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河头疼地用手指点点封戚,半天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只好甩手到一旁抽烟,懒得理会封戚。
林芮把奶茶放到车里,笑着替他们关上车门。
季衷寒担忧道:“你这么对景先生,真的不要紧吗?”
封戚松开搂住季衷寒的手,探身去拿起那杯奶茶,拆掉包装,插上吸管,递给季衷寒后才道:“没事,他习惯了。”
这话一出,季衷寒都有点心疼景河了。
他伸手想接过奶茶,却别封戚躲开了,封戚只是举着,固执地凑在他嘴边。
季衷寒明白过来,无奈地弯下脖子,就着封戚的手,配合地吸了口奶茶。
嚼着珍珠,季衷寒觉得,封戚看起来,好像比他还要快适应他们俩现在的关系。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是因为封戚的神经更粗吗?
这一点,直到在前往酒局的路上,他都没想通。
导演定下的酒局地点,距离摄影棚有一定的距离。
时间为第二日晚上十点左右,在拍摄结束的两个小时后,约在一家高级会所。
昨夜封戚与季衷寒回到酒店后,封戚只简单地同季衷寒说了声再见,就回了自己房间。
这让季衷寒很惊讶,他本来还害怕晚上会不会发生点什么。
毕竟他与封戚尚未确认关系前,就险些擦枪走火数次。
不过封戚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倒让季衷寒多少松了口气。
次日拍摄的时候,封戚也没对他多特殊关照,季衷寒更没感觉到其他工作人员看他的眼神有什么变化。
看来他和封戚的事情,没有多少人知道,这让他安稳地度过了一日工作。
由于担心晚上要喝酒,季衷寒本来该吃的药也停了。
他昨日还有点发烧,可能是肠胃引起的,今天只隐约能感到些许不适,不算严重。
酒前吃多些东西垫胃,应该就没关系了。
季衷寒其实很能喝,在许多失眠的夜里,都是酗酒度过的,他肠胃变得如今这般脆弱,酒精功不可没。
他与封戚一块去的会所,去的路上,封戚左手托着下巴,望着车窗外,瞧着挺忧郁。
季衷寒猜测,大概是昨天封戚被他的突然亲吻,中断了见到林锦后的难过。
现下理智回神,重新想起了这件事。
封戚对林锦的爱,季衷寒不会去质疑。
当年他们闹得这么难看,连带着季衷寒都被迁怒的原因,不正是梅玉玲出轨封行路,林锦成了受害人。
季衷寒主动开口道:“如果一会导演或着林……”他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林锦,以前他喊林锦为林姨,现在自然不能用这么亲密的称呼:“林主编要跟我喝酒,你不要挡。”
季衷都不需要猜,都能知道林锦是绝不希望见到封戚维护他的,这和打她脸没有区别。
封戚闻言,还未说话,季衷寒就笑道:“我昨天是骗导演的,其实我很能喝。”
封戚却斩钉截铁道:“不行。”
季衷寒刚想反驳,就见封戚的手机震了起来。
封戚接起电话,等对方开口后,才道:“怎么是你?”
封戚听了一会,才把手机递给季衷寒。
“你经纪人。”
许薇?许薇怎么打到封戚手机来了?
季衷寒下意识按亮自己的手机,就发现手机不知何时已经没电关机了,他却没发现。
许薇今日没有跟他在一起,公司临时有事召她回去,季衷寒也没告诉她今晚酒局的事。
等许薇得知后,又联系不上季衷寒,从景河那处得知季衷寒正与封戚一起,这才冒昧地把电话打到了封戚这里。
许薇说自己马上就赶来,季衷寒握着手机,看了封戚一眼:“没事,你不用特意过来了,我今晚不会喝太多。”
许薇叹了口气,语气颇为恨铁不成钢:“那你把电话给封戚。”
“怎么了?”季衷寒谨慎道。
许薇说:“你不是和他在一起?”
“你想说什么,直接跟我说就行。”季衷寒说。
许薇又好气又好笑:“难道我还会骂他不成,我只是想让他看着你点,别喝多,晚上再把你原样送回来。”
“还有大哥,你是不是忘记自己是个病患了?”许薇头疼道。
季衷寒说:“没事的,不要紧。”
他身体素质没有许薇想得那样差,医生也确实夸过他,不过医生当时说的是,正常人这么喝,早就胃穿孔了,也就季衷寒身体结实,只是喝出了点毛病。
不过这番话,季衷寒也不好意思拿出来讲。
这只会招来许薇的痛骂。
把手机还给封戚后,封戚又接了听了会,目光一直都落在季衷寒身上,没有片刻离开。
直到挂了电话后,季衷寒才硬着头皮道:“许薇总是容易夸张,她没跟你说什么吧。”
封戚反问道:“你觉得她会跟我说什么?”
季衷寒发现,封戚好像又变成了之前那个难搞的封戚了,很难从言语或表情去判断他当下的心情,以及现在的想法。
“可能是叫你别让我喝酒吧。”季衷寒试探地说。
封戚收起手机:“她很关心你。”这句话的语气很平直,听起来不像是在嫉妒或者吃醋。
季衷寒说:“她以前是我们班的,后来成了我经纪人,也是我的好朋友。”
“ 她现在和景河在一起了。”季衷寒强调道。
不知为什么,季衷寒在封戚面前,总是很难理直气壮。
封戚神色有些微妙,回了句:“还真在一起了。”
季衷寒听到这句话,隐约有些不安:“怎么了?是景河有什么问题吗?”
说完他就觉得自己蠢,景河与封戚明面上怼得再凶,封戚也是景河一手捧起来的,别人可能会说景河有问题,以封戚的性格,不可能去说。
果然,封戚反驳道:“景河能有什么问题,你经纪人眼光不错。”
说完后,封戚靠在了椅背上,闭眼休息,拒绝继续沟通。
季衷寒见状,只好问林芮借来了充电线,给手机充电。
会所外观高端大气,占整栋建筑的底下三层,楼上是会所同名的酒店,许多客人从会所里喝完酒,就能够直接去楼上休息。
进会所时都严格按照预约登记,以及验明身份才能放行,隐私性不错。
抵达包厢的时候,里面的人已经唱歌的唱歌,喝酒的喝酒了。
林锦不在,文沅倒是坐在最里面,手里夹了根烟,姚野正给她点。
文沅看见季衷寒来了,推开了姚野,站起身往季衷寒走来。
封戚逡巡了包厢一圈,没发现林锦,反而自在了许多。见文沅不识趣过来,便挡了挡季衷寒。
文沅瞪封戚道:“走开。”
她声音不大,又在门口,除了他们三人,谁也听不见。
封戚后退一步,顺手揽住了季衷寒的肩膀,来到了走廊上。
文沅跟着出来,沉重的包厢门在她身后合上了。她面带狐疑地看着季衷寒和封戚二人,发现季衷寒既没有推开封戚的手,也没有直视她,不由面色一变。
“衷寒,你该不会……”
封戚用力揽住了季衷寒,第一次在文沅面前露出了笑容,语气十分嚣张:“怎么办呢,以后你可不能这么没大没小地喊他名字了。”
文沅的表情瞬间变得铁青,她好像猜到封戚接下来会说什么了。
果不其然,封戚恶劣地笑道:“文沅,该喊嫂子啊。”
季衷寒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文沅咬紧牙关,恨恨地盯了封戚好一会,忽然神情一松:“那又怎么样,这世界上没有永远维持的关系。”
“姚野当初不也是你的人?”文沅盯着季衷寒,故意道。
封戚嘲弄地说:“谁跟你说,姚野是我的人了?你跟哥哥抢人抢疯了吧,也不弄清楚就下手。”
文沅眼睛红了:“闭嘴!”
“你以为你能请妈妈过来,就能伤害到我?!”封戚不停歇地说着,爆出一个又一个猛料。
季衷寒都在旁边听懵了。
文沅把手里的烟砸在地上,狠狠抓住了封戚的领子:“我都让你闭嘴!”
封戚被文沅拉扯下,松开揽住季衷寒的手,还轻轻把季衷寒往旁边推了下,以防误伤。
文沅揪着封戚的领口:“你有什么资格当我哥,少恶心人了。”
季衷寒清晰地看到,封戚眼里闪过的受伤,但那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没有掰开文沅的手:“妈妈现在只在乎你,还不够吗?”
文沅恨声道:“不够!怎么能够!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成为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就凭你随便哭两下,世界就都该是你的吗?”文沅猛地松开了封戚的衣领,大口地喘着气:“你凭什么抢走别人一切以后,还敢这么幸福。”
这时包厢里快步走出一个人,原来是姚野,他仍不放心,想出来看,见发现文沅已经和封戚掐上了,顿时心下微惊。
姚野上前拉住文沅,要她松开封戚:“文小姐,这里是走廊上,要是被别人看见了……”
话还没说完,文沅就松开封戚,转手给了他一耳光。
姚野脸都被打偏过去,文沅放下发烫的手,对姚野说:“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管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