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翔在半小时之后,离开了杜亭的住所,回到了办公室中,他除了知道死者叫李昭华之外,没有任何其它的收获了!
他坐在办公桌之前,手支着头,想了片刻,他想打电话告诉木兰花,自己见了杜亭之后,并没有什么多大的收获,可是他的手刚放在电话听筒上,就听到了穆秀珍的声音,在他的办公室之外,响了起来。不论在什么地方,穆秀珍的声音,都是最大的。
她在问人:“高翔在么?”
可是,她根本没有得到别人的回答,因为她一面在问人,一面已经冲了进来,“砰”地一声,推开了门,手叉着腰,道:“高翔,你好!”
这一声“高翔你好”,谁都听得出,并不是在问候,而是在责备,高翔笑着,摊了摊手,道:“秀珍,我自问没有什么得罪你啊!”
穆秀珍也笑了起来,道:“让我看看!”
高翔莫名其妙,道:“看什么?”
“当然是那只翡翠船!”穆秀珍道:“我和兰花姐通过电话,她告诉了我这件事,快让我见识见识这件稀世奇珍!”
高翔笑着站了起来,道:“自然可以,可是你别粗手粗脚,弄坏了它,那可不得了!”
穆秀珍“呸”地一声,道:“你当我是小孩子么?”
高翔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来到了那只保险箱面前,转动着号码盘,打开了保险箱,穆秀珍已急不及待地赶过来,道:“在哪里?”
她一面说,一面还伸手将高翔推开了一步!
高翔摇着头,微笑着道:“就在那只檀木盒子中!”
穆秀珍一伸手,就将檀木盒子,自保险箱中,取了出来,当她一取到了那只檀木盒子之际,她的脸上,便现出了一种十分奇怪的神情来。
由于她脸上神情的变化,来得如此突然,是以高翔也不禁为之一呆,而穆秀珍立时又现出愤怒的神色来,道:“高翔,你好小气!”
高翔忙道:“什么意思?”
穆秀珍却并不回答高翔的问题,只是联珠炮也似地道:“给我看看,又不会看坏的,不给我看,也就算了,有什么大不了!”
高翔有点啼笑皆非,他道:“你小心拿好了盒子,你只要打开盒盖,就可以看到那只翡翠船了,你脾气怎么忽然古怪起来了?”
穆秀珍却重重地将那只檀木盒子,放在桌上,当她那么用力,“拍”地一声,将檀木盒子放在桌上之际,高翔吓了老大一跳,忙道:“小心!”
穆秀珍大声道:“小心什么,我敢打赌,那盒子之中,空无一物!”
高翔吓了一大跳,道:“别开玩笑!”
高翔那一句话才出口,穆秀珍已然“刷”地一下,将盒盖扭了开来,道:“你看!”
高翔不必穆秀珍叫他看,他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了,因为这时候,他就站在桌前,而那只盒子,就放在桌子之上!
刹那之间,高翔的双眼睁得老大,他张大了口,脸色变得十分苍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实在说不出住何话来,因为盒子是空的!
当高翔看到那只盒子是空的之际,他只感到了一阵目眩,一时之间,他实在不能相信,自己眼前所见的,会是事实!
那只翡翠船是在这只檀木盒子之中,那是毫无疑问的事,他将那盒子自珠宝公司中带回来,亲手放进那只保险箱之中!
在放进保险箱之前,他曾打开盒子来看过,那只翡翠船是在盒子之中,追溯到那么远,实在是多余的,那只保险箱,高翔用来储存重要的文件,他一天之中,至少开个十次人次,也几乎是每一次,他都忍不住要抽开盒盖来,看看那只翡翠船!
因为那只翡翠船,是绝世的艺术品,而绝世的艺术品,是有着无比的艺术魅力的,高翔还记得,在杜亭来到他办公室之前,他还曾看过一眼,那只翡翠船还在,可是现在,盒子中却是空的,那只稀世珍品,价值无法估计的翡翠舶不见了!
高翔的双手按在桌上,他不但脸色苍白,而且,在他的额角之上,已经有大颗的汗珠,沁了出来,高翔绝不是受不起打击的人,但是现在这个打击,却实在太大了!不但是因为那翡翠船价值连城,而是由于那翡翠船被窃的地点!
在他,警方特别工作组主任的办公室中,锁在保险箱中的一件稀世奇珍失窃了,这件事如果传了出去,旁人会怎么想?
旁人一定想,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有什么窃贼,敢胆大包天,闯进警局来,在特别工作室主任的办公室保险箱中偷东西?
那么,旁人一定也会联想到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这只翡翠船,一定是高翔监守自盗了!只怕不但是旁人,连方局长也会那样想!
穆秀珍在一旁,看到了高翔的这种情形,她也不禁吃了一惊,道:“高翔,怎么了?”
高翔按在桌上的双手,十指渐渐握紧,他要很用力,才能自他的口中,讲出一句话来,他道:“那……翡翠船不见了!”
穆秀珍怔了一怔,道:“那怎么可能?”
高翔并没有回答穆秀珍的问题,他的脑中,已经问了自己不知多少次!“那怎么可能”,可是他却也想不出这理由。
穆秀珍望了高翔半晌,忽然又像是恍然大悟地道:“我明白了,你还是不愿意让我看,高翔,给我看看,又有什么关系!”
高翔又感到了一阵昏眩,连穆秀珍也根本想不到那只翡翠船会不见,而以为是他收了起来!他像是喝醉了酒一样,向前走出了几步,坐在沙发上,他虚弱得好像大病了一场,连他的声音,也是有气无力地,他道:“快打电话给兰花!”
穆秀珍瞪大了双眼,还是以极其奇怪的神色望着他。
高翔陡地叫了起来,道:“快打电话,它不见了!”
穆秀珍这才吓了老大一跳,立时拿起了电话筒来。
木兰花在二十分钟之后,赶到了高翔的办公室中。
那时候,高翔仍然坐在沙发上,双手按住了头,穆秀珍则在不断地走来走去,方局长站着,紧皱着眉,一句话也不说。
木兰花一进来,各人都抬头,向她望来。
穆秀珍压低了声音,道:“兰花姐,你来了真好,那只翡翠船不见了,高翔说,在不到两小时之前,他还可以肯定那是在保险箱中的!”
木兰花已在电话中知道了这件喜,所以她才那么快就赶了来,她并不说什么,只是向那只空盒子看了看,又向保险箱看了一眼。
那是一只很普通的保险箱,因为保险箱既然是安故在警局特别工作室主任的办公室中的,自然不必要加上什么特殊的设计了。
那也就是说,一个普通的窃贼,就可以弄开这具保险箱,自然,先决的条件是要他敢走进警局来,要他能进入这办公室!
木兰花深地深地吸了一口气道:“一般的调查工作,已经展开了?”
方局长摇头道:“还没有。我们在等你来。”
木兰花转向高翔,道:“你得先将经过情形说一说!”
高翔的神情,已镇定了许多,但是他的脸色,看来依然很苍白,他道:“我曾经离开办公室一小时左右,自然是在那一小时之内失窃的。”
“你离开是为了什么?”木兰花问。
一个叫杜亭的人,看到了报纸,说死在珠实公司的那人叫李昭华,是他的房客,我和他一起离去,去看李昭华的房间。
木兰花迅速地来到了窗子之前,向窗子看了一下,窗是紧闭着的,而且绝没有被人撬开过的迹象,她道:“那很简单,问一问办公室外的人,在你离开之后,有什么人这过你的办公室,就可以有头绪了!”
这实在是一个最简单的步骤,可以说是稍具侦探头脑的人,都应该想得到,先从这一步骤来着手侦查的。可是高翔,方局长和穆秀珍三人,不是木兰花提起,竟未曾想到这一点,那是他们一看到那艘翡翠船失窃,所受的震惊实在太大的原故!
木兰花一说,高翔立时按下了对讲机掣,道:“你们全进来!”
在高翔的办公室外,除了他的秘书之外,还有三个警官的办公桌,高翔这时,要他们全进来,自然是恐怕其中有一两人也离开过岗位之故。
木兰花则立时取过了檀木盒子,合上盖,将盒子仍然放进了保险箱中,并且将保险箱也关好,三个男警官和一个女警官,也在这时,走了进来。
这时,任何人一走进高翔的办公室,都可以感到一种很紧张,严重的气氛,那四位警官,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也立即感到了这一点。
高翔缓慢而又清楚地道:“我和那个自称是死者房客的人,一起离开办公室,当时,你们四个人全在外面,是不是?”
四人一起点头,道:“是。”
高翔又道:“我离开了大约一小时又回来,是么?”
四人互望了一眼,道:“是的。”
高翔道:“在我离开的时候,可有人进过我的办公室?你们得好好想一想!”
那四人的脸上,都现出十分惊讶的神色来,道:“没有人进来,我们一直在你办公室外面,没有人曾经离开过。”
高翔不禁苦笑了一下,这样的回答,根本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事,因为即使是高级警官,也绝不会胡乱到他办公室中来的。
但是高翔还是再问道:“你们可以肯定?”
四人一起道:“绝对肯定!”
高翔只好苦涩地笑了起来,向方局长和木兰花望去,道:“没有人进来过。”
方局长的眉心打着结,道:“你们绝对肯定,在高主任离开的那一段时间中,没有任何人进过他的办公室?记住,这一点很重要!”
那三个男警官道:“没有!”
那位女警官也道:“没有。”
她在讲了那句话之后,顿了一顿,又道:“高主任自己,当然不算。”
那三位男警官,一起笑了起来道:“这真是多此一问。”
那位女警官红了红脸,像是很不好意思。
可是在刹那间,方局长、木兰花、高翔和穆秀珍四人,都已一起怔了怔,方局长忙道:“殷警官,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殷警官就是那位女警官,她的脸更红了,她以为她自己刚才说了一句十分愚蠢的话,所以这时,要受到方局长的责备了。
她涨红了脸,道:“我……是说,高主任回来过!”
殷警官这句话一出口,木兰花,高翔,方局长和穆秀珍四人,又是一震,高翔忙道:“我不明白,殷警官,你指的是什么时候?”
这时,殷警官也已知道,不是因为自己说错话了,这事之中一定还有什么隐情,是以她脸上的的红云,也渐渐消退了。
她道:“高主任和杜亭一起离开,但是立即又折了回来,进了办公室,大约过了五分钟左右,才又匆匆离去的。”
高翔怒斥道:“胡说!我什么时候去了又折回来过?”
殷警官给高翔那突如其来的一下反喝,吓了一大跳,她连忙为自己辩护,道:“他们三位也看见的,不是我一个人胡说!”
方局长等人,忙又向那三位警官望去。
那三位警官一起点着头,其中一位道:“殷警官说得不错啊,高主任离去不久,就回来了,他一面走,一面还用手帕掩住了口在咳嗽!”
方局长望向高翔,高翔又惊又怒,一时之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木兰花沉声道:“你们肯定,那是高主任,不是别人?”
四位警官听得木兰花那样一问,都不禁呆了一呆,一个道:“高主任才和杜亭出去,又咳嗽着回来,而且,他是用钥匙开门的。”
木兰花又进一步追问道:“你们刚才说,他咳嗽的时候,用手帕掩着口,那就是说,辜实上,你们并未曾看清他的脸?”
那四位警官呆了一呆,一个道:“他刚离去,而且除了他之外,也不会有人……对了,他在走的时候,还在我身后,站了一回,拿了一张文件走,一面看,一面走着出去的!”
方局长忙道:“兰花,你的意思是——”
木兰花打断了方局长的话,道:“我的意思是,方局长,你立即下令,派人去逮捕那个杜亭!”
高翔大声道:“我去!”
木兰花摇头道:“我想不必你去,我们还要留在这里,商量一下,因为如果我的估计不错,那个杜亭,早已远走高飞了!”
高翔道:“不会吧,他还有妻子儿女!”
“高翔,”木兰花瞪了他一眼,道:“你中计了!”
那四个警官,仍然怔怔地站着,方局长道:“你们可以出去了,别提起刚才的事!”
那四位警官齐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四人才一走出去,穆秀珍便急不及待地问道:“兰花姐,你说高翔中计了,那是怎么一回事?”
方局长则已在对讲机之前,他向高翔问明了杜亭的地址,立时下令,派人去找杜亭,木兰花则只是在踱来踱去,穆秀珍连连追问。
穆秀珍问到了第七遍,木兰花才叹了一声,道:“秀珍,你太心急了,等到证明了那个杜亭,是不是还在的时候,就可以证明我的推论了!”
穆秀珍叹了一声,坐了下来。
办公室中很静,没有人讲话,十分钟之后,无线电话响了起来,高翔立时按下了掣。
只听一位警官道:“局长,主任,那层楼中,一个人也没有!””
高翔忙道:“你们留着别走,向左右的居住单位,查询这家人的来龙去脉!”
“是!”那警官答应着。
高翔转过身来,穆秀珍立时道:“兰花姐,你好说了!”
木兰花缓缓地道:“秀珍,你怎么还不明白,这是一个设计得高明之极的骗局,骗局的第一步,就是杜亭前来,自认是死者的房东!”
方局长,高翔和穆秀珍都望着木兰花。
他们二人,也都猜到了事情的经过情形,但是他们还是愿意听木兰花的详细分析,因为他们知道木兰花的推断能力远在他们之上。
木兰花又道:“杜亭一到,高翔自然会跟着他离去的,我的假设是,另外有一个人,早已化装成高翔的模样,混在警局中了。现代的化装技巧,可以将一个人的面型完全改造过来,这一点,相信我已不必再作任何详细的解释了。”
“可是,”穆秀珍插口道:“化装得再好,门口有四个人,也会给识穿的啊!”
方局长道:“除非他准备冒险。”
木兰花道:“这个假冒高翔的人,其实不必冒任何险,因为高翔才出去,门口四个人是全看到的,忽然又有人走向办公室来,装束和高翔一样,面貌相似,又大声咳嗽着,他们四人又各有各的工作,在他们四人的下意识中,就一定以为那是高翔本人!”
高翔道:“那么在离去的时候呢?”
“离去的时候更方便了,在你办公室的这段时间中,他已得了手,刚才不是有一个警官说,你在离去的时候,还在他背后,站了一回么?”
“是啊。他太大胆了!”高翔说。
“不,”木兰花道:“那是必需的,我相信那位警官的办公桌,一定最接近你的办公室的门口,四个人全背对着他,他站在那警官的背后,那警官可以为他的上司在察看他工作的情形,自然不会转过头来,所以,他其实一点危险也没有。”
高翔,方局长和穆秀珍三人,听了木兰花的解释,不禁大是叹服。
木兰花又道:“这人站了一会,等那警官处理好了一叠文件,他就连文件夹拿走,一面着,一面向外走去,这时,文件夹递住了他的脸,人家更不会疑心,他就可以安然离去了,我的推论,在杜亭已然‘全家失踪’之后,我想离事实已不远了!””
高翔想起杜亭那副战战兢兢的样子,想起他自己承认搜查过李昭华住居时的那种惶恐的情形,他不禁苦涩地笑了起来。
他是完全上当了!
木兰花望着高翔,柔声道:“高翔,你不必难过,这个设计骗局的人,绝对是一个了不起均人物,他的设计,可以说是无懈可击,任何人都要上当,这个人,对人的心理,有极其深刻的研究,而且,胆大,心细,说实话,我很佩服。”
方局长苦笑了一下,道:“兰花,照现在的情形看来,那死者根本不是住在那地方了!”
“当然不是,”木兰花回答,“而且,死者也决计不会是叫李昭华,这一切,全是为了要引高翔离开,而捏造出来的!”
高翔沉声道:“他们还不够高明,高明的话,杜亭不至于逃走,而应该说,我在和他离开,走到警局门口,真的曾回来过,那么,再加上门口四个人的证供,我就成为监守自盗的嫌疑了。”
木兰花摇头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杜亭如果不走,自然可以陷害你,但是,他的‘家庭’,经得起调查么?而且,他们的目的,是在于盗宝,并不在于害人,那么,他们东西既然已经到了手,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留下来害人?”
方局长道:“兰花,你的分析十分有理,可是我还有一点不明白,这只翡翠船在警方手中,可以说是一个高度的秘密,根本没有人知道的!”
高翔忙道:“那珠宝公司的经理知道。”
木兰花摇头道:“我可保证那经理的为人。”
方局长望着木兰花,木兰花徐徐地道:“我猜想,死者拥有那只翡翠船,在他生前,一定还有人知道,死者死了,那个人可以设想到翡翠船已落在警方的手中,他只要稍为做一番调查工夫,就可以知道死者死的时候,高翔也在场,警方将翡翠船保管在高翔的办公室中,他也未必能肯定,可是他可以来试一试!”
高翔苦笑着,道:“那样说来,我们是一无线索了?”
木兰花并没有立即回答这句话,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穆秀珍道:“我们得赶快采取行动了,这翡翠船要是运出了本市,就难以再追回来了!”
木兰花仍然不出声,高翔和方局长两人,自然也知道穆秀珍的话是对的,他们应该快点采取行动了,可是现在,那只翡翠船,像是泥牛入海一样,他们根本一点头绪也没有,如何能采取什么行动?
木兰花叹了一声,道:“我们现在,空着急也不是办法,抢到手的人想要出手、也没有那么容易,除非那人将翡翠船支解,一小块一小块出售!”
她讲到这里,难过地摇了摇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世界上最精美的一件艺术品,便从此消失,不再存在了|”
高翔道:“自然窃贼会将它剖开来,总不见得,那窃贼是为了欣赏艺术品,才来下手的,兰花,我始终认为那经理很有问题。”
木兰花又沉默了片刻,道:“高翔,你的心中,其实并不是认定那经理有问题,而是你想到他是你能追寻的唯一线索!”
高翔苦笑着,木兰花的话,实在是说中了他的心事,木兰花又道:“还有一件事很奇怪,你们不知道是不是曾留意到的?”
方局员,高翔和穆秀珍三人,异口同声道:“什么事?”
木兰花道:“任何人,是不可能脱离他人而单独生活的,可是为什么警方通过了报纸,电视,要找认识死者的人,却一无结果?”
方局长等三人,想了一想,穆秀珍道:“可能,死者平日深居简出,日常生活又简单,本来就没有什么与他接触的人。”
“一个也没有?”木兰花问。
“自然不会一个人也没有!”穆秀珍道:“可是……那个设计来偷东西的人,至少是认识死者的了,可能只有他一个人!”
“那是不可能的事。”木兰花道:“一个人活在这个社会中,可能只有极少数的人认识的,但是决不会只有一个人。”
穆秀珍叹了一声,道:“兰花姐,现在来讨论这个问题,有什么用?”
木兰花一字一顿地道:“我却认为大有用处,我们既然已经肯定,一定有人认识死者,现在我提出来的问题是,这些认识死者的人到那里去了?”
高翔忙道:“兰花,你的意思是——”
木兰花道:“我的意思是,下手偷翡翠船的人,如果不是肯定知道根本没有人到警局来接头,他就不可能行使他的计划!”
方局长摇头道:“我仍然不明白。”
木兰花却忽然讲起了一件,听来像是完全不相干的事来,她道:“高翔,你叫人去查一查,这几天之中,有什么离奇毙命的案子!”
高翔一怔,道:“什么意思?”
木兰花道:“你叫人查一查。”
高翔又望了木兰花一眼,木兰花又道:“记得,那些死者的身份,也得弄清楚,我想,我们破案的关键,就在这里了!”
方局长尖声道:“兰花,你是说,那下手偷东西的人,在事先已将和死者有关系的人,全都杀死了,他才开始实行他的计划的?”木兰花没有开口,但是却点了点头。
高翔立时离开了他的办公室,方局长搓着手,道:“太可怕了,真太可怕了!”
木兰花道:“设计这件窃案的人,从窃案的过程中,可以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心思惯密,冷静得近乎可怕的人,死者接近的人,可能不会多,他要一一下手除了他们,也不是什么难事,唉,现在的人,为了小小的钱财,也可以造成命案,那只翡翠船的价值如此惊人,犯罪份子自然更可以为了它下手杀人了,等到高翔拿了名单来之后,我们或者可以找出一个头绪来的。”
方局长不作声,坐了下来,穆秀珍不时打开门来,看看高翔可曾进来,高翔去了十来分钟,拿着一张纸,急急地走了回来。
他将那张纸,往桌上一放,道:“你们来看,自从警方登报,要认识死者的人到警局来接洽之后,到今天,一共有二十四个人,是死于非命的!”穆秀珍一怔,道,:“有那么多?”
木兰花道:“自然不会每一个人,都和本案有关,我们要找出这些人之间有没有共同之点来。”
高翔立时道:“有七个人是有相同之点的!”
他指着那张纸,方局长和穆秀珍二人,也一起凑过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