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谷川敬介一回家,就来到了厨房。
“坐在这儿!……”谷川敬介用下巴指了指椅子,突然对妻子厉色命令道。
“今天又要说我什么了?”弓子心里打了个突,胆战心惊地坐了下来。
只见谷川敬介从衣袋里,掏出了一个信封,把里面的东西一抖搂,一下子散在了桌子上了。
最上面有两张名片式的彩色相片儿。那是躺在沙发上的全裸的弓子。
“啊!……”事情是这样的。
“实在对不起,我并没有想干出这种事。那是在超级市场,有些坏人故意让家庭主妇,蒙受偷东西的罪名。但是,他们失败了,所以又干下了这种坏事儿。那是以招致纠纷为副业的男人干的。请你多多原谅。我是一心想作你的妻子的。请你能原谅我这个死心眼的女人。”
菊岛秋代哭丧着脸,交出了相片儿。
“好了纡了,就这样吧!……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那时候,谷川敬介是这样说的,并且,最终还是用了那个照片儿。
“啊!……”弓子的身子一下子僵直了。
“今天在银行,人家用信封给我寄来的。除了相片儿以外,还写了一封信。让我在指定的存款户头上,存入一百万日圆。否则的话,就将照片儿付上说明,寄给我们分店的负责人。”
“什么?……”弓子浑身开始哆嗦起来。
“怎么样?……你还记得吧!……不,这是你无法否认的。”
谷川敬介用一根无形的纲丝绳,在弓子的脖子上慢慢地勒着。
“怎么样,你可真是个双重性格的人锕,我是彻底地被你这个下贱的女人给欺骗了。”
“……对不起!……我一直很痛苦,多次想和你说明这一点,但总是没有勇气。”弓子泪流满面。
“你要和别人乱搞,这都随你的便,但是,你好像搞错对象了。你的对象是个恐吓家,一开始就是以金钱为目的的。”
“不,你搞错了。”弓子极力辩白。
“怎么,我错了?……”谷川敬介面含讥讽。
“他声称是来检查漏电的,所以我才让他进来的。那个男的强行让我闻了麻醉药,我才昏过去的。”
“噢,编起理由来,你倒是挺快的。平常你都那么迟钝,这次倒是灵活得很嘛,是不是从电视剧里学到的呀,早就准备好了吧?一旦暴露,就按着这个样子进行欺骗。”
“不,你搞错了,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是让麻醉药给弄昏了!……”弓子流着泪极力分辩着。
“行了,行了1……你就别再说了。即使我说那是假的,也没有任何证据呀。你不是也很清楚吗,这样争吵下去,是没有休止的。”
“他说自己是电气保安协会的工作入员,是来检査漏电情况的,他很年轻,个子很高,再见一次面,我还能够认出他来。”弓子哭着辩解。
“怎么,你还想再来一次?……告诉你,这是个莫须有的协会,听都没有听说过,去哪里能够找到他呀!……”谷川敬介嘲笑着,“行了,你就先听听我的结论吧!……”
谷川敬介毫不理睬弓子说些什么,开始宣告了他的结论:“这次是毫无办法的,我们只好交出一百万日圆。但是下不为例了。第二次乃至第三次再来敲诈,我就决不理财了。因为那个时候,你已经……”
“你己经不再是我的妻子了,因为那时候,我们两个己经离婚了。”谷川敬介真想把这些话,都对弓子大声说出去,但不知为什么,又卡在喉咙上了。
菊岛秋代的这种恶作剧,玩得也他妈的实在太狠毒了!……
谷川敬介真想说,自已和菊岛秋代,都没有把事情,搞到这种地步的企图。但转念一想,这都是他自己的责任,罪魁是在谷川敬介自己身上。目前,谷川敬介的处境,可谓极其危险,但是此时此刻,他的良心并未完全泯灭。
弓子突然从椅子上滑掉下来,一下子跪到谷川敬介的腿前哀求着:“啊……请你一定要原谅我,我今后一定注意,再也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了!……”
可怜的弓子把额头,已经贴在地毯上了,她在不停地道着歉。
“算了,算了!这决不是赔礼道歉,就能了结的事情。”
说着,谷川敬介站了起来。他再也不忍心,看弓子那可怜巴巴的祥子了。
现在向弓子提出离婚的要求,无异于逼着让她去死。那样做的话,未免太残酷了一些、改日肯定还会有机会的吧?
但一种生理上的厌恶,是谷川敬介无法消除的。
“从今天晚上开始,你就在别的房间睡觉吧!……”突然冷冷地扔下这么一句话,谷川敬介使走进了自已的房间。
谷川敬介立即打开壁橱,把弓子的被褥拿了出来,把它往屋外一扔,随手关紧了拉门。
第二天早上,弓子就不见了。回家的时候,在厨房的着子上,还摆着一份儿晚饭。
在晚饭的旁边,摆着一封信,上面有“谷川敬介先生……弓子”的字样。
信封里夹着一页信纸,用圆珠笔写的字迹,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谷川敬介先生敬启:
我已经失去了作为你妻子的资格。我对自己一点儿信心都没有了。
如果我还要留在你身边的话,只能被你计厌,给你添庥烦,所以,我决心离开你,一个人回娘家去。
我一想到你一个人做饭的样子,我就非常难过。希望你能原谅我这么任性。
长期以来,承蒙谷川先生多方面的照顾了。希望你能够多多保重身体,我衷心地祝愿你,能够找到一个理想的夫人,生活幸福美满。
谷川敬介先生鉴
弓子拜启
看完信,谷川敬介好长时间没有动弹。
弓子竟然主动说出了,自己渴望和她说的话。看来,这是一件十分星云的事儿。
谷川敬介确实想这么认为。但是,就这么简单地了结的话,心里总有些说不过去的滋昧。
弓子受到了自己非常冷酷的待遇,在信中她却充满了柔情真意。她请求原谅她的抂性,井表示她十分感谢,长期以来自己对她的照顾。
“畜生,你真是太混蛋了!……”
谷川敬介发觉自已的情绪,有些感伤起来,便开始责骂自己。
“这种信,她给谁都能写,不过是一种社交的辞令而已。”
是啊,这下子自己终于解除麻烦了,终于获得自由的空隙了。
谷川敬介把信扔到桌子上了,接着又把各个房间,重新检查了一遍。没有少任何东西,弓子只把身边所用的必需品带走了。
谷川敬介的眼前,立刻出现了弓子一个人,手提着包裹离开上野站,独自回到故乡娘家的情形。
谷川敬介又把脑袋晃了一晃,努力把脑海里的幻影抛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