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有人欢喜有人忧

刘表凝视蒯越片刻,他察觉到蒯越言不由衷,不过蒯越既然不肯明说,刘表也不再细问,吩咐侍卫:“请玄德公前来叙话。”

不多时,侍卫领着刘备走进了官房,一进门刘备便作揖笑道:“我是特来恭喜兄长,得一良才子弟。”

“哎!别把他捧上天了,不过一场比剑而已,贤弟若再说此事,我可就要逃走了。”说完,刘表摆出一个要走的姿势。

刘备连连夸张地摆手,“好吧!我承认是为了别的事而来,和璟公子无关,兄长可千万别逃走。”

两人对望一眼,一起大笑起来,刘表请刘备进房间坐下,又和蒯越见了礼,刘备果然不再提刘璟之事,但也不提江夏陈孙、张武造反之事。

“来荆州一个月了,得兄长的热情款待,粮草不缺,备万分感激,今天特来向兄长辞行。”

这个消息令刘表吃了一惊,“贤弟这是要去哪里?”

刘备苦笑一声,“我和马寿成有旧,打算去西凉投靠他。”

马寿成也就是西凉马腾,刘表听说刘备要去投靠马腾,眉头不由一皱,蒯越在一旁接口问道:“荆襄到西凉隔着汉中和关中,皇叔怎么过去?”

“我打算借道巴蜀,走文郡北上西羌,再绕道去凉州。”

简直是一派胡扯,刘表心中有些不满,依然不露声色道:“是有人在背后暗害贤弟吗?使贤弟不得不出此下策。”

“非也,没有人暗害备。”

“那是嫌我照顾不周,给的粮米不足?”

刘备还是摇摇头,“兄长对我恩重如山,粮米只多不少,怎敢嫌兄长照顾不周。”

“那贤弟为何要离开荆州,弃我而去?”刘表目光炯炯地盯着他,那神情仿佛要兴师问罪。

刘备苦笑一声,“备并非想离开荆州,实在是无功受禄,备深感不安……”

不等刘备说完,刘表恍然大悟,不由哈哈大笑起来,手指着刘备叹道:“贤弟啊!要愚兄怎么说你,有什么话就不能直说吗?非要弯弯绕绕,弄得我还以为自己得罪了贤弟,贤弟直说吧!到底想做什么?”

刘备这样弯弯绕绕说一圈话并非多余,要是他进屋就说自己想去打张武、陈孙,刘表未必会答应,会以为他刘备另有企图,但他这样绕一个圈子,事情就有了可商量的余地。

其实任何事情都是这样,直接开诚布公,虽然看似显得有诚意,但这样一来态度就会变得生硬,让别人没有心理准备,从而有抵触心理,事情反而办不好。

圆一圆,缓一缓,事情往往就会好办得多,在人际交往中,这也叫“圆滑”,圆滑绝不是坏事,圆滑同时又是圆缓的意思,它是人际交往的一种手段,圆是含蓄,缓是时间,有了含蓄和时间,给别人一点思考的余地,就容易使人和人之间更容易相处,更容易消除隔阂。

刘备老于世故,这个道理他怎么会不懂,他不提去投靠刘璋,而说去投靠马腾,使得他的想法变得荒诞,荒诞之下必有缘故,再往下深究,事情就好商量了,如果他说投靠刘璋,刘表恐怕就会另有想法。

既然话已经说明,刘备也不再绕弯子,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听说江夏陈孙、张武叛乱,备愿替兄长分忧。”

江夏陈孙、张武叛乱之事,刘表正在和属僚们商议之中,还没有定下来,既然刘备主动提出,刘表略略一想,便欣然答应了,“既然贤弟有心,那就拜托贤弟了,只是荆州军队刚征交州回来,士卒疲惫,只能给贤弟两万军,粮草后勤不用担心,另外我让王威将军做贤弟副将,协助贤弟剿灭乱匪。”

刘表虽然答应让刘备出征,但原则上的问题却毫不含糊,军队不会多给,军权也不会交给刘备。

这在刘备的意料之中,他微微一笑,“一切听从兄长安排。”

这时,一直沉默的蒯越忽然笑道:“我提议可以让璟公子跟随玄德出征,锻炼他的能力。”

蒯越本来是想建议不要让刘璟和刘备过多来往,可有的事情,不深入了解,就不知是利还是弊,刘璟跟刘备交往究竟是利还是弊,蒯越决定先观望一两年再说。

其实蒯越还有一层更深的用意,今天一场比剑,算是把刘璟推到了蔡家的对立面,听说刘璟武艺是赵云所授,那是否可以把刘备也推到蔡家的对立面去呢?

这个提议刘表没有反对,他对刘璟寄望颇深,更重要是他也知道,闭门造不出好车,既然有出征机会,让刘璟出门历练也绝不是坏事。

刘表沉吟一下便笑道:“那愚兄的侄子也一并拜托贤弟了。”

蔡府后院的一间病房里,窗幔拉上,遮住了下午的阳光,使房间里变得有些昏暗,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蔡进就躺在床榻上,脸色蜡黄,精神萎靡憔悴,已完全没有平时果断勇决的神彩。

两名医匠刚刚给他换了药,蔡进之弟蔡宏坐在榻旁,小心地喂他喝药,这时,门口有人低声道:“家主来了!”

只见蔡瑁负手走进了房间,脸拉得老长,今天的蔡瑁心情着实不好,不仅仅是因为蔡进比剑输了,栽了蔡家的名声。

还有另一事,他刚得到消息,主公已经同意由刘备率军去镇压江夏的张武、陈孙叛乱,这么重要之事竟然没有和他蔡瑁商量。

其实蔡瑁本来打算推荐族弟蔡中率军去镇压张武、陈孙之乱,一方面可以赎去年蔡中剿灭江贼甘宁兵败之罪,另一方面,可以使蔡家的军方势力打进黄祖牢牢把持的江夏,可谓一箭双雕。

不料主公竟然让刘备领军前往,完全破坏了他的计划,使蔡瑁心情极为郁闷。

蔡瑁走进房间,蔡宏连忙跪下行拜礼,“拜见家主!”

蔡瑁点点头,站在病榻前冷冷地望着蔡进,俗话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句话用在这里虽然有点夸张,但意思却差不多。

蔡进这次失败令蔡瑁极度失望,他对这次击败刘璟抱了太大的希望,以至于不惜动用家族资源来宣传这次比剑,但最后,期望太高,则失望更大。

家主阴冷的面孔令蔡进心中忐忑不安,他嘴唇动了动,嗫嚅道:“侄儿有负家主期望,甘愿受罚。”

“处罚之事以后再说吧!”

蔡瑁又问旁边蔡宏,“他伤势如何?”

“回禀家主,三哥伤势无碍,没有伤到内腑和筋骨,医匠说休养一两个月就没事了。”

蔡进是蔡瑁之弟蔡琰之子,蔡琰时任巴郡太守,不在襄阳,便把儿子托付给了蔡瑁,他受了伤,蔡瑁也难以向兄弟交代,所以特地来问一问,听说伤势无碍,他脸色稍缓,又问蔡进,“这次为何失败?”

蔡进眼中露出痛苦之色,师父事后告诉他,其实他的武功比刘璟扎实,比他更全面,但他却败了,原因就在于他的轻敌。

“侄儿……没想到他很有经验,侄儿……轻敌了。”

“经验?”

蔡瑁眼中疑惑,“他会有什么经验?”

“师父说他有……丰富的搏杀经验。”

蔡瑁心中更加疑惑,“主公的侄子怎么会有搏杀经验,这倒让人费解了。”

不过这个念头刚在蔡瑁心中升起,便被风风火火闯进来的女儿打断了,穿一身红色武士服的蔡少妤冲进屋大嚷:“三哥,我决定今晚率蔡家勇士去杀掉那个浑蛋,给三哥报仇。”

蔡瑁一回头,怒视女儿,“你在说什么?”

蔡少妤没想到父亲居然也在病房,吓得她一哆嗦,低下头,“没……没说什么?”

蔡瑁心中愈加恼怒,官场上失意,家中晚辈又不让他顺心,连他的女儿也变成了惹祸精。

蔡瑁重重哼了一声,转身便走,走到门口,又回头警告女儿,“我先警告你,刘璟将来会是你的夫婿,你若伤了他,你就守一辈子望门寡吧!”

“不!”

蔡少妤惊恐大喊,“爹爹,我不想嫁给他。”

“这由不得你。”

蔡瑁抛下一句狠话便快步走了,蔡少妤追赶几步,“爹爹!父亲!”

但蔡瑁没理睬她,很快走远了,蔡少妤望着父亲决然而去的背影,委屈得泪水涌了出来,她擦去泪水,紧咬银牙,“我绝不嫁给那个粗鲁的浑蛋!”

黄昏时分,一辆健马宽车缓缓停在刘府大门前,一名身着白色锦袍的年轻公子下了马车,快步走上台阶,向门房微施一礼,“在下蒯祺,奉家伯之命,给璟公子送一请柬,请管事转交公子。”

说完,他取出一只帛轴,递给门房管事,门房管事有点晕了,门房是收礼之处,对各种礼仪很清楚。

平民请客,派小伢子去口述一句便可,中小户人家则稍有讲究,会送一只竹简,表示尊重和正式,大户人家请客,则会用麻纸写请柬。

只有宴请极为尊贵之人,才会用锦书,蒯公请客,不仅派子侄亲来,还送来锦书,这种礼遇非同寻常。

门房管事是刘表府的大门主管,当然见多识广,本身对锦书他并不在意,但蒯越对璟公子的态度让他感到惊讶,一场比剑,璟公子的名声竟然提高到这个程度了吗?

“蒯公子请稍候!”

门房管事向东院飞奔而去,不多时,穿戴整齐的刘璟匆匆从府内走出,他已等了好一会儿。

蒯祺也看了今天的比剑,认识刘璟,连忙长揖行礼,“让璟公子久等了,在下蒯祺,奉家伯之命,特来迎接璟公子。”

刘璟本打算自己去蒯府,却没有想到,蒯越如此郑重,不仅送来锦书,还派侄子亲来迎候,礼节之隆重,让他也有点受宠若惊,要知道这是蒯氏啊!荆襄第二名门世家。

只有宴请刘表、蔡瑁等大人物,才会如此礼重,现在他一个小小的刘表偏侄,居然也用如此隆重礼遇,让刘璟心中也多少有点感动。

“让贵府如此费心,刘璟愧不敢当。”

蒯祺微微一笑,“璟公子今天击败蔡进,已是荆襄万众瞩目之少年,蒯家能第一个宴请到公子,已是荣幸,璟公子请上马车。”

他摆出个请的姿势,姿态之优雅从容,令刘璟心生敬意,不愧是世家公子,果然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一举改变了因蔡家给他带来的对世家子弟的偏见。

两人坐上马车,马车加速,向位于城南的蒯家府宅疾奔而去。

马车在蒯府门前缓缓停下,台阶上,蒯越领着几名年轻人已等候多时了,蒯越头戴芙蓉冠,身着一件名贵貂裘,他是主人,须穿着正式,以示对客人尊重。

后面几个年轻人却穿普通长袍,头戴平巾,穿着比较随意,今天礼遇虽重,但酒宴却只是小宴,人不多,只有五六人作陪。

刘璟走下马车,快步迎上去,长揖施礼,“让蒯公久候,刘璟失礼了。”

蒯越走下台阶,笑眯眯道:“第一次见到璟公子时便觉得亲切,今天小聚也是随缘,来!来!我给璟公子介绍几位荆州年轻才俊。”

蒯祺就不用介绍了,他领刘璟前来,两人一路早已熟悉,蒯越身后有三个年轻人,其中一人长得和蒯祺有些相像,蒯越笑着介绍道:“这是犬子祏,在隆中读书。”

蒯越有三个儿子,长子和次子都在外为官,只有三子蒯祏跟在父亲身边,今年只有十九岁。

蒯祏连忙行礼,彼此说几句客气话,蒯越又介绍另一人,“这是我世侄,姓马名良,字季常,襄阳宜城人,和犬子是同窗好友,今天一同来作陪。”

刘璟见他眉中果然有一簇白眉,显得相貌清奇,不由笑道:“马氏五常,白眉最良,刘璟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马良年纪也不大,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腰中也佩一柄剑,他回礼微微笑道:“今天我也去剑台看了璟公子比剑,璟公子动若疾鹰,静若泰山,令季常敬佩万分。”

“季常兄过奖了!”

最后一人年约二十岁,长得身材高大,面如冠玉,目光清澈而明亮,在旁边一直笑而不语,蒯越带刘璟上前,笑着给他介绍,“这位才俊也是犬子的同窗好友,复姓诸葛,单名亮,字孔明,琅琊郡人,是庞德公最得意的门生。”

刘璟肃然起敬,原来这位就是诸葛亮,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连忙作揖施礼,“原来是卧龙先生,久仰诸葛兄才学卓著,今日一见,刘璟三生有幸。”

诸葛氏也是琅琊望族,诸葛亮父母早亡,和兄弟诸葛均一起跟随叔父诸葛玄赴豫章郡上任,诸葛玄失官后遂投奔荆州刘表,四年前诸葛玄病故,诸葛亮便游学于襄阳,半耕半读,拜鹿门庞德公为师。

诸葛亮出身琅琊望族,在襄阳也颇有名望,他和庞家、蒯家都有姻亲关系,诸葛亮有两姊,二姊嫁给了庞德公之子庞山民,而大姊正是蒯祺之妻,所以今天蒯越把他请来作陪,也是有这个缘故。

诸葛亮并没有去看今天的比剑,他对这个襄阳城人人谈论的事件也不太感兴趣,至少他没有表露出对刘璟剑术的敬仰。

他的性格比较温和,温和的另一种说法就是不冷不热,不太喜欢和别人交往亲密,不过刘璟既然敬仰他的卧龙之号,他也不得不表现出应有的礼节。

要知道,大部分人都是把他的“卧龙”之号当做可以饭后谈论的笑料。

诸葛亮也施礼道:“璟公子少年高才,一剑定名望,但孔明更敬佩璟公子力劝州牧接纳刘皇叔,这才是大义之举,可惜世人无知。”

他这番话让旁边马良的脸上露出尴尬之色,刚才马良还在赞扬刘璟动若疾鹰,静若泰山,这会儿诸葛亮却对比剑有点不屑一顾。

蒯越呵呵一笑,“礼节太多也是累赘,进屋再细谈吧!”

众人说说笑笑进了大门,今天请客之处在贵客堂,先秦的宴会并不是今天众人围桌而宴,而是分餐制,天气寒冷,羊皮为席,每人的面前摆一只矮足漆案,已经摆上了杯、盘、匙、竹箸等食器。

在客堂中间还摆一只炭盆,炭盆架上放一只体积颇大的鎏金铜制温酒樽,酒樽里盛满美酒,由一名容颜清丽的侍女用长木勺负责给众人分酒。

蒯越是主人,坐在中间主席位,其他晚辈则分坐两边,刘璟坐在左首第一席,旁边是蒯祺,对面是诸葛亮,因为他也是客人,年纪比马良长。

很快,十几名仆妇端来了热腾腾肉菜和各种时令瓜果,银制耳杯内盛满美酒,蒯越双手端起耳杯笑道:“今天请璟公子来府上小酌,同时也是为公子践行,大家可饮了此杯,以示意敬意。”

刘璟心中有些奇怪,为什么是践行?但他没有多问,和众人一起饮了一杯酒。

这时诸葛亮笑问道:“适才蒯世叔说璟公子要远行,可是为江夏之事。”

蒯越呵呵一笑,“孔明足不出门,便知天下事,不错,正是江夏之事。”

他又对刘璟微微笑道:“公子后天就要出征了。”

刘璟心中更加疑惑,又躬身问道:“刘璟一无所知,请蒯公明示。”

“是这样,张武、陈孙在江夏叛乱,主公已命刘皇叔率军两万前去平息叛乱,我建议主公让你一同前往,历练军旅。”

刘璟心中大喜,这样一来他就有机会向赵云讨教马上作战的技巧了,来得正是时候,他连忙感谢,“多谢蒯公替我说话,令我心想事成。”

“公子不必客气。”

蒯越捋须一笑,又继续问诸葛亮道:“孔明怎么看张武、陈孙之乱?”

诸葛亮略一思索道:“江夏战略要地,东吴涉足最深,当年孙坚便是死在江夏,东吴取江夏之心久矣,只是力不从心,此时孙权即位已经一年,内政渐平,我听闻他手下大将鲁肃曾劝他趁曹操无暇南顾之机进军荆州,虽被张昭等重臣反对而作罢,但鲁肃却得重用,由此可见孙权取荆州之心。

但去年的庐陵孙辅之乱和庐江李术之乱,又使孙权又不敢冒然动兵,一旦失败,恐怕危及他的地位。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试探,而挑起江夏内乱就是最好的试探手段,如果江夏之乱及时平息,东吴不会动兵,如果江夏之乱越演越烈,东吴必然趁乱出兵江夏,所以我估计东吴大军正枕戈以待,等待时机。”

诸葛亮的一席话令众人沉思,刘璟思索片刻又问道:“孔明兄说张武、陈孙之乱有东吴的影子,有什么依据吗?”

诸葛亮摇摇头,淡淡笑道:“亮只是一介书生,没有什么依据,只是自己猜测。”

“可猜测也要有依据才对啊!”刘璟不依不饶问道。

诸葛亮深深看了他一眼,不露声色问:“那你说,我该有什么依据呢?”

刘璟缓缓道:“我觉得孔明兄的依据就是这次荆州布兵。”

诸葛亮仰头一笑,向刘璟伸出了大拇指,马良在一旁若有所悟,只有蒯氏兄弟面面相视,不知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蒯越点点头赞道:“孔明果然有远谋,璟公子也心有灵犀,确实是如此,我们得到消息,东吴命鲁肃为大将,在彭泽练兵,实际上部署了三万重兵,虎视江夏,所以张武、陈孙之乱,主公不敢动用黄祖的军队镇压,而是另派军队,就是要防御东吴军队的趁机袭击柴桑。”

众人大笑起来,一起赞扬诸葛亮有眼光,诸葛亮却迅速瞥了一眼刘璟,心中暗暗思忖,“此人倒不是武夫,居然能看出我的心意,不简单!”

众人又喝了几杯酒,话题便转到了趣事上,蒯越笑道:“璟公子,能否把玄麟剑给我一观?”

刘璟解下玄麟剑,递给了蒯越,蒯越手握剑鞘,缓缓抽出了玄麟剑,欣赏片刻,对众人笑道:“大家可知道,这柄剑还有一个名字?”

马良好奇地问道:“除了玄麟剑,还叫什么?”

蒯越神秘一笑,“这柄剑除了玄麟剑外,还叫姻缘剑。”

众人都愣住了,刘璟似乎隐隐明白了什么,连忙问:“请蒯公明示!”

蒯越眨眨眼,笑眯眯问道:“璟公子,有没有感觉到蔡家少妤姑娘对你情有独钟?”

堂内一片大笑,这是最让人感兴趣的话题,刘璟摸了摸鼻子,他真有点反应过来了,难道这柄剑和蔡少妤有关?

他心中有点急了,催促问道:“蒯公,请明说吧!不要再吊小侄的胃口了。”

蒯越呵呵一笑,指着刘璟对众人道:“看见没有,有美人在招手,璟公子急了。”

众人再次大笑,蒯越吊足了刘璟的胃口,这才不慌不忙道:“这柄剑其实是刘蔡联姻信物,执这柄剑的刘氏子侄将迎娶蔡军师之女,这是两年前定下,所以我们要恭喜璟公子获美人归。”

在众人的一片恭喜声中,刘璟却仿佛置身于冰窟,让他娶蔡家之女?他宁愿回出家当道士去,刘表也太武断了,这么重要的终身大事他居然替自己决定了。

刘璟前世没有谈过什么女友,虽然三国时代,十六已可以娶妻,但现在他来到这个时代才一个多月,还远远顾不上这件事,可有些事情并不是他能决定,就在不知不觉中,一门婚姻便悄然而至。

竟然要去娶蔡家之女!他宁愿一头撞死。

他实在不喜欢那个蔡家之女,就算让他娶为妾,他也不干,更何况蔡家嫡女不可能给他做妾。

就在刘璟在感叹命运造化之时,诸葛亮却长叹一声,“璟公子年方十六就有妻可娶,我孔明年已弱冠,贤妻却在何处?”

诸葛亮这句话险些让刘璟呛了鼻子,他举杯笑道:“孔明兄之妻,不就是黄家之女月英吗?”

他这句话刚说完,满堂之人都用极为惊异的目光向他望来,随即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