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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望舒不过是说说罢了,陆殿卿当时并没说什么,神态平静,仿佛浑然不在意,不过晚上睡觉时候,又仿佛有些情绪。
具体体现在力道上,以及她活生生被咬的那一口。
她声音带了哭腔,气不过,也想咬他,不过想着他要上班,他那么注意形象,到底是忍住了,只是挠他背。
可她越挠,他越上劲了,最后竟然折腾了半宿。
第二天醒来,陆殿卿早早去上班了,林望舒却睡了一个大懒觉。
睡醒了,隐约听着外面有吵嚷声,她侧耳听了听,像是有人吵架,不过很快又没了,她也就没在意。
马桶已经被勤快的陆殿卿倒了,家里也没太多事,她洗漱过后,吃了点东西,就想着收拾下家里,收拾的时候才发现放在旁边椅子上的那个手提袋,她看了看,里面花花绿绿的,都是从美国带回来的,有一袋是巧克力,而其它的好像是——
她看了看,竟然是调味料,有胡椒,蛋黄酱,芥末,黄油,还有奶酪。
她有些纳闷,想着这是打算让他们学着做西餐吗?
一时想起来陆殿卿也会做饭,可能陆殿卿喜欢,会做这个,所以给他买的?当下便把这些调料收起到柜子里,等陆殿卿来了再给他看。
收拾过后,她端着一簸箕炉灰渣子,打算出去倒了。
谁知道刚出门,迎面就见一个人含着泪冲过来,对方冷不丁看到她,也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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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疑惑,之后很快意识到,看来是过来雷家的?
这时候,雷家的大门哐当一声,之后就见雷正德匆忙跑出来了。
雷正德出来后,看到林望舒,神情微变,不过还是冲过来,大声嚷道:“珠清,你放心好了,我家里要是嫌弃你,我就豁出去了,我不姓雷了,我给你家当上门女婿去!”
关珠清委屈得直抽抽,听到这话,感动得眼泪直往下流。
这时候,雷父,沈明芳,家里保姆,还有雷正惠都跑出来了。
林望舒简直是莫名,她终于明白,早上那吵吵声敢情是他们雷家?
她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来倒垃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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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关珠清却哭着喊:“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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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正惠冷笑:“可真有意思啊,林望舒,你嫁不进来我们家,就让你妹嫁,我们家到底是有多好呢!你们一个不行来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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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这和自己没关系,关珠清爱找谁找谁,但架不住别人把她们看做表姐妹,也架不住关珠清非这个时候喊姐。
这人可真有意思,以前怎么没喊这么亲,现在倒是知道喊姐了。
她端着簸箕,笑了:“雷叔叔,雷阿姨,你看看正惠姐也这么大的孩子了,你们不管管,一大早的,放出来这么嚷嚷,跟没人管的野狗一样,吵嚷到了邻居,总归不像话。”
她这话可谓是说得难听,虽然笑盈盈的,但几乎把雷正惠给作践到土里去了,雷正惠当即就火了:“林望舒,嫁到陆家你可把自己当个人了,你说谁野狗呢?”
这时候,前后邻居陆续听到动静,也都好奇地从大门翘头往这边看,雷父见状,只觉难堪至极,怒道:“还不住口,有你这样说话的吗?这是殿卿媳妇,你这么说话丢不丢人?”
雷父瞪着沈明芳:“带她进家!”
沈明芳也是气得要命,她手都在颤抖:“可,可这算什么,找来找去,我还当找了一个什么对象,敢情还是他们那胡同,还是他们那大杂院,竟然——”
她哪里想到,儿子口口声声说找了一个对象,口口声声说家里条件不好让他们别嫌弃,她心想她还嫌弃什么,找个差不多的得了,没别的想头了!
可是你再找,也不能找个林望舒的表妹啊,这算什么事?
跟在人家屁股后头捡洋落,娶不了人家就去娶人家表妹,这可真是丢死人了!
这时候,雷正德一把揪住关珠清的胳膊,红着眼圈,嘶声道:“我雷正德堂堂正正一个男人,我想娶谁我还不能做主吗?我想娶谁就娶谁,谁也拦不住,今天我可是把话撂这里了,我就是要娶她!谁不让我娶,我没完了!”
他说着这话,但是眼睛竟然是死死地盯着林望舒的。
林望舒更加莫名,她怕,怕雷正德这眼神,纠缠不休的。
她忙道:“雷叔叔,雷阿姨,这是你们家的家事,和我无关。至于珠清,确实是我表妹,但我这当表姐的不是爹也不是妈的,真是管不了,你们的事,我也不敢掺和,我去倒炉灰渣子了,您慢慢聊。”
说完她抬腿就走。
谁知道雷正惠被自己爸教训了,不甘心,盯着林望舒道:“和你没关系?谁知道是不是你指使你表妹过来勾搭我弟的!”
林望舒这时候恰好经过雷正惠身边,听这话,停下脚步,看了雷正惠一眼,之后把簸箕往她脑袋上一扣:“瞧这是说什么呢!”
那簸箕里都是炉灰渣子,一把扣过去雷正惠嘴里眼里鼻子上都是,迷着眼在那里呛,沈明芳也是大惊,周围邻居更是吓了一跳。
雷正惠气得叫唤,沈明芳赶紧拦住,旁边邻居也忙过来劝架。
林望舒:“关珠清,你和我说清楚,你和雷正德的事,和我有关系吗?”
关珠清也吓到了,嗫嚅着道:“没,没关系,我——”
林望舒:“你要是我亲妹,就凭今天他们这态度,我直接一扫帚疙瘩揍死你,也不会让你进他们家门!但你不是,所以我管不着,你就算一脚踩到粪坑里,也和我没关系。”
关珠清眼泪直接往下落,她没见过林望舒这么说话,她被吓到了。
雷正德盯着林望舒,一把挡在关珠清面前:“林望舒,你至于这么说她吗?你什么意思?你当姐你就可以这么说她?”
林望舒笑道:“没别的意思,就是说清楚,你们爱怎么谈怎么谈,和我没关系,免得那些脑子不清楚的在这里瞎攀扯。”
说着,她望向雷叔叔:“雷叔叔,对不住了,刚才一生气,手没拿好,簸箕歪了,倒是弄了正惠姐一身。”
雷父现在脸都是铁青的,气都差点喘不过来:“小林,这件事和你没关系,没关系。”
一时对着雷正德雷正惠低吼:“你们都给我进来!”
**********
林望舒拿着簸箕回家后,也就顺便拜访了邻居,先过去了前邻老编辑家里,林望舒以前给过她们家杏子,她们家后来还回礼了,也算是有来有往。
现在老编辑不在,老编辑媳妇和老太太在,刚才也是被吓到了。
现在林望舒过去,自然问起来怎么回事,林望舒便把事情大概说了清楚:“一个不争气的表妹,也没办法,不是自己亲妹,管不了,倒是让人家那么说嘴,反正他们以后怎么样,和我没瓜葛,不然还能怎么着?”
老太太一听,叹了口气:“怪不得呢,敢情是因为这个,雷家这小子也真是的,没能和你成,竟然还和你表妹好上了,这不是膈应人嘛,这事做得真不地道!”
林望舒:“也不敢这么说,兴许人家看对了眼,谁知道呢!”
旁边老编辑媳妇却道:“我看小林你是一个实诚人,你和雷家没成,说不定就是他们早勾搭上了,现在这年头,人心眼都多着呢,你这是被他们坑了!”
这倒是从未想过的,林望舒觉得按说不应该:“他们什么时候好上的,这个我也就不清楚了,反正他们的事,我也懒得多想了,本来我们早散了,也没什么瓜葛了。”
于是两位老人家便对她好一番安慰,她这才打道回府,心里却是想着,这胡同里其实和大杂院差不多,几句话的事,没半天也就传遍了。
反正自己撇个干干净净就行了,至于他们?随便他们闹腾吧!
当下略收拾了一番,就开始学习了。
现在放假了,她不用操心学生们了,而陆殿卿从教育部弄来的那些资料确实不错,对她很有帮助,她倒是可以潜心学习。
以前努力学习,多少是堵着一口气,觉得上辈子不曾拥有的,这辈子一定要得到。
但是现在心态上却不一样了。
她嫁给了陆殿卿,而陆殿卿是这么美好,值得她用尽全力去珍惜,陆家的父母也都是有涵养的人,是很好的公婆。
这样的家庭,她应该提高自己,让自己变得更优秀,更值得去拥有这一切。
所以考大学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自己未来的生活,为了珍惜这所有一切的美好。
她这么埋头学习了大概三四个小时,做了十几页的物理习题,又做了一套化学试卷,自己对了对答案,正确率已经比最开始好多了。
据说第一次高考的题目不难,自己这么提前学,按说成绩应该好。
但到底好到什么程度,能考上哪所大学,其实她还是心里没底,毕竟没考上,现在想什么都白搭。
而等到肚子嗷嗷叫的时候,她才想起来,自己忘记中午饭这回事了。
家里就她一个人,她也不是太想做了,便干脆戴上了自己那香港婆婆送的玉镯子,又去副食店买了一些东西,提了一瓶酒过去娘家。
这个时候,正好赶上在娘家吃个饭,顺便和他们提一下陆殿卿父亲要登门拜访的事。
结果林望舒过去的时候,关彧馨饭都已经吃过了,见她来,忙打开灶要给她重新做。
林望舒无奈,便说自己回头出去买点吃的,又提起陆殿卿父亲要来拜访的事:“不过他应该挺忙的,昨晚我们吃过晚饭,他又回去单位加班了,说是有会要开。估计只能看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抽空过来了。”
关彧馨一听:“来了的话,肯定是要吃饭的吧?”
上次三叔过来提亲,来得人多,阵仗大,吃饭不方便,也就没吃,但是现在都已经结成了亲家,也算是多年的邻居,人家来了,不招待,不像那么一回事。
林望舒:“按说是,所以到时候估计得好好准备准备。”
这种亲戚,上门却不留饭,是自家失礼,而依陆殿卿父亲的为人处世,显然也不可能不吃。双方家境有些差异,他如果特意不吃,反倒是有些不合适,外人看了会以为是嫌弃。
关彧馨想了想:“这倒是也没什么,他家的饭菜以前都是胡奶奶做,胡奶奶会做的,我也知道怎么做,再说还有你哥呢,咱们家现在新盖了房子,家里亮堂,到时候就在新屋子里招待,做几道好菜,怎么着也不比饭店里差。”
林望舒:“我觉得没什么,我们家的饭也不至于跌份了,差不多就行吧,回头商量下看看时间,只不过人家到底忙,这个时间还是得依他们那边这。”
关彧馨:“这个肯定的,我知道,回头那边敲准了,你告诉我个信儿。”
一时说起镯子对戒来,那镯子自然是给关彧馨看看,关彧馨倒是懂一些,看了半天,道:“这可是好镯子,挺少见的,他妈到底出手阔,一进门就给你这个,这镯子可以留着,以后传给你闺女了!”
林望舒:“妈,我自己先戴着,多好看啊,至于什么闺女儿子的,还没影的事,我哪顾得上那个!”
这话听得关彧馨直瞪眼:“你想什么呢,你结婚了,工作现在也上了道,该考虑着要个孩子了,别给我说什么结婚指标,就他们老陆家,想要个孩子,怎么着,还有人不给他们指标?再清正的人家,也知道走个路子!没指标这话也就哄哄别人,我可不信!”
林望舒:“妈,你这么激动?这孩子也不是我想要就要的……兴许我们身体不行,不能生呢。”
关彧馨叹了口气:“你啊你,怎么还是孩子心性,你看你这公婆,多好的人,你再看小陆,那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人!这样的人家,你还不赶紧栓住,好歹生个孩子。”
林望舒:“妈,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如果一个男人拴不住,生了孩子也白搭,如果一个男人栓得住,不生孩子也能栓。再说了,我们现在过得开心,在一起挺好的,我为什么非要栓呢,陆殿卿又不是牛。”
关彧馨一听,倒是给听乐了:“这不是觉得这是好人家嘛,再说孩子早晚要生的。”
林望舒:“妈,这个事,一时半会说不清,男人嘛,失之我命得之我幸,我不想把这个和孩子牵扯到一起,非要孩子才肯和我过日子的男人,我也消受不起。再说我还想且拼几年呢。”
她要上大学,这是绝对不会更改的,如果能顺利考上大学,家里条件又允许,再考虑生孩子的事——当然了前提是她能生得出来。
但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就等着高考放开那个大馅饼呢,她是绝对不会生孩子来拖累自己。
她是普通人,没办法一边怀孕一边高考。
关彧馨无奈,她也就是说说,其实也不至于强管,毕竟孩子大了也管不了。
当下道:“他们那边怎么说,小陆年轻,估计没想这些,他家里人呢?”
林望舒:“他爸三十四岁结婚三十五岁生他,他才二十三,再等十二年家里也说不上什么吧,他姑姑倒是叽叽歪歪的,但是管她呢,只是姑姑而已。”
其实林望舒想的是,上辈子陆殿卿三十四岁了还没结婚呢,家里人也没见怎么着,他既然上辈子这么能扛,那这辈子晚几年要孩子怎么了?
关彧馨:“也行,随你吧,不过陆殿卿爸那人讲究,人家就算心里想要,未必说出来,没准不愿意让你们心里有负担呢,等回头他来咱们家,好好说说话,我帮你探个口风。”
林望舒:“那就这么着吧。”
关彧馨:“珠清的事,你听说了吧?”
林望舒:“何止是听说,我今天可是亲眼看到了一场大戏呢。”
关彧馨:“啊?”
林望舒便把上午的事和关彧馨说了,关彧馨当时气得头都要疼了:“她丢人不丢人,这种人家,她还眼巴巴往上凑,我怎么有这种侄女!也怪不得,你舅今天气得不轻,说是摊上这种女儿,他这辈子真是白瞎了!你舅今天一大早就把他攒着的存折放我这儿了,让我收着,说以后就靠你们几个给养老了!”
林望舒:“不至于吧?我看雷正德这不是一心想娶她吗?”
两辈子了,她还是头一次见雷正德那么有男人气概!
关彧馨:“你舅觉得没脸儿呗,好歹是你谈过的,关珠清就往那儿凑,有什么意思?再说了,你舅也不是没见过雷家那嘴脸,虽然咱家现在穷了,但你舅也是讲究人,就不愿意自家姑娘嫁过去那种人家!”
林望舒:“那也没办法,珠清的心思就在雷正德身上打转了,拦都拦不住,外人说了白搭。”
关彧馨:“随她吧!”
林望舒:“我舅能想明白这些,也是好事,关珠清要嫁,就随便给她置办一点嫁妆,以后爱怎么着怎么着,我舅有房子,也有存折,以后老了更有退休金,怕什么?大不了遇到跑腿的事,我和两个哥哥帮衬着!”
关彧馨:“是,你舅现在也这么想着的,嫁给那种人家,还能指望什么呢,可怜你舅就这么一个姑娘,结果闹成这样。”
一时又道:“望舒,你还是得有个孩子,不然以后谁知道呢!”
林望舒一听就头疼,赶紧道:“行行行,妈,我知道了,这个事吧,其实还是得看陆殿卿,他不想要我也没办法!”
说完就跑了。
中午随便吃了芝麻烧饼,林望舒继续学习,学到了傍晚四五点,就开始饿了,果然芝麻烧饼不顶用。
她看看时候不早了,也就起来做点晚饭。
她现在在陆殿卿那里已经是厨艺勉强可以了,偶尔会做一些简单的,他下班如果回来晚,她就提前做。
她简单做好了饭,便拿了书本过来院子里菜园旁,搬了椅子,去背背高中课本中的文言文,再看看那些斗志昂扬的句子。
其实她语文是没什么怕的,但是到底是后来改革开放的思想,接触的一些事情都和现在不太一样了,所以还是要学习下这个时代的作文套路和句式。
这么学着的时候,不知不觉,眼前的书页便暗了,她才猛地意识到,好像已经不早了。
可是陆殿卿还没回来。
她难免有些担心,只是这个年代,也没个大哥大,哪知道什么消息……
幸好现在也没车祸,不用担心什么,她也就自己先揭开锅吃了。
这天,陆殿卿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了,他再不回来,她都要冲过去他们单位了。
林望舒蹙眉:“怎么了?这么晚?”
陆殿卿揉了揉额角:“也没什么,就是工作上的一些事,最近我可能也会特别忙。”
林望舒听了,这才放心,他工作上忙那也正常……
陆殿卿:“你晚饭吃了吧,吃的什么?”
林望舒:“我吃了,自己做了一些,我觉得做得还不错,本来还想着你回来我给你邀功,谁知道你一直不回来。”
陆殿卿听了,倒是意外,之后便笑了:“我本来晚上吃了一点,但忙到现在,好像又有点饿了,可以再吃点。”
林望舒:“算了吧,临睡前吃饭对身体不好,你忍忍,别吃了。”
陆殿卿:“可我确实饿了。”
林望舒看过去,他两眼晶亮地看着她,带着笑。
他又补充道:“我把一些要做的材料拿回家来了,等会可能还得加班做。”
林望舒:“你还要熬夜啊?”
陆殿卿点头:“嗯,挺重要的,最近可能都比较忙,也没时间陪你了,晚饭肯定没法回来做。”
林望舒有些诧异,她知道这一段他会比较辛苦,但没想到这么辛苦。
当下只好道:“没事,那我给你热热,你随便吃点吧。”
陆殿卿静默地看着她,之后笑着道:“好。”
他的声音有些疲惫,不过却温暖。
林望舒热了热饭菜,陆殿卿倒是吃得喜欢,觉得味道不错,笑着道:“你倒是学得快。”
林望舒笑道:“你是名师,我只是高徒而已。”
一时又把关珠清和雷正德的事说了:“总之,雷正德竟然能耐起来了,腰板硬了,死活要娶关珠清,雷正德妈气死了,雷正惠估计哭死了。”
陆殿卿略一沉吟,却是蹙眉道:“他是故意的吧。”
林望舒:“故意?什么意思?”
陆殿卿看了她一眼,却没说什么。
对于雷正德一些心思,他大概能猜到,那是一种阴暗的补偿心理,可是这种话,他当然不可能给自己的妻子说。
当林望舒还是雷正德对象的时候,他谨守本分退避三舍,但是现在,林望舒是他的妻子了。
他自然寸土不让。
吃过饭,本来陆殿卿要起来去洗碗,林望舒让他先去忙,自己随手干了。
林望舒忙完了后,回到书房,就见陆殿卿正埋首文件中,时而停下来皱眉深思,时而奋笔疾书的。
陆殿卿见她站在门口,便道:“你先去睡吧,我可能还得忙一会。”
林望舒听着他声音有些哑:“你多喝点水。”
陆殿卿笑了:“我知道。”
林望舒便回去卧室睡觉了,这还是她嫁过来后头一次自己睡,一时竟然有些辗转难眠,最后干脆不睡了,拿了自己的学习资料,抱着过去了书房。
陆殿卿看她过来:“怎么了?”
林望舒:“睡不着……”
陆殿卿便放下手中的笔,起身,握住她的手:“那我陪你一块睡?”
林望舒:“你不是没做完吗?”
陆殿卿眸中温和地看着她,不说话。
林望舒突然明白了,他是想先陪着自己睡,睡过后,再起来继续工作。
她哼哼了声:“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需要别人陪着哄!”
陆殿卿:“那是书房里亮着灯有动静吵到你了?要不我去西厢房?”
林望舒:“我只是也想学习……我在书房不会打扰你吧?”
陆殿卿:“天不早了,你不困吗?”
林望舒:“反正我不需要上班,明天我可以赖床啊。”
陆殿卿看她这样,便笑了:“好,那你学习,我工作。”
一时林望舒坐下来,两个人各自占据书房一头,他做他的英文材料,她在旁边研究她的物理摩擦力。
天气热,窗户开着,屋外有蛐蛐的鸣叫声,屋内却只有铅笔钢笔的刷刷声,以及两个人清浅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