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法国玫瑰庄园笼罩在如水的夜色和月色中,晚风微凉。
城堡的三楼客厅处,阳台处种满鲜花,颜色浪漫的花簇旁边是一架黑白钢琴。
黎夏脚步妙慢无声,她叫住了薄信言的名字,迈着少女心似的小步伐快步走到薄信言面前,闭上眼,踮起脚尖,蜻蜓点水一吻。
随后,黎夏甚至不敢去看薄信言的眼神,红着脸红着耳尖,迅速的躲回了卧室中。
这一晚,无眠的不仅是黎夏,还有薄信言。
黎夏主要是后悔害羞和紧张,她抓着被子,双腿在床上披着,她将爱恋的少女情怀藏在心中十年了。
这么长的时间,黎夏都稳妥的度过了,怎么偏偏就在这个晚上,黎夏暴露了。
薄信言则是躺在床上,狭眸眯着,满是笑意,薄唇一直上扬,他修长干净的手指腹轻轻的触碰着自己的薄唇,仿佛还能够感受到黎夏残留的体温。
两个人是眼睁睁的看着窗外的天如何变色,黑夜进入白昼,日光高照,金灿灿的日光从纱窗照了进来。
薄信言早早起床,叮嘱佣人准备了黎夏爱吃的中式早餐,一切准备就绪,他来到房门前,叩响了门。
咚咚咚。
声音清脆。
可是好半会儿,黎夏依然死死的拉着被子挡住了自己半张脸,而她整个人也像是关在蒸笼里一样,娇小的身子滚烫。
一晚上没睡,甚至大脑兴奋,到了这个时候黎夏还没有一丝睡意疲惫,尤其是薄信言居然找上门来了。
黎夏侧了个身,她背对着门口,实在是不知这个时候该怎么面对薄信言。
等待片刻,房间里没有任何动静,薄信言叫黎夏的名字,“黎夏,你还在睡觉吗?要起床吃早餐了。”
“我不饿。”黎夏从喉咙里闷出一句话。
隔着门板听到黎夏的声音,薄信言没忍住又笑了笑,虽然黎夏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光听到他的声音就能脑补出他笑起来又坏又迷人的模样。
他笑的时候肯定是回想起昨天自己主动亲他的事情了,黎夏的神经越绷越紧,她身子往下一滑,整个人都钻进了被窝里。
“但我们今天要启程出发去瑞士了。”薄信言提醒黎夏。
黎夏闷在被子里不好呼吸,她悄悄的从被子侧面打开一个小洞,让新鲜空气输送进来。
“我身体不舒服,但是不能去瑞士了。”现在黎夏想的是能躲多久就躲多久。
听到黎夏蹩脚的借口,薄信言下意识的相信了,薄信言严肃的问了一句,“你身体不舒服吗?我现在叫家庭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黎夏咬牙,薄信言真是个榆木脑袋,听不出来自己是在撒谎不想面对他吗?
她担心薄信言真的把医生叫来,黎夏只好心虚的又找补了两句,“不用惊动医生了,就是女生平常一个月都会有几天不舒服。”
薄信言手机都已经拿出来了,拨打了家庭医生的电话,听到黎夏说的话,他打电话询问家庭医生,在女生的经理期该如何照顾她。
医生给薄信言的提议是让她好好休息睡觉,多喝一些补气益血的东西,他提的每一条建议,薄信言都记住了。
薄信言让佣人去熬了一盅红枣枸杞茶,他亲自给黎夏端来,他刚离开没多久,又过来敲门了。
一听到敲门声,尤其是伴随着薄信言的声音响起,黎夏都恨不得原地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你现在是生理期,不吃早餐可不行,身体虚弱,我让人给你熬了红枣山药粥,喝点吧。”
薄信言真的好麻烦。
可是想想,他这么做都是在关心自己,黎夏牙关咬得越来越紧。
薄信言都明确说过自己不是他喜欢的类型,那他还对自己这么好干什么?
这不是让自己生出一份虚妄之心嘛。
黎夏闷在被子里,氧气缺少,二氧化碳越积越多,小范围内的空气温度上升,熏红了黎夏一张白皙的小脸。
黎夏握紧双拳,她在心中一遍一遍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被薄信言对她短暂的好给迷惑了双眼。
她始终都记得,薄信言说过,自己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黎夏有多喜欢他,喜欢他对心情有多么真挚,当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就会有多么受伤。
“你不喜欢喝红枣山药粥吗?那我让佣人去给你煮别的好不好?”薄信言等了片刻,听到房间里没有传来开门的声音,他又开口说话。
黎夏脑子里一片胡思乱想,突然涌上来的情绪激得她说话都语气冲了几分,“你别管我,我都说了我身体不舒服要好好睡觉,你听不懂人话吗?”
莫名其妙被黎夏凶了一顿,薄信言低头看着还冒着热气的红枣山药粥,思索片刻,家庭医生说过,女生在经理期那几天情绪也会起伏不定,这很正常。
他的声音竟然温柔了下来,有种要顺着黎夏的心意来的意思,“你先睡吧,睡饱了再起来喝粥。”
听到他的声音,黎夏竟然生出几分愧疚,自己刚才对他是不是太过分了。
掀开被子,黎夏连鞋子都没穿,她小心翼翼的跑到门口,悄悄的打开一条缝隙,发现薄信言果然已经离开了。
偷偷的嘘了一口气。
黎夏又将房门反锁上,她重重叹气,脑子里这时候还像是浆糊一样。
她根本就没有到生理期,主要是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薄信言。
现在她的想法是能躲一天就一天。
就这么一直躲着,躲了一星期,本来按照这个计划,这一周时间他们都应该在瑞士滑雪,滑完雪就应该启程回国了。
黎夏真的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和薄信言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居然躲了一周的时间没和薄信言碰面。
心里居然莫名的有些想念薄信言,黎夏拿出手机,打开自己的□□相册,她有一个专门的相册全都是薄信言的照片。
从薄信言十四岁到如今的照片,整整十年,黎夏眼睁睁看着薄信言越长越帅,那个如同炙热朝阳般的男孩子长成了贵公子,气质越来越优雅出众,也越来越迷人,尤其是他抿着一道坏的迷人的笑意的时候。
就在黎夏沉浸在回忆中时,门口又响起了敲门声,她突然竖起耳朵,认真的听着门口的动静。
“黎夏,你生理期都一个星期了,还没有结束吗?医生说了,如果生理期过长的话,需要去做个检查。”
是薄信言的声音。
黎夏小心翼翼跟做贼一样放下手机,偷偷的走到了门后,耳朵贴着门板,将薄信言的声音听得更清楚。
薄信言关心黎夏,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黎夏的回应,他拿起手机,给黎夏拨打了个电话。
手中的手机突然震动,传出了铃声。
门的另一侧,薄信言听到如此近距离的铃声,突然薄唇一勾,大概猜到了黎夏正趴在门板上。
黎夏手忙脚乱的挂断电话,这通电话铃声暴露了她的方位,她脸一红,本来好不容易拖了一个星期,自己大概有勇气面对薄信言了,结果又来这么一出。
黎夏干脆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
电话被挂断,薄信言也没有执着的继续给黎夏打电话,他知道黎夏在听着自己说话。
薄信言抬起手,掌心贴在门板上,含着笑的眼睛看着面前这扇门,仿佛像是看到了黎夏一样。
“你要是身体不适,就让家庭医生看看,毕竟过两天就要回国了,不能拖得太久。”
黎夏现在巴不得赶紧回去,回去了才好避着薄信言,要不然即使像这样住在一栋城堡里,黎夏每天都在和薄信言上演躲猫猫的游戏。
薄信言是猫猫,她是鼠。
“我身体好了,明天就可以回国。”黎夏终于开口,小声的和薄信言说了句。
“你今天早点睡觉,回国有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薄信言提醒黎夏。
黎夏闷闷的应了一声。
终于熬到了回国的日子。
晚上,夜深人静时,黎夏做贼一样趴在门板上辨别外面的声音,侦探许久,确认门口没有动静,外面没有人。
黎夏终于小心翼翼的拉开门,她要出门喝杯水,这几天都是佣人将餐点送到她门口,黎夏每次拿餐的时候都小心翼翼,搞得跟什么特/务接头一样。
客厅里没开灯,黎夏小心地朝着厨房摸去。
突然,黎夏不小心撞到什么东西,弄出来一阵动静。
黎夏下意识的转头面向薄信言卧室的方向,聚精会神的盯着他的门口,等了好半会儿,甚至紧张的吞了口空气,确认应该没有惊醒薄信言。
黎夏才松了一口气,一转头,她撞进一个男人的胸膛处,磕在他锵锵有力的有心跳的地方。
薄信言一手扣住黎夏的手腕,壁咚黎夏,将她圈在自己安全的领地范围之内。
这一切都来的猝不及防。
黎夏心跳猛的加速,肾腺素急速上升。
她呼吸急促,空气里满是薄信言身上那阵好闻的木质香水味。
薄信言一手撑在黎夏的耳旁,缓缓的俯身,视线逐渐跟黎夏平行。
昏暗夜色中,黎夏看到薄信言的薄唇标志性一笑,勾起来的弧度暧昧迷人。
他的嗓音贴着耳根子响起,如同在给人下蛊。
“黎夏,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啊?这些天一直躲着我。”
“薄夫人,你觉得,能躲我一天一星期,能躲我一辈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