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日,黎明前。
三名警察趁着暗夜,偷偷来到大江家;其中两名刑警和一名电话技术人员。为了不引起人们的注意,他们在远处就停下车,将电话窃听、录音、反向探测等装置,手提肩扛搬了进去,接到客厅的电话机上。
他们被安置在紧靠客厅的书房里,当一切准备就绪之时,黎明已经悄然来到大江家。报纸和牛奶送来了,上早班的家用汽年,在街道上驶来驶去,街上渐渐出现了职员、学生等行人的身影。
大江家掩映在郁郁葱葱的树丛中,院内的空气像凝固了一样,死一般寂静。人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在这座幽静的院落里,却弥漫着一股扣人心弦的紧张气氛。
可是,犯人今天没有来电话。正像他在电话中所说的“按计划行动”,日程安排从一开始就定好了。罪犯看起来很懂行,趁混乱混水摸鱼的最好方法,就萣在交接钱之前,再行通知对方,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临近中午,大江德治说需要到公司去一趟,那里还有几份需要他决定的重要文件。足立自从昨天起,就住到了大江家,也提出想回公司上班。
“不,我不在家,来了电话不好处理,你就先留在这儿吧!……”大江德治吩咐足立,“回头我再想办法,调个年轻的职员来,万一用得着时作保镖用。”
大江经理对足立的信赖,在公司内是有目共睹的,德治毫不忌讳,公开声称足立是他的心腹之人。好像“心腹”这两个字,是专为足立造出来的。
足立从经营管理科长到营业部长,又从营业部长晋升为常务董事,仕途得意,青云直上。在对足立的提拔使用上,大江德治的意志左右了一切;另一方面当然也不能否认,大江德治自身的专模和利己主义。他认为:对于足立来说,他的命令要绝对服从。不过,足立可不是傀儡董事,有时候也对经理的命令持有异议,但他决不溢于言表。可以说,对于热心提拔自已的第二任经理,他是十分效忠的。
大江德治往公司打了电话,公司很快就派了车来。德治一走,家中就更显得寂静了。
暗中监视的警察们,在书房里哗啦哗啦地翻看着书架上的文学全集。有时玉川警察署搜査本部打来电话询问:但是,也没有什么异常情况需要报告。
保姆须藤宫子吃过午饭,收拾了一下桌子,就到“自由之丘”买东西去了。
二楼上,只剩下足立和夫人春枝两人,足立从前天起,就没再洗过澡,在春枝的劝说下,他进了洛室;浴室在二楼的一角,紧靠着洗脸间,足立洗完澡后,从洗澡盆里跳出来,刚刚坐到旁边的冲身处,就听到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什么人?……”足立问道。
“足立先生,绐您搓搓背吧?”那是春枝夫人的声音。
“不,不用了!……”足立很是吃惊,连忙拒绝。
“用不着客气!……”春枝一边说着,早已开门走了进来。
只见她头戴塑料浴帽,只身穿着着西服衬裙,手中拿着毛巾。衬捃内胸部隆起,腹部显得有些臃肿。她的肩、胸部,胳膊和腿肌肉,匀称丰满,充满活力,她一向注意保养,绸缎般的皮肤白皙如雪,肌理细膩。
春枝一走进来,就从里边把门插上。
“啊,夫人!……”足立悄声说道,“不要紧吧?在这祌地方……”
“没关系,不会有人到楼上来的。”
“可……可是,要是经理回来……”
“他刚走,不会那么快就回来的。啊……这件事弄得我简直要发疯了,活像生了一场病!……”说着,春枝从背后紧紧搂住了足立,“哪怕是片刻也好,我真想把心中的不安和痛苦,拋到九霄云外去。从上次在旅馆里到现在,已经有两个月了吧?真想死奴奴啦!……”
“我也是……”
“拥抱我吧,让我把所有的痛苦,全部忘掉吧!……”春枝夫人突然乞求着。
足立转身,一把将春枝紧紧抱在怀里,两人长时间地热吻着。
春枝起身甩掉西服衬裙,她的下身竟然一丝未挂,一下子扑倒在躺在磁砖上的足立身上。她的屁股间湿润,紧紧贴在足立身上。
“啊!……”春枝全身酥软,喃喃地说道,“离开您,我真不知道要怎样活下去。事件解决之后,干脆跟那东西散伙吧!……”
“不……那可不行,一切都晚了。”
“难道您死了夫人和孩子的那个时候,我跟他离婚就好了么?如此偷偷摸摸地相爱,我可受够了。”春枝撒娇地乞求着。
“虽然是这么说,可还有个脸面问题呀!……”足立董事一脸踌躇,“像我们这种年纪,人们不会像看待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所犯的错误那样,来看待我们的事情。”
“可是,他一碰我,我就觉得毛骨悚然。他偏偏又死乞白赖,纠缠不休。您也得设身处地为我想想啊!……”
“没有法子,只有在这种环境中,等待相聚的机会了。”
两人喃喃私语,春枝总算如愿以偿了。自从那个事件发生以来,她一直很痛苦。至少在这短暂的一瞬间,她感到了一种卸掉重负似的轻松愉悦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