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陆与带乔良去阳光俱乐部打网球。
7月初的太阳白花花的,乔良出门就犯了晕,她打了个晃,手扶着门,陆与走过来,一身球服,修长清爽。
乔良满脑子都是太阳,已经看不到他的帅了。
“怎么了?”
陆与扶着她,乔良看了下自己雪白的手,洁白无暇,这一场球打下来她必定要自黑几度。
她眼珠子一转,往后一退娇弱地靠在陆与肩上,陆与扶着她的腰,脸色温柔:“不舒服?”
乔良虚弱地点头:“昨晚没睡好,一晒太阳就头晕。
太阳是很猛,陆与体贴地说:“那就不打了,我看你胖了,还想替你减减肥。”
胖了?
没有女人不爱美的,乔良摸了下腰,立刻直起腰来精神抖擞:“那我们换室内吧,我还能撑的住,我可能就是缺泛运动才晕的,来吧。”
陆与一笑,点点头:“可别勉强。”
多亏了陈楠爱运动,老拉着她,乔良的网球羽毛球乒乓球等等球类都打的不错,接陆与的球也没落多少下风。
但是——
累死了!
乔良出了一身的汗,想到能减肉,她又觉着欣慰。
陆与拧了瓶水递给她,眼里带笑:“打的不错。”
乔良比了个OK的手势,虚弱地笑,这回是真的,她趁机自夸:“这是我为数众多的优点中微不足道的一个,哎!拉我一把,起不来了。”
她可怜巴巴,她两条腿快成假肢了。
陆与喷笑,将她拽起来,快12点了,他抬腕看表,“走吧,我们吃饭去,这附近有家中餐厅不错。”
出了网球室,陆与遇到一个朋友二人寒喧了几句,然后到球场跟其他朋友打招呼。
阳光俱乐部的足球场特别大,球场观众席上坐了不少人,好像有什么比赛一样。
乔良没跟过去,她在观众席上等,陆与和一群朋友在聊天。
石律又回头看乔良,眼底露出惊艳:“她就是你说的小女孩?很漂亮。”
陆与笑着点头,周云海啧了一句,羡慕的红了眼:“她皮肤怎么这么白,雪团子似的,长成这样难怪你乐意,家世不好也没关系,老婆是一辈子的事,一定得找赏心悦目的。”
石律白他一眼:“天天听你抱怨,方心哪里丑了,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你是帅哥吗?”
周云海呸他一句:“滚蛋!”
陆与打了招呼往回走,突然从东面斜飞出一颗足球又狠又疾的打到了他的头上,陆与斜退了二步差一点摔了,他眼头发黑一阵眩晕!
石律两个人急忙跑过来。
“没事吧?”
石律问,陆与摇摇头,周云海回头看到一个人跑过来,他脸色顿时很精彩,挤着眼睛说:“原来是有人打击报复,得,有得闹了。”
石律看清了那人,原来是蒋文,陆与前女友孟心然的老公,这回是真有的闹了。
乔良撒腿从观众席上横穿球场跑过来,她扶着陆与焦急地问:“怎么样,没事吧?”
他额头红了一大块,不会脑震荡了吧!
蒋文走过来,他长得高大帅气,修眉俊目的,不然当初孟心然也不会看上他,他冷冷的看陆与,眼神带着挑衅:“真是不好意思,踢球踢到你了。”
陆与表情淡淡的,握着乔良的手腕:“没事,走吧。”
“陆与!”
蒋文表情透着狰狞,眼里带恨:“跑什么?害怕了?连对不起都不敢要?也是,勾引别人老婆当然不敢面对她老公,我就奇怪了,以你现在的地位找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非要啃回头草,你贱吧!”
陆与只当没听到,乔良停下脚步回过头,眯起了双眼。
蒋文还站在那里,不屑地冷笑:“也难怪,你爸死的早,没人教你,幸亏死的早,不然也得丢人丢死。”
“蒋文,别没完没了。”
石律沉下脸,乔良冲过去劈手一巴掌搧在蒋文脸上,蒋文呆了,捂着脸整张脸都阴了:“你敢打我!”
乔良反手又是一巴掌,拔高音盛气凌人:“我替你爸管教你!丢人现眼的玩意,我都替你爸脸红!”
“你——”
蒋文脸色铁青,愤怒的冲过来就要打乔良,陆与脸色陡然沉下来,他一步迈过来挤在乔良的面前,一把攥住蒋文的手,轻轻松松的一握蒋文就动弹不得。
蒋文气得面容扭曲,扭着手臂怒叫:“陆与!你放开我!”
陆与一推,蒋文没站稳摔在地上。
他冷冷地扫了蒋文一眼,抓住乔良的手低声说:“走吧。”
坐上车,乔良贴过去捧着他的脸,他半张脸通红,明天肯定要青了,她心疼地说:“王八蛋,把脸都给我打花了,疼吗?这得去医院,没准都脑震荡了。”顺便再做个全身检查,她正愁没有借口考察他的身体状况。
“没事——”
“一定得去。”
乔良急得眼里涌出了水气,‘情真意切’,楚楚可怜。
陆与敛下眼睛,沉默着看了她片刻,轻轻嗯了一声。
乔良立刻给他在网上预约挂号,周六路上堵车,走走停停,她好奇地问:“那人跟你有仇吧。”
前面红灯,陆与停下车,嗯了一声,没打算解释。
乔良偷偷看他,他的侧脸像雕塑一样完美,可是再完美也只是凡人一个,她别开头,忍了忍,没有忍住:“你不会,真的勾引他老婆吧?”
陆与回头看她,眼神,相当的无语。
乔良厚着脸皮装无辜,眼神很执着,陆与忽然抿嘴一笑,绿灯了,他开车,淡淡地说:“那个人叫蒋文,他的老婆是我的前女友,但是我跟她在6年前就分手,从那以后再没有联系,最近蒋文的生意出现了问题,失意的人总是敏感极端,他不过是拿我当发泄的对象而已。”
到了医院,乔良抓着陆与的胳膊,眼神灼灼,“做个全身检查吧,我看你脸色不好。”
陆与低头瞧她:“比如哪一科?”
乔良厚着脸皮,趁机摸摸他的脸揩油,他皮肤不白,但是很光滑,没痘没黑头,真清爽,她假装担忧:“我这几天就发现你脸色不好,身体不舒服可不能大意,要不就看个那个泌尿科,还有那个肛肠科吧。”
陆与点点头:“是想查我有没有不孕不育,是不是同性恋骗婚?”
乔良吃了一惊,后脖颈凉嗖嗖。
他全猜出来了,不愧是B大的高才生!
陆与淡淡地问:“要不要再做个HIV检查?”
他的样子看不出情绪,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气了,肯定生气了呗,乔良退后一步,脸窘的通红,她心虚的别开头,陆与‘嗯?’了一声。
乔良上前一把抱住他的腰,跟他撒娇:“对不起,我错了。”她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的,这么好的苗子!
“你长这么帅,这么出色,竟然没结婚没有女朋友,我肯定要怀疑一下啊,对不起对不起。”
乔良偷偷抬眼,用力抱紧他。
陆与由着她抱,看到她耳尖都红了,他在她头发揉了一把,很软,他无奈地问:“那你长得这么漂亮,为什么不结婚没有男朋友?”
乔良仰起头眨了眨眼睛,眼珠子一转,紧盯着他情深意切地说:“因为没有遇到喜欢的啊,我等到现在就是为了遇到你,嘻嘻~”
呕~
肉麻的她自己都想吐了~
陆与嘴角抖了一下,掐着她雪白细软的脖颈,唇角勾起,凝视着她说:“真巧,我也是。”
你比我还没诚意,一定是贪图我的美貌。
乔良别开头撇嘴,然后又仰头,二人相视而笑。
一大一小两只狐狸。
泌尿科当然也没有看成,肛肠科更是想都不用想,陆与只看了下头,没有脑震荡,只是有些外伤。
从医院出来,陆与的头就有些疼,乔良开他的车送他回家,他家在宝宁家园,一处高档公寓区。
“到了,我回去了啊。”
乔良解开安全带,陆与嗯了一声,他突然扶着头,沉沉地吐了口气,乔良急忙凑过去问:“怎么了,不是说没事的吗?”
“不知道,就是头疼,天太热了你开我的车回去吧,对了,帮我到小区对面的王福记买一份蛋炒饭回来好吗,我头疼不想做饭,随便凑合就行了。”
他说,乔良眼睛一下亮了,她可以做啊!多好的勾引机会啊!
乔良轻轻摸他的额头,心疼地讲:“都开始青了,你一个人我真不放心,要不我帮你做了饭再回去吧,我做饭可好吃了。”
陆与沉默了片刻,乔良瞧着他笑,一脸单纯可爱。
陆与点点头,乔良心花怒放地下车,陆与紧随着,头一低,嘴角浅浅一勾。
陆与家住在8楼,802。
门是密码锁,陆与头晕,说了密码让乔良开门,开了门进屋,乔良才发现这是一幢很大的跃层公寓,楼上楼下有二百多平米吧,装修的很现代。
这个地段,这房子很贵吧。
“房子是我爸留给我的。”
陆与说,乔良点头,难怪,要用工资买这里的房子,那得攒到退休。
乔良去翻冰箱,一开冰箱门她就震惊了,冰箱里干净的跟新买的一样,她回头叫:“你家什么都没有啊!”
陆与走过来,皱了下眉毛:“真没有了,我一个人住也无所谓,我经常都在外面吃,冰箱空了也没有在心。”
乔良翻个白眼,关上冰箱门撇嘴:“一个人也不能这么凑合,你比我还懒,我跟你说外卖不干净,怎么办,去超市吧。”
从超市回来,乔良捋起袖子,要大展厨艺,机不可失!她一定要把自己的优点完美的展现给陆与看,力求一击将他拿下!
然而现实总是打人脸。
“嘶——”
“疼疼疼!”
乔良坐在沙发上呲着牙一个劲往后缩,她特别怕疼!
她心里都丧死了,好丢人啊,她的大展才刚刚起跑,结果就切生姜把自己的手指给切破了,血流不止!
“其实我做饭真的很好吃,这次真的是一个意外,真的。”乔良垂头丧气,女追男隔层纱,她这哪是隔层纱,她这是隔了一个宇宙吧!
“啧,别动。”
陆与全神贯注,她老是动,碘酒都洒了,他给她贴上创口贴,“这二天不要沾水。”
他的半边额头到眼角都青了,活像个鬼,乔良没憋住扑哧喷笑,她倒在沙发上没心没肺的蹬腿:“你都不帅了。”
陆与嗯了一声,起身在她脑袋上按了一把:“过二天就帅回来了,坐着玩手机吃水果,我去做饭。”
四菜一汤摆上桌,乔良一颗心顿时沧桑了,心如死灰。
她幸亏没展现她的优点,她的优点在他的优点面前被比成了缺点,她以后都不用自取其辱了,又一个展现自我的机会被无情的剥夺了。
这让她怎么追啊!
“味道怎么样?”
陆与盛了汤给她,乔良两眼无神,强撑着点头,好,好的不得了,太好吃了!好吃的她想哭!
陆与笑着说:“我本来也不会做饭,我爸生病的时候现学的,那段时间,什么菜都学会了。”
“……我没有你贴心,其实我一直很后悔,当初应该对我爸更好一点。”乔良的声音越来越低,她埋头往嘴里送饭,有些愧疚,是一生难以释怀的。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当初在医院我爸一直夸你,其实你以为应该的,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做不到,你没有见过,很多人老了,子女不闻不问,能送到养老院都是好的。”
陆与夹了一块牛肉给她,他记得,她很爱吃牛肉。
乔良点点头,忽然自嘲的一笑,“我老家东面邻居的一个老太太,跟小儿子住,孙子上小学时她儿子就去深圳打工,每年只回来一二次,老太太一个人陪着孙子,从小学陪到大学,她总是一个搬着凳子坐在门口,后来孙子上大学了,她病了,被女儿接到家里,没几个月就被送到镇上的养老院了,镇上的养老院啊。”
乔良一面笑一面摇头,吁口气:“那个养老院一个月才几百块钱,养儿防老?可笑吧,她二个儿子,孙子孙女一大堆,养不起一个活蹦乱跳的老太太,我二叔的丈母娘就是死在那家养老院的,所以啊,指谁都没有用,还是自己给自己养老吧。”
话一说出口,乔良就后悔了,她笑一笑,埋头吃饭。
吃完饭,乔良超市还有工作,她要赶紧回去,陆与给了她车钥匙,让她开自己的车回去,他说自己有二辆车,不影响用。
晚上,乔良在家里,陆与打电话来,“到家了?”
“嗯,澡都洗完了,咦?”
乔良抓头发,陆与笑:“找不到钱包了?”
“啊,你怎么知道?不会掉你那了吧?”
“嗯,我在沙发里捡到的,怎么老是丢三落四,明天过来拿吧。”
乔良坐到床上,她撇嘴,最近怎么回事,一跟他一起就丢东西,不是手机就是钱包银行卡。
“我明天中午去你那拿吧,你公司在哪,给我了个附近的地址,请你吃饭啊。”
陆与坐下来,笑一笑说:“我明天中午要出差,晚上才回来,你晚上过来拿吧,要是我没回去你就自己拿,我就放在茶几上,门锁密码记着吗,882731。”
乔良眼珠子一转,这是她展现贤惠的大好时机,她笑眯了眼睛:“我明晚去拿吧,我正好欠你一顿饭,我帮你把饭做了。”
陆与笑,嗓音温柔:“好。”
挂了电话,陆与拿桌上的钱包,嘴角上扬,他打开钱包,抽出钱包里的照片。
是一张大头贴,女孩笑得满脸都是阳光,照片上写着‘我最美’,自信张扬,原来,当年那个青涩不自信的女孩,真实的性格是这样的。
一只,很傻,很自我,的小狐狸。
手机响了,陆与接了电话。
“蒋文今天打了你,对不起啊。”
孟心然在电话里道歉,陆与看了眼陌生的号码,他与她许久都没有联系了,他客气的说:“没关系,解释清楚就好。”
他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