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卡拉汉安静地站在站台上等待检票。他左右环顾一番,松了口气。再过几分钟,带他逃离此地的火车就要进站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将会如何,他也不太在乎,反正总会有新的任务。国内的新一轮斗争正蓄势待发,他们需要他,需要他为斗争出力。
他倚墙而立,看着站台上焦急等待列车的人们。一抹扭曲的笑容浮现在唇边,他斜仰起头,阖上双眼。有那么一瞬间,他想知道自己的狐朋狗友们此刻正在干些什么。
“谢默斯!”
他起初没听见。
“该死的谢默斯·奥卡拉汉!”
他飞快地扫视攒动的人群,却没看见认识的人。他迅速转身离开,心脏剧烈地跳动着,眼睛胡乱地四处张望。
辛妮德·奥博尔拦住他的去路,他一下子刹不住脚步径直撞入她怀里,两个人摔倒在地,惹来路人的围观。
“我认识你吗?”谢默斯喘着气挣扎着站起来,向辛妮德伸出一只手。她抓住他的手站起身来。他盯着她的眼睛,恍然大悟。“我他妈的真难以相信!”
“最好是,”辛妮德望着他,“我需要帮助。”
谢默斯看了一眼周围,这儿的人太多了。“我们快离开这里。”他说着,拉着辛妮德就走。
开往罗马的火车抵达时,两人已经离开了车站。对威尼斯来说,这个爱尔兰人可真是阴魂不散。
尼克瘫倒在宾馆的床上,茫然地盯着装潢华丽的天花板,手机铃声恰好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我想应该通知你一声,有人在利多岛发现他们的行踪了。”
“你是?”尼克弹了起来,耳朵紧贴着手机。
“林赛,林赛·米歇尔,那个记者。还记得我吗?”
“你怎么知道这个号码的?”
电话那头停顿片刻。“抱歉,”林赛答道,“一个优秀的记者绝不会暴露自己的线人。别管了,重点是你听见我的话了吗?”
尼克翻身下床,急躁地回了一句:“再说一遍。”
“他们在利多岛,我觉得你也许想知道。”
“谁?”
“躲在总督府的那些人。”
“奥卡拉汉?”
“不知道,只有两个人。”
“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过了,不能告诉你。相信我,我正在赶过去的路上。”
“谢谢。”尼克不情愿地说着,挂断了电话。
他站起来走到卧室窗前,看着通往利多岛的澙湖。“妈的。”他嘀咕着,弯腰穿上靴子,然后从梳妆台前的椅背上拿过外套。
走下通向酒店大堂的楼梯时,他按下了卡里帕里的号码,等待电话接通。“有什么新情况吗?”他问。
“我们还没找到你的朋友,如果你想问这个的话。”卡里帕里正站在一架私人水上计程车的甲板上。
“利多岛发生什么事了?”
“我正往那里赶呢,”卡里帕里说,“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据报有人在岛上的会展中心附近发现两名恐怖分子,但消息还没得到证实。”
“来源?”
“匿名。”
“很好。”
“我们不能忽视这个消息。现在具体情况还不清楚,我建议你应该过来一趟。”
“我已经在路上了。”
林赛本人或许不知道,此刻她所乘坐的水上巴士就跟在AISE长官的私人汽艇的正后方。一想到即将面对的事情,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与她同行的还有一群兴奋不已的记者,他们满心希望水上巴士能快些穿过这波浪起伏的湖泊抵达终点。他们可不想错过任何东西。
“你确定消息可靠吗?”林赛问道。来自《每日电讯》的年轻记者看着她。看样子,他的年纪不会超过二十岁。“没理由不信。”
“消息来源?”
“当地的特约记者,”他露出笑容,环视一番比自己资深许多的同伴们,又补上一句,“经验比我丰富多了。”
“我也认识那家伙。”《每日邮报》的记者是个头发斑白的男人,戴着眼镜,身材相当圆润,林赛猜他大概是喝了太多的上等红酒。他身上有一股慈父般的气质,让林赛感到十分放心可靠。“我们以前也用过他,从没让人失望过。据说他能接触到警方的高层。我们可不常收到这种媒体界的热门消息。”
“那太好了,”林赛答道,“以前有过白忙一场的时候。”
“谁不是呢。”《每日邮报》的人说罢,大笑了一阵。他遥望水面,发现就快到利多岛了。“我们只能在那儿待一会儿,所以大伙互相关照。别搞什么个人英雄主义!”
德弗赫不能离开。他必须亲眼目睹事情的进展,必须亲身见证并确保所有细节做得滴水不漏。于是此刻他站在威尼斯会展中心的前厅,观察着、等待着。
即使他的眼神像几年前一样敏锐,也不可能留意到那个冰岛人的到来。
乔恩·斯蒂芬森站在几码远的地方,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时间:两点过几分,再过不到一小时,大会代表团将会聚集在主题演讲场地。
他抬头的时候,阿克巴·巴扎兹就在那里,看上去焦虑不安——两人的目光相遇了。
斯蒂芬森朝阿克巴走去,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迎面走来,没注意到他的存在。其中一人不小心撞上他,停下来向他道歉后又回到了那群人当中。斯蒂芬森平复了一下再度寻找阿克巴之时,他却消失得了无踪影。
该死的他到底想干什么?
斯蒂芬森压抑住心中升起的恐慌。控制一下。他做了个深呼吸,四处环顾一番,却没发现阿克巴的踪迹。时间紧迫,不能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乔恩决定不再管他,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他整理了一下背后的帆布背包转身离开,殊不知德弗赫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德弗赫在他身呼喊着,随后猛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十分愚蠢,便转身匆匆忙忙地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德弗赫汗流浃背。希望那个俄罗斯人知道他自己正在做什么,否则他的人生就毁于一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