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伺候着姜娆梳妆,晏安慵懒的注视着姜娆。
他娆儿妹妹最是好看,不施粉黛便是倾城色。一打扮起来,更是云鬓花颜,艳若桃李。
以往他不耐烦女子这种繁琐的打扮,可姜娆不同,他喜欢静静的看着姜娆梳妆,哪怕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晏安便觉得心满意足。
兴致来时,他也会试着为姜娆描眉。
姜娆看他一眼,“你不去见你的徐表妹吗?”
“我去做什么,我要是去了,娆儿是不是又要吃醋了。”晏安懒散的起身,走到姜娆身旁,拨弄一下她鬓上的步摇,“ 你去吧,你是我的夫人,你去和我去有什么分别。”
“算你识相。” 姜娆轻轻一笑。
正说着话,有人来府上找晏安商讨要事,晏安换上锦袍,出了府。
正屋中一女子眉目清婉,身上的罗裙是上好的苏绣,乌发雪肤,如苏州的园林般,眉眼皆是画。
此女正是从苏州远道而来徐氏的娘家侄女,徐晚清。
徐晚清举止得当,“这么多年不见夫人,夫人还是这么雍容尔雅,晚清从苏州带了些东西送给夫人和府上的郎君,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还请夫人不要嫌弃。”
阮氏体面的一笑,“ 这么多年不见,你也出落的越发出挑了。”
徐晚清垂首,拿着帕子掩在唇边一笑,“ 晚清当不得夫人这般称赞,听闻福宁郡主貌美无双,仙姿佚貌。夫人能有福宁郡主这样的女子做儿媳,怕是其他女子入不了夫人的眼了。”
阮氏呷口茶,“ 娆儿她确实生得好。”
说完这句话,阮氏不再说其他话。
徐晚清挂在嘴边的笑意一凝,随即又是若无其事的样子,脸上继续挂着笑。
她就是客套一下而已,没想到阮氏竟然明晃晃的直言姜娆生的好看。
徐晚清在苏州也是有名的才女,无数郎君追捧她的才华与容颜,倾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可她有自己的骄傲,她看不上苏州的郎君。
苏州的郎君论其家世和才华,哪比得上晏府郎君一根手指头。而晏安,又是几位晏府郎君中最为出众的那一个。
徐家在苏州不过就是富庶而已,徐父的官职并不高,论底蕴和权贵,远远不及晏府。
晏府是开封城数一数二的世家,若她徐晚清嫁入晏府,那便是一步登天也不为过。
徐晚清知道自己长得美,这副皮囊就是她最大的底牌和资本。她要好好利用这副皮囊,为自己谋一个大好前途。
她不想窝窝囊囊、安于现状的过一辈子,苏州虽好,可开封天子脚下,这里的世家非富即贵,谁不向往呢!
徐晚清此次来到晏府的目标很明确,她要成为枝头上的凤凰,她要攻略丰神俊秀的晏安,她要把晏安握在自己手掌心,到时候,权势、富贵轻而易举,都是她的。
即便晏安成了亲,徐晚清也不怕,她对自己有信心。
徐氏三番两次给她写信,催她来到开封,徐晚清也知道徐氏打得是什么算盘。
若不是过年的时候徐晚清的母亲生了一场大病,她离不得苏州,她早就赶在晏安与姜娆未成亲前便到晏府了。
拖了几个月,好不容易等徐晚清的母亲身子有所好转,她赶忙动身来到开封。
在没有亲自见到姜娆之前,徐晚清从徐氏口中了解到的姜娆,无非就是貌美而已。
她倒是要看看,姜娆究竟有多么容颜出众。难不成,自己还比不过姜娆吗?
不常出院子的徐氏,今个一反常态,因着徐晚清的到来,主动带着她去到正屋,与阮氏闲话,“晚清这么多年没来咱们晏府,但她在苏州一直惦念着咱们府上的人,时常在信中问候弟妹与大郎、二郎。”
“我近年身子不如以往,就想找个人说说话,府上的郎君忙碌,好不容易二郎娶了妻,可我瞧着,娆儿不与我亲近。我这一个老婆子,娆儿不耐搭理我也是正常的。” 徐氏暗戳戳诋毁着姜娆。
随即她露出笑,“好在晚清来了,晚清温柔体贴,有她陪着我,我也算有个可以说话的知心人了。”
徐氏话里话外的意思,阮氏自然听得懂,阮氏脸上的笑意淡了淡,“大夫人言娆儿不与你亲近,这可是有意思了。府上上下都知道,娆儿最是贴心,她常陪着公爹还有几个弟妹,每次有娆儿我陪着说话,我的胃口都好了不少。”
她自己的儿媳,宠还来不及呢,哪轮得到外人说姜娆一句不好的话!
徐氏讪讪一笑,“那许是我与她无缘吧,我倒是与晚清更合得来。”
徐晚清很聪明的笑了笑,没有接这句话,既不出声应承,也不出声否认。
与此同时,徐晚清听见门外的动静,侍女禀道:“二少夫人来了。”
她不由得朝门外看去,映入眼帘的女郎,身姿袅娜娉婷,身上的罗裙、步摇无一不精致,眉如翠羽,眼若琥珀,肤如积雪,俏丽如三春之桃。
这个世上美人很多,可像姜娆这样的美人甚少,她的肌肤好像羊脂般莹润生辉,这种美,是美到了骨子里的。
徐晚清看到姜娆的第一眼,她一直以来的自信,在这一刻倾然倒塌。
若说她的美,似清溪般温和动人,那么姜娆的美,则是明丽多姿,国色天香,她的美灵动润秀,让人移不开眼。
哪怕姜娆什么都不做,她只静静的站在那儿,其他的美人在她面前,无形之中便落于下风。
“母亲。”姜娆笑盈盈冲着阮氏称呼了一声,随即她将眸光落于一旁的徐晚清身上,“这位就是徐姑娘吧?”
阮氏为姜娆介绍道:“她是你大伯母的侄女,来府上陪着你大伯母一段时间。”
徐晚清收敛心神,起身冲着姜娆福了福,示意侍女将东西呈到姜娆面前,“ 见过二少夫人。”
“晚清年幼时曾在晏府待过一段时日,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二表哥也成家立业了。这是上好的苏绣,特意送给二少夫人,当做新婚贺礼。”
“多谢徐姑娘。” 姜娆道谢后落座,“我很喜欢徐姑娘送的礼。”
徐晚清不着痕迹的往门口张望,怎的只有姜娆一个人来呢?
徐氏注意到徐晚清的动作,不满的对着姜娆出声,“二郎怎么没来?几年前晚清在府上做客的时候,二郎还曾手把手教过晚清绘画、作诗,晚清今日来府上做客,特意给他备了礼物,二郎竟见也不见一面。”
徐氏没有好脸色的质问着姜娆,“是不是你不让二郎来啊?”
姜娆不见生气,仍浅浅的笑着,“ 伯母可是冤枉侄媳了,刚宫中有人来寻夫君,夫君忙碌,这才无法子过来。”
姜娆又看向徐晚清,“再说了徐姑娘乃未出阁的女郎,怎好抛头露面与已成亲的外男见面,徐姑娘,你说是不是?”
“二少夫人说的是。” 徐晚清无奈回了一句。
她怎好光明正大的反驳姜娆呢。
徐晚清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姜娆,若说在没亲眼见到姜娆之前,她还有那个自信把姜娆比下去。
可现在,她明白,在容貌上面,自己输的彻彻底底,她被姜娆的明媚娇艳映衬的黯然失色。
姜娆美,她的美是那种明丽却没有攻击性的美,很难引起同是女郎的厌恶,亦很轻易引得郎君的注意。
不仅美,这还是个很聪明的女子,是个不好对付的对手。
若是要从姜娆手里将晏安抢过来,怕是要采取些非同一般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