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浠和其他几个都是看着唬人罢了,其实都是些纸老虎。我暗中收拾了他们几次,他们就再也不敢欺负我了。”
“那就好,不过你也不能太过。咱们现在毕竟在人家府上,不好太争强好胜。”
“姐姐放心,我心里有数。”
苏不晚自小就聪慧懂事,他既然这样说,苏不迟也就放下心来,“我打算年后送你去参加鸿都学宫的遴选。”
鸿都学宫是天下学子都梦寐以求的地方,它是由朝廷直接创办,负责培养各类的人才。从鸿都学宫出来的人大多入朝为官,就算有少数几个没有做官的,也都是名满天下的才子,俞洵就曾在鸿都学宫求学。苏不迟当初选择来京城投奔,也有这一方面的考虑。
“可是想要参加遴选需要有引荐信,我们去哪里找人引荐?”
鸿都学宫在每年三月都会举办一次遴选,遴选通过者才能入学宫求学。每年来参加遴选的人不计其数,但能名额只有三十个,可以说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而想要参见遴选,就需要有名士的举荐信。
苏不迟拧眉也觉得有些为难,“你先好好准备遴选,举荐信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苏不晚想来想,坚定的道:“好!”
他说这句话并不是想心安理得的让苏不迟去替他解决问题,而是知道进入鸿都学宫对苏家意味着什么。他需要全力以赴,必须要通过遴选!
这时,院子里忽然传来一个声音,“苏姑娘在吗?”
苏不迟认得这个声音,是俞澈身边的丫鬟怜儿。她给蕊黄使了一个眼神,示意她去把人带进来。
“怜儿姑娘,大清早的你怎么过来了?”
怜儿脸上堆满了笑,将一个笼子放在苏不迟的面前,里面竟然是一只浑身雪白的狮子猫。
京城最近流行养猫,贵妇们几乎人手一只,其中以简州的狮子猫最受欢迎。一只成色好的狮子猫能卖到几百两银子,而这只不仅成色好还是异瞳,价钱就更高了。
“我家公子今日一大早就特地去寻了这只狮子猫来,说是给表姑娘赔罪,还望表姑娘能收下。”
“这只猫可真好看,不过我向来不会养这种娇贵的动物。若是死了反而糟蹋了七哥哥的心意,怜儿姑娘还是提回去吧,就说他的心意我心领了。”
怜儿却笑道:“哪有送出去的东西再提回来的道理?若是让公子知道,非扒了我的皮不可。还望表姑娘可怜可怜我,将东西收下才是。”
“怜儿姑娘言重了,我相信七哥哥不是那般不分青红皂白的人。”
怜儿还是没有放弃,俨然一幅你不收就不罢休的架势,“表姑娘不肯收下,可是还在生我家公子的气?”
苏不迟沉下脸有些不悦,不明白她这样步步紧逼到底是想干什么?
而怜儿同样毫不示弱的看向她,脸上虽然带着谦卑的笑容,可眼睛里全是挑衅之意。屋子里的气氛陡然变冷,就在这时苏不晚忽然道:“姐姐就收下吧,我可以替姐姐养,正好我一个人住在前院也无聊的紧。”
苏不迟脸色稍缓,“既然这样,那就给你吧。”
怜儿并不在意猫在谁手里,见他们收下也没有多说就告辞离开。
待她一走,苏不迟的脸色就格外难看,对苏不晚道:“你找个机会把那只猫送走,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苏不晚点了点头,“这个怜儿倒是有些奇怪,姐姐和她平时连话都没说过几句,她为何会对你有这么大的敌意?”
苏不迟也不知道,蕊黄道:“奴婢听说她是七公子的......房中人......”
苏不迟恶心得够呛,连饭都不想吃了。本来要应付俞澈已经够让她心烦了,现在还要应付他身边的这群莺莺燕燕,也真是够无语了。
用过早膳后,她先送苏不晚去学堂,而后直接转道往东南方向走去。
东南方向是五房所在,五房老爷是老侯爷的庶子,原本已经分了出去。但不幸的是五老爷英年早逝,只剩下五太太杨氏和尚在襁褓当中的俞澹。老夫人不忍他们孤儿寡母的流落在外,就把他们又接了回来。
苏不迟此行的目标正是俞澹,她想的很清楚,苏家已经败落,而不晚年幼现在还撑不起苏家的门楣,他们姐弟想要在京城安稳的活下去,就必须要有一个靠山,其中结亲就是最稳妥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俞家其他几房都看不上她,而她也不愿意为妾,如此一看五房的俞澹就是她最好的选择。五房不仅人口简单,又背靠俞家这棵大树,只要她能拿下杨氏,日子都不会难过。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这张脸。以前她会因为这张脸而沾沾自喜,可现在却觉得这是个无尽的麻烦。因为太过妩媚而给人一种浮想联翩的错觉,认为她不安于室。在来京城的路上她就曾被一个恶霸看中,险些被抢了去。
从那之后她就明白,一定要自保!
俞澹和俞家其他人不同,他不喜欢功名也不喜欢读书,一心痴迷于木工。屋子里、院子里到处都是他用来做木工的东西,老夫人心疼孙子,特地造了一间屋子供他使用。
这几日天气回暖,只有零星的积雪还没有完全融化。苏不迟在路过望月亭时一眼就看到了前面的俞明悠,俞明悠似乎没注意到她,冷着脸一把夺过丫鬟手里的食盒,将里面的点心全都倒在地上,用脚踩得稀烂,“我好心给他准备糕点,他不吃也就算了,还把我赶了出来。要不是娘吩咐我多和他亲近,我才不来看他那张臭脸!”
苏不迟看了眼她来的方向,似乎是俞洵的拥翠阁。
她的丫鬟雪雁劝道:“姑娘快小声些,当心让拥翠阁的人听到。”
“我在自己家里凭什么还不能大声说话了?!”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三房那位一直和咱们不对付,奴婢是怕她知道后又要耍什么手段了。”
“我还用得着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