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朱理学虽然起源于宋朝,但其实在北宋时期,程朱理学才刚刚出现,而且也并不太受人重视,再加上当时的社会风气承习唐朝,相对来说还是十分开放的,女子也并不是像明清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而是时不时的可以外出访友、烧香拜佛等等,贵族女子一般也都拥有自己的社交圈子,当然圈子里也都是同样身份的女子。
曹颖和寿康公主举办的宴会,也正是邀请了自己社交圈子中的贵族女子,以她们两人身份,这次前来赴宴的几乎全都是东京城中的顶尖贵妇,所以从早上开始,她们两人就在前面一边指挥下人,一边等候宾客的到来。
也许是曹颖和寿康公主的面子比较大,也许是那些贵族女人的确太无聊,所以她们对这种宴会好像都表现的十分积极,本来定在下午的宴会,可是还没到中午,宴会的人都已经到齐了,然后两百个女人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家长里短的说个不停。
不要以为身份高的女人就不会说闲话,喜欢八卦几乎是所有雌性动物的通病,特别是这些贵族女子大多数时间都呆在家里,现在好不容易聚在一起,自然更加有倾诉的欲望,所以这些女人聚在一起的说话声直接从前院传到了后院。
这种女人的聚会赵颜自然不能出面,甚至连前院都不能去,所以他呆在后院只能听着前院的喧闹声,不过赵颜也不是一个人,现在他面前还有两个老朋友,那就是曹嵩和呼延平,他们听说赵颜的别院举行宴会,就和家里的女眷一起来,当然他们也不能参加宴会,只能来到后院陪赵颜。
“三哥儿,你可真不够意思啊,别院这里跑来野猪也不通知我,若是能让我亲手射死两头野猪,那以后看谁敢说我们呼延家没有以前的勇武?”呼延平下箸如风,一边往嘴里塞野猪肉一边开口道,十分神奇的是,尽管他嘴里塞满了食物,竟然还能把话说的十分清楚,看来对方虽然脑袋不太正常,但却也算是天赋异禀。
“就……就是,好歹……我和三姐夫也是将门之后,从小也练习骑射,不是我们夸口,别说是两头野猪了,就算是两头老虎,只要我们出马,肯定也能手到擒来!”曹嵩这时也开口吹嘘道,不过他可就比呼延平差多了,嘴里塞着猪肉使得他说话也有些含糊不清,看的出来,他们两人都对野猪肉做的菜肴十分满意。
“有的吃还堵不住你们的嘴,这两头野猪可是我三姐打到的,就算告诉你们,你们敢和她抢吗?”赵颜毫不给面子的道。曹嵩他了解的比较多,据他所知,这家伙除了会偷外,根本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纨绔,至于呼延平,据说他们家传的骑射功夫十分了得,但以呼延平时不时当机的毛病,恐怕就是有吕布之勇也发挥不出来。
听到寿康公主的名字,曹嵩吓的一缩脖子,急忙塞了几口菜压一压惊,呼延平则直接被吓的当机了,嘴里叼着半块肉呆愣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直接岔开话题道:“三哥儿,我发现你府上做的野猪肉格外美味,改天我也让府上的厨子来你这里学习一下!”
“也算我一个,这个红烧肉的味道最合我胃口,另外还有这个甜甜酸酸的糖醋里脊,等到我家的厨子学会后,也让我爹他们尝尝!”曹嵩这时也立刻附和道,对于寿康公主,他以前和赵颜混在一起时也没少受到涉及,刚才他都没敢走正门,而是直接从后门进来找赵颜,怕的就是在门口遇到对方。
“哈哈,呼延兄说的倒是实话,不是我夸口,我府上做的野猪肉可是一绝,不但花样多,而且美味无比,整个东京城都找不出第二家来!”野猪肉其实和家猪肉差不多,北宋贵族和有钱人不喜欢吃猪肉,所以导致猪肉的烹饪方法十分简单,无非也就是蒸煮炸等几样,哪比的上赵颜从后世带来的各种猪肉菜肴?
聊了几句关于美食的话后,赵颜忽然想起一件事,当下对曹嵩问道:“九哥儿,听说伯父把你安排去打理家中的煤炭生意了,现在干的怎么样,另外那件事做的如何了?”
“那件事已经做的差不多了,估计这两天就会发动反击,至于让我打理生意的事,对我来说倒是件好事,相比读书或做官,我觉得还是做生意比较适合我。”曹嵩笑着开口道,他在家族中文不成武不就,也只能去打理家族的生意了,不过经过这几天的适应,曹嵩却发现自己也许真的是做生意的那块料,甚至他父亲曹评都已经让他参与收购碎煤的事了。
“你们打的什么哑谜,那件事又是指的什么事?”呼延平这时一头雾水的道,他虽然算是半个曹家人,呼延家与曹家也走的很近,但是像这种关系到家族荣辱的大事,却绝对不会告诉呼延平这个女婿知道。
“嘿嘿,这件事事关重大,三姐夫还是不要问了,过两天你自然就会知道!”曹嵩嘿嘿一笑道,他们曹家发动所有的财力物力,终于和东京城周围的几座大煤矿都签订了收购碎煤的文书,打蜂窝煤的器具也制作了不少,甚至连烧蜂窝煤的炉子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对高家展开绝地反击了。
呼延平虽然脑子有点问题,但却不是傻,而且生在世家之中,他自然也知道事情还是不知道为好,所以他听到曹嵩的话也没再问,甚至连想都没想,免得从刚才曹嵩的话中猜到什么,到时让他为难。
“对了!”这时曹嵩好像又想到一件事,当下急忙说道,“三哥儿,上次我和你说过,王诜要举行一场西园雅集,到时城中的年轻贵族和有名望的士子都会参加,之前因为水灾推迟了几天,不过这几天又传出消息,说是七天后就要举行了,你还要不要去?”
一听到关于王诜的事,赵颜脑海中再次浮现起自己姐姐宝安公主生病时的情景,当下怒火中烧的道:“去!为什么不去?王诜这种人渣竟然也能在士林中拥有那么大的名望,我看那帮读书人都是瞎了眼!”
赵颜这次的愤怒不仅仅是受到上一个赵颜的影响,他自己也对王诜再也没有任何好感,也许王诜的确很有才,但是相比他的才华,这个人在性格上却有着巨大的缺陷,特别是对于自己的结发妻子,没有感情也就算了,但却处处从感情方面打击宝安公主,甚至历史上还记载着当宝安公主生病时,他竟然把妓女带回家当着公主的面做苟且之事,最后使得宝安公主气病交加,年仅三十岁就死了,可以说王诜其实就是谋杀宝安公主这个可怜女子的凶手。
想到前世的历史,再想到上一个赵颜留下的记忆,赵颜对于王诜也只剩下愤怒,对于这样无情无义之人,赵颜绝对不能容忍他再风光下去,对于自己那位可怜的二姐宝安公主,赵颜也有责任把她从不幸的婚姻中解脱出来。
“三哥儿,王诜虽然是个人面兽心之辈,但却凭借着才华在士林中站稳了脚根,与年轻一辈的士子领袖人物,比如苏氏兄弟、黄庭坚、李公麟等人交好,你想要对付他,可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啊,毕竟那些士子的嘴巴可不饶人,哪怕你是皇子,恐怕他们也不会害怕你的身份,所以你千万不要冲动!”曹嵩这时再次劝道,他就知道赵颜会是这个反应,本来曹嵩不想把王诜的事告诉他,但是西园雅集的事传的很广,赵颜迟早都会知道,所以还不如由他亲口告诉赵颜,然后再劝一劝他。
“九哥儿放心吧,上次我就已经说过,对付王诜我是不会蛮干的,这次我要从他最骄傲的地方打败他,让他以后看到我时都要躲起来,到时看他还有什么脸趾高气扬?”赵颜说到最后时,脸上再次闪过一丝恨意,王诜这件事对上一个赵颜的影响太大了,导致了现在的赵颜也在不知不觉中恨上了王诜。
“三哥儿,你不是在开玩笑吧?王诜最骄傲的是他的画,你想要画画上打败他?”呼延平和曹嵩几乎是同时开口问道,两人都不敢相信刚才的话出自赵颜之口。
“嘿嘿,这个你们就不用管了,反正那天你们尽量多拉一些人去,到时我让你们看场好戏!”赵颜这时转为一脸得意的道,本来他还担心自己的画不被这个时代所接受,可没想到外界对自己无意间流传出去的画评价那么高,甚至连欧阳修都重金求购,这也让赵颜更加的有信心在画技方面打败王诜,在王诜自己举办的西园雅集上压过他的风头,想必这种感觉一定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