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逐渐落了下去,余晖尽收于地平线。
像有一道墨水笔刷,一下又一下地擦过天际。
棠初手里拎着蛋糕,看着脚下的影子逐渐拉长,都没有等到陆砚书的身影。
头顶上,刻着青邶大学四个字的匾额半隐半现在昏黄的灯光里。
在此之前,她去了趟实验楼那边,正好看到几个之前见过的面孔。
其中一个是林畅。
棠初直接走向他。
“你好,请问你看到陆砚书了么?”
林畅:“他好像演讲完就走了,没有回实验室。”
“他有说去哪儿么?”棠初急忙追问。
“没有,好像是很急的样子,师妹想照相都没机会。”林畅道,“我以为他是急着去见你,不是么?”
“不是,我没有等到他。”
林畅让她先别着急,估计是临时被老师叫去了。
他帮忙打了几个同门师兄弟的电话,但没人见到陆砚书。
棠初失望地离开了实验楼。
在偌大的校园里漫无目的地转,搜寻着每一个映入视野的身影,想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形。
但没有。
校园里人影憧憧,但没有一个人像他。
最后,棠初回到家,将蛋糕重新放进了冰箱里。
一晚上,微信不回,打电话不接。
棠初心里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却不敢深想。
陆砚书是一个极具责任心的人,即使有事耽误也不会无影无踪,连个解释都没有。
但是,也不排除……
或许,真的是老师临时有急事找他?
棠初一整晚没睡着,第二天一早就去公司兴师问罪。
推开办公室的门,办公桌后雷打不动的身影却第一次没有出现。
办公椅空着,桌面干干净净。
陆砚书没有来公司?
棠初内心不好的预感愈加强烈。
她有点慌了,急急忙忙跑去问研发中心的人,结果却听说,陆砚书离职了。
这两个字如果晴天霹雳。
棠初石化在原地。
愣了半晌,呆滞地回到办公室,坐到工位上,拿出手机。
陆砚书的各种联系方式都没有拉黑她,但是无论是电话还是微信,甚至是Q·Q,能联系上的所有软件,都是一片死寂。
就好像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只是一场幻想而已。
那这段时间算什么?
她是被他骗了?
他的手段,终于用在了她的身上。
就这样,一直坐到背后的玻璃也缀上了点点繁星。
棠初才缓步走出办公室,最后看了一眼空旷的办公椅。
真正的离开,连告别都没有。
你没有如期到来,这正是离别的意义。——北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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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电梯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门缓缓打开。
棠初从里面踏步出来,手上抱着一个巨大的盒子。
她身影纤细,在盒子的衬托下越发显得露出的小腿纤细。
电梯门正对着一堵背景墙,上面一串设计过的英文,旁边两个中文字“海兴”。
她左右看了看,一眼望到走廊左侧的大理石台。
她急忙朝那边走了过去,这才看到旁边还有一扇厚重的皮质双开门紧闭着。
“哎,辛苦了,放这儿就行了。”大理石台边上站着三名身着工作装的工作人员,其中一位年轻小姑娘率先招呼着她,“是30个提拉米苏,30个抹茶蛋糕对吧?”
“对,您数数。”棠初爽朗道,“另外我还附赠了10个私房小蛋糕,要是尝着好吃,麻烦以后多多照顾生意啊。”
“好咧,多谢啦。”段琪性子也很好,笑嘻嘻道着谢。
她是上周下班的路上偶然进了十字路口一家蛋糕店,惊奇地发现味道很赞,而且店主长得漂亮性子又好,所以她很乐意在自己的职权范围内照顾下生意。
段琪付完钱,棠初跟她道了别,转身走了。
她还要急着赶回店里去。
目前整个店就她一个人,来送货的时候只能麻烦旁边的便利店的员工帮忙照看一下。
段琪将蛋糕分装进托盘,推开了旁边那扇会议室的大门。
会议室开阔,中央一张棕色椭圆实木桌,正前方的一架屏幕。
里面正在召开海兴科技中国总部的年度经费预算会,包括审批新标准的拟定、预算管理流程的精简化、历年支出款项的分析和后续各部门沟通的进度节点。
一项项条款过,过程细致又高效,屏幕上是各种各样的表格和数据,让人应接不暇。
椭圆桌四周十几位着装正式的高管,皆正襟危坐,盯着屏幕连眼睛都不敢多眨几下,唯恐一个闪神就跟不上进度,错过了重要信息。
这是美国总部派来的大中华区负责人到任后召开的第一次管理层会议。
他们都没想到,会先从经费上开刀。
但细一思索,又佩服起来。
钱袋子是源头,管住了这个口子相当于将所有根枝末节都掌控于手中。
中国这边随着业务的扩大机构设置冗杂,显出尾大不掉之势,经费管理混乱,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这位年轻的新任总裁却最短时间识出弊病症结,第一件事便是在经费上制定章法。
段琪进来,意味着会议茶歇。
众人稍稍放松紧张的神经。
段琪开始分送蛋糕和茶饮。
她先走到会议桌正上方,见她的新任大老板正与旁边一人交谈着。
她将一杯美式放到他的左手边,忍不住顺便往他修长漂亮的手型上多瞄了两眼,还是克制自己定定神,另外又放了一个私房小蛋糕在旁边。
然后小声叫了声:“陆总,请用茶点。”
陆砚书交谈间隙回神,瞧见蛋糕,没有动。
坐在下手方的业务部王主任却抢先开腔:“你拿个蛋糕摆这里做什么?陆总不爱吃甜食,快拿走拿走。”
段琪对这位陆总的喜好并不了解,将私房小蛋糕摆到他的位子上也是出于帮棠初宣传的好心。
闻言,她神色一变,赶忙快步走上前来准备撤掉。
王主任还不依不饶:“怎么干活的你,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跟没工作过似的,这份工作不想要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段琪惊得手上的托盘一抖,其他蛋糕险些都掉地上。
正当她伸手想要将陆砚书面前的蛋糕收回时,陆砚书却先行一步拿起那个私房蛋糕。
“王主任,谁说我不爱吃蛋糕?”他冲王主任淡淡一笑,“我觉得这蛋糕看起来不错。”
“……”
段琪站在陆砚书后侧,低着头,偷瞄着他极其优越的侧颜线条。
这位陆总刚来一周,她接触不多,但在跟他共事过的研发部同事口中风评很好。
技术出身,专业过硬,文质彬彬,斯文俊逸。对待下属和善,没有一点身居高位的倨傲和暴躁。
这不,素不相识,就帮她一个普通员工解围了。
王主任语塞,偃旗息鼓,陆砚书这么一说,不懂事的人反而成了他。
陆砚书不疾不徐继续道:“何必因为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为难人。”
王主任哎哎应了两声,脸上讪讪的,头皮发紧。
之前他一直分管着中国这边的一些业务杂事,公司产业这么大,钱来钱往的手上难免不干净。
对于这位新掌门人,他早有耳闻,也派人专程去调查过他的私人信息。
履历漂亮得无懈可击,专业技术扎实过硬,这些都没法下手。
他只能从生活方面找找破绽,先讨好着,再拉入并伙。
不吃甜食是他从陆砚书之前的私人助理那里偶然得知的,因为他喝咖啡从不放糖,那自然不喜欢蛋糕一类的甜食了。
刚才之所以这么大张旗鼓地教训段琪,也是为了显示他时刻将陆砚书的喜好放在第一位。牺牲只小蚂蚁就能讨好这棵大树,何乐而不为呢。
谁知道,弄巧成拙。
陆砚书没有理会他的表情,正准备翻看文件,在将手上的蛋糕放回前随意咬了一口。
突然,动作滞了一瞬。
他转头,问段琪:“这蛋糕是哪家的?”
“嗯?”段琪对他这个反应很意外,以为又做错了什么,一时慌乱,回答得啰里啰嗦,“就是、就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那家蛋糕店,在宏文路和青山路的十字路口那里。我有次下班路过碰巧进去买了个蛋糕,觉得味道很好,就记住了名字,今天正好需要订茶歇......”
陆砚书终于没了耐心,打断她:“那家蛋糕店叫什么?”
“半、半糖少女。”
半糖少女。
屋檐挂上了雨帘。
顶上的木质匾牌上刻着四个字,用粉色的砂砾灌注了一层,看起来闪耀又不失质感。
玻璃门虚掩着,门把手上挂着“正在营业中”的牌子。
棠初推门进去,顶上的风铃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动。
她刚才又去送了两单货,其中在城市另一头,来回坐地铁要一个多小时。
但是能做一份生意是一份,她不挑,再远都去送。
棠初一进去,就看到店里站着一位客人。
背对着门口。
是一位男士,一袭墨色西装衬得身影深沉,与整家店的色调有种突兀的格格不入感。
但对她这家刚开业的小甜品店来说,来了都是客。
棠初急忙收伞忙走了上去:“您好,请问您想——”
说到一半,卡住了。
因为她看到了他的侧颜,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脸庞。
陆砚书手上拿着一个蛋糕,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语调低沉阴冷:
“我在想,当年怎么没有直接把你睡了。”
棠初呆住。
前方人影转身。
雨水的寒气扑面而来,散发出的低气压笼罩着整个空间。
眸色幽深,直直看着她。
“棠初,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唉,其实本来计划这章后入v的,现在反正也入不了,就随缘吧~(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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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二公子沈时铮含着金汤匙出生,又天赐一副极优越的皮囊,叛逆恣意,长成了混不吝的性子。
云家千金云锦书从小知书达理,众星捧月,清冷傲娇如天上月水中花。
两人青梅竹马长大,却从来不对付。
云锦书一向看不惯沈时铮这样的纨绔子弟,不务正业,游戏人生。
而沈时铮从来对云锦书这样的清高小仙女嗤之以鼻,眼睛长到头顶上。
一个说另一个不知道在狂什么,
一个说另一个不知道在傲什么。
沈云两大家族早有联姻意向,鉴于云锦书和沈时铮水火不容的关系,两边家长再三思量下,决定让云锦书嫁给沈家大公子沈怀庭。
订婚当天,云锦书一袭旗袍曼妙,袅袅走在去宴会厅的长廊上。
突然,被沈时铮扯进了一扇屏风后。
他掐住她下巴,气息逼近,擦过她的唇瓣:“你说,如果一会儿我当众吻了你,是不是你就只能嫁给我了?”
——
京市所有人都知道,沈家少公子和云家大小姐势同水火。
连两家聚餐的时候,沈家母亲都将两人的座位安排在最远的对角线上,说免得她家儿子惹锦云烦。
谁也不知道,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
沈时铮将云锦书压在身下,强迫她一遍又一遍地承认,爱的人是沈时铮。
混不吝世家少爷 X 高岭花千金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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