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梅琳长着一双看上去很漂亮的,具有摄人魔力而又毫不掩饰的眼睛。此刻她垂下眼睛,乌黑的睫毛在雪白的脸颊上投下一层浓密的阴影。细长而修整的眉毛,微妙地扭曲起来。
今天早晨的巴士特别地拥护,车厢里人挨人,挤得密不透风。她觉得一条有力的腿插在她臀部下的两膝中,由于众多乘客往前拥挤的压力,使她无法转过身来,但她能敏锐地感知这是一条男人的腿。
虞,二十八岁,H中学的卫生室教师,这学期新兼任高中年级的心理辅导课教师。今天上午是她新学期开学的第一堂课,所以她早早起来,和人潮蜂涌的上班族去挤那一辆辆超载的公共汽车。
巴士似乎在高低不平的路面上,跌跌撞撞地行驶着。背后的男人借着车子的晃荡力量,用腿在虞梅琳的内膝两侧抚擦着。虞梅琳下意识地用腰闪了一下,她在大学时代,腰部因网球和游泳运动锻炼得非常有力量。但由于汽车的惯性力量,她的闪腰动作毫无作用,而背后的男子似乎贴得更紧了。
“性骚扰!”她的内心发出尖吼,但嘴唇却紧闭着。她曾在高中和大学时代里,在拥挤的巴士上和流氓有过交锋的社会经验,她已不是一个纯情、羞涩的少女了,如果背后那个男人大胆地敢用手掌来侵犯她的话,她知道该如何反应和对处。但在这辆拥挤的巴士车厢中,瞬间的脚和膝的接触行为,对此只能徒叹奈何。
虞梅琳的胸、颈和双肩呈现出匀称的美丽线条,这种线条只有成熟的年青女性才会具有的。她穿着一件淡白色的衬衫,胸膊非常地丰满,在学生时代就成为女生中羡慕的话题,它们像是瓜棚上吊着的一对大葫芦,恍如艺术家在画中描绘的永远象征。
虞梅琳对那些停留在她胸膊上的男人色迷迷的目光,本能地感到厌恶。她知道当一个居心不良的男人,在车上偷偷窥视她衬衣领中的乳沟时,她会警觉地提前闪避,以防进一步的骚扰。
车厢的空气中,传来一股扑鼻的汗臭味,在这残夏的季节中,显得异常鲜明刺鼻。
“这一定是个中年男子。”虞梅琳暗暗猜想道,“说不定还秃着头顶,有烟臭味。也许昨天夜里喝了过多的酒,留在胃里没有消化,正在发酵呢。”
车子摇晃着,震荡着,背后的男人的腿部好几次在她的套装裙底下,擦过她的内腿两侧又离开,擦过又离开,但对方又让人以为似乎他并不是故意这么做,而是由于车子的惯性所使然。
虞梅琳乘着停车的空隙,好几回偷偷扭过头来,想窥视一下背后这个男人的榜样。但那男子并不转过脸来,以一种不知不晓的神态和视线,注视着巴士车厢板上的广告画。
就在此时,她感有一只手悄悄划过她的裙边,移向她的臀部,没有微尘般得擦过的快感,也没有搔痒的预感,她是感到腰部以下的脂肪和肌肉在愤怒地膨胀起来。该扭住对方的手腕,给他一点警告了!
虞梅琳反手伸到背后,然后用高约6公分的皮鞋跟去踩对方的脚尖。她猛地一转身,见背后是一个穿着绀色高中校服的少年。他正疼得瞪大眼睛望着虞梅琳,眼泪差点从眼眶里掉下来,澄彻的眼神中闪耀着不知所措的潮湿气息。个子和她差不多高,青草似的头发漂散着少年人特有的汗臭味。
这汗臭唤醒了虞梅琳的记忆。这和她在高中时候,经过游泳池旁的男子更衣室时那儿散发出的气味相似,就是这种味道弥散在夏季的空气中。她对这种味道并不反感,因为与中年男人的体臭是一种不同品质的东西。
在学校卫生室和少男少女相处已久的虞梅琳,顿时心中的怒气和厌恶感全都消去了,代之而来的是一个表示歉意的微笑。
她开始观察这个少年的模样。头发乱糟糟的,可是脸庞和眼睛很俊美,如果头发再长些,你会怀疑他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但是他的肌肉非常结实,有力,像是春天野地里一颗暴长的竹笋,正使劲地往上窜个。
虞梅琳在学校里见过好多这样可爱的少男少女,他们刚入学的时候还像一个个顽皮天真的大儿童,眨眼间几年过去,他们突然变成一个大人了。嘴唇边有了淡淡的髭须,喉结突出,眼神变得羞涩起来,说话声音也低沉了。他们比预想中的发育速度长得更快,使教师感到惊喜。但另一方面也令人难过,因为虞梅琳更喜欢映到她的眼帘中的是学生无瑕的脸颊和纯真的童贞。
她正出神地回想中时,突然巴士剧烈地摇晃了一下,那少年没有站稳,居然倒在虞梅琳的怀中,他的手触到她的小腹上,而肩膀却埋进她高耸的两乳中去,这一瞬间从她撇开扭歪的衬衣领口,少年窥视到年青女性洁白的胸脯,他吃了一惊,长长的黑睫毛不由自主地低垂下来,脸颊像是抹上夕阳的霞光变得绯红起来。
可是虞梅琳并不很在意,她从少年澄彻的双眼中看到他困惑和吃惊时微妙神态,她回想起与她相恋的男友,握他的手在公园里散步,他也会感到羞涩和不自在。有一回,在游泳时,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她的乳房,他那绯红的脸颊和微妙的表情,与眼前这个少年脸上神态是相似的。
她好奇地观察着他。从他身上传来的体温,以及伸展突出的筋骨来看,少年的身体还并未发育成熟,不是那种健状丰满的青年男子体格。
那少年想从虞梅琳的怀中站稳了,但并没有想要避开的样子。他动摇着,身体反而变得硬直起来。他用脚上的使劲支撑着,一只手滑下自己的小腹部。
虞梅琳感到自己的大腿根部有一种异样的温热感,她向下瞄去,看见少年的下腹和两胯之间勃起一个东西。
那少年身体硬直,脸颊绯红,一直染到颈脖的青筋处。他额头上渗出汗珠,翕动的鼻腔里喘着粗气,手抚着小腹,似乎在努力忍耐。
虞梅琳吃了一惊,又有一点耻辱感。她不安地猜测着想:“他不会在车上手淫吧?”
就在这时,车子“咣噹”一声停了,到站了。那少年炮弹似的钻过人群,飞也似的跳下车去,很快就消失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