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川敬介正在工作,忽然接到了菊岛秋代打来的电话。正赶上午休交班的时候,所以周围人也比较少。
“谷川敬介,你可千万不要这样做。”菊岛秋代开口就是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你说什么?……”谷川敬介有些莫明其妙。
“那个信封里的钱嘛……”
“哦,你说的是那个啊!……”
谷川敬介从自己仅有的存款中,取出五百万日圆,在离开菊岛秋代家时,悄悄地放到了沙发上了。这只是一点儿心意。
“这可不行!……你家里说不准什么时候就需要钱呢。”
“没关系。我这里还剩下不少钱呢!……”谷川敬介得意地说。
这纯粹是在说谎话,在存折里面,已经没剩几个钱了。
“可是……我仍旧要把这钱还给你……”
“你不要说这些无情的话了!……”
谷川敬介生伯别人听见,把声音压低了。但声音里带有深深的感情。
“男人说好了要干什么,就一定要干什么,你把东西还回来,这算怎么一回事儿呢?我是你的什么人?……你说说,我到底是你的什么人?”
“这个……”对方一时语塞了。
“喂喂喂,你听没听见?”
“好……我明白了。你既然这么说的话,那我就只好先把钱借下来了。实在是感谢您的好意。”
“太好了!……谢谢!……那么,再见!……”
“告辞了?”
把电话挂断以后,谷川敬介发了一阵子愣怔。
菊岛秋代所说的承蒙厚意,实际上这是谷川敬介自己,想对菊岛秋代说的话。这不是谷川敬介借给菊岛秋代的,而是谷川敬介求菊岛秋代按受的。
这样一来,两个人的关系,就不是一般的关系了。谷川敬介感到很高兴,因为菊岛秋代这样做,使他得到了很大的安慰。
但他叉马上发觉,这不过是自己的一种自我满足而已。
邵么一点儿钱,是无法解决菊岛秋代所面临的难题的。这一点,从以后频频打来的催帐的电话中,就可以清楚地了解了。
每当这种电话打来的时候,菊岛秋代总是表现出十分难堪的样子,低声下气地向人家道歉,看上去煞是可怜。谷川敬介便产生一种要帮助她的欲望。
然而,谷川敬介在存折里的钱,已经差不多见了底,每个月的收入也是十分有限的。除去生活费以后,几乎剩不下什么了。
为此,谷川敬介一个人闷闷不乐。有一天,他忽然想到了一个方法。
“真是太混了,岂有此理!怎么会想到这些事情呢?”
他想到的办法是:要从老主颐那里,拿到的印章和定期存款证书。
谷川敬介刚刚产生这种念头的时候,他又马上责备起自已来了,一个插手客户钱的银行职员,将被惩罚并解雇,还会以谋取巨款罪被逮捕,服刑受役。
这样的字眼儿,不断地在谷川敬介的脑子里面出现。不过不一会儿,他又有新的主意出现了。
“不,不能像刚才所想的那样做。我只是暂时借些钱出来。然后,每个月存一点钱,再偷偷地还回去。”
悄悄地借出来,再偷偸地还回去。主管客户的职员,只要有客人的印章,那么,从普通的存款中,擅自借钱出来,还是不困难的。然而,如果是定期存款的话,就不那么简单了。
谷川敬介把客户存放在自己手下的那些印章和证书,重新检査了一遍。(客户中有一些人因为事务繁忙,不在本地区、或者卧床不起等原因,就把印章、存折、定期证书存放在主顾客户的银行职员那里。)现在,在谷川敬介的手里,保存有六个人的印章。
六个人的普通存款都比较少。最多的也不过两百多万。说什么也不能从这里借钱出来。
六个人中有四名,把定期证书存放在谷川敬介的手里了。其中一个人是九百万日圆,一个人是一千两百万日圆,剩下的眄个人分别是两千万日圆和四十四千七百万日圆。
这四个人的偿还日期,距今还都相当的遥远。目前情况下想变为现金,只能采用中途解约的方式。而一旦解约的证券,要想还原是不可能的了,这一点谷川敬介十分清楚;而且在这种情况下,再还钱则是非常困难的。对这些情况,谷川决心不与理财,多少都带有危险性,但谷川敬介已经决心设法度过这一难关。
混蛋,为了自己所爱的人,这一信念驱使着谷川敬介。在不知不觉当中,他的良心和理性,已经濒临麻木了。
在这种类似于大麻中毒一般的精神状态下,谷川敬介迈出了有生以来犯罪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