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文怡的赌局,大家都当了真,十二班里喜欢文怡的男生们都展开了猛烈的追求攻势,什么写情书、假装偶遇、还有放学跟着文怡求注意,老套路一套又一套地上演。
三个星期过去了,十二班参与了赌局的男生都很丧气,情书都被退了回来,各种偶遇求关注都被文怡彻底无视,这是要输的节奏啊!
中午放学了,张明家还在奋力叠纸星星,废寝忘食。
班主任岳封从后门经过,看见张明家这个努力样子简直要老泪纵横了。这群愁人的野孩子,什么时候能把追求女孩的努力分一半到学习上,他就谢天谢地了!
岳封对卫一泽挑拨同班男生竞争追求尖子班的文怡,也是气得不行,还专门找过卫一泽训话教育,然而卫一泽给的理由却让人无法反驳。
他说班里太多人暗地里喜欢文怡了,每天都在讨论,闹得别人没法专心念书。要让这群狼崽子集体感受一下挫折,赌局到期,谁也没有理由在教室再提文怡,这事就会这么过去。
岳封在心里还吐槽:你卫一泽还懂得什么叫专心念书?
岳封转念想想有那么些道理,也就顶着巨大的压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自从有了这么个赌局,卫一泽的耳朵边清净多了。他盯着鲜红五十分的数学测试卷子打完呵欠,伸了懒腰,起身准备去食堂吃饭。
张明家把纸星星折好了,蹿到他面前拦住他,“卫哥,商量个事呗。”
在张明家说完是个什么事情后,卫一泽沉默了。
“毕竟这赌局是你在教室里开的,最适合做我和袁烈之间的证人。今晚之后,我和袁烈之间也该决出个胜负了!”少年说得要跟要上武当山比武似的。
卫一泽想了那么一想,“成吧。”
C市一中高一至高三的学生,周六夜晚不用上课,姚雀和文怡都是非住校生,下午放学后就能回家。不过她们选择在学校食堂吃了饭,又回到教室学习了两个钟头,才离开校门。
天色已黑,校门口的街道两边装了明亮的路灯,学生们能踏在光亮的灯光下走回家。
文怡从挽手臂改为牵姚雀的手,说:“雀儿,我们现在去喝奶茶好不好?”
姚雀有些为难:“上个星期你说过不能再去了,你已经胖了。”
文怡仰头望天做失忆状,“有吗?我怎么一点儿都不记得了呢?”
“那就今天去一次,下个星期不能再去了。”
“好的!”文怡高高兴兴地点头。
从校门口的街道直走,在尽头拐弯有一条幽深的巷子,里面有许多奶茶店、甜品店和饰品店,这些店铺分布不集中,稀稀拉拉的这头开一家,那头开一家,剩下的就是上了年代的居民房。青苔爬在地板,野草顺着矮墙生长,蒲公英的花絮飘在上空。
姚雀伸手在空气里抓了几簇蒲公英的花絮,放在手里玩儿。
这个时候的小巷子没什么人,姚雀和文怡来过几次,觉得挺安全的没多想,这次她们觉得不太对劲。
巷子前方出现了三个人影,男性,个头高大,灯光太暗看不清长相,重点是这三人的目光齐齐焦距在她们两个女孩的身上。
文怡听过不少小混混欺负女孩的真实故事,当下也有些慌乱,拉着姚雀回头,脚步飞快,往巷子外边走。
姚雀也被吓着了,抓着文怡的手干脆用跑的。
身后的三个人却已经跟上来,分别是卫一泽、张明家和袁烈。
文怡只记得卫一泽,十二班的差生。
这三个人,干什么?!
文怡很后悔刚才跟姚雀说要来喝奶茶,现在已经九点多了,而且周围没什么人。
姚雀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景,三个高大的男性似乎来者不善,她浑身的血液都在急速流动,整个人完全是懵的。
姚雀的校服袖子被卫一泽扯住了,她慌乱地想抖开他的手,声音颤抖着:“你干什么?!”
卫一泽没想到她们胆子这么小,怕成这样,只好低声说了句:“你们先别走,我这两个同学有点话想说。”
姚雀的校服袖子还被他扯在手里,她觉得这根本就不是想好好说话的态度!
卫一泽也是无奈的,不扯着一个人,这两个女孩都要跑没影了。
张明家和袁烈把文怡围住。
卫一泽把姚雀往旁边扯,“你别碍事,跟我站这边些。”
碍事?碍什么事?姚雀瞬间联想到各种不好的事情,她也认出了眼前的人,是差班生卫一泽!
姚雀喊起来:“文怡!文怡!”
小姑娘细细的嗓音在巷子里传开,听得卫一泽舌头都麻了。他手上还抓着这个小姑娘干净的校服袖子,属于女孩清新干净的味道窜入他的鼻尖,他突然觉得现在的自己挺邪恶的。
张明家从怀里掏出一个纸盒,里面装了他亲手叠的纸星星。不过在他刚要开口向文怡表白的一瞬间,他发现自己被一只狗咬了。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三只流浪狗,凶狠地狂叫。一只狗咬了张明家,一只狗扑向了袁烈,还有一只狗也对卫一泽下嘴了。
姚雀惊喜地对着狗喊:“茂茂!”
卫一泽眼皮猛跳,他的裤子已经被狗嘴死死咬住。
文怡根本没等到他们单纯的表白,拉上姚雀,狂奔出巷子。
两个女孩跑得没影了,卫一泽和张明家、袁烈终于反映过来,一边狂骂一边躲避流浪狗的袭击。
卫一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样一天,狼狈之极,不仅被狗咬了,还被狗追了三条街!
躲开三条恶狗后,卫一泽跟张明家、袁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医院打狂犬疫苗。
三人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思考了人生。
卫一泽真是想抽自己,他为什么要掺和进张明家跟袁烈的表白计划中去?他是不是脑子坏掉了?那几只狗显然就是那小姑娘认识的,她竟然敢叫狗咬他?!他从来就没受过这种气!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姚雀第二天上学都还有心理阴影,一定要走在人多的地方心里才踏实。
早上第三节课是化学课,复习旧的知识点,姚雀有些心不在焉,琢磨着昨晚的事情。文怡后来说回去仔细想了想,好像见过昨晚的另外两个人,都是十二班的。
真不知道昨晚那三个人想干什么,姚雀心有余悸。还好她平时喂过的流浪狗突然出现,让她们得以逃跑。
课间十分钟休息,文怡去外面打开水了,姚雀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喝水翻书。班上的座位是两周轮换制,每次换座位每个人要往后坐一桌,现在她和文怡已经坐到了后门口的倒数第二张桌子。
她后面的座位距离后门最近,是空的,原本坐在这个座位的同学因为生病的原因休学了。
有人坐在了这张空座位上。
她并没有察觉身后坐了人,只是旁边同学的目光有些奇怪。
教室里出现了踢椅子的声音,她的身体跟着椅子晃动了一下。
她终于回头,看见卫一泽坐在后面的座位上。
她的椅子又被他踢了一下。
教室里坐了大半个班的同学,周围人都察觉到了异样,气氛紧张而诡异。
她抿紧嘴唇,不说话。
“道歉。”少年低而冷的话语像冬天飘下来的雪花。
她转回头去,不理。凭什么?明明是他们三个欺负人!
教室里的气氛更加诡异了,大家都在想,发生什么了啊?姚雀什么时候跟卫一泽扯上关系了?
那天跟卫一泽打过球的吴集,穿过好几张桌椅,过来问:“卫哥,怎么回事儿啊?”
吴集在班里人缘好,姚雀也跟他关系不错,可以偶尔开上几句玩笑的那种。
姚雀说:“昨晚我跟文怡去九巷喝奶茶,他跟另外两个人不给我们走。大晚上的,我们两个女生,谁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很多同学都围了过来,人多,姚雀不怕。
卫一泽把腿从她的椅子下收回来,意味深长地笑:“你以为我们要做什么?”
这种话从一个尖子生口里说出来,和从一个差班生口里说出来,效果可是天差万别的。卫一泽说出的话,颇有调戏人的意味。
大家都看着,姚雀脸皮薄,红晕从耳根开始蔓延开来。
吴集对卫一泽多少了解一些,没觉得卫一泽会做出那种混事,和事佬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被恶狗追了三条街这种窝囊事,卫一泽是不想说的,他缓了缓语气:“她给我道歉,这事就算了。”
姚雀从小到大成绩都好,是老师眼里的宠儿,跟同学互相尊重,基本没受过什么委屈。昨晚的事情她根本没觉得自己有错,就是他们欺负人在先。
姚雀回头,当着所有人的面,底气十足,“凭什么让我道歉?是你们欺负人在先!”
作者有话要说:姚雀:“再敢欺负我,叫狗咬你哦。”
卫一泽:“……”瀑布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