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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理学报》以大篇幅报道了这次物理研讨会上北大学子大闹专家的情况,并刊登了林望舒的论文。
一时之间,物理学界哗然,所有的人都知道,北大出了一个物理狂才林望舒,各方人士自然多有赞美之词,就连北大的老师,也都对林望舒赞赏不已。
至于北大同学,那更是敬佩得五体投地。
这种研讨会,每一个都是顶尖人物,履历金光闪闪,结果林望舒竟然跑去这种场合挑战权威,任凭谁不说一句佩服呢。
这件事掀起的轩然大波,甚至连陆崇礼都受到了波及,他一天接到了好几个电话,每一个都问起来:“那个大闹物理研讨会的林望舒是你家儿媳妇?”
最值得关注的自然是科委宋主任,到底认识几十年了,她直截了当:“殿卿怎么认识的?怎么找到这样的媳妇的?是去北大认识的吗?”
陆崇礼略一沉吟:“算是青梅竹马了,以前我们去白纸坊胡同就认识,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们结婚时候,你正好出差日本,没见到,回头让殿卿带着她去看你。”
宋主任:“她们胡同还有合适的吗,来来来,给我家儿子介绍个对象吧。”
陆崇礼接了四五个电话,这种要求还是第一个,压着笑,认真地道:“这个我需要了解了解,不过肯定没有我儿媳妇这么优秀了吧,毕竟像这种才貌双全爽朗大方的儿媳妇不好找。”
宋主任直接不想听了:“崇礼,你这是显摆了。”
陆崇礼终于问:“她到底做什么了?我现在也不太清楚。”
宋主任大致介绍了情况:“总之,她跑到了一群年龄能当她爷爷的老专家面前,侃侃而谈,她谈得那些对不对我也不懂,但她讲得意气风发文采飞扬,把几个学部委员都说哭了,最后大叹后生可畏。”
陆崇礼在电话里笑出声:“我能想象出来。”
宋主任认真起来,感慨:“我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我能感觉到她满腔的热情,初生牛犊不怕虎,那是敢教日月换新天的勇气,这真的很好很好,我特别喜欢她说话的样子。”
就像是一团火,热情到可以融化这个时代的坚冰,摧毁一切禁锢的藩篱。
陆崇礼唇边含笑,温声道:“她小时候就这样,我记得小菂和你提过吧。”
宋主任恍然:“她就是小菂以前提起的那个小姑娘,怪不得呢。”
陆崇礼:“是,和殿卿倒是挺合适的,我觉得殿卿结婚后性情开朗了很多,现在不是生了双胞胎吗,孩子也挺逗人的。”
说着间,陆崇礼顿了顿,便忍不住说起两个小娃儿,这么一说,自然话就稍微多了一些。
宋主任在电话那头听呆了:“……原来你当了爷爷是这样。”
陆崇礼笑道:“小孩子嘛,就是让人看了喜欢,只可惜没有孙女。”
宋主任也笑起来:“对对对,我记得当时殿卿生下来,你很失望。”
陆崇礼:“刚开始确实有些无奈,不过两个小家伙也挺让人喜欢的。”
宋主任听着,羡慕不已,叹息:“殿卿结婚有孩子了,你最近也要升了吧,小菂是不是也要回来了?”
陆崇礼声音便格外温和了,笑道:“是,小菂最近在办理相关手续,至于我这里,还没正式公布,你消息倒是灵通。”
宋主任:“恭喜恭喜,这可都是大喜的事,你这么一来,估计再干十几年也退不了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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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主任再次想起林望舒:“你家这儿媳妇真不错,说起来,当初我们怎么就没搬去白纸坊呢!亏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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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主任自我安慰:“不过殿卿的媳妇也算我半个儿媳妇了!”
陆崇礼提议:“让她当你干女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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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主任解释道:“以后这孩子工作估计和我有交集,认了干女儿,我都不好关照她了,现在这样挺好的。”
陆崇礼笑叹:“你总是能想得比较长远,以后我家儿媳妇就拜托你多关照了。”
挂上电话后,陆崇礼笑着沉吟一番,拨通了香港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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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一夜之间,无数的夸赞向林望舒蜂拥而来,甚至连云菂都打了电话夸她干得好,说要送给她礼物,林望舒感动之余,其实对于自己所谓的“成就”很冷静。
她知道自己只是充当了一个中转站的角色。
她对规范场理论研究没兴趣,她也没有什么很深入的研究,更多的论文只是综合了各方的观点归纳陈述,将对国外规范场的理解和国内层子模型的归纳做了对比,这样的工作,自己不做,别人如果来做也一样,并没有什么实际的贡献。
只是,到底为国内粒子研究撕开了一个口子,从此后,年轻的研究者可以绕开层子模型的封锁,去研究规范场,去研究夸克QCD了,不再需要畏惧权威了。
而她,所得到的,是赞誉,是发表的论文,也是资历。
虽然很多时候,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投机取巧的学术骗子,但是管它呢。
她不在乎过程如何,她只需要实现自己的目标就是了。
如果凭着她后来的所知,能将曾经历史上的错误修正,她不在乎采用什么手段。
这个时候,她再次想起来席铭曾经说过的话,如果存在另一个方向的时间轴,中国物理学家本应获得更多的荣誉。
当她再次回味这句话的时候,竟有一种时光错乱的荒谬感。
如今的她,是不是就行走在另一个方向的时间轴上?席铭说起这话的时候,他还没开始后来强激光束的研究,那他为什么会那样说?
是他自己极度的渴望,还是一个疯狂研究者的预言,或者说,只是冥冥之中的一个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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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忆起席铭的一些细节,甚至觉得,席铭在对待自己的时候,仿佛有一种刻意的引导。
翻译论文,探讨问题,有意无意地,让她接触了很多也许她本来不该接触的。
她突然想起那时候,她带着叶均秋他们一群学生去拉练,在青春激昂的歌声中,她也曾经回忆,回忆为什么她回到了年少时候。
明明逝去的光阴不会往回退,她怎么就回来了?
她隐隐中竟然感觉到透过时空的隧道,来自席铭的殷殷嘱咐。
她认命地明白,有些责任,她是无法逃脱的,是责无旁贷的责任。
而开学后,因为林望舒大闹物理研讨会的事太过轰动,系里经过研究,认为林望舒确实表现突出,可以网开一面,给她开一个特例,但是要求她通过所有必修课程老师的考试。
结果出来后,林望舒很感激,这确实已经是很不错的结果了。
如果太开特例,只怕是别的同学效仿,现在要求她每一科都参加考试,只要考过了就能给北大毕业证书,至少能让每一个挑战的北大学子心里掂量掂量,有那实力才敢说话。
林望舒其实也不敢掉以轻心,她迅速做了一个规划,将所有的科目都重新复习,准备着系里以及各位任课老师的考试。
陆殿卿听到这个,便已经联系了美国的小舅舅,开始申请国外高校。
申请过程自然繁琐复杂,要知道现在国外高校对中国学生的水平完全不了解,国内又没有GRE和TOEFL考试,这就给申请工作带来了麻烦。
好在陆殿卿小舅父帮着填写了申请表,把林望舒的成绩单、教授介绍信以及论文发表相关资料都整理妥当,再交给学校招生办,并给林望舒提供了经济担保。
陆殿卿也找了几位说话很有分量的人帮着写了推荐信,务必保证林望舒能申请到最可心的专业。
而林望舒很快发现,要想挑战提前获得北大学位,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自己在之前的学习过程中,更偏向于实用主义,学的目的是应用,是为了用而学,所以那些暂时不需要的细枝末节就忽略了,如果考试的话,还是有更多细节要关注。
这让她有些灰心,想着自己也许想多了,只能踏实下来,继续耐心研究。
好在,他们本科四年课程,现在已经熬过了两年,最后一年其实课程很少了,也就是说,她现在欠缺的学分也只有大三那年的,并不算太多,如果半年时间将这些修完,加上她本来就有很好的基础了,倒是也有可能。
陆殿卿继续帮着她申请国外大学:“这个倒是不要紧,如果能拿到他们的offer,你可以说明情况,晚出去一年半载也可以,都可以通融。”
林望舒也觉得可以,反正两条腿走路慢慢来吧。
陆殿卿:“如果能申请到奖学金当然更好,如果没有也没关系,我母亲和舅舅都很愿意资助你在国外深造。”
林望舒对此很有感想:“我算是明白了,咱俩就是靠着长辈过日子的。”
陆殿卿解释道:“前两天我和二舅通电话,他看到你发表的论文,很欣慰,他正要设立一个奖学金,来资助大陆学子出国深造。你作为他的亲外甥媳妇,先让他资助一把也没什么大不了。”
林望舒听着,也有些感慨,听陆殿卿的意思,自从上次婆婆来大陆后,云家已经开始和大陆接洽,试着要往大陆投资了。
风风雨雨多少年,陆家和云家走了不同的路,但殊途同归,看起来总归是要回来的。
她想了想,只想到一个问题:“等二舅的奖学金设立好了,先把我以前的学生资助资助吧……”
陆殿卿看她一眼,笑叹:“这个时候你还不忘他们,你这老师当得太上心了。”
林望舒连忙撒娇:“一日为师终身为母嘛,你看你还是当师公的人呢…”
*******
就是在这一年,林望舒拿到了国外名校的offer,而且是带全额奖学金的,与此同时,她在北大的学业也将提前两年结束,她将在这年夏天,顺利拿到北大的毕业证书,之后前往美国留学。
陆殿卿的驻外报告也已经打了申请,正在审批中,一切都看上去很顺利。
云菂从香港再次赶赴大陆,这次是商量大陆投资事宜,也顺便看看自己的两个小孙子。
两个孩子已经一岁半了,能满地跑,也能说简短的句子了。
云菂看着两个孩子,自然是喜欢得很,恨不得一直搂着,又觉得“可比殿卿小时候看着惹人疼”。
对此,陆殿卿没什么话可说的。
他很明白,自从父母有了孙子,他就靠边站了。
父亲嫌他性子闷,母亲嫌他不讨喜,隔辈亲在父母这里被演绎到了极致,孙子自然是比儿子好一百倍的。
儿媳妇也看着比儿子顺眼太多了。
反正现在他全家地位最低,他已经习惯了。
云菂重新过来大陆,在陆家也算是一桩喜事。其实现在云家过来大陆投资,陆殿卿二舅作为香港中华商会会长,将陆续牵头港资进入大陆,开启中港合资的先河,云菂也将常驻大陆,终于可以和陆崇礼夫妻团聚了。
对于林望舒出国深造的事,云菂当然支持,只是有些不舍得两个小孙子而已。
不过好在,三中全会后,中国对外交流越来越多,以后哪怕是隔着半个地球,想见面也很方便,过去的时代终究过去了。
林望舒也在紧锣密鼓地忙着,申请办签证,同时了结北大的一切事项,拿到学位证和毕业证。
此时陆崇礼这面果然传来了好消息,这在陆家算是大事了,一时之间,各房全都来恭贺,谁都知道这次陆崇礼的升迁意味着什么。
一时家中可谓是三喜临门。
这天,陆殿卿过去把孩子送到陆崇礼和云菂那里去。
林望舒一个人过去北大,想着向昔日的同学告别,这晚大家都在看排球,不过还是腾出时间一起吃饭了。大家自然敬佩羡慕她的优秀,也有几个同学对出国留学感兴趣的,林望舒便提起来现在出国的情况。
“我申请留学时,没有GRE和TOEFL成绩,现在你们便利很多了,今年我们国内也有TOEFL考点了。”
国外大学申请流程复杂,国内知道的少,她的申请都是倚仗了陆殿卿的小舅舅,不过她出去后,可以协助大家申请。
一时又提起来现在李政道设立的中美联合招考物理研究生项目,那个每年都可以在中国招收上百个物理研究生,而且是在美国正规的招生计划之外的。
她给大家讲:“李政道先生的CUSPEA考试只需要考三大力学和普通物理学,全英文考试,通过了就可以录取。”
大家听了,自然很感兴趣,纷纷打听起来。
林望舒道:“我爱人的舅父和李先生有过接触,到时候如果我有什么消息,也可以给大家分享,给大家写信。”
大家自然欣喜不已:“好,望舒,我们全靠你了!”
和舍友一起吃了晚饭,她就要离开,就听到校园里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欢呼声,那声浪震天响,从各宿舍和教室传来。
她驻足,看过去,就见各宿舍楼里有学生飞奔而出,欢呼喧腾,大声喊道:“我们冲出亚洲了,我们赢了!”
林望舒微怔了下,这才想到,今天是中国男排在亚洲区预选赛最关键的一场,比赛在香港,中国和韩国争夺亚洲出线权。
吃饭时候好像听她们说起来,说中国一下子输了两局,看来后面连着赢了三局扳回来了。
中国赢了,赢了韩国,冲出亚洲了。
一时之间,纵情的欢呼声充斥着校园,所有的学子全都往外跑,大家手牵着手,把小树枯枝和小卖部前面的纸箱子拿来点燃了,做成火把,火光汹涌中,不知道哪个宿舍传来了小号的声音,那是义勇军进行曲,在那歌声中,有人依然在大声喊着“我们赢啦!我们赢啦!”
她听着那歌声往前走,不经意间走到了未名湖畔。
这边倒是没什么人,可以安静地站在那里,看远处的火光闪动,看那些沸腾的学子们。
林望舒沉默地看着这一切,看着在火光中大喊的学子。
这是经历过肉-体饥饿和精神饥饿的一代人,今晚为了中国男排的胜利炸了锅,骄傲满溢而出,民族自豪感瞬间迸发,烧成了熊熊烈火。
她安静地站在未名湖畔,在她脚下,风一吹,倒映在水中的博雅塔便成了碎影。
这时候,一个声音响起:“你为什么一个人站在这里?”
林望舒抬头,便看到了叶均秋。
一身干净的学生蓝,他站在月光下,安静地看着她。
林望舒:“你看,今天的月亮很美,未名湖的水也很美。”
叶均秋便没说什么,走过来,站在她身边,去看脚下的湖水。
湖水犹如蓝色的丝缎,美得神秘而纯粹。
叶均秋低声说:“可是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有点难过。”
林望舒没回话,只是沉默地看着远处的火光。
叶均秋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你是不是在想,这一切都会消失。”
林望舒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
叶均秋:“我没有那个心情。”
林望舒便收回了目光:“我也没有那样的心情。”
在响亮的欢呼声中,叶均秋的声音几乎被淹没:“小林老师,我要走了。”
林望舒:“去哪儿?”
她顿了下,明白了:“你也要出国了?”
叶均秋:“是,我要离开这里了。”
林望舒便笑了:“如果你想得足够清楚,那就走吧。”
叶均秋安静地注视着她:“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林望舒:“这需要什么理由吗?想走就走。”
夏风吹来,带来湿漉漉的草木清香,叶均秋低声道:“小林老师,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林望舒眼神疏淡起来:“可以,但我不一定回答。”
叶均秋:“如果——”
他抿唇,定定地望着她:“我们换一种相遇的方式,比如我们可以在北大校园里相遇,是不是一切都会和现在不一样?”
林望舒听这话,笑了。
她笑叹一声。
叶均秋屏住呼吸,视线投向远处。
夜色中的北大喧闹而巍峨,这是他将离开的地方。
林望舒在沉默了很久后道:“并不会。”
她低声解释道:“均秋,我比你以为的年纪要大,我经历过很多很多事,一些你能想到和想不到的事,我都经历过。其实我只是一个旁观者,这个时代的旁观者,你们的旁观者。”
看惊蛰初现,看春雷滚动,也看这一场烟火无声地落幕。
叶均秋看着她,良久,终于艰涩地道:“我懂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
林望舒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大声道:“叶均秋,无论你去哪里,取得什么样的成就,我想提醒你,请你务必记得回来,总有一天,请你回来。”
叶均秋:“为什么?”
远处的声音太响亮了,学子的呼啸声就在耳边萦绕,他的“为什么”几乎被吞没了。
叶均秋在那海啸一般的声浪中,听到了一个声嘶力竭的嘶吼:“让我们这一代人推动中国”。
那是一个年轻的声音,最后的尾音因为太过用力而破了音。
林望舒便叹了一声:“你也应该是他们中的一个,对不对?”
叶均秋侧首,年轻硬朗的下颌线被火光镀上了一层火红,他在那火光中望着她的眼睛:“小林老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其实我能踏入北大,是因为你,是你帮我争取了这个机会,对不对?是你让我有资格站在这里,对不对?”
林望舒看着他年轻眸底滚烫的火光,承认道:“对,是我,那么多的档案,浩如烟海,我把你找出来,放在招生老师的面前,你才有了机会,我当时和老师说尽好话,几乎跪下来求他们,我告诉他们你一定会有出息,你一定不会辜负那一张北大录取通知书。”
她眸中也有些湿润了:“当时的情况,那两位老师肯补录你,其实也承担了政治风险的。所以看到你和人打架,看到你挥霍自己的前途,你让我说什么?”
叶均秋下颌咬紧,薄唇颤抖,他注视着林望舒,低声道:“我明白了,你放心好了。”
他声音有些哽咽:“小林老师,我会回来的,这是我的债。”
林望舒静默地站在那里,看着叶均秋在火光中走远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着,其实叶均秋并不欠自己什么。
她反而感激他们,那一年青春洋溢的学生拉练,那一场师生的邂逅,让她重新想起来自己也曾经有过的满腔热情。
她仰起脸,看着月色中庄重雄伟的北大图书馆,在那么一瞬间,几乎分不清前世今生。
也许刚才自己说得对,她只是这个时代的旁观者,她本来不属于这个时代。
她来到这个时代的使命就是席铭赋予自己的,只是为了一个痴狂的科学家无法释怀的遗恨,甚至也许这一切都是假的,是一种幻术,当幻术消失了,她依然要面对不堪的现实,依然一无所有。
她恍惚着往前走,想离开,想回家。
她想起来陆殿卿,还有她的孩子,突然就无比想念他们。
她觉得自己需要一种踏实的、温暖的,更加实在的东西。
可是这时候,学生越来越多了,这些学生群情激昂,大声喊着口号,涌向了大饭厅,三角地,也涌向了图书馆,四周围密密麻麻都是学生了。
他们举着火把,大火甚至撩了衣角也浑然不在意,他们大声唱歌,他们的喊声冲天,他们大喊着我们赢了。
中国冲出亚洲了,体育的胜利让年轻学子的血液沸腾,更多的声音在喊着要出去,他们要发出胜利的呐喊,要将民族自豪感喊在大街小巷。
林望舒被挤到了道路一旁,差点摔倒。
前方密密麻麻都是人,大门已经提前锁了。
她突然明白,自己出不去了,学校把大门给锁了,学生们出不去,她也出不去。
她心里有些慌,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前所未有需要一个怀抱。
可是人潮汹涌,她就这么被裹挟着往前走,她只好拼命地挣脱了,想着躲到路边去。
这时候,她的胳膊被一双手紧紧握住,有力地拉到了一旁。
她忙转头看,却在那火把跃动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是陆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