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军是学武出身的,说来有趣,他自小就是武侠小说迷,曾经梦想背插单刀一把,闯荡江湖,除恶助弱。他曾经对访问他的记者说,他十八岁以前,根本就不懂什么叫做文学,什么叫做作家,更谈不上立志从事文学或当作家了,连个朦胧的想法都没有。小时候,他只是立志要做“侠士”,喜欢打架,总想战胜对方。宁愿去放猪,也不愿去读书的。
十八岁时,他去吉林,在一个骑兵营当骑兵,受到了一个爱好文学的朋友影响,才开始读诗词歌赋,也读新文学的。后来他进东北陆军讲无堂炮兵科当学兵,一九三零年开始写短篇。处女作名为《懦》,因为要投给日本办的《盛京时报》,用了一个日本人的笔名“酡歌三郎”。
他爱好练武的习惯,至今还是从不间断。从报刊上他的练武图片来看,虽然经过文革的折磨,他的体魄还是堪称壮健的。
一九六六年文革一开始,他就被当作“老牌反动作家”。有一次被红卫兵关在北京文庙里毒打一顿,他曾写了一份材料,记述那次捱打的情形。
“打!”于是一片抽打声,喊骂声……交混地响在一起,震荡着整个文庙大院浓烟滚滚的天空。这时候,我的心开始矛盾了:是反抗呢?还是忍受呢?
“如果我拼出这条性命来,以我当时的体力,以我的武艺,随便夺过一件武器来,我有把握完全可以把他们十个八个……置于死命的。由于寡不敌众,当然我最后也会被他们打死……想到被打死后,我的生活费就没有了,孩子们将怎样生活?……想到这里,我只能咬牙忍受。”
现实问题,逼使“英雄”也只能“忍辱”,读之令人心酸。那次在文庙捱打的还有荀慧生、老舍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