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熙之所以没有向祁恒说实话,让他以为姜娆已经原谅了自己,便是故意拿姜娆当借口,好寻求机会多多接近祁恒。
祁恒放开环在顾明熙肩上的臂膊,“你若是安分守己,乖乖的按本王吩咐的来,本王自是不会亏待你。”
顾明熙素手抚上他的胸膛,不着痕迹的蛊惑道:“表哥,我已经是你的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的。”
祁恒冷淡的眸色染上浅浅的一层欲.望 ,他猛地攥上顾明熙的手腕,他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之前也有教导人.事的宫女,如今顾明熙自愿送上门,哪有不接受的道理。
诚然,他喜欢姜娆,但远远没有达到非姜娆不可、为她守身如玉的程度。
一个人总是觊觎自己得不到的东西,祁恒对姜娆就是这种感觉。
他本信誓旦旦的以为,没有女子会拒绝他的示好,像姜娆这样明艳动人的女郎,更应该成为他的皇子妃。
可自始至终,姜娆从不曾给过他什么机会,反而跟与他不对付的晏安在一起,越是这样,祁恒越想将姜娆从晏安身边夺过来。
一夜旖旎,顾明熙醒来的时候,已不见祁恒的身影。
她依靠床头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如今顾家她是指靠不住了,唯一的出路,就是嫁给祁恒,成为三皇子妃。
她当然知道祁恒是在利用她,在祁恒的心中,她的作用就是接近姜娆,离间姜娆与晏安的感情,好让姜娆来到祁恒身边。
可这又如何,她拉下脸面,没了清白之身,不知羞耻、费劲心思的爬上祁恒的床,故意耍手段迷惑祁恒,就是为了皇子妃的位置。
成为三皇子妃,她势在必得。
这时,一个侍女端着汤碗进来,“顾小姐,这是三皇子派人送来的避子汤。”
顾明熙扫了一眼,她轻轻一笑,面上没有什么不情愿的表情,“先放着吧,我一会儿就喝了,对了,你去叫人送些热水来。”
等侍女退出去后,顾明熙面上笑意消失,她冷着脸下床来到案桌旁,将那药碗里的避子汤尽数洒在墙角的盆栽中。
祁恒不想让她有孩子,她偏不遂祁恒的意,若她有了孩子,那便是她成为皇子妃最大的筹码。
等那个侍女再次进来的时候,顾明熙拿着帕子擦拭着唇角,“这避子汤我已经喝光了,你去告诉表哥,他平日事忙,无需操心这些许小事,若日后我再在他这里过了夜,我会提前喝下避子汤的,让他无需操心。”
等顾明熙从祁恒的皇子府回到景阳宫时,顾贵妃派人将她叫了过去。
顾明熙特意将领口拉低一些,这才去到顾贵妃那里。
顾贵妃眉宇间有些疲态,揉着眉心问道:“你昨夜去哪里了?一夜没见你的人影。”
没听见顾明熙的回答,她也不在意,接着道:“这里有几个郎君条件还不错,你若是有看中的,本宫出面帮你说亲。”
顾明熙低着头,支支吾吾不出声。
顾贵妃眯着眼上下打量着她,眸光落在她的脖颈处,突然面色一变,几步来到她面前。
长长的护甲落在她脖颈处的红.痕,有些冰凉,顾贵妃声音冷了几分,“这是谁弄的?”
顾明熙猛的跪在地上,抱着顾贵妃的腿,带着哭腔,“姑母,昨日我去找表哥,将您交代给他的东西送去。可是,表哥,表哥他不放我走...”
剩余的话不用顾明熙说出来,顾贵妃也明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顾贵妃瞬间觉得有些头痛,这一段时间以来陛下越发器重太子,而自己儿子又搞出来这种事情。
顾贵妃沉声嘱咐道:“ 不准将你与恒儿的事告诉任何人。”
顾明熙连连点头,“我知道的,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不怪表哥,我心中只有表哥,如今我又成了他的人,姑母,明熙不愿嫁给其他人,只想待在表哥身边,哪怕做一个侧妃也行,求姑母成全。”
顾贵妃柳眉紧蹙,思忖片刻后,将顾明熙扶起来,“你是我的侄女,本宫早就存了心思让你嫁给恒儿。不过,恒儿的性子你也知道,他不愿意的事情,就是本宫也无法子。如今出了这等事情,你也别声张出去,姑母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顾明熙面上溢出笑,眼里闪过志在必得的光,一瞬即逝,很快便不见了,“姑母放心,我肯定不会告诉其他人的。您是我的姑母,如今父亲失势,母亲身子不好,兄长又在大牢里,您是我唯一可以仰仗的人了。”
她就是故意让顾贵妃发现她与祁恒之间见不得人的关系的。
祁恒虽是她表哥,却心狠手辣,可顾贵妃不同。
顾贵妃是她姑母,顾贵妃发现此事后,只会以为顾明熙是被迫的,对她更多几分怜惜,这么一来,她便能有希望成为三皇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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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因着前年出了旱灾,今年的开封城,雨水格外的多。
近来每日阴雨绵绵,亭台楼榭、青葱翠蔓笼罩在一片烟雨迷蒙之中,空气沁凉入骨,深秋的气息越发浓烈。
墨绿枝叶滚落着点点雨滴,雾雨蒙蒙中,姜娆一手撑伞,一手提着木盒子,纤腰微步,走在雨帘之中,滴答的雨滴在伞面上溅起一朵朵水花,再沿着油纸伞滑落下来。
修长曼妙的女郎披着石榴红的披风,越发显得她容颜娇艳,云鬓上的步摇随着走动而微微摇曳,整个人宛若天地雨帘中最浓墨重彩的一抹红,格外的耀眼夺目。
“表小姐,二公子正在书房里呢。” 晏安院子中的侍女秋霁一看到姜娆,忙不迭迎上来,接过姜娆手中的油纸伞。
晏安身边多是小厮,院子中只有秋霁这一个侍女,不过秋霁平日主要负责其他琐事,并不在晏安身边伺候。
姜娆冲着秋霁浅浅一笑,“我知道了,你也下去喝杯热茶歇一会儿。”
说完这话,姜娆越过屏风,进了屋,入眼便是长身玉立在窗棂旁的晏安,他肩上披着衣袍,一手拿着古籍。
“娆儿。”晏安听到动静,转身朝屏风看去,眼里闪过一道惊艳的光。
披着石榴红披风的女郎好似俏丽春日的海棠,唇边盈着清澄的笑意,明艳动人,娇嫩欲滴,恍若她一进来,光线阴沉的屋子都亮堂了几分。
晏安俊逸但有些苍白的面上带着笑意,大步朝着姜娆走去。
温热的大掌接过姜娆手中提着的木盒,将它放在案桌上,随即将姜娆的两只素手握在自己的掌中,为她取暖。
晏安声如脆玉,语气中有些心疼,“天气这么冷,还下着这么大的雨,有什么事情让下人来好了。”
“让下人来我才不放心呢!表哥你受了风寒,还生了热,看你面色苍白的,不好好休息就算了,竟然还穿的这么少。”
听着姜娆柔柔的一通数落,晏安不禁唇角扬起好看的笑意,“ 我无碍的,娆儿别担心。”
姜娆将手抽回,脱下披风交给侍女秋霁,打开木盒子,里面的药汤冒着氤氲的热气。
她将汤碗递给晏安,“ 这是为你熬的药,表哥喝一碗,然后好好睡一觉,发了汗,过两日风寒就好了。”
不错,晏安因着朝堂事忙,又加上天气变凉、阴雨绵绵,一不小心便受了风寒,本就清冽冷白的肤色如今变得苍白,看上去有些虚弱。
看着晏安将汤药喝下去,姜娆这才放下心,“趁着药效,表哥,你躺床上睡一觉吧。”
晏安拉着姜娆,让她坐在自己身旁,“表哥想和你待在一块儿。”
姜娆抬手碰了碰他的眉头,还好,没有发热,又将他披在肩上的锦袍拢紧,这才灵动的笑看着晏安,“表哥,我一个女子还没生病呢,你却受了风寒。”
“ 对,娆儿最厉害了,表哥比不上娆儿。” 晏安宠溺的看着怀中的女郎,“有娆儿送来的药,表哥肯定很快就好起来了。”
“哪有那么夸张。” 姜娆嗔看他一眼,“要不,我给你读书听,许是慢慢的,你就有了困意。”
晏安摇摇头,“不用,表哥不困,你陪着表哥看书好了。”
外面滂沱大雨,天地间雨雾蒙蒙,院子中莲花缸里的锦鲤游来游去,而屋中晏安和姜娆离得很近,两人看着书,时或说着话,格外的温馨舒适。
准确来说,是晏安一个人在看书,姜娆时不时看他几眼。
有晏安这样俊美的郎君在,姜娆哪里沉得下心来看书,美色惑人,这句话所言不假。
尤其他生病之后,墨眸水润润的,好像笼上了一层雾气,鸦青的长睫好像一把小扇子,与以往相比,少了一些清冽,多了几分柔和俊美。
看着这样的晏安,姜娆不禁起了色.心,她赶忙在心里默念了几句清心咒,都怪二表哥美色惑人。
感受到姜娆的眸光,晏安面上涌着笑,有些无奈的道:“ 娆儿,你别这样看我。”
不然,他会忍不住想要亲她的。
姜娆嗤嗤笑出声,她倾着身子,靠近晏安的面。
晏安微微偏头,语气低沉,“别闹,会将风寒传给你的。”
“不会的,我很少生病的。” 姜娆话音落下,凑近晏安,蜻蜓点水般很快离去。
晏克拉过姜娆坐在怀中,他贴近姜娆的耳珠,若即若离的、轻轻的贴在那里。
两情相悦的男女总是忍不住和对方更加亲.密一些,等姜娆从晏安这里回去的时候,本就动人的两靥越发娇艳。
姜娆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感觉嗓子有些干涩,头也有些昏昏沉沉的,糟糕,她也受风寒了。
昨日姜娆还说自己不会被传.染,结果今天就被打脸了,她被晏安传.染了。
晏安一下值,径直去了遇乐院,看着姜娆同样变得苍白的脸颊和有些粉白的唇,他不禁心生后悔,昨日不应该克制不住自己意乱情迷的。
姜娆好似看出了他心中的想法,狡黠笑着道:“表哥,这下可好,咱们俩一起生病了,就不怕传染给对方了。”
听到这话,晏安墨眸含笑,吹了吹手中的药汤,“好了,喝药吧,喝过药就不难受了。”
姜娆生病的这几日,晏安常来陪着她,来为她解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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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阳城这边,几个人腰间提着刀,缩头缩脑的躲藏在姜府不远处的巷子里,探头注意着姜府门前的动静。
“大哥,咱们要动手吗?这可是侯府的小姐,万一惹出了事端怎么办?”
这几个人打扮的很是普通,他们是祁恒安排在南阳的人手,负责在南阳招兵买马、暗中为他办事。
裴柯之所以受伤,也是因着从这群人手里拿走了他们与祁恒互通往来的书信,里面有不少祁恒对他们下的见不得光的命令,若是一旦落到别人手中,那便是打倒祁恒的证据,所以,他们一定要将这些书信从裴柯手中抢回来、销毁掉。
这些时日来,他们一直在暗中打探裴柯的下落,好不容易打听到他在庄子上养伤,结果一去扑了空。
他们绑了庄子上的一个管事,逼供了好几日,那管事的才吐口,将有关裴柯的事情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听闻那个管事说,裴柯在庄子上养伤的这一段时日,和主家小姐,也就是姜侯爷的千金,交情匪浅,两人经常待在一起。
裴柯踪迹隐蔽,大祁这么大,找一个人何其容易!
眼下他们找不到裴柯的踪迹,只得绑了姜绾,看能不能从她嘴里打听些什么。
被称为大哥的那个人,侧脸有一道长长的疤,他紧紧的盯着姜府门前,“ 做的隐蔽些,待她一出门,便跟着她,悄悄的将她带走 ,这样子谁也怀疑不到我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