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狠狠瞪着面前穿校服的瘦小姑娘,吐沫横飞:“瞅你把这屋弄得……满墙都是这些白纸黑字,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灵堂!我都瘆得慌!”
谭落争辩道:“我在练字,这些宣纸写了以后得挂起来晾干。”
“甭废话!我管你练什么?这房子是我的,我不许就是不行!”
房东的手在裤兜里揣着,他先是掏了把裆,然后掏出烟盒,点了根烟:“要么你把这些破纸全都烧了!要么你马上搬走!二选一,别让我再废话!”
谭落未曾想,有朝一日,自己的书法作品会被唾弃成“破纸”。
其实她也知道,这不过是房东找的借口。
真正的原因,是有人打算出更高的租金租下这里。
所以大周末的,房东才会一声招呼不打,闯到门口来拍门找茬。
“唉……我也不是针对你。你一个高中生在外独居,本来就不安全。我这里太偏了,你还是赶紧搬走,换个离学校近点的地方吧。”
房东吼了几嗓子,见她丝毫不怵,又搬出老好人的面具,哄她离开:“你自己住在这,你爹妈肯定也不放心。”
谭落想起自己的父母,抿紧了唇。
她爸早就进去了,正在监狱里服刑。
由于父亲锒铛入狱,财产被法院没收,其中也包括她居住的房子。
如今,无家可归的她只能独自在外租房。
她妈更是早就离了婚,远走高飞,断了联系。谭落只知道她去了美国,组建了新的家庭。
这世界上,哪还有不放心她的爹妈?
片刻,谭落撒谎说:“我喜欢住得偏一点,清净。”
房东拿定了她软硬不吃,干脆下最后通牒:“你别和我扯没用的,赶紧找个时间搬走!要不然……我保不准你这一屋子破纸会不会不小心烧了。”
说罢,房东摔门而去。
临走前,特意在她面前掸了下烟灰,以示威慑。
谭落垂眸,盯着地上那点脏东西,她慢慢蹲下来,用手抹起烟灰,去卫生间洗掉。
她怪自己贪便宜,租房时没签正规手续。单凭那点口头约定,房东想翻脸不认人,实在是太容易了。
可是这也没办法,大部分房东看她是未成年人,都不愿意租房给她,她找了现在的房东,是不得已而为之。
她第一眼就觉得这人不是善茬,为了有个地方落脚,只能硬着头皮将就。
唉……这么下去终究不是办法。
谭落默叹着洗干净手,又掬起两捧清水抹了抹脸,凉冰冰的水打湿脸颊,让她冷静了不少。
她看了眼手表,快下午三点了。
想起自己有事要办,谭落匆匆擦干水珠,离开这间不足十平米的破旧小房。
今年春寒,暖得很晚。
三月都快过了,鹿山公园的植被还没返青。整片公园一眼望去尽是秃黄,像是脱了发的脑壳。
到处都冷清,唯独贴近人工湖的那块儿地方人声鼎沸。
人群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层,像是在看什么。
好奇的人拼命往里挤,剥洋葱一般扒开人潮挤到前头去。
不明所以的路人问:“在干啥?”
被问的人冲挂在树上的横幅一扬下巴。
路人看向横幅,上书:
青坪区“高手在民间”书法大赛
被人群包围的地方是个半圆形广场,广场左右各摆一张实木长桌,桌上文房四宝一字排开。
左边坐有三位老人,是“光明大道组”。
右边坐有四位老人,是“黄江大道组”。
右边那伙人明显神采飞扬,正眉飞色舞地交谈。
而左边显得气势萎靡,像是出来打败仗的。
只有一位戴着瓜皮小帽的老人很平静。
他闭眼假寐,嘴里无声喃喃,脑袋左摇右晃。
再加上一套长褂布鞋的行头,随便给老爷子来一套折扇和醒木,他就能去说书。
在这两队人中间,还有一张盖着红布的长桌,桌上摆了几个姓名牌子,暂时还没人坐在那。
他们是比赛的评委。
右边那一组为首的是个胖子,穿了件麻布衫,估摸着也有五十岁了。
他不耐烦地“喂”了一声:“老池头!你们的人还来不来了!”
老人仍不睁眼:“猴急什么?还有十分钟才开始呢。”
那中年胖子拍拍啤酒肚,讥然冷笑:“依我看,你那高人是临阵脱逃,变成小人了。”
“逃?”老人瞪大了眼,“该逃的是你们。”
他这么有底气,队友却不安心:“老池……那人真能来?”
池问海略一点头:“准能来。”
队友坐不住了:“你倒是打电话催催!”
着急的队友掰指头数算:“咱们乒乓球、广场舞、太极拳……全都输给了黄江大道那帮人!咱这回是全村的希望啊!”
另一人纠正:“是全街道的希望!”
他话音刚落,有个瘦小的身影从人海里挤出来:“池爷爷!”
池问海还没向后看去,嘴上先勾出个胸有成竹的微笑:“这不来了。”
谭落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对不起……路上堵车耽误了。”
池问海慈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不要紧,赶上就好!”
中年胖子笑得前仰后合:“池问海!这就是你找的高手?这不是小学生吗!”
谭落知道他在笑自己,登时小脸一板:“这位大爷,我是高中生。”
胖子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是比谭落年纪大不少,但是再怎么说,叫他“大爷”……着实是叫得太老了,他很不愉快。
胖子鼻孔张动,目光鄙夷。
一个小屁孩,楷书都没练明白吧?
但他表面上装作冷静:“咱提笔见分晓!”
这场比赛是最后一场了,承载着光明大道五个小区全体业主的希望。
虽然池问海成竹在胸,但是大伙都觉着不太靠谱。
那女生长得挺漂亮,有双桃花眼。
但她皮肤冷白,白得几乎没有血色,显出一股病态。身形娇小瘦弱,像是会被大风吹跑。
比赛开始。
黄江大道队立刻提笔挥毫。
而谭落不紧不慢地拆了一根墨条,在砚台上慢慢研磨起来。
她的手本就细嫩,和漆黑的墨条一比更显白皙。
她注视着砚台,眼神沉寂平静,如舒朗无云的黑夜。
研了一会儿,谭落轻轻提起墨条,墨的黏性适中,正正好好。
接着,她毫不犹豫地提笔,蘸墨,抚纸,落笔。
所有人都能察觉到,谭落的气场改变了。
就像嗷嗷的幼猫摇身一变,化为雌虎。她周围凭空生出一种不容靠近、不容亵狎的压迫感。
谭落的校服袖子卷至肘间,露出的手臂很是纤瘦,可她写字时气如松竹,动作极有力量,仿佛力透纸背。
一笔一画落在纸上,平平整整,却把路过的每个人都牵绊住了。
组里对书法小有研究的人立刻傻了眼。
而池问海早就料到他们这反应,老人捏着小胡子,洋洋得意。
“老池!哪来的小神仙啊?”有个戴花镜的爷爷惊叹不已,“我看她穿着青坪实验中学的校服,是你孙子的同学?”
池问海点头:“是,但她和阳阳同级不同班,应该不认识。”
他这么一讲,大家都笑了:“快拉倒吧,青中哪有人不认识你家池倾阳!”
“就是,别说青中了,我外孙女在二中念书,都听过阳阳的大名。”
“那可不?学习又好,长得又俊。能养出个这样的孙子,老池,你是十辈子积来的福分哟!”
被邻居们一捧,池问海脸上涌起骄傲的红色。
他心里虽然骄傲,嘴上得客气几句:“青中是好学校,人才多,也不止阳阳一个厉害的。”
池问海往谭落那一看:“我经常去参观书法比赛,一来二去,就认识这小姑娘了。可牛了!她只要参赛,别人就等着争第二吧。”
“这么厉害啊!”
“那可不,”池问海说,“她是青中特招的书法特长生。”
有个婶婶开玩笑:“你看你稀罕的,恨不得请回家给阳阳做孙媳妇吧。”
“哎,别这些,”池问海严肃制止道,“人家还小,别总说什么媳妇不媳妇的,人家长大了是要当大书法家的人!”
他们来来回回聊着天,谭落专注于写字,什么都听不见。
她的气息匀缓平稳,运笔一气呵成。
不多时,她停了笔,将毛笔挂回笔架上。
不少人当即围上去:“这字……好看啊!”
纸面干净利落,连他这个外行都知道那些字极具感染力,有种古朴厚重的时代风味。
仿佛要穿越时空,将人拽回大唐年间。
从笔墨纸砚跟前离开,谭落身上那股压迫感无影无踪,她又变回了试图隐于人群的小动物。
经过评委一番专业点评,奖项毫无悬念地颁给光明大道组。
池问海夹着小烟,鼻孔朝天。享受着邻居们的高声欢呼。
优胜者能得到一张五百元代金券,可以在附近的大超市抵扣使用。
池问海他们只要名誉,老爷子答应了谭落,只要赢下锦旗,代金券就归她所有。
谭落来比赛,正是为了这五百块钱。
——这些钱足够她买一个月的口粮。
颁完奖,对面那胖子一声咆哮:“池老头!那姑娘根本不在光明大道住!我问了,没人认识她!”
“就是!你们从外头搬来救兵!是作弊!”他的队友跟着呐喊。
反正代金券已经拿到手了,谭落见大事不妙,很想开溜。
池问海一把按住她的肩膀,瞪着对面那伙人:“谁说不是?这姑娘是我家新来的租客。”
谭落人傻了:“啊?”
池问海还在喊话:“她刚搬来,你们不认识也正常,孩子平常都在学校。”
打发走了对面那伙人,老爷子爽朗一笑,拍拍谭落的背:“谭落小友,我之前听你说过,现在的房东欺负你。”
谭落一想,确有此事。上上周她去比赛,也遇到了池问海。
两人闲聊几句,池问海问起她住哪。聊着聊着,她提起房东没信誉,合约没到期,就想胡乱加价。
“您记着呢?”谭落感动地说。
“当然记着。其实啊,爷爷家有个房间,一直空着,不如你就搬过来住,上学也近。我和你李奶奶说过了,她也同意。我不收你钱,你要是非得给,就意思意思,给个几百块。”
谭落没想清楚答应不答应,池问海又道:“正好,你和池倾阳做个伴,每天一起上学,互相有个照应,我们也能放心点。最近看新闻,有个学校门口频频发生绑架事件,那家伙……把我和我老伴吓坏了。”
听到熟悉的名字,谭落脑袋里嗡的一声。
“池、池倾阳?”她哆嗦着问。
池问海颔首:“对啊,那是我孙子。”
谭落没忍住,倒抽一口凉气。
她第一次见到池倾阳,是在学校的荣誉榜上,某人的半身照贴在橱窗里,位于第一排第一个,那是属于年级第一的位置。
当时,她多少有些不厚道地想:这照片是P的吧?真有人长这样?
直到后来,她在校会上见到本尊。
那一天——
她捧回书法大赛的金杯。
他拿下物理奥赛的优胜。
当时,她和池倾阳并排站在领奖台,被校长大声夸赞。
谭落用余光打量右手边的少年,不禁凝思,原来女娲认真起来,真的能捏出帅哥。
那人的眼珠极为深邃,仿佛用最浓的墨,以最重的力度点下去。
他的瞳色那么深,可神情却寡淡,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时至今日谭落才知道,自己在书法比赛时交到的忘年朋友,竟然是这位的亲爷爷。
住进池问海的家里,意味着从此以后,她要跟池倾阳做邻居。
她在三班,池倾阳在一班,这男生肯定不认识她。
平日里,她听同班同学说八卦,大家都说池倾阳是那种高高在上,冷眼瞧人的类型。
总而言之,很不好相处。
更有甚者说,每个跟他表白的女生,全都是哭着回来的。
到底是不是真事儿,谭落说不准。毕竟这些人也是道听途说。
重点班的学生多少有点包袱,不怎么和其他班的人来往。
事实究竟如何,不在同一个班,也就不得而知了。
谭落不喜欢听信谣言,但她想到这些,难免有些畏惧之心。
可是,池倾阳再可怕,能比那个房东更可怕吗?
今天早晨,房东来敲门的声音像一声又一声炮响,她光是想起来就冷汗直流。
不放心似的,谭落再次向池问海确认道:“池爷爷……我真的能去你家住吗?”
池问海语重心长:“小谭啊,爷爷是真心邀请你,你一个人在外头住,太危险了。爷爷奶奶那房子,虽然很旧了,但是够大,三层楼呢!多装你一个小家伙,绰绰有余!”
一个萍水相逢的老爷爷竟然对她这么好,谭落总要想想原因。
她知道池问海在居委会做志愿者,平常也很爱操心那些家长里短,热心助人。
老爷子每年都给慈善机构捐不少钱,有一次,有个慈善性质的书法比赛,特意请了他当鉴赏嘉宾。
谭落想,他一定是太善良了,看自己可怜,活得像个留守儿童,才会主动提出把空房间租给她。
仿佛见到了活菩萨般,她抽了抽发酸的鼻子,声音闷闷的:“谢谢爷爷……”
池问海揉着她软乎乎的头发:“那屋子啊,你奶奶都收拾好了,明天你就搬过来!”
翌日,谭落拖着两个行李箱,做公交车去溪桥北站。
她连搬家公司都舍不得叫,决定来回多跑两趟,自己搬完。
由于爸妈都指不上,也没有能依靠的亲戚,谭落这些年一直过着贫苦的生活。
家里那些糟心事,她没让任何人知道。
她编了个故事,说父母都忙,在外打拼,顾不上她,所以她才一个人住。
她对池问海也是这样说的。
池老爷子年纪大了,心思依旧单纯,他没多想,谭落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终究是撒了谎。
如果池问海得知她的父亲是罪犯,还会让她住在自己家吗?
一阵愧疚在谭落心里蔓延。
公交车顺着盘山公路行驶,谭落远远眺望着湛蓝色的海湾,今日天气晴好,春风和暖,她坐的那个位置正好能晒到太阳。
谭落心里忐忑,顾不得享受这份短暂的安宁。
想着一会儿会见到池倾阳,她的心脏就七上八下的。
公交车停靠在溪桥北站,谭落艰难地搬下两个大箱子,有个同行的乘客人很好,还来搭了把手。
池问海提前给她发了地址,她跟着导航走,拐进一条银杏树夹道的幽长小巷,在巷子尽头有一栋三层高的红砖小楼。
小红楼独门独院,翠藤攀墙,岁月的痕迹早已渗入一砖一瓦,难以磨灭。
谭落下意识“哇”出了声。
这么漂亮的小红楼,她每个月掏五百块就能住进去?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一般的好事!
然而,以她的人生经验来说,老天爷是很讨厌的。
因为老天爷最喜欢在给她半个甜枣的时候,狠狠扇她几巴掌。
她就像走在一片埋有地雷的绚丽花丛里,稍不注意,很可能炸个粉身碎骨。
谭落虽然高兴,但是本能地提高了警觉。
她提醒自己,千万不要高兴得太早,免得乐极生悲。
池问海早就在大门口等着了,远远看见她,招了招手:“怎么也没叫个车?你就自己这么搬,累死了!”
他从谭落手里抢过一个箱子,谭落这破箱子滚轮都坏了,没法在地方推,必须拎着走。
“很沉的!您快放下吧。”谭落怕池问海闪着腰,坚决不让他拎。
池问海提溜了一下,确实沉:“哎呦……你等会儿,我找个年轻力壮的过来搬。”
没等谭落按住他,池问海对着屋里喊:“阳阳!出来帮个忙!”
过了几秒,屋里传出个清冷干净的声音,带着一点点没睡醒的懒慢:“哦,来了。”
谭落双手一凉,屏住呼吸。
她低头紧盯鞋尖,根本没往前看,她就这么竖起耳朵听着,对方的脚步声稍稍近了些,停在不远处。
略显尴尬的片刻沉默后,她听到池倾阳问:“这谁啊?”
少年的语气里满是质疑。
这下,谭落半截身子都冷掉了。
池倾阳是不是根本不知道她要住进来?
如果他不同意,池问海肯定也不会执意留她。
那她接下来要去哪呢?
她都和之前的房东说,自己会在今天搬走。
谭落暗暗自嘲。
她就知道,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
池问海还一句话都没说,她已经在思考是睡桥洞还是睡公园了。
池老爷子开口道:“阳阳,我不是和你说了,三楼要来一个租客吗?”
老爷子按着谭落的肩膀,往前一推,而后抚上她的头顶:“这是谭落,新来的租客。你们要好好相处。”
谭落干巴巴吞了一口,一点一点,往池倾阳那边瞄了一眼。
男生穿着灰色卫衣和白色运动裤,很清爽的样子。他似乎是刚刚睡醒没多久,没有来得及打理自己,头顶的几根毛不听话地翘着。
即便如此,也丝毫没有挫减这个人的颜值。
池倾阳也在看她,黑眸微眯,他锐利凉薄的目光并没有上下扫视,而是稳稳地落在她脸上。
像是单单看着这一处,也能将她彻底看透。
确实感觉很不好相处……
谭落下意识挪开视线,不想再和他眼神交触。
为表礼貌,她还是说了一声:“你好,我是谭落。”
池问海吹嘘道:“阳阳啊,小谭写字可好看了,是书法界冉冉升起的新星。”
池倾阳敛眸回想,须臾,不冷不热地说:“哦,想起来了,校会上见过。”
谭落瞳孔微缩。
“是吗?认识就好,大家以后就是邻居啦,”池问海指了指地上的行李箱,“阳阳,你帮谭落把这个搬上三楼。”
池倾阳一句话都没再多说,老实照爷爷的话去做了。
谭落悬着的心一截一截落回原位。
池倾阳好像没想赶她走,她暂时是安全的。
一共三楼,就算住在一栋楼里,应该也不会经常有交集吧?
为了能在这里住到高中毕业,谭落打定主意。
无论如何,绝对——绝对——不能去招惹这一位。
她默默捏紧拳头,又舒展双手,继而重新拎起箱子,跟上池倾阳的步伐。
从这一天起,谭落成为了小红楼的第四位住户。
——故事的开头,也不过是这样而已。
这个时候,谭落怎么也想不到。
在往后的时光里,那个男生会拼命想要招惹她。
作者有话要说:这次想写一个能够治愈大家的故事。
【带带预收《大逃》】
[文名解释-大逃:赛马的一种跑法,指马匹从出闸起便拼尽全力冲刺,简单粗暴的战术,观赏性极高。]
【破镜重圆|熟男熟女高端局|甜文】
#养马的矜贵千金x骑马的中英混血
白桑瓷是东堂集团最年轻的董事,她娇美慵懒,活脱脱一朵白玫瑰成精。
可圈内人都知道,这位矜贵的白小姐不似表面那般温润娇柔。
因为,她是国际赛马界赫赫有名的良驹饲主,最大的爱好……是驯养烈马。
为了让爱马成为G1三冠王,她斥重金请来骑师温默。
温默是中英混血的冠军骑师。这位男人黑发如夜,蓝眸似星,清冷含蓄,宛如从神话里走出来的月神本尊。
外人皆以为他们是普通的雇佣关系。
没人知道的是——
曾经,在英国郊外的一座古堡里,温默撕掉了禁欲假面,想要将身下的白桑瓷驯服。
皋月赏,温默采用大逃战术,策骑白桑瓷的玄驹“东白心宿一”全程领跑,俨然化作中山竞马场无可追赶的黑色子弹。
当晚,白桑瓷开了瓶珍藏红酒为他庆功:“你今天比赛辛苦,喝完酒早点休息,我回去了。”
刚刚洗完澡的温默从背后抱住她,男人薄唇湿漉,暧昧地寻她耳垂,修长手指捏着她的睡袍腰带,仿佛牵起马儿的缰绳。
“桑瓷,我从英国跑来,可不止是为了骑你的马。”
#在白桑瓷眼里,温默是她最想驯服的烈马。
#——巧了,温默也这么想。
【小剧场】
菊花赏赛后,记者们围堵在温默下榻的酒店。
等到男人在酒店大堂现身,记者蜂拥而上,争先问道:“温先生,您曾说过不想再参加竞技类赛事了,请问这次为什么会重新参赛?”
温默下意识摸向颈间吻痕,那是白桑瓷留给他的烙印。
他想起昨夜和自己缠绵的女人,莞尔一笑:“因为白老板给的实在太多了。”
阅读提示:
1.1v1,HE,SC
2.赛马题材,很好懂!感兴趣的放心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