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之上,一辆马车在骑兵的护卫下缓缓前行,曹玮依在车窗前打量着外面即熟悉又陌生的场景,他从十几岁就进入军中,中间虽然偶尔能回京探望一下家人,但绝大部分时间都征战在外,最近一次回京,还是当初他大哥曹璨去世时,算算时间,他也有将近十年没有回来过了。
曹玮在接到朝廷的圣旨后,也立刻动身离开了庆州,主要是他的身体实在太糟糕了,特别是他的双腿,一到天冷就酸痛难当,今年更是肿了起来,现在别说骑马了,连走路都需要人搀扶,再加上其它的一些病痛,更让曹玮痛苦不堪,所以之前他才上书请求回京养病。
想到自己的病情,曹玮也不由得捶了捶自己的双腿,虽然他身上还有其它的病,但最严重的就是这双腿,这还是当初在河北时落下的病根,记得当初他率兵与辽人大战,曾经埋伏在雪地里三天三夜,然后伏击了一队辽国骑兵并且全歼之,但从那之后双腿就出现了问题,现在也越来越严重。
其实他们曹长的人都还算是比较长寿的,曹玮的父亲曹彬,同样也是开国名将,最后活到六十九岁,而他大哥曹璨,更是活到七十岁,可是他今年才还不到六十岁,按说应该还有十几年的寿命,可就是因为这双腿,却让他根本无法再在军中呆下去。
“父亲,前面就是京城了,我已经看到京城的城墙了!”正在这时,忽然只见曹俣骑着马来到窗前向曹玮兴奋地叫道,这次他回京养病,曹俣也特意放下火枪军的事护送他回京。
听到儿子的话,曹玮也探出头向前张望,果然在道路的心头隐约看到京城高大的城墙,这让曹玮也心生激动,看样子他们今天下午就能到达京城,虽然他经常和家里的通信,但对家中的老妻儿女们也十分想念,特别是他孙子都已经娶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给他生个重孙?
“等到进城之后,咱们一定要去李兄家拜访一下,这次如果不是他的话,恐怕朝廷也不会轻易的同意让父亲您回京。”这时曹俣再次兴奋的道,他也同样多年没有回来过了,甚至连妻子都接到了庆州居住,连儿子都生在那里,算是在庆州定居了。
曹玮也知道自己这次回京也多亏了李璋,毕竟他接到旨意得知了武学的事后,就已经打听清楚了,所以他这时也点了点头道:“的确要谢谢李璋,他不但帮了我,而且也帮了咱们大宋,那个武学如果真的能成立起来,日后也将为大宋提供源源不断的将才,从而解决军中无人可用的局面。”
“要我说早就该这么做了,二伯和三伯家的几个堂弟整天游手好闲的,武也不练兵法也不学,再让他们胡闹下去,日后咱们曹家迟早得衰败下去!”曹俣这时再次开口道,他们曹家也已经开枝散叶,到他已经是第三代了,可是在他这一代中,真正成器的根本没有几下,大部分人都已经放弃祖宗留下的兵法武艺,每天沉迷于享乐之中,对此曹俣也是十分痛恨。
“将门的衰落我也看在眼里,但却从来没想过这样的办法,现在武学一出,那些将门子弟再想进到军中,就必须进武学,到时我也要好好的打磨一下他们,虽然这样做可能会得罪一些人,但现在也顾不得这些了。”曹玮当下也开口道,只是说到最后时,他却露出几分忧色,因为他担心自己的病情,若是他撑不住倒下了,恐怕很难再找到合适的人坐镇武学。
曹俣也看到了父亲的脸色变化,当下也是暗叹一声,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父亲的病情,西北那边不但气候苦寒,而且也没有什么高明的大夫,这也是父亲的病情不断恶化的主要原因。
京城近在眼前,曹俣也催促队伍加快了速度,等到下午的时候,他们也终于来到了东京城下,同时也早早的派人进城去报信,结果就在他们来到城门前时,已经有不少人前来迎接,其中大部分都是曹家的亲朋故旧,而曹俣则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一个让他想念多时的人。
“李兄,这次多谢你了!”只见曹俣快步上前向一个年轻人行礼道,这个人正是前来迎接曹玮的李璋,他也是接到消息后立刻赶了过来。
“曹兄客气了,这些也都是我应该做的!”李璋这时也急忙还礼道,随后他就跟着曹俣上前向曹玮行礼,而曹玮也拉着他说了好一会儿,只不过前来迎接的人太多,李璋也不好聊太久,最后他与曹玮约定时间去拜访,主要是商谈一下武学的事,毕竟曹玮现在腿脚不便,有些事情肯定需要他多操心。
最后李璋看着曹玮的马车在众人的拥簇下进到京城,随后他也是叹了口气,上次他见到曹玮时,对方还能指挥着千军万马上阵杀敌,可是现在再见面时,对方却只能坐在马车上,双腿几乎都快残废了,这对一位将军来说,无疑也是极为残酷的。
三天之后,李璋估计曹玮应该已经安置下来了,而且上次他们也约定在今天见面,所以李璋就准备了一下,另外还有带给曹玮的几样礼物,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一瓶药酒,这是他在知道曹玮有严重的老寒腿后准备的。
李璋对中医了解不多,不过他电脑里的资料中有一些关于中医的记载,其中就有这种治疗风湿的药酒泡制方法,他也不知道是否有用,不过还是将药材收集齐全,并且用蒸馏法蒸馏出高度酒,泡了好久这才准备给曹玮试试。
当下李璋来到曹家,曹府家大业大,而且早就分家了,曹玮有自己单独的府邸,当他来到这里时,曹俣也立刻亲自迎接,只是李璋却发现曹俣的脸色有些不对,当下也不禁开口问道:“曹兄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府中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只是父亲一路劳顿,再加上刚回京城有些水土不服,结果腿病又犯了。”曹俣这时叹了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