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23章

晚上,乔良跟她姐乔媛媛视频。

乔才跟一个朋友合开了一个公司,有点像传销,集资了有132万,都是骗的亲戚朋友的钱,说是西部有个投资项目,投了就能赚。

他那个朋友卷了钱跑了,现在责任全在他身上,这个朋友就是他女朋友的哥哥,现在已经找不到人了。

乔才已经被派出所的人带走了,这件事可以私了,只要把钱赔了就行,如果不赔他们就起诉告乔才。

现在每天都有很多人堵在家门口,逼吕华珍还钱,吕华珍那么要面子的人,被人指着鼻子骂,都快郁死了。

“我不管他!”

乔媛媛嗓子也哑了,她已经哭过多少回了,她也恨,在视频里喊:“妹我跟你讲,我不会管他的,我跟妈讲过了,让他去蹲,这钱我一分都不会替他赔!”

乔媛媛说着说着又哭了,心里特别委屈:“妹妹,我有二个小孩,我有家要养啊,他太伤我心了你知道吗,他上次坐牢的律师费3万也是我出的,这才妈连提都不提,这几年他从我手里借了多少钱一分都没还,妹妹啊,我不是有钱人啊,我就一打工的,我怀着诺诺,我天天挺着大肚子在厂里上班,我赚点钱不容易啊,你哥生意又不行,我还要还房贷,我管不了他我不欠他的!”

乔良擦了把眼泪:“姐,你别管了,你过好你自己的日子就行。”

“你也别管了。”乔媛媛讲,“你都27了,你说你不想结婚,那你一个人过得有钱啊,你得为你自己打算,你不要傻你听到了吗?”

关了视频,乔良查自己的银行卡,她只有61万,这些钱还是要用在超市进货上。

她手摸着被子,慢慢地趴在了床上,眼泪流了出来,她很委屈,可是只能自己受着。

她硬不下心,嘴里说不管,发狠赌咒,可是她良心上过不去,她非要抽干身上的血到无能为力了她才能心安,不然就感觉自己有愧,心里像油煎一样。

她一直特别害怕接到吕华珍的电话,因为不知道乔才又惹了什么样的事。

她能不管乔才,但她狠不下不管吕华珍,可乔才是吕华珍的命。

乔良一有心事就会失眠,她身体是累的,可是脑子却是清楚的,她睡不着。

第二天,她胡乱吃了几口饭,强撑着去超市上了一天班,晚上,陈楠打电话过来,“你今晚来我家吃饭,你弟的事我知道了。”

陈楠她妈秦淑珍打电话跟陈楠说的,那些要债的天天堵在吕华珍家门口吵骂,她家楼上的玻璃窗都被砸得稀巴烂。

晚上,陈楠来接的乔良。

费正在家已经把饭做好了,进了屋,陈楠什么也没问,拉乔良吃饭,拼命往她碗里夹菜。

乔良没有胃口,她现在吃什么都像嚼蜡一样,她只吃了几口就放筷子了。

陈楠了解她,乔良这个人特别看不开,一有心事就憋在心里,非得事情解决了才能放开心,可是她家的事没完没了,乔良心里憋了不知多少年多少事,所以她很容易崩溃悲观,但是她又能忍,所以她活的很煎熬。

陈楠放下筷子讲:“我听我妈讲了,你弟欠了100多万,到底欠多少?”

乔良靠在椅子上,眼里了无生气,“132万。”

陈楠点头,直接问:“还差多少?”

乔良深呼吸,还是沉重的透不上气,她讲:“我有61万,还有71万。”

陈楠心算了一下,笑着说:“那你别愁了,我有,我有30万存款,费正那里再41万,你先拿去用,不够我们再想办法,还有你超市不得进货,缺了你再说,我想办法。”

乔良心上一烫,眼泪差一点夺眶而出,她嗓子哑了:“我先回家一趟看看再讲。”

“我陪你回去一趟。”

乔良不喜欢麻烦人,她摇摇头。

陈楠轻轻掐她手臂,气得发了脾气:“我们是不是最好的朋友,你跟我还客气!”

当初乔良养了她一年,陪她走过最绝望的日子,她记着这份情一辈子!现在借点钱算什么?

陈楠是好心,经常一头热,不顾忌旁人的感受,费正在中间调解说:“还是良良先回去一趟,要是有事就打电话你再回去也不迟,她家里的事你也不好掺和。”

“我怎么不好掺和,你懂个屁!”

陈楠发火,费正冲她使眼色,陈楠只得忍着话。

吃了饭,陈楠拉乔良去卧室,她揭开被子,把床稍微理了一下,说:“你这几天在我这里睡,什么都别想,事情没有解决不了的。”

乔良坐在床上,事情还没有解决,什么话都安慰不了她,她心里始沉重煎熬,浑身发虚,她问:“是你跟小正哥提的,让他借给我钱的?”

“对啊。”

陈楠坐下来,搂住她的腰:“他攒了不少钱,你超市进货缺钱再问他借。”

乔良嘴里发苦,呼吸了一下说:“我再想办法,你别让小正哥出钱。”

情侣之间谈钱伤感情,她不能因为自己让陈楠跟费正闹矛盾,费正是个好人,但是大家都不是富豪,她理解,她自己也是穷过。

陈楠打她一下:“你就别管了,我又不是不还他,这点忙都不帮,我还跟他谈什么恋爱,哎,我跟你一起回去。”

乔良摇头:“我先回去看看,需要我再打电话给你。”

吕华珍一天打了10几通电话,乔良一个都没接,她每看到一次来电显示心里就沉重的像喘不上气,晚上她坐在家门口,心里煎熬的快要透不过气来。

她就是倔,她明知道这样没意思,事情肯定要解决,她知道自己躲不掉这笔钱,可是她心里憋屈,她心里痛苦,她大方不起来她没办法去露着笑脸安慰吕华珍说自己有钱赔。

“你怎么了?”

韩洋开车过来,看到她坐在家门口,他急忙下车上前问。

乔良坐着一动不动,两眼盯着鞋子。

韩洋坐到她面前,低声说:“今天对不起啊,我一看到云琪哭就没办法。”

他抬头看天,吐出一口气,悲伤地说:“你说的对,我是挺贱的,你说我要不要去参加她的婚礼,也许,我应该看着她出嫁。”

“滚。”

乔良从冰冷的嘴唇间吐出一个字。

韩洋愣了一下:“什么?”

“我让你滚!”

“滚啊!”

乔良忽然爆怒,站起来猛推了他一把冲他咆哮!

韩洋猝不及防地趴在地上,他脸一下青了,爬起来冲她喊:“你有病吧!我招你惹你了!”

“是你有病!”

乔良冲他吼,她冲过去一把拽住韩洋的衣领,狠狠盯着他,咬牙叫:“谁爱听你的破烂事!你想犯贱没人拦着!你想死旁边就是湖!去啊!”她指着西面的柳意湖愤怒地叫!

韩洋被她吓到了,讪讪地盯着她,恼怒地说:“你神经病啊。”

乔良愤怒地猛推他一把,韩洋趔趄了一下,他脸涨红,又不敢发火,乔良脸一下冷了,声音也变得冰冷:“这世上有多少人为了生存被压的透不过气来,你在干什么?为了个女人整天要死要活,你不就在啃老,拿着你爸妈的钱在这里风花雪月,没有你爸妈给你钱你算什么?你连个屁都不是,你不就是一个废物!”

韩洋脸色血红,他握紧双拳愤怒地叫:“乔良!你凭什么这样说我,你有病!”

他指着乔良气得骂:“你就是有病!你说我?你有资格吗?你不是自杀过吗?”

乔良甩手打掉他的手,怒叫:“你再指!你再指!我是自杀过,我有种死!你呢?你连死都不敢,不敢死就给我夹着尾巴活!别没种还天天叽叽歪歪让人恶心,滚!”

韩洋脸色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他叫:“乔良,你能!”

他冲上车,怦地拉上车门,一踩油门离去。

乔良又坐在地上,冲韩洋发了一通火,她好像脱了力,浑身发软。

第二天,乔良开回家。

她有二年没有回家了,古集村在她眼里熟悉又陌生。

水稻快要熟了,满眼银杏黄。

回到家门口,乔良看到家门口堵了很多人,她家楼上的玻璃被人砸的粉碎,四大框的窗户空荡荡,她看得心都揪起来!

门口嘈嘈的像有人在吵架,她把车停在路边急忙下车,她拉开人群就看到吕华珍坐在地上哭,一个中年男人指着她破口大骂,满嘴的恶心的脏话。

吕华珍头发全白了,老的不成样子,脸憔悴枯瘦,嘴角全是水泡,乔良看到她这个样子,一下哭了,她蹲在吕华珍面前,叫了一声妈,吕华珍抬起头看她,一下哽咽的讲不出话来。

乔良单膝跪在地上抱住了她,“妈……”

她噎的讲不出话,好像身体里塞满了眼泪。

这个世上,再没有什么比看到父母难堪受辱更让人割心崩溃的。

吕华珍抱着女儿哭,心都要碎了,“你可回来了,我的心啊,你妈都要受死了,都要受死了!”

乔良抱紧了吕华珍,这一刻,她能把命给吕华珍,她所有强装出来的心狠都土崩瓦解。

“你们堵在这里骂我妈也没用,她没有钱,欠你们的钱我会还给你们,你们走吧。”

乔良扶起吕华珍,看一眼四周说,她脸色冷静,只是面色惨淡,那个骂吕华珍的男人长得壮硕,满脸凶肉,他指着乔良骂:“妈逼的!谁听你的!今天就给我还钱!不还钱我揍死你个逼女!老逼女!我日死你个老逼女!”

“我艹你祖宗!”

乔良蓦然吼出一句,她挥拳打过去!

那个男人被打中了鼻梁流了算血,他骂了一句‘日你妈逼’,满脸狰狞地冲过来要打乔良!乔良本家的亲戚急忙去拉,场面一下暴。乱!

乔良冲进家里,她抄起桌上的菜刀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