笑一声:“现在你们还有机会把作弊工具丢掉,不要等进了考场被发现,取消考试资格还算轻的,小心连你以后的孩子都进不了特管局。给你们三十分钟,该丢的都给我丢了!”
全场鸦雀无声,长长的队伍里随即有几个人默默离开,估计是去丢东西了。
中年人冷着脸,没再说过话,但从他面前经过的考生,都越发小心翼翼了。
连冬至也难免强迫症发作,重新检查一遍身上带的东西,才找到座位坐下。
今年应考的人多,一间考场坐不下,分成三间,但冬至所在的这间教室,五六十个座位都满满的,可见竞争之激烈。
经过刚才中年人那一顿发作,考生们都格外老实,爱说话的人也闭嘴了,都乖乖坐在座位上等着发卷答题。
卷子很快发下来。
所有的紧张在拿到卷子的那一刻反倒全部释放出来,冬至看到密密麻麻的题目,也没空去瞎紧张了,直接拿起笔就开始做。
时间一晃而过,他仔细检查了三遍才交卷,这是距离考试时间结束还有十分钟,全场没有人提前交卷,他起身走向讲台时,还收获了不少惊讶羡慕的目光,这让他越发增加不少信心。
上午考行测,下午还有一场申论,冬至赶紧回宿舍吃饭休息,下午提前到达考场外面。
那里照例又聚集了不少人,冬至在人群中寻找胡说和巴桑他们,毫不意外地听到大家在对上午的答案,有的兴奋有的懊恼。
看来不管是普通人还是修行者,全天下的考生都是一个样。
“上午的题好难啊!我连看都看不大懂,更不要说选对了,只能随便乱选一通,听我表弟说,不会就选C,正确率能高一些。”
这是闭眼乱蒙型的。
“这道题我昨晚看过题库的啊,结果没注意答案,谁知道真就考了!”
这是临时抱佛脚型的。
“哎,为什么今年查得那么严啊?明明去年都没有探测器的,最倒霉的是我临走前忘了带清心咒,那是我师父专门为我写的,搞得我一上午心烦意乱,答题都答不好,这回肯定过不了了!”
这是怨天尤人型的。
“磁共振成像系统可能对人体造成哪些危害,这都是什么鬼玩意啊?我怎么知道!怎么不考百年僵尸会对人类造成什么危害啊??出这种题目,都没有领导管管吗,是不是为了故意让我们落榜啊?!”
还有这种怀疑黑幕型的。
冬至哭笑不得,穿过人群,终于找到巴桑他们。
毫不意外,这几个人也在对答案。
冬至只得道:“你们别对了,正确还好,要是发现错了,等会都没心情考试了,不又影响发挥吗?”
胡说整只狐狸都蔫了:“我就怕下午一道题也答不出来。”
冬至和巴桑等人赶紧安慰他几句,连顾美人也说她上午发挥不好,如果普遍水准不好,录取标准肯定会降低,这才让胡说高兴了一点。
申论都是主观题,主观题就会有阅卷官的偏好在里面,同样一个答案,有人可能会多一分,有人可能会给少一分,冬至没法去把控考官的喜好,只能老老实实把要点答出来,只要符合基本要点,分数总不会偏差到哪里去。
下午他没有再提前交卷,但自认为发挥得还可以,步出考场时,一道身影从他旁边飞掠而过,带着一路呜呜呜的哭泣声。
等冬至反应过来,发现那人是胡说的时候,对方已经跑远了。
看潮生正在外头等他,结果眼睛直直地盯着胡说,从人家出现到完全消失在视线里,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然后他就听见看潮生砸吧嘴道:“原形一定很肥很嫩很好吃。”
冬至:……
他赶紧转移话题:“你知道分数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吗?”
看潮生道:“一周内吧,你可以先准备面试。”
冬至与他一起往外走,却被人叫住。
“这位道友,你的笔落下了。”
冬至回头,一个瘦高的年轻人站在身后。
一见果然是自己的笔,他连忙道谢接过,对方忽然道:“你就是冬至吗?”
对方问的是“你就是冬至吗”,而不是“你叫什么名字”。
冬至有时候比较大而化之,有时候又出奇的敏锐,他立刻发现这其中的不同。
“你认识我?”他朝对方笑笑。
对方扬眉,上下打量他一下,忽然笑了一声:“也不过如此。”
突如其来的敌意,让冬至有点莫名其妙。
对方道:“我叫刘清波。”
说完也不等冬至回答,径自走了。
冬至:???
他扭头问看潮生:“这人谁啊?”
看潮生哦了一声:“刘清波嘛,他妈是生苗后裔,会用蛊,他爸是民国一个什么剑术大师的子孙,先去了台湾,后来又在海外,在两边都有些根基,之前为民间交流做了一些贡献,所以上头对他的印象就比较好,如果没有意外,他进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
冬至随口问:“哪怕他笔试分数不过?”
看潮生对他露出一个“愚蠢的人类”的表情,冬至立刻就明白了。
看来在哪里都避免不了走后门这种事。
冬至莫名其妙:“那他刚才为什么对我好像敌意很重?”
看潮生凉凉道:“他肯定是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你想拜老大为师,把你当成竞争对手了呗!”
冬至咯噔一下:“他也想拜老大为师?”
看潮生:“老大在长白山对付骨龙的时候,就已经带伤在身的,你知道这事吧?”
冬至点点头:“听何遇讲过。”
看潮生道:“那伤就是前年有一回,这个刘清波年轻气盛,不知从哪里听说长江里有龙,结果却引了一条金须鳌鱼出来,那鳌鱼有八百年道行,年纪比我还大,差点就能化龙,被他搅了机缘,气得要命,当时老大正好路过那里办事,察觉水脉异动,赶过去及时捡回刘清波一条小命,还把鳌鱼给收了,打斗期间受了点伤,才留下旧患,本来快好了,谁知道又碰上骨龙这茬子,后来还耗费心神用他心通去救你。”
冬至万万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一段来龙去脉,听到最后,不由心虚愧疚起来。
“那他现在身体怎么样?”想起龙深平日里毫无异样的表现,冬至只觉自己快要被成吨的内疚淹没了。
看潮生耸肩:“大碍倒是没有,就是又得养着了,但愿这段时间别又出什么大事,不然他不想出面也得出面。”
冬至:“那鳌鱼呢?死了?”
看潮生嗯了一声。
冬至忍不住道:“可明明是刘清波先去招惹它的,还坏了人家的修行!”
看潮生:“那没办法,后来那鳌鱼不肯罢休,非要兴风作浪,引水人间,才肯消心头之恨,真要让它得逞了,免不了又是一场水患,老大只能出此下策。”
说到底还是刘清波惹的祸,可最后收拾烂摊子的却是龙深。
冬至撇撇嘴,对这个人彻底没了好感。
但个人感受归个人感受,冬至也很清楚,龙深这样的身份地位,就算收徒弟,也绝对不会跟批发似的一次收一堆,能收一个也就顶天了。刘清波捡回一条小命,肯定对龙深感恩戴德,推崇备至,他的背景来头又摆在那里。
在同等实力下,冬至就算是龙深,也会更倾向收刘清波,而非他自己这种刚踏入修行者行列,根基薄弱的徒弟吧?
想及此,他立马就感到浓浓的危机感扑面而来。
要是不努力努力再努力,给男神当徒弟的愿望岂不是要泡汤了?
看潮生见冬至边走边发呆,伸手戳戳他,不耐烦道:“你怎么学得跟钟余一一个德行了,快走!”
冬至:“去哪里?”
看潮生:“何遇说庆祝你考完试,我们去大吃一顿,然后去唱歌。”
冬至:“可我还有面试啊。”
看潮生:“那你面试完可以再吃一顿啊!”
说到底你就是为了吃吧?冬至只得跟上去。
其实这段时间紧张复习,他的确也需要好好放松一下。
何遇美其名曰为了给他庆祝顺利考完笔试,拉着大伙儿来到火锅店,钟余一也在,冬至他们过去的时候,两人已经点了一大堆配菜和一个鸳鸯锅。
冬至现在跟钟余一也混熟了,后者虽然不大说话,平时还爱走神,但仔细相处下来,就会发现他为人其实挺不错。更何况今天有了刘清波的对比,同样是龙深的仰慕者,钟余一明显比刘清波要可爱几百倍了。
“考得怎么样啊小冬冬,要不要我去给你走一下老大的后门?”何遇笑嘻嘻道。
“卷子又不是给老大批改,你去了,只会被老大暴揍一顿。”看潮生毫不客气拆台。
“老大不会揍人,只会扣他的工资和假期而已。”钟余一今天难得比较正常,没有一脸梦游,正夹起一块肉往辣锅里涮。
看潮生哈哈大笑:“你瞎说什么大实话!”
何遇给了他们一个白眼,揽过冬至的肩膀:“别听他们的!笔试而已,我对你有信心!为了庆祝你顺利过关,咱们吃完饭去唱K,钟余一说他请!”
钟余一把肉咽下去,才慢吞吞道:“为什么是我请?”
何遇理直气壮:“因为你最近没被扣工资,我帮你找个花钱的渠道!”
冬至骇笑:“难道做错事扣工资是一个传统?”
那他以后要是进去了,工资会不会每个月都是负数?
看潮生呵呵呵嘲笑:“只有何遇这个蠢货是这样,我们才不像他,成天犯错!”
何遇不服气:“我犯错是因为我做得多,这说明老大器重我!”
钟余一道:“是因为老大知道你成天玩游戏,不务正业,扣钱扣工资是最直接有效的。”
冬至乐呵呵看着他们斗嘴,考试过后的紧绷情绪已经彻底放松下来,整个人懒洋洋的。
“今晚我来买单吧,这段时间多亏你们,要不然我的雷法不可能进步那么快,想吃什么只管点!”他大手一挥,很有土豪的气势。
何遇:“大佬,求抱大腿!”
看潮生直接扭头:“服务员进来一下,加十份红薯粉,十份澳洲肥牛,十份虾滑……”
冬至啼笑皆非:“喂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