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小姐是陛下亲封的福宁郡主,我倒要看看,谁敢对我家郡主造次!” 游玉站前姜娆前面,冲着姜婳怒斥。
“姐姐的贴身丫鬟,真是没规矩。” 姜婳有恃无恐,冲着一旁的侍卫低喝,“ 还愣着干什么?”
几个侍卫还没走进姜娆,护在姜娆前面的另一个侍女灵朱,利落的拔出刀鞘,拿出短刀朝这几个侍卫身上挥去。
灵朱看着不显山不露水,但武艺比一般男子高超许多,不过一会儿功夫,她便把淮阴侯府的几个侍卫踹倒在地,从怀里掏出绳子把他们一一绑起来。
见此情景,姜婳脸色难看许多,她没料到姜娆身边竟然有会武功的侍女。
“郡主,奴婢已经把这些侍卫绑起来了,接下来奴婢还要做什么?” 灵朱把这几个侍卫捆绑的结结实实,又踢了他们几脚,这才回到姜娆身边。
“那就把她也绑起来!” 姜娆神色清冷,视线落在皱着眉头的姜婳身上,丹唇轻启。
她这一句话语气不重,却带着刀子般的凌厉。
姜婳顿时眉头皱得死死的,她怒视着姜娆,“这是淮阴侯府,姜娆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这一番呵斥没有任何作用,灵朱几下子便制.服了姜婳身边的侍女。
姜婳见势不对,刚欲扯开嗓子喊救兵,灵朱顺势拿出帕子塞着她的嘴,让她无法出声。
然后灵朱拿出麻绳利落的将姜婳捆起来,还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灵朱对着姜娆请示,“郡主,奴婢将这个歹毒的女人也抓起来了。”
姜婳“唔唔唔”的叫着,臂腕扭来扭去挣脱着。
这一番动静不小,正在这时,松松掩着的院门突然打开,出来一个男子。
这个男子正是祁信,他一副温润如玉的做派,看上去道貌岸然,“莫非是有什么误会,郡主怎得在我淮阴侯府动起了手?”
他边说话边示意手下的人解开姜婳腕上的绳子。
“你们打得什么主意,以为我看不出来了吗?” 姜娆冷笑,“ 若淮阴侯不心虚的话,我不介意添一把火,把这个误会捅到陛下的面前。”
姜婳执意让她进去那个院子里,还欲让下人锁上院门,恰好祁信也在那个院子里,这两人打的主意,不言而喻。
祁信面上挂着浅笑,恍若没有听懂姜娆话里的威胁之意,装傻充愣道:“郡主说笑了,本侯爱兰花的高洁淡雅,这个院子里养着许多上等的建兰。婳儿只是想让你赏一赏兰花,没有其他的意思,想必郡主误会了什么。”
姜婳赶紧接过话,露出讨好的笑,“是啊,姐姐,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让你陪着我进去院子里赏花。我以为你不愿意,所以方才行为过激了些,没有其他意思的。”
“你们俩,一丘之貉,狼狈为奸。” 姜娆冷眼看着这两人惺惺作态,语气讥讽,“到现在还在装傻充愣找借口,把我引到院子里,恰好祁信也在,就这么凑巧?以为能骗过我吗?”
被姜娆这么直白的一挑明,姜婳面上讨好的笑一扫而光,讪讪不语。
姜娆冷冷出声,“ 淮阴侯浪.荡.暴虐的名声天下人皆知,奉劝你们这对沆瀣一气的狗.男女安分点,若再有类似的事情,可不是今天这么简单了事的。”
望着姜娆拂袖离去的身影,姜婳神色阴沉,飞快的思索着应对之策,祁信看在姜侯爷的份上才娶她为妻,眼下她还不能就这么得罪姜娆,她还需要姜家来为她撑腰。
姜娆没走几步,姜婳跑到姜娆身旁,抽噎着认错,“ 姐姐,婳儿知道自己做错事情了。我对你说侯爷待我很好,其实我是骗你的。”
姜婳流着泪极力辩解,“我虽是侯夫人,却不如府里的丫鬟婆子有脸面,这次也是祁信逼着我,让我引你进去院子里,不然的话,我就无法在这淮阴侯府立足。”
姜娆漠然的看着她,“你为了自己,就可以置我不顾、坑害我吗?”
姜婳哭泣着摇头,拉着姜娆的手,“不是这样的,我也不愿害你的。姐姐,你原谅我吧!以前我总是和你拌嘴,你都没有和我计较,咱们是姐妹啊,这一次,你就原谅我吧。”
姜娆冷漠的抽回手,她神色冷峻,“姜婳。”
哪怕之前姜婳数次冲姜娆拌嘴,给姜娆挖坑,念在姐妹情谊的份上,姜娆提起姜婳还是称呼四妹妹或者是婳儿,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冷漠又凌厉的叫着姜婳的名字。
“从今日起,我没有你这个妹妹,你好自为之吧。”
姜娆语气决绝,甩下姜婳攥着她臂腕的手,毫不留情的大步离去。
姜婳惶惶不安的望着姜娆离去的身影,她意识到,这次她是彻底得罪姜娆了,是她亲自将与姜娆的姐妹情谊掐断的。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祁信怒气腾腾走过来,一巴掌扇在姜婳面上,“ 你还有什么用?”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似姜娆这般明媚多娇的女子,哪个男子不会对她有几分遐想?
他祁信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更是没有将那些礼教法规放在眼中,想要的东西,他一定要得到。
他与姜婳商议,由姜婳借着生病的幌子邀姜娆来到淮阴侯府,将姜娆引到那个院子里,他便可以如意以偿抱得美人归。
只可惜,临门一脚出了岔子。
姜婳踉跄的后退,捂着瞬间红肿起来的侧脸,身子打着颤,因太过害怕而勉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侯爷,你消消气。”
她可是见过祁信生气时候的样子的,祁信一旦发起火来,杀人像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哼,将她关起来。” 祁信冷声吩咐,甩袖离去。
等姜娆回去的时候,灵朱将今日在淮阴侯府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晏安,一瞬间,晏安眉宇染上几分冷意,大掌攥紧,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 以后守护好娆儿,多加提防祁信。”
同是男子,祁信名声本就不好,晏安一直对他放心不下,这才特意派灵朱扮做姜娆的侍女,省得出什么意外。
晏安进去屋子是,看见姜娆立在海棠形轩窗旁发呆,清风吹拂着她的鬓发。
“怎么了?” 晏安将姜娆鬓边的碎发别到耳朵上,声音轻柔。
姜娆浅浅一笑,“只是有些怅惘和失望罢了,姜婳以前只是嘴毒了些,说话没有分寸。可如今,她利用她和我的姐妹情谊,来坑害我。姜府四个姑娘,唯独她变得不择手段、心狠手辣。”
晏安宽解道:“早些认清她的真面目,也是一桩好事。有些人,是不值得你付出感情和真心的。”
姜娆叹口气,接着释然道:“表哥说的是,这次是我念在我们姐妹情谊的份上,对她心软,不慎差点中招。俗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当真不假。”
晏安不愿让她因为姜婳而难过,拉着姜娆的手往外走,“ 将士们训练的差不多了,我带着你去看一看。”
“好。” 姜娆盈盈一笑,心中的怅惘、郁闷一扫而光。
她不是那种拿别人的错为难自己的人,从今日起,她便不会再将姜婳当成姐妹看待。
招募了三千名身强力壮的百姓,再加上原有的五千名将士,按照“密阵”的阵法训练一个月,八千人马,配合得当,气势磅礴。
姜娆在一旁看的心潮澎湃,“表哥,我们一定可以一举歼灭陈邵的。”
石崇接过话,粗声的笑道:“郡主说的是,咱们一定会打败那些逆贼。”
一大早,游玉兴高采烈的进屋,和姜娆分享着刚刚探听来的消息,“小姐,外面都在传,昨夜有人混进了淮阴侯府,淮阴侯和姜婳被揍的鼻青脸肿,还被泼了一身夜壶里的污秽,好不狼狈。”
游玉拍手称快,“也不知是哪个好心人出手的,这可真是大快人心。”
姜娆秋水眸中露出笑意,她径直去了晏安院子里。
姜娆狡黠的笑看着晏安,“表哥,我听游玉说,祁信和姜婳被人修理了一顿,说,是不是你派的人?”
晏安笑了声,笑声低沉又有些撩人。
“表哥,我就知道是你为我出气的。” 姜娆眉眼间的笑意灵动。
“这次只是警告他们一下。” 晏安道。
这里是淮阴,若晏安与姜娆没有什么行动的话,祁信只会越发得寸进尺。
姜娆踮脚在晏安唇上亲了一口,“表哥你对我真好,我很喜欢、很喜欢你。”
一早上便有美人投怀送抱,蜻蜓点水的一吻可不够,将姜娆拦腰入怀,晏安加深了这个吻。
晏安拉着姜娆坐在榻上,“娆儿,后日便是大军出发的日子,你留在淮阴不妥,不如跟着钧煜回去南阳吧。”
“我跟着你一起随军出发。”姜娆语气坚定,“ 虽然留在你身边,可能我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可一想到梦中的你中了毒箭,我实在无法安心回去南阳。表哥,你就让我陪着你吧,我不会让你为我.操心的。”
“好不好吗,表哥,表哥你最好了,你就答应我吧。” 姜娆摇晃着晏安的袖子,柔柔的撒着娇。
娇媚撩人的女郎,郎心似铁也无法抵抗。
“好吧。” 晏安无奈的摇头一笑,他知道姜娆的性子,也知道姜娆肯定不会独自回去南阳的。
晏安道:“等到了泉州的时候,我将你安顿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会有侍卫保护你,等歼灭逆贼后,我再去接你。”
“好。”姜娆利落应道。
被晏安暗中派人警告、修理一番后,祁信和姜婳安分许多,藏起了那些肮脏的心思。
只不过,祁信每次见到晏安,越发的神情阴鸷,尽管没有证据证明是晏安所为,但祁信莫名的笃定,那天晚上潜入淮阴侯府,修理了他一顿、又向他身上泼了夜香的人,搞得他狼狈不堪,此人一定是晏安派去的。
五月末,时值仲夏,八千将士铠甲森严,气势磅礴,有晏安、石崇、高淮善、祁信四人带领,从淮阴来到泉州,一举收回被逆贼占据的泉州和丰州两地,一鼓作气,朝着盘踞在两广地区和陈邵势力发起进攻。
在晏安、石崇等人未率领大到来之前,陈邵不以为意。朝廷有五千兵马,可他麾下有一万五千余部下,三比一的人数比,仅凭朝廷的这么些人想要歼灭他,可真是笑话。
然起初晏安率领八百将士,活捉了他数千精兵,阻碍了陈邵包围开封、瓮中捉鳖的计划,陈邵损了不少得用的人手。
陈邵一向狂妄,他等着与晏安一较高低,为自己的数千部下报仇雪恨。
可惜,左等右等,晏安率军去了淮阴后便没了动静,并没有如陈邵预料的那样,直接开战。
等了一段时间,陈邵不免松懈轻敌,狂妄自大的笑道:“ 还没开战呢,黄毛小儿便没了动静,就这还想消灭我,不自量力。大祁的将士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咱们就杀一双。”
不仅陈邵有这样的想法,他的部下同样也是如此。
没了起初严阵以待备战的架势,一个个如同山大王一样,在这一亩三分地称王称霸,拥兵自立,狂妄自大,不将晏安率领的五千人马放在眼中。
然,晏安趁着陈邵部下士气松散的有利时刻,径直发起进攻,在他们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杀的逆贼节节败退。
“他奶奶的。” 陈邵早已没有了当初的嚣张,因太过焦虑唇上起了一排的燎泡,“不是说朝廷只有五千兵马吗?怎么又多了三千人!还有他们用的阵法,宛若一个人长了三膀六臂,配合得□□无缝,无法攻破。”
陈邵麾下本有一千五百人,结果不过一个月时间,被大祁将士消灭的只剩下八千人,折损近半。
陈邵的结拜兄弟史斌道,“大哥,往下咱们该怎么办?咱们的人手损了一半,照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的。”
陈邵神情邪怒,“ 据我得到的消息,淮阴侯祁信爱美色,又与晏安不和,若是能从他那里得知晏安和石崇作战的计划,咱们才能有一线生机。”
史斌道:“可淮阴侯是朝廷那边的人,他怎么可能帮咱们,那不就是谋逆造反吗?”
“只要是人,就会有贪婪和欲.念,祁信本就不是什么好人。”陈邵冲着史斌摆摆手,让他靠近,“你悄悄的去找淮阴侯,不管他提什么条件都可以,务必从他那里问出晏安和石崇的后续作战计划。”
史斌露出笑,“是,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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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玉进屋对着姜娆道:“小姐,二公子他们又收复了一城,照这么下去,很快便会把这些逆贼消灭的。”
听闻这个好消息,姜娆莞尔,“走,去军营看二表哥去。”
她一直关注着战况,得知大祁率军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姜娆很是高兴,她心中对晏安安危的担忧也冲散了许多。
时值盛夏,又是在南方,气温又热又燥,将士们每日打仗、训练很是辛劳,姜娆平日闲着没事的时候,常吩咐侍女们多煮一些绿豆汤和金银花茶,给军营中的将士们分发,消暑解渴,一日不隔。
军营中的将士们每次一见到姜娆,便热切的对着她打招呼,“多谢郡主,每日喝一碗郡主送来的汤,我们这一个夏天都没有中暑。”
不少将士围上来,七嘴八舌的称赞着姜娆,“是啊,郡主送的汤,特别有效果,若不是郡主,我们这些将士可要受罪了。”
军中全是大老爷们,这些将士对姜娆观感特别好,福宁郡主长的格外好看,福宁郡主温柔不骄纵,福宁郡主平易近人,不会看不起他们这些将士,反倒处处关心将士。
这些将士每次摘了新鲜的果子,或是打了猎得了野味,总是先送到姜娆这里,让她最先品尝。
姜娆两靥露出嫣嫣笑意,“ 天气这么炎热,我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尽力让诸位将士吃好一点、穿好一点。
她语气清甜,“诸位将士们辛苦了,你们是保卫大祁的中坚力量,打起仗来你们可能流血又流汗,下了战场,你们就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诸位将士今天晚上想吃什么,派人统计后和游玉说一声,好好犒劳诸位将士。”
一听这话,将士们兴奋的叫起来,“多谢郡主。”
对于将士们来说,除了每日枯燥的训练和危险的杀敌,其余的时间不能出军营,不能出去找乐子,一日三餐吃得舒心,便是最大的幸福了。
晏安远远便望见人群中姜娆纤细袅娜的身姿,夏日刺眼的太阳光透过繁茂枝叶的罅隙照下来,形成星星点点的圆斑,落在姜娆鬓发和衣衫上。
女郎梳着朝云近香髻,露出纤细修长的脖颈,一袭碧色的薄纱裙,勾勒出女郎玲珑的身躯。
女郎似出水芙蓉,又似袅袅细柳,仿佛一见到女郎,便有清风凉意拂来,如处在花木绿荫下,周身的炎热渐渐消散。
晏安看到姜娆眉眼如画,柳眉弯弯,笑着在和将士们说些什么。
一看到晏安,将士们不约而同道:“大人来了,大人准是来找福宁郡主的。”
晏安提出的阵法和制定的作战计划有奇效,杀的逆贼节节败退,将士们很是钦佩晏安。
姜娆笑吟吟看着晏安,“表哥。” 她可是有几日未见到晏安了。
晏安同样笑看着姜娆,墨眸温情无限。
其他将士看到这般场景,识趣的离开,被喂了一嘴狗粮,他们也想成亲了。
姜娆跟着他一道进去帐子里,大帐里放着一盆小山样式的冰盆,冰雾氤氲,散发着凉意。
姜娆摆出准备好的膳食,是些可口又不油腻的开胃小菜和银耳粥,都是她亲手为晏安准备的,“表哥,你最近瘦了些,快尝一尝我做的菜,看合不合口味?”
“很好吃。” 晏安尝一口称赞道,“娆儿的手艺越发美味可口了。”
晏安又道:“这是岭南那边的荔枝,刚冰好的,娆儿快尝一尝。还剩下许多,待会儿让人送到你住的地方。”
案桌的白瓷碟里躺着颗颗饱满鲜红的荔枝,红艳的外皮下沾着点点晶莹的水渍。因着刚从冷水里拿出来,还散着淡淡的水雾。
姜娆青葱的指尖去了皮,里面的果肉鲜嫩多汁,瓤厚而莹,入口带着沁人的清甜。
“古诗云‘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古有唐玄宗用荔枝讨杨贵妃欢喜,今个表哥也给我送了荔枝。”
沁甜的汁水在口中四散,姜娆笑意盈盈灵动,打趣着晏安。
晏安墨眸含笑,动手剥去荔枝的壳,堆了大约有小半碗的果肉,推到姜娆面前,示意她吃下。
晏安声如落地脆玉,“这次行军打仗多亏有娆儿在,若不是娆儿你心细,在这般炎热的天气里,每日送来消暑的汤茶和开胃的吃食。不然的话,几千将士中暑受热是常事,也不会这么轻松的攻打逆贼。”
姜娆从白瓷碗里拿起一颗晶莹剔透的荔枝,放进嘴里,盈盈一笑,“行军打仗我不懂,这些吃吃喝喝我倒是勉强可以帮上忙,表哥你还有石大人、高将军都这般辛苦,我总不能拖你们的后腿。”
军中地位高的女郎只有她一人,男子们照顾人有不太妥细之处,姜娆自是要担起这个责任,在后方照顾好将士们。
姜娆说着话,葱白的玉指撷着一颗剔透玲珑的荔枝果肉,送到晏安面前,“表哥,你也吃呀。”
晏安就着姜娆的玉指,将荔枝吃进嘴里。临末时,温热的唇,故意触碰着姜娆挟着荔枝的纤纤指尖。
指腹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姜娆嗔看晏安一眼,害羞的收回了手。
晏安、石崇等人住在军营中,和将士们同吃同喝,而姜娆身为女子,住在军营多有不便。因此,她住在泉州城知县家的一座宅子里。
日光西斜,闷热了一天,此时有了稍许凉意,晏安将姜娆送回去,“许是再过不久,这场战役就可以结束了。”
半边天漂浮着玫瑰色的晚霞,随着清风的吹拂而涌动。
晚霞绚烂多姿,映在江面上,半江瑟瑟半江红。
映在姜娆和晏安的面上,宛若两人被镀了一层熠熠光辉,映衬的女郎明丽多姿,郎君清隽毓秀。
姜娆应道:“早一点战役结束,百姓们便早一些安稳的生活。”
姜娆正色道:“陈邵这厮,虽狂妄,却不愚蠢,不然也不会掀起这么大的风浪。眼下他处于下风,狗急还会跳墙呢,保不住陈邵有什么盘算。表哥,你要多注意着他的举动。”
晏安应道:“我派人盯着他,还有他的几个结拜兄弟,有什么风吹草动,我就会收到消息。”
等将姜娆送回去,晏安又要赶回军营,姜娆依依不舍的望着他,“表哥,一切小心。”
姜娆清澄的眸子洋溢的柔情,“若不是梦到你中了毒箭,若不是担忧你的安危,我不会来到淮阴,更不会随着大军一起来到泉州,表哥,我最担心的,便是你的安危。”
每次晏安待在军营中,而姜娆留在泉州的院子里,她不可避免的会有些提心吊胆,祈祷晏安安然无恙。
梦境只是梦,朦朦胧胧,只能一步步猜测琢磨,和现实是有出入的,梦中的晏安在战争胜利后不久便中了毒箭,如今大战即将结束,这也意味着,快到晏安出意外的时候了。
姜娆一直在担心着这一日的到来。
晏安握着姜娆的手,与她十指交.缠,“别担心,这次有娆儿陪着我,娆儿你是我的福星,我肯定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