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士麦那)
你问我法国有没有犹太人?你要知道,何处有银钱,何处就有犹太人。你问我犹太人在法国干什么?正和他们在波斯所干的一样:没有比欧洲的犹太人,和亚洲的犹太人更相像的了。
他们在基督徒之间,一如在我们之间,对于自己的宗教,表现出决不让步的固执,直到疯狂的程度。
犹太的宗教是古老的树干,它产生两股枝柯,荫蔽全世界:伊斯兰教与基督教。或者不如说,这是一个母亲生了两个女儿,而女儿把母亲欺侮得遍体鳞伤:因为,在宗教方面,最接近的派别,彼此是最大的仇敌。然而,母亲虽然受了女儿虐待,她仍然始终以生了这样的女儿为荣;利用这个和那个女儿,她拥抱全世界,同时以她令人尊敬的高龄拥抱各时代。
犹太人因而自视为一切圣道的源泉,一切宗教的根源。相反地,他们把我们看作改变了圣则的异端,或不如说,把我们看做离经叛道的犹太人。
如果这一变化是不知不觉地完成的,他们认为,他们可能就不难被迷惑。但是,由于变化是突然发生的,其势又很猛烈,由于他们能将上述两种宗教产生的日期与时间都记下来,他们发觉我们居然也经历了若干世纪,于是大大不以为然,并且坚决不放弃一种宗教,认为那种宗教的产生,甚至比世界的产生更早。
在欧洲,他们目前享受着前所未有的安宁。在基督徒之间,人们开始摆脱不宽容的精神,过去他们是受这种精神鼓动的。人们把事情办糟了,因为他们把西班牙的基督徒驱逐了出来,又因为在法国,那些信仰与国王稍有不同的基督徒被搅扰得疲惫不堪。人们发觉,对于宗教事业发展的热心,并不等于对于宗教本身的爱戴;而且,热爱宗教、遵奉宗教,决没有必要因此而憎恨与迫害不遵奉的人。
很希望我们伊斯兰教徒,在这方面也和基督徒一样,有合乎情理的想法;希望我们能在阿里与阿普贝克之间永建和平,而让上帝来操心,决定这两位圣先知的优点何在。我愿人们以崇拜和恭敬的举动,来尊重这两位先知,而不是用无济于事的偏爱;并愿大家设法不辜负两位先知的恩惠,不论上帝给他们指定的位置,是在他右边,或是在他宝座的踏脚板下边。
一七一四年,赛法尔月十八日,于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