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人怎么都不说话的?”熊皇突然瓮声瓮气道:“难不成变哑巴了?”
以往自己这样操作,所遇之人一路上的谀语如潮,马屁如海,拍得自己浑身舒泰,嘘寒问暖伺候得无微不至更是常态。
可这次的俩人是个什么情况?不仅伺候得欠奉,连最基本的话也不说。
难道,是看不起本皇?
风印与不偷天不差先后的翻了翻白眼。
风印是真的不想说话。
而不偷天则是真心的不想搭理熊皇,嗯,硬要说看不起也是有的。
我有一位仙人在身边,大道可期,我哪有功夫招呼你一头熊?
凭什么要看得起你!?
见两人都不说话,熊皇愈发的憋气,道:“你们就不想知道,我为啥要出去这一趟?”
风印摊摊手,道:“上位者如您,随口轻言,皆是机密,岂容我辈窥伺,若非您主动开口,我辈焉敢造次?”
熊皇怒道:“什么什么就机密了,不想说话别说!”
风印翻白眼,埋头赶路,又是几十里,仍是一路无声。
熊皇沉不住气:“你们之间可以聊聊天吧?就这么傻子似得赶路,除了赶路,就没别的能做了?”
本座这趟出来,除了有事情要做之外,还是很有兴趣再度回味一下被人伺候的滋味。
这俩人,怎么这么的不识趣,不知好歹,端的不当人子……嗯,这话是这么说的吧?
风印与不偷天不约而同的心中叹气。
这头熊还真他么的难伺候。
主动跟你话时候你不说,一副脾气暴躁要打人的德行;装哑巴不跟你说话,你还要嫌我们不说话!
这真是特奶奶滴……熊啊!
“那,敢问熊皇陛下为何会背下这般奇葩的限制?非得要跟着人类才能离开四界山地域?这个问题您愿意回答就回答,不乐意回答就当没听到!”
风印问道。
熊皇雄霸天的黑脸一下子更黑了,黑里还透着亮。
“这个不能问!”
风印翻翻白眼,道;“那陛下这次是为啥出来的?这个能问吗?”
风印实际上想要问的便是这句话,至于之前的怎么被人坑的事情……风印不打算知道,这事想也知道必然涉及极高层次之人的设计,这等事情知道太多,未必是什么好事!
而且,风印很怀疑这头熊迟早会沉不住气自己说出来,被动得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熊皇叹口气道:“你道本座想出来么,如不是本座束手无策,谁愿意没事往人类都市熘达。”
“嗯?”
“本座于半年前,降生了几个孩儿,其中老三资质超群,远胜其他兄弟,然其先天虚弱,难以长久住世……这一点,便是我以妖丹相助,都无法逆转……”
熊皇的大毛脸上露出惆怅:“所以喽,这已经是我近来第二次跟随人类下山去寻找神医了。”
“哦?之前的神医治疗无果?”风印愣了愣。
这可是自己的老本行啊。
“是啊……”
熊皇毛脸上尽是惆怅:“现在的人类世界,尽是名不副实的庸医。本皇先去了秦国,之后又去了齐国,可那两国的着名医者没一个顶用的,现在就只能再去楚国碰碰运气……”
风印摇摇头:“敢问您都是找的什么神医?”
熊皇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是让我跟着的人,天南地北的去找,谁有名气找谁啊!然后就一起带回来,为我孩儿看病……最后都是拿了一笔感谢费,送回去了……”
听到这里,风印登时停住脚步:“唉,有这事你早说啊!就这点事?也需要找神医?我就能给你孩子弄好了。”
按照风印本心是不想管这闲事,让这头老熊自己去四下踅摸好了。
但一听貌似还要自己去帮手寻找,而且还得跟着回来……然后再被送走?
这时间哪里耽搁得起?
但这是一位皇者,偏偏惹不起,打不过,逃不了,那自己的金牌培训岂不是没戏了?
熊皇呼的一声,两只脚在地上搓了一下,都已经出去了十好几米,勐地反应过来,又急急刹住脚,在地上搓出来两条沟。
“你说什么?”熊皇满是狐疑的眼睛看着风印:“你的意思……你能治?”
歪着大脑袋看着风印,嘿嘿一笑:“就凭你这个小鬼?全世界那么多名医都治不好的病,我这等高深修行者者都无能为力的顽疾……”
不偷天哪里还忍得住了,呵呵的冷道:“你又知道什么,不过是根基不足,先天有缺的事,我家公子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弄好,亏你还是一位妖皇,居然有眼不识真神!呵呵呵……”
“有眼不识真神?哈哈哈……”
熊皇充满了戏谑的看看不偷天,又转动硕大的脑袋看看风印:“真神?哈哈哈哈……”
不偷天顿时就怒了!
你侮辱我可以,但是你不能侮辱我未来的师父!
“怎地?就算你是妖皇,难道就能尽识三界的人事物,无有遗漏,天高海阔,就不兴有你熊皇眼力不到的地界,所谓神医,妙手回春,起死回生,能人所不能,我家公子尚未施救,你便预设了不信任的立场,怎不是有眼不识真神?”不偷天一张猴脸都红了。
那感觉,简直比他自己受了侮辱还要愤怒。
妖皇,妖皇又怎地?
难道能比得上仙人?
不识抬举的东西,不管是熊王还是熊皇,骨子里还不是眼睛跟瞎一样的货色么!
熊皇满眼狐疑的看着不偷天,他不善于表情处理是一回事,但他仍是妖皇,此世顶尖的修行者,以他多年的阅历见识,如何看不得不偷天现在的激动和拥护乃是发自内心,丝毫不存花假。
就像……就像小时候的自己,有人在自己面前侮辱了自己最最崇拜的妖君,愤而出言反驳……
不,这猴脸人的情绪还要激烈,当真就好像是神邸被亵渎了一般!
难道这小年轻,真的有两把刷子?
“你……可说的是真话?”熊皇转头,眼睛凝重的看着风印。
风印苦笑一声,摇头道:“本来不想多管闲事,但听到下山后还要给你去找郎中……还要跟着你回来,太麻烦了!如此大费周章,费时费力,我有要事待办,实在没有时间这般虚耗,索性破例一回,助你一次!”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熊皇眯着眼睛。
“……”
风印无语的说道:“凭什么?凭你儿子需要救治啊?若非我亦有要事,耽搁不得,何必自曝身份,只需跟着你满世界的熘达一会,自然无事!我敢提出,自有把握。难不成在你的地盘,说大话哄骗你,还能落到好处?我不怕被你当场一巴掌拍死,不是更加不用干其他事了吗?”
熊皇一脸顿悟:“对啊对啊,那可是我的地盘。”
风印与不偷天一脸无语。
“你真的是神医?郎中?”熊皇再次确认道:“你可不要骗我啊,我跟你说,你要是不能医,我可就惨了。”
“……”
不偷天与风印都是一脸的不解。
这四界山地界,合该你熊皇独大,你还能惨什么?
“你们不知道……”
熊皇一脸惆怅:“我这已经是第三次下山找郎中了……前几次找的郎中,没本事对症下药,开得都是一堆的固本培元的药物……哎。”
听着这哀怨的口气,风印都替他感觉惆怅了。
不过面对这种根基有缺的症状,真心没什么有效办法;估计就算是孔高寒来到,也就只能开一堆固本培元的药物,另外,也就左以针灸和高深灵力修为辅助而已。
至于其他的,真就没有更多。
而这样做,或者说世间流传的寻常滋补之法,治不得这种先天之疾。
母胎虚弱,先天不足,不管是哪个世界,都很难调理到正常水准的。
说句最到家的话:除了风印这种超出常理的神仙手段之外,举世之间,无人能治!
“再没办法,就得被我老婆骂死的……”
熊皇仰天惆怅:“都快不能做熊了……”
风印:“……咳咳,人力有时穷,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这道理我懂,可问题是我被骂,被骂得太惨了……”
熊皇眼睛都红了:“这一次,我刚下山就把你请回去,若然你再不行,你死了也就死了,可我老婆肯定以为我随便找个人湖弄他,岂能跟我善罢甘休……”
风印:“……”
这叫什么话,什么叫做‘你死了也就死了’?
“难不成之前上山的郎中都死了?”风印问道。
“那怎么可能。”
熊皇憨憨的道:“他们又没有对我做什么坏事,都出尽力气治疗了,只是没能力治好而已,怎么会死?只要不曾在我山中狩猎子民,本座便无理由杀人啊!”
“嗯……陛下言外之意,已经许多年都没有杀过人了?”风印都愣了。
居然有这么良善的妖族?
“你不要胡说啊!平白污了本皇的战绩!”
熊皇继续憨憨的道:“举凡是恶意来猎杀,被我见到便是有一个算一个,就没有一个能逃出生天的!”
硕大的熊眼眨了眨,大是自豪的道:“这么多年以来,葬身在我四界山妖族手里的人类,没有百万也有八十万了,只多不少。”
这……
风印登时感到牙疼得很。
…………
【明天更新在下午十八点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