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送花

各个学院的迎新晚会新闻社都要派人去参加并写相关报道,会长向薇怕社员争来争去,或对分配结果不满意,就选择了抽签的方式分配学院,学院名被写在纸条上放进抽签箱里,抽到那个是那个。

唐酒最后一个抽,没有选择权,她拿出纸条一展开,看到上面的字时一愣。

她刚好被分去了计算机学院。

迎新晚会开始选节目的时候,学校里就传开了计算机学院西醉要表演的事,票还没开始发,就有不少人求着问计算机学院的人要票。

唐酒没想到自己恰好抽到计算机学院,可以用工作的名义正大光明地看他唱歌,甚至拍照录视频。

回到宿舍的一路唐酒心情就很雀跃,到宿舍一坐下,就听到舍友说校花校草投票的事。

“投票结果已经出来了,西醉果然是校草。”周媛媛感叹道,拿着手机刷着排名榜上的帅哥美女。

“那个校花是谁啊?”任佳宜问。

“江初念,听说和西醉家里还是世交呢,”周媛媛说着看向唐酒,话锋一转道,“小酒你不参加可真是可惜了,要是你参加,校花之位指不定就是你了。”

唐酒笑了笑没说话,注意力被周媛媛无心说的那句世交给引去,脑海浮现回忆。

高考前,一个很漂亮的女孩来找过西醉,当时学校里都传女孩是西醉的女朋友。

那段时间,她也这么认为,心底酸涩了很久,上课的时候走神还无意识地在卷子上写了西醉的名字。

唐酒收敛好泛起的情绪,看了眼手里的入场券,指甲在券上留下一道浅浅的月牙形印记。

好像只要是关乎西醉的事,她就变得格外敏感,哪怕他多看哪个女孩一眼,她的心底就会泛起酸涩。

迎新晚会时间发了下来后,计算机学院和新闻学院的时间刚好撞到了一起,唐酒只好放弃自己学院的迎新晚会。

“什么,小酒,你要去计算机学院看表演?”周媛媛作出要哭的一副表情,“我也想,可是没有入场券呜呜。”

“小酒,你可要多多拍拍照片,一个帅哥都不能错过,还有美女也要拍。”

唐酒点头:“放心,我一定会的。”

去迎新晚会前,唐酒去图书馆下的影视器材室借了台相机,再到南门花店里买了一束花,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帆布包里,才去了晚会会场。

到场的时候还没开始,她乘着这点空时间采访了下主办晚会的学生老师,还有几位学生。

问到一个女生对这场晚会的期待时,女生毫不犹豫地答道:“当然是西醉唱歌啊。”

旁边几个女生跟着说道:“我们几个人都是别的学院的,好不容易向计算机学院的男生买了票才有机会来看。”

知道有人甚至花了好几百之后,唐酒愣了下,她并不感到吃惊,这样的事发现在西醉身上一点也不奇怪。

有的人就像是天上的星,仰望的本来就不止她一人。

采访得差不多,唐酒就去了自己座位。

还没走到座位跟前,她抬眼就看到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生。

女生穿着白色针织上衣外搭一件黑色短款,胸口一个双C标志显眼,短裙露出一双很白的腿,脸上化了淡妆,气质矜贵优雅,她手里拿着一捧玫瑰花,和周围像是处在不同的两个磁场。

唐酒一眼就认出对方。

是高考前来看西醉的女生,江初念。

唐酒坐下来的时候,对方的视线动都没动一下,唐酒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台上暗角处的西醉。

晚会还没开始,男生只是站在舞台边角,亮光被深红的帘幕遮挡,他正好藏着阴影中,可即便是这样,还是难掩自带的光芒。

黑色的西装显出男生挺拔有型的身材,颀长双腿笔直站立,西装的纽扣没系,领带垂在纯白衬衫间,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领带系的很松,整个人一下子散漫得很。

不止她,会场很多双视线都看着角落里的男生,唐酒下意识拿起相机,对准舞台上的西醉,按下了快门。

快门按下的瞬间,西醉的视线正好转过来,在镜头中与唐酒对视。

一瞬间,唐酒呼吸都停滞了下,心跳猛然加速,一声比一声清晰,周围的一切噪音都被屏蔽。

慌乱间,唐酒将镜头对向舞台中间,佯装拍别人,等余光里西醉的视线转移,她才收回相机。

打开拍的照片一看,唐酒才发现,那张照片里,西醉的视线里带着几分笑意。

唐酒收回目光的时候,才注意到江初念也在拿手机拍西醉,想到照片中西醉眼中的笑意,明白过来,一下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观众席这么多人,拿手机拍的人很多,她不过是其中之一,凭什么觉得西醉是对她笑,何况这边坐着江初念。

西醉的节目是第一个,就一直在场上准备。

晚会开始,穿着礼服的主持人站上台来,念了漫长一段词后,才说道:“下面有请西醉上台表演《Strawberry & cigarette》。”

西醉两个字一出,人还没出现,台下就响起轰然掌声,喝彩混着尖叫,仿若这是他一人的演唱会,所有人都是为他而来。

灯光暗下来,只在话筒的中间打下一圈蓝色的光影,西醉从昏暗中走到蓝圈中间,前额细碎的发微遮住他的眉眼,整个人像被浓墨重彩染上,脸部轮廓的立体流畅也被凸显出来。

音乐响起,他手拿着话筒,偏低气泡音性感低磁,在第一句歌词之前,说:“ Strawberry and cigarette, you and me,wine and drunk。”

酒和醉。

坐在座位上的唐酒一怔,仿佛之中对方好像看了过来,眼神中流动着暧昧情绪,分不清是桃花眼给她的错觉,还是他的真实流露。

只是这一刻,唐酒知道自己是真的慌了神,甚至有一瞬在想wine是不是指她。

唐酒的心乱了起来,心跳声不知什么时候清晰起来,一声又一声在耳边奏鸣,疯了一般加快。

隔着舞台与观众席的距离,仅凭这一句英文,唐酒的脸就因他而红,红的彻底,像被拓上了红色颜料,只能借着灯光昏暗掩饰。

站在舞台上的人好像还是窥见了她的慌乱,勾唇露出一个奸计得逞的笑容。

英文过后,他的歌声便通过音响传遍了会场每个角落。

“ Long nights, daydreams,Sugar and smoke rings ,I\'m been a fool。”

“ But strawberry and cigarettes always taste like you。”

虽然以前就听过西醉唱歌,但这是第一次听西醉最唱英文歌,这首歌的声线和他的音色十分契合,出来的歌声像是几滴苦艾酒滴进了紫罗兰里,眼前出现美丽的蓝色星云,幻觉一般,让人迷离。

变换的蓝色灯光照亮他的脸,一双桃花眼里像落尽了星河的颜色,极其地吸引人。

这一刻没有谁,能不为他沉迷。

歌唱完,会场里的掌声比刚才更甚,尖叫混合着热烈的掌声,所有人都在为他喝彩。

站在台上的人,蓝色的光照亮他身上的西装,黑色的西装蕴在深蓝色的光晕里,他就像是天生就该活在舞台中心,所有人都注视着他,所有人都在为他鼓掌喝彩。

好像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他更耀眼的人。

突然间,舞台上的灯光完全亮起来,照亮舞台中心的他,男生的脸上不再是唱歌时的专注模样,深情稍微消退,但一双桃花眼给人的感觉还是暧昧极致。

以前不少人说西醉长了一张男狐狸精的脸,不用刻意做什么表情,只需要那一双眼睛看着你,对方就会情不自禁地沉沦,陷在他那一双深情眼里。

唐酒无数次见识过西醉那双眼睛的厉害,可即便领教千万次,视线相对的一刻还是会溃不成军。

从舞台上下来,走过的一路,周围的人都在看他,还没走到他的位置,半路上一个女孩突然站了起来,手里捧着一束花,伸到他面前,嘴里不知道说了什么,但从表情来看,腼腆又羞涩,应该是告白的话。

西醉视线淡漠回复了几句,收敛了几分笑意,他没有收女孩的花,径直走过对方,然后朝着唐酒的方向走来。

唐酒原本平静的心瞬间慌乱起来,想到刚才西醉的注视,想到对方的眼神,和嘴角勾起的笑容,心跳猛烈加速,她像是被定住,坐在位子上一动也不动,就连呼吸仿佛都滞住一般。

西醉越走越近,就在西醉走到她面前,唐酒以为对方要停下来时,男生就从她面前走过,身上的冷香似风般拂过,又很快平息,悄然到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他没有和她说话,只是坐在了她旁边的位置上。

原来旁边是他的座位。

唐酒为自己的自作多情感到脸热,心跳声还没有恢复正常速度,就听到江初念清冷的嗓音:“西醉,你的花。”

就在唐酒以为西醉会像拒绝刚才那个女生一样拒绝江初念的时候,她看到西醉接过了对方手中的花,眼神里带着某种情绪,和他看别的女生不同。

她听到西醉带笑的声音,“初念,你也太随便了吧,我唱得那么好听,你就才送这么小的一束花?”

明明音色还是之前的,语气却和他跟别的女孩说话的声音不同,光是从这一句里便可听出,这是一种和比较亲密的人之间才用的语气。

“我不是怕送你花的人太多我这一束你抱不下。”江初念听到西醉的调侃,也跟着和他开玩笑,脸上表情不似刚才那样清冷、不苟言笑,此刻的她,眉眼中倒映着西醉的模样,眸子中也生了笑意。

西醉接着便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是谁的花我都会接。”

这句话落进耳中,唐酒听觉神经仿佛一下失了灵,其他什么都也听不到,心里那点原本散了的酸涩重新凝聚起来,从心口破开一个小口子,蔓延出来,一点一点弥散开来,沾满她的身体,整个人失了神一般。,她眨了下眼睛,压好情绪。

然后,唐酒左手偷偷往下一伸,将帆布包里冒出来的一支玫瑰花压下,手指被花刺扎了下,她的注意力太涣散,丝毫没有察觉。

拉好帆布包拉链,她才收回手。

西醉和江初念说着话,视线一转,掠过唐酒的手指,一下顿住。

女孩的手很白,那冒出的红血就更加明显,触目惊心,西醉眼中笑意霎时一散,着急喊了声“小同桌”。

半天不见人有反应,西醉又喊了一声。

女孩还是没有回答一声。

实在叫不动,西醉伸手用指腹推了推女孩的手臂,被这么一戳,唐酒瞬间回过神,抬头对上西醉的视线。

“你的手指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