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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平衡,从车上摔了下来!

周戎眼神剧变,猛踩刹车。

先前上车的男人扑过来狂吼:“你停什么?!快开啊!!”

后车门外,丧尸被司南一阻,眼镜男终于得隙,跃起抓住了铁梯!

“司南!”周戎厉吼。

司南连打几个滚,正摔进丧尸群面前,反手从大腿侧抽出军匕,雪光中瞬间砍断了几只伸向自己的腐手,旋即起身。

后车厢里那几个男人疯狂吼道:“它们来了!”“别让它们上来!”“快关车门,快!”

眼镜男反手就要去关后车门,与此同时周戎二话不说,一拳砸下驾驶台上的某个红色按钮。

滋啦——

电流瞬间通过车门,将眼镜男电得抽搐,当头栽倒!

司南抬手一看,掌心剧痛,血丝正缓缓渗出来。

几步外是挤挤攘攘压过来的丧尸,即便在黑夜中,那一张张腐烂的脸和腥臭的嘴都清晰可见;而二十米外,装甲车后退,周戎正向他这边方向倒车。

千钧一发之际司南做出了决定:“周戎!别过来!!”

司南颤抖着拉开书包,拿出一只表面坑坑洼洼的玻璃瓶,倒退着向丧尸群中一扔,旋即转身抱头蹲下。

——轰!!!

大地震颤,火闪雷鸣,反冲力让司南整个人前飞,当场喷出一口血。

硝化|甘油爆破的高温令铝热剂迅速反应,铁水混合着无数玻璃碎片,在夜幕中喷发出恐怖的、雪亮的火流,霎时将前排尸潮一扫而尽!

残尸漫天洒落,周戎震愕的眼神倒映后视镜里,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玩意叫飞火流星。

“司南!”周戎一拍车门:“上车!”

司南精疲力竭起身,险些跌倒,踉跄走了两步。

“快上车!”

司南终于摇摇头清醒过来,却没有从后车门上,而是攀着铁梯,纵跃直上车顶。

远处工业区内,丧尸的嚎叫和脚步接二连三响起,很快聚拢成新一批活死人大军。生化车在原地打了个转,将面前几个摇摇晃晃的丧尸碾入车底,顺着来路疾驰而去。

·

化肥厂前公路上,车辆全速冲来的声音越来越近。颜豪放下最后一包硝化棉,如矫健的猎豹扑进厂区前院,生化车几乎紧贴着他脚后跟冲了进来,戛然停止。

幸存者早已等待多时,男女老少齐心合力推合铁丝网,用铁链一圈圈缠死。下一刻公路尽头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影,嗬嗬吼叫传遍四野,拖曳的脚步海潮般涌来。

数量竟比想象得还多!

尽管知道眼前有铁网挡着,但眼睁睁看着那么多腐烂恶臭的活死人向自己一步步走来,那恐怖的程度还是超出预期,很多人顿时腿软尖叫起来。

颜豪满头满脸汗水,吼道:“别怕!守得住!”

那吼声撕心裂肺,竟有一种奇异的力量,令人群恐惧的后退纷纷停止。

下一刻,尸潮涌上公路,进入长达二百米的硝化棉区域。

——春草举起喷枪,悍然扣下了扳机。

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庞大火龙喷射而出,在所有人震撼的注视中飞越夜空,咆哮冲向尸潮。

硝化棉在上百米长的巨型火焰浇灌下,发生了惊世绝伦的大爆炸!

足足二百米柏油路面翻起,水泥化作齑粉,树木冲上天空;丧尸在白昼般的强光中四分五裂,化作漫天血肉,如同暴雨从天砸落。

所有人在巨响中发出声嘶力竭的呼喊,继而化作狂喜的欢呼!

装甲车上几个得救的男子目瞪口呆,望着面前壮观的盛景,发不出声来。

远处最后一批炸药化作绚丽的爆光,尸潮彻底清空,硝烟久久笼罩着血肉铺成的路面,强光终于在工业园区消散殆尽。

周戎跳下驾驶室,转到后车门前。

几名男子纷纷出来,为首一人穿着虽然满是尘土、但一看就剪裁名贵的西装,伸手欲握,露出腕间的白金镶钻名表:“您是这里的头?多谢,鄙人是……”

周戎没搭理他,从车里一把拎出那眼镜男。

他就像拎小鸡似的把眼镜男一路拖到墙根前,重重按在砖墙上,一手肘顶住那人脖颈,猛然使力,把体型魁梧的眼镜男硬生生提了起来!

空地上人人惊魂未定,眼镜男脚悬空乱蹬,脖颈被周戎钢铁般的手肘往死里抵住,脸色迅速由紫红转为青黑。

“兄弟,”周戎盯着他充血凸出的眼珠,慢条斯理道:“你不太厚道。”

为首那人匆忙过来:“不好意思,误会,都是误会!这位兄弟冷静点……”

“冷静?”周戎笑道,“我的人给他一把拉到丧尸潮里,这会儿冷静可不太容易。”

周围众人本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闻言登时色变,颜豪春草等人立刻向这边走来。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逃命的时候手滑是有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为首男子笑了下,貌似十分抱歉,又诚恳道:“他们几个是我的保镖,我们都是alpha——兄弟好歹给个面子……”

众人的神情都变得有些异样。

周戎手肘力道丝毫未松,脸上却哈哈一笑。

周戎五官面相偏邪,笑起来的时候却真有种春风化雨之感,为首男子见状不由也放松下来——但就那一瞬,紧接着他看见周戎伸出另一只手,摘了他手下的眼镜,丢在脚边喀拉一声,清脆脆踩成了碎片。

“难怪呢,”周戎笑着说,“我说你们怎么把十里八乡的丧尸都引过来了。”

为首男子看着周戎如沐春风的笑容,寒意从心底唰然升起。

“……”手下翻着白眼,濒死挣扎,喉咙里发出骨骼挤压的咯咯脆响。男子沉默片刻,似乎在掂量局势,突然甩手一耳光打在了他手下脸上!

“没人性的狗东西,自己死就算了,还拖累别人,谁都救不了你这狼心狗肺的混账!”

旋即男子转向周戎,低声下气笑道:“这位大哥,你消消气。请你小兄弟过来,我让这不是人的玩意给他磕头赔罪,要杀要剐随你们便。”

院中三十几号幸存者和几个alpha保镖对峙,空气中烧焦的腐臭尚未散尽,气氛紧张得一触即发。

不知过了多久,才见周戎手肘微微松开点缝隙,那手下顿时发出了剧烈倒气的咳嗽,脸色由青紫变为猪肝。

“司南,”周戎淡淡道,“过来。”

装甲车顶没有动静。

周戎回头使了个眼色,颜豪转去车头,随手敲了敲:“司南!别生气,下来!”

车顶高处,司南无声喘息着,咽下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他看着自己的手,半个掌心擦破了皮,血丝源源不断渗透出来,冲破抑制剂的重重掩饰,挥发出了隐秘而甜美的——

oga信息素气息。

颜豪半天没等到回答,觉得有点不对,便想顺着铁梯攀上车顶:“司南?你没事吧?”

乌云遮蔽了月光,厂区内静悄悄的,远方风声裹挟着时隐时现的哀嚎。颜豪顺着铁梯上了两步,从后车厢边缘探出头,一眼瞥见司南坐在车头顶上:“怎么了?下来!”

话音刚落,他看见司南的身影动了动,似乎偏过头瞥了他一眼,但看不见是什么表情。

紧接着司南把腿一收,抓住驾驶席侧窗边缘,干净利落地来了个后空翻,直接从车顶翻进了驾驶室!

颜豪被那一瞬间他后腰弓起的弧度震了下:“司南,喂!”

下一刻装甲车突然发动,穿过前院,众目睽睽之下向后厂房驶去了。

颜豪险些被甩下车,幸亏落地时打了个滚才站稳,愕然道:“他这是……怎么回事?”

热水哗然洒下,浴室里很快腾起白汽。

掌心的血迹被水流带走,伤口微微泛白,不再出血。司南长吁了口气,正要把水温打低,突然宿舍门被推开了:“你没事吧,受伤了?”

司南猛一回头,颜豪站在门口。

“你受伤了?”颜豪又重复一遍,这次语气带出了明显的紧张。

“……”司南往花洒下退了退:“没有。”

隔着浴室玻璃他能感觉到颜豪狐疑的视线:“生气了?”

“没有。”

“……那你跑什么?”

司南没有回答。

颜豪疑窦顿生,隔着布满水汽的玻璃看着司南,突然感觉到对方的姿态异常紧绷。

其实在这样的可视条件下很难看清什么,但在哗哗水声中,他的视力好像突然变得格外敏锐,甚至突然注意到司南从脖颈到肩部的弧度很细致,这么侧身站在水里的时候,背部显得很薄,形体瘦削,整个人都不太剽悍。

但他的爆发力是很强的,应该是肌肉纤维很紧的关系。

刹那间颜豪有些分神,心想他这个体型,即便在beta中都太单薄了吧。

那他之前是做什么的?他对自己的经历绝口不提,是有怎样的难言之隐呢?

“……我说,”司南缓缓道:“你看够了没?”

颜豪:“?”

“能出去了吗?”

颜豪:“……”

颜豪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全身血液同时冲上了头顶,转身同手同脚地出了浴室。

“哟,”周戎叼着根烟推开宿舍门,迎面瞧见颜豪,含混不清道:“人呢?”

司南这间单人宿舍的门是不能好了。颜豪站在床头柜边,只觉自己心跳得有点快,但又不知道那异样刺激的感觉是什么,闻言下意识往浴室方向指了指。

周戎扔给他半包烟:“那几个shǎ • bī上贡的。”随即走进宿舍,打开了浴室门:“喂你这……”

司南背对浴室门,还以为颜豪又进来了:“我说你……”

下一刻他回过头,与周戎来了个四目相对。

霎时司南神经末梢警铃大作,从未有过的性别意识在此刻全面复苏;如果面前没有玻璃阻挡的话,也许他已经抄起毛巾,三下五除二把周戎绞死了:

“给老子出——去——!”

周戎一个哆嗦,啪地关上了浴室门。

“你是女人吗?!”周戎莫名其妙吃了一鼻子灰,对门吼道:“还有,谁准你这么用热水了!老子都多少天没洗澡了知道吗?!”

“他犯病了还是怎么着?”周戎余怒未消,指着门问颜豪。

“……刚才对我挺温柔的。”颜豪慢吞吞道,“可能是你比较粗暴。”

·

“那伙人留下了,”十分钟后,周戎大马金刀式地坐在床沿边,抽着烟说。

颜豪后腰靠着窗台站在那里,以一模一样的姿势夹着烟,单人宿舍里充满了尼古丁的味道。

司南一边拿毛巾擦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来回打量他俩,心里不明白这俩人有时间为何不去搞一发,为什么三更半夜要挤在自己屋里。但他习惯性地并不问,简短地“啊”了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

“你刚才跑什么?”周戎皱眉道:“我本来想让那小子给你磕头的,要不明天让他当众磕?”

司南说:“不用。”

周戎和颜豪对视一眼。

“……你生气了?”周戎试探道。

司南:“?”

“alpha不都是那样的吗,”司南平淡道,“又不是第一次了,还能怎么着,扔出去自生自灭?”

他背过身去对着镜子呼噜头发,没看见周戎和颜豪的表情都瞬间变得一言难尽。半晌周戎咳了一声,似乎想劝解什么,但抬起手又欲言又止地放下了。

“哥知道你不想让他们待在这里,但也不能一刀杀了。放出去的话总是不安定因素,搞不好他们故意跑回来捣乱会更麻烦……”

司南莫名其妙地点点头。

“而且,”周戎顿了顿又说:“那伙人是这家化肥厂的股东。”

这下连颜豪都没想到:“有这回事?”

“唔,那带头的叫冯文泰,”周戎说了个b市非常有名的财团名字:“——是这家少东家,确实在工业园区有投资。据说他以前远远见过祥子一面,刚才认出来了,立刻赔礼道歉抱大腿,还主动表示愿意把化肥厂上缴国家作为临时避难所。”

颜豪“我去”了一声:“祥子真好用。”

“看在祥子的份上,这伙人暂时不会成为不稳定因素。”

周戎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