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黑, 这是哪里……
什么声音都没有,也没有一点光线,无论是虫鸣、鸟叫、鸣笛……好像他被遗忘在角落一样。
恐慌蔓延, 胡天明从黑暗中醒来, 不知在哪里,身边的人也都不见了。
他摸索着手机,无论是手机还是包,都不在了。
想往外面跑, 却只摸到墙。
黑暗中摸索了好一会,也没找到出路。
他先是怒骂诅咒,什么脏话都往外崩, 可什么人都没有。
渐渐的, 情绪开始变化,那些愤怒和色厉内荏退去后,剩下的是害怕。
他完全想不起自己得罪了谁,难道被绑架?
胡家也是拥有全国百强企业的家族,要是真想讹钱,也不是说不过去。
但绑架他,就要面对胡家的绝地报复。
胡家在海原市虽不是做的最大最强的,但确是资历最老的, 深根固蒂, 黑白都有熟人, 一般的, 还真不敢随便招惹。
他蹲在角落里,抱着头努力回想今天的行程。
今天下午他让小弟教训教训顾青轮, 不过那孬种运气好, 虽然吓得摔下来但也没受什么伤, 放学的时候还听说那货被吓得进了医院。
这遭到九班那群脑子不清楚的二货们报复,愣是在球场上把他们班男生溜来溜去,他放了狠话就走了,余绵绵也当面说了他几句,让他觉得面子里子都丢尽了。
十六班大败,加上余绵绵的话,让他很郁闷,然后他就和兄弟去酒吧消愁,之后……
喝着喝着,他就没了意识。
再醒来就到这里了。
胡天明作为胡家小儿子,是集万千宠爱的存在,从小就是唯我独尊的性子,直到长大,遇到比胡家横的,吃了几次亏后他才稍微学乖了,至少那些太硬的板钉他是不会去踢的。
他不记得最近有得罪谁,前段时间他惹的事够多了,家里都让他收敛点,他已经很克制自己了,像今天下午,最多就是让那一肚子坏水的孬种断个腿而已。
那么就是纯粹的绑架勒索?
胡天明只能靠不断思考才能勉强在这个无声无光的世界不崩溃。
但他只是刚成年而已,没多久就受不了,他觉得自己正被黑暗慢慢侵蚀。
他朝着外面怒吼、哭喊,询问外面有没有人,就算是绑匪,来一个说话的也好。
没有任何回应。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胡天明快崩溃的时候,大门那边有了声响。
他猛地站起来,喜出望外的望过去,原来外面是有人的,只是刚才一直没人理会他而已,看守的将门打开。
微弱的光线中,出现一个颀长的身影。
来人也不知说了什么,屋内突然亮了。
胡天明眯了眯眼,抬手遮挡突如其来的光线,这慢慢才看清这方天地,四周是由海绵和聚氨酯泡沫塑料组成的墙,密不透风。
他了解这种材质因为他胡家就是做这个的。
这种材料是用来隔音的,难怪他刚才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他的声音也传不出去。
胡天明看到来人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像见了鬼一样。
一股寒意直冲天灵盖,连颤抖都忘了。
“你、你、你……”他还没察觉到的时候,腿一软跪了下来。
也许不想向面前的人低头,胡天明又堪堪扶着墙再次站起来。
他早就应该猜到的,这人看着是白家最低调的,其实是最蛮横不讲理的。
他找人麻烦,有时甚至是毫无理由的。
“我向来不崇尚暴力,所以,你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白沉从医院出来已经很晚,自己开车过来的。由于不是自己的车,他戴了手套,此刻正慢悠悠地脱着手套,露出那双白皙有力的手。
屋子里没任何装饰,空荡荡的。
他站在胡天明几米外,还穿着原来的衣服,向来没有褶皱的衬衫因为被某个小孩瞎乱地抓,难得出现了褶皱,不再那么严整,却凭添了几分不羁。
“白白白、白沉,我这次真的没干什么,你给我几个胆子,我也不会惹你啊!你信我!”胡天明哪里还管什么面子里子,面前的这个家伙疯起来简直就是个疯子。
很多人都知道胡天明很怕白沉,但没人知道是因为什么,作为当事人,胡天明也不可能解释。
白沉是很少用暴力,但他会从精神上彻底压垮一个人。
这几个小时,还是十几个小时,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过来的。
胡天明已经从精神上就被完全压制住了。
“是没惹我,但你让我不爽了。”白沉闻言淡淡地开口,就像在谈论天气一样。他觉得屋内有点闷,从口袋里拿出一只遥控器,开启了屋顶的换气扇。
解开领口的两颗扣子,光线下,露出锁骨下的一小片阴影,透着些许性感。
不过这屋里没人会欣赏。
胡天明想到了今天让人干的事,难道是那个又坏胆子又小,吓一吓就去医务室的孬种?
胡天明简直疯了,他万万没想到,是因为那个小子。
他委屈极了,语气哽咽道:“我以为他就是白家捡来的,和你也不熟的样子,我以为你不会……”
“以为我不会管?”白沉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不知道他是你的人!我要知道怎么会去惹他…”
胡天明不敢直视白沉的眼神,口中不断求饶。
白沉却像是没听到,反而回答了自己的那句话:“对,我是不想管他,我管他去死。”
“只是不想玩了。”
语气平静,却一反常态,强调着什么。
胡天明发现,白沉此刻心情很不好,也许只想找个人发泄而已。
胡天明哪敢信白沉的话,一个字都不信。
什么不在乎,不想管。那自己为什么在这儿!
白沉将一张纸从背包中拿了出来,看到那纸,不看内容胡天明都知道是什么,直接吓得快失语,他以为白沉早就毁了这些证据。
直接跪倒在白沉面前,泪水也不自觉涌了出来,语气也结巴了:“对、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惹他了,你别发……白沉,求你……”
白沉那温和的表情在白色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渗人:“我给过你机会。”
对着手上的纸拍了张照片,然后似乎往什么地方发送了什么。
胡天明脸色煞白,他这十八年最后悔的就是惹到白沉。
他初中的时候就喜欢余绵绵,看到她就觉得这辈子就认定了,他为了追她用尽一切办法,什么花海啊,什么送奢品,什么早晚接送,该做的都做了,余绵绵依旧没给正面回复。
来到五中,就为了靠近他的女神。
但余绵绵喜欢的是白沉,他恨透了白沉,当时他想着不过是白家的养子,谅他们也不会为了白沉损失白家在海原市的利益,只能吞下这个哑巴亏。
就算欺负了又能怎样。
他就带着人去堵截了白沉。
后面的事,很多五中的人都知道,他被揍进了医院。
所有人都说他装病,医生都查不出他有什么问题,摆明了大少爷想逃课。
只有他知道,被白沉按压过的几个穴位,整夜整夜的疼,钻心的疼。但这些不过是让他想要更狠狠地教训白沉找回面子罢了,他胡天明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吃过那么大的亏。
不久以后,他住院期间,收到了一个陌生人的信件,里面是他与他父亲的亲子鉴定,显示他不是胡家的子孙,看到这个结果,他不敢相信,捂了两天这个结果,悄悄取了父亲的头发根,又取了自己的,偷跑出医院,还是一样的结果。
胡天明的天崩塌了,他所有的倚仗就是他是胡家的小儿子,是万千宠爱的化身,现在如果一切真相出现,那么他……
他会完了,他这辈子都会完了。
拥有的时候不在乎,但要失去时,他才知道他有多在乎。
也许白沉本来都懒得理会他,是他自己要撞上去,给白沉收拾他的机会。
就在他最惶恐的时候,他接到了白沉的电话。
胡天明问白沉: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沉:你不觉得你和胡董事长完全不像吗,从外貌到性格。说是像你母亲也不尽然,我只是试试查了一下,刚好在你母亲老家发现了一本尘封已久的日记,一本有趣的日记。
日记我可以给你。
也没有其他人证。
不过,你能给我什么?
胡天明记得当时说:什么都可以!只要我拥有的。
白沉:我记得你到了十八岁,就能拥有胡家百分之九的股份?
胡天明:你、你想要?
可别小看这百分之九,上市公司的股东持有股份最多不能超过49.9%,这百分之九对于这样资产雄厚的公司来说,已经是一笔很可观的数字,而持有者还只是个没参与公司运作的幸运儿,公司里的其他元老怎么会放任他继承。
白沉:我不姓胡,要它做什么?记住,是你想要。
胡天明知道爷爷留给他的股份,现在被大伯一家掌控,虽说是保管,但等到他成年,想要回来没那么容易,大伯他们会用尽所有办法阻止。
但有白沉在,他忽然觉得,他是能拿到的。
他深深记得白沉偶然说过的一句话:这世上每个人都有弱点,要一击毙命,就必须抓准对方最在乎的东西。
胡天明彻底认输了,他不知道这个表面和他同岁,但手段让人胆寒的人到底在白家经历了什么,才造就了他的冷血和洞彻人心。
这个没有感情的人,像是没有弱点的。
他也能肯定这么些年,不止他一个犯在白沉手上。
白沉后来将母亲那本日记还给他了,这让胡天明几乎对白沉死心塌地。甚至还推荐他做微整,让他长得更像胡董事长,抹平所有细节,让他成为真正意义上的胡家人。
他本来应该安心,因为没人会无聊到去给他堂堂胡家四代去做什么亲子鉴定。但白沉的存在,让他时刻不敢放松。
对白沉,他是骨子里都不想招惹的。
看着白沉将那张决定他命运的鉴定结果发过去,胡天明好像被人掏空了所有力气,连白沉什么时候离开的都忘了。
大门开着,胡天明随时都能出去,但他却待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看守在外的人走了过来,道:“少爷让我转告你,他的手机刚才没信号。”
胡天明愣了愣,然后爆发出劫后余生的狂喜,对白沉的感恩到达极点。
白沉,居然还是放过了他。
劫后余生。
他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泪水就这样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
他不笨,隐约能感觉到白沉打了心理战。
但他不想去细想,也没有这个必要。
“谢谢他,帮我谢谢白沉,呜呜呜呜嗷——”
看守人看这不可一世的大少爷变成这凄惨的样子,没的吃饭,还被关小黑屋这么久,不但不怒不骂还感谢始作俑者,不是脑子瓦特了吧。
也不知白少说了什么,不过一会功夫将人折腾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你的手机。”看守人将手机还了回去。
胡天明立马接到自己老爸的电话:“你妈说你一下午没接电话,要不是白沉和我说你和他在一起,我都要报警了!你少拉白沉去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他和你不一样,他的未来不是海原市困得住的。还有你看上的那小姑娘,别以为我不知道,人家不喜欢你才正常。”
“我、我没,我…我忍不住。”胡董事长口中的你妈是继母,他的生母在他出生没多久就去世了,正因如此,胡董对妻子生的小儿子格外珍惜,一家子宠命宝似的。
“你声音怎么了,像破锅炉似的。”
哭得太厉害,喉咙都哑了。
“没、没事,爸,我就是有点感冒了。”胡天明对这声爸格外珍惜。
“没事就赶紧滚回来,都几点了,你玩的家都不要了?”
“我马上回去,”走出门口,看到了久违的月色,听到了路边车子的鸣笛声,胡天明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他有点不甘又有点释然,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少,“爸…我觉得白沉很厉害。”
“能帮你从你大伯那儿把股份弄回来的人,你拿自己和他比?你连人家裤腿都比不上。”胡董事长爱子心切,但也不得不承认小儿子被他宠的上不了台面,他感慨了一句,“白沉的能力,就是京城的那几个大世家的继承人,都不一定能比上,不然白檀那老狐狸能这么忌惮他?他这个后浪都快拍死前浪了…你也成年了,该收收心,别以为泡在女人堆里,就能管我们胡氏了。”
……
绵绵这会儿还窝在输液室,吸溜溜地喝着王秘书跑了老远买的蔬菜粥。
边聊着天:这味道好,在哪里买的。
王秘书是个能干的秘书,把粥店地址和自己的vip账号告诉绵绵,以后过去还能打折。
隔着几个城市的白景忙完了一天行程,来了视频电话,绵绵正在单手喝粥,只能拜托王秘书帮自己摆一下手机,镜头那边出现白景那张俊美严厉的脸,光看这张脸,这生人勿进的气息,绵绵还是挺能理解弟弟妹妹不亲近大哥的缘由。
白景身后还有他另外几个秘书整理着资料,看起来非常忙碌。
绵绵喝完最后一口粥,对着摄像头打招呼:“大哥,你开完会啦?”
经过一段时间相处,绵绵在白景面前也放开了许多,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拘谨和疏离。
面对弟弟久违只对着熟人才显露的笑容,白景划过一闪而逝的笑意,又很快拉长了脸。
“刚让分部的人离开,你是怎么回事,要不是白沉发现,你是不是烧死让我来给你收尸?”
“我知道错了。”绵绵面对大哥,就是无论发生什么,总之就是不狡辩,先认错。
一看弟弟知道错了,还有那张乖巧的小脸都散发着虚弱可怜的模样,白景也不再教训:“你自己也不想的,是羽生和凉生拉你去夜游才发的烧吧,我刚才已经教训过他们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派对就应该停了,带坏未成年。”
“我成年了!”
“刚成年。”所以还是孩子。
等等,大哥,我那天晚上好像还因为睡觉不让人靠近,揍了双胞胎一顿,你这不是雪上加霜吗。
绵绵这下更不敢回白家了,不知道怎么面对那对兄弟,让他们揍回来?
还是不要了吧。
绵绵乖乖被白景训了一会,才委屈巴巴地说自己挂水挂的手凉,终于让白景略带心疼地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绵绵眯了会,王秘书收到消息出去了又回来,给绵绵手心里塞了个东西。
绵绵一看,是一颗球形物,还暖呼呼的。
“?”
“这是暖蛋,可以持续发热8小时,白总吩咐我去买来给您的。”
“大哥居然这么少女心,”身为一个正直的男孩,绵绵表示他不知道这东西,“这不就是变相的暖宝宝吗?”
手心渐暖,暖得还有心,难怪就是白沉也大多时候会给大哥面子。
大哥的前未婚妻是眼有多瞎,居然还看不上,看不上大哥,还能看上谁,神仙啊?
绵绵抓着头,所以那场车祸,到底是什么时候?
实在过去太久了,前世也没具体记,绵绵只记得是不久以后的某个周末,因为那天前世的自己没上课。
绵绵下午睡得太多,这会儿退烧了有点睡不着了,他打开了手机,由于下午请了假,他被不少同学cue了,其中一条带视频的微信传来,是邢星发来的“贺电”,庆贺九班将十六班拖成了死狗,视频里,九班的男生就是不进球,全程故意拖着十六班的那几个倒霉蛋满操场打转。
绵绵打开群,里面洋溢着节日的气息,九班觉得扬眉吐气。
“这是值得纪念的一天,我们九班证明了自己,我们是最棒的!”
“谁说文化班就是死读书的,我们就是例外。”
“今天彻底在论坛上翻身了!”
“面对这么优秀的自己,我有点害怕。”
……
这群活宝,绵绵忍不住嘴角溢出了笑意。
他以心机和刻意为之融入了这个班级,从没想过会遇到这样一群人。
他也许,也在一点点的被影响着。
真正的融入,不再是做戏。
班长:“顾青轮同志可还健在,看到我们的英姿没有,替你报了一踢之仇的样子帅不帅?”
绵:“帅帅帅,帅炸天!”
田甜:“看谁还敢欺负我们九班的人!”
绵绵自拍了一张自己在医院挂水的照片。
看到绵绵诈尸,本来告一段落的班群,又热闹起来。
也许是在群里出现,绵绵的微信单人聊天被弹了出来,是个加了后就没聊天过的人。
“需要今天的笔记吗,每一堂我都记了。”
绵绵欢快打字的手顿了下,迟疑片刻:“刘雪阳?”
搬离后,绵绵就拒绝过一次了。
他是希望刘雪阳得偿所愿考入高等学府,也不想再打扰对方了。
刘雪阳刚从餐厅下班,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在阴暗的小巷中。
他在班级群里是隐形的存在,平时是潜水的,几乎没有单独联系过谁。
他来回翻看绵绵那张发群里的自拍,缓缓点下保存。
过了会,又换成了手机桌面,忍不住拇指摩挲了下绵绵笑着的脸。
也许等了很久也没等到绵绵回复,直接道:“明天放你桌子里。”
绵绵实在想不通刘雪阳到底要什么,男人心海底针。
“别给了,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我也不能一直靠同学。”
这是绵绵的心里话,别看现在所有人都觉得他在月考中会拖垮本来就垫底的九班,但他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他其实很少问重复的问题,那些问过他基本都掌握了,没问过的不理解的是他还没学到的,自然而然被认为是基础差,没希望的学生。
包括很多科任老师,他们欣慰绵绵的努力,但对于他的成绩也没高看过。
绵绵又回了几个同学信息,挂完还有一包消炎的,看王秘书已经困得在旁边椅子上闭眼点着头。绵绵实在无聊,翻着好友录,发现和白的对话框,始终停留在上次自己发酒疯发地址的界面上,兜兜转转都要忘了我还有个新室友。
而且,我不是说过要和室友好好搞关系吗,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人给忘得一干二净?
绵绵检讨了下自己,看看现在时间,大家年轻人应该没那么早睡觉吧。
摈弃前嫌,发了很通俗的问候:睡了吗?
过了会,白:什么事
还是一如既往的语气,绵绵居然觉得倍感亲切。
绵:那天我喝醉,胡乱发消息了。
白:没事
绵:幸好你也没来,说起来你这说话感觉总让我想起一个人。
白:谁。
绵:没谁,反正是一个过分又傲慢的家伙。
绵绵不欲多说,他不可能对着个外人突然谈身边人,那有点突兀。
不过很快白就回了过来,这么长时间的互动下来,绵绵对白也是有点了解的,这是个轻易不管闲事,很有见地、很博学也很有个性的同龄人。
难得见白好奇,再说今天绵绵面对自己一系列骚操作也挺窒息的,脑子一团麻乱,却无人可以倾诉。
脑海里的情圣就算了,他们不看自己笑话就不错了。
白不一样,这就和网友差不多,没见过面,现实里不认识,说话没那么多顾忌。反正对方也不知道他说的是谁,就算被猜到是白沉,他只要极力否认就行。
全校这么多人,白那么清冷的性子不可能去找他说的人。
白:多过分?
绵绵一手虽被固定,另一只手战斗力也没落下,省去了具体信息,洋洋洒洒打了一大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