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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喝醉了酒的男人,好像并不太行。
暴风骤雨在某一刻骤停,他脸色难看地埋首在她肩膀上,有些颓然地喃喃道:“我可能有点难受……林望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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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林望舒心疼起来,她当然知道他不得不喝了很多酒。
她轻叹了声,抱着他说:“你别急,可能是喝酒喝的,其实我觉得你没问题。”
陆殿卿有些茫然地看着她:“你刚才觉得有问题是吗?”
林望舒便觉得他可怜巴巴的,虽然她觉得不该心疼男人,但是此时的陆殿卿确实让人心疼啊!
于是她忙说:“没事,睡一觉,酒醒了可能就好了,反正我又不急,慢慢来。”
谁知道她刚说完这句,陆殿卿身体骤然僵住,之后起身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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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殿卿有些艰难地说:“我没事,你不用管我,我自己来就行,别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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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快速地拿了绿豆,红小豆,又加了一点甘草,这些都是之前备好的,放一起后开始烧火熬上。
这边熬着,她先起身过去看看陆殿卿。
这男人倒是一个省心的,已经自己收拾好了,厕所里有点异味,但是并不明显,应该是他打扫过了。
现在的他,微微倚靠在雕了花纹的青灰墙面上,有些疲惫地看着她,眼睛泛着红。
林望舒:“我已经熬上了,估计二十几分钟就好了。”
陆殿卿抿着唇不说话,幽深的眸光却直勾勾地看着她。
她便觉得他的目光像一张网,像是要把自己网住,心漏跳了一拍。
不过考虑到现在的情况,她还是道:“你先进屋吧,我来收拾收拾。”
虽然他已经收拾过了,但是她觉得,贤惠的她可以再收拾收拾。
陆殿卿却不动,视线始终定在她脸上。
林望舒故作镇定:“怎么了?”
陆殿卿不说话,呼吸却有几分紊乱。
林望舒感觉到了,低声说:“别胡闹,你正难受着吧。”
陆殿卿扯她袖子,哑声道:“林望舒,我刚才刷了牙。”
林望舒:“嗯?”
他垂首看着她:“很干净,也很好闻,不信你闻闻。”
男人滚烫的呼吸笼罩在上方,林望舒舔了舔唇,开始胡言乱语:“肯定很好闻,我相信你,不用检查,夫妻之间还是要有最起码的信任,我对你当然是百分之百的信——”
他却已经抱住她,低头亲她,清新的气息就在唇齿间。
林望舒唔唔了两下。
他抱着她,细细地亲她,低声呢喃说:“林望舒,你现在是我的妻子,今天是我们的新婚。”
林望舒脸红,小声提醒:“可是天还没黑……”
陆殿卿声音沙得厉害:“我管不了那么多,我昨晚几乎睡不着,我一直想着你,做梦都是你。”
**********
林望舒懒懒地靠着他,被他搂着。
其实有些痛,不过她觉得,那种亲密感觉带来的拥有感,远胜于别的什么,这才是她最喜欢的。
陆殿卿微侧过身,低首注视着她的眼睛,温声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林望舒:“还好。”
她实在不想写出什么详细的读后感。
陆殿卿眼睛一直落在她脸上,不放过她的任何反应:“你喜欢那样吗?”
林望舒有些无奈,也有些羞于启齿,她犹豫了一番,只好道:“其实挺好的,还算喜欢。”
她这么说,他才稍微松了口气,低首亲了亲她嫣红的脸颊,低声道:“我却很喜欢,林望舒,我很喜欢。”
林望舒咬着唇,耳朵都发烫。
陆殿卿:“今天他们都夸你,说你落落大方,可我觉得,你是林望舒,你本来就很好,对不对?”
林望舒抿唇,轻笑:“原来你竟然这么看好我。”
陆殿卿埋首在颈间,低沉的声音含糊地喃道:“今天的场面我本来担心你压力大,结果是我多虑了,你比我想象得还要好,我觉得你就是最好的。”
林望舒听得心里微动,忍不住抬起手来,摸了摸他的脑袋。
他的头发剪得很短,不过手感却好。
她就想起那天看到相框里的小男孩,四五岁的,微微的卷发和白皮肤,真好看。
其实他长大了后,好像和小时候也有点像,只不过成年后他父亲的血统开始起了主导作用,他更像一个纯粹的东方人面孔了,只是比普通人更立体一些罢了。
她正想着,突然觉得颈子上有点痛。
她低声嘟哝了句:“你干嘛……”
说着,就要推他。
他却抬起眼里,眼中热烈:“早就想这样了。”
林望舒委屈巴巴的:“你果然喝醉酒了!”
陆殿卿深邃的眸子凝视着她,沙哑而平静地道:“没有,我现在很清醒。有时候,我就是想咬你一口。
林望舒:“那我也得咬你!”
陆殿卿便俯首下来,谁知道这个时候,林望舒突然想起来了:“呀,醒酒汤!锅里的醒酒汤!”
陆殿卿脸色微变,忙抓起裤子套上,跑去厨房。
林望舒怔怔地躺在那里,想象着他刚才狼狈的样子。
这可真是——
好在,只是糊锅了,并没引起什么火灾。
陆殿卿揉了揉眉心,无奈地道:“你饿了吗?”
林望舒躺在那里,咬着唇道:“有一点吧……”
陆殿卿:“那我先清洗下,我们好歹吃点东西。”
其实家里有不少现成食材,只需要随便热热就行了,两个人也都有些心猿意马,彼此心知肚明,只胡乱吃了一些,便关门关窗了。
他显然是憋了很久,这次没了忌惮,竟然是毫无节制,开始的时候林望舒还算喜欢,后来竟然渐渐地有了哭腔,她算是明白,这种刚刚开荤的童子鸡,并不是那么好招惹的。
况且他身体竟然格外强健,竟然不知道疲倦一样。
**********
一夜荒唐,早上醒来的时候,林望舒还有些懵。
她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陆殿卿。
琥珀色眸子正安静地注视着自己,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这一刻,林望舒竟然有些恍惚,她脑中不知道怎么就浮现出那个三十多岁的陆殿卿,那个一丝不苟的陆殿卿。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没说话,气息萦绕。
林望舒迷惘地看着他,竟然喃喃地说:“你是谁……”
陆殿卿俯首,眸中认真,声音却低而沉:“我是陆殿卿。”
林望舒:“哪个陆殿卿……”
陆殿卿:“这个世上有两个陆殿卿吗?”
林望舒:“有。”
陆殿卿便微靠近了,用唇啄了一下她的,声音压得越发低:“那我当然是你的爱人陆殿卿了。”
林望舒微怔了下,眨眨眼睛,认真地看着他。
陆殿卿抬手,揉了揉她的脸颊,那脸颊嫣红,或许是紧贴在绣枕上的缘故,上面被印出一些纹路来。
林望舒便觉得,很喜欢他这样,能感觉到他手中的温热,还有那种很宠的包容感。
陆殿卿看着她懵懵的样子,温声道:“已经快九点了,我们吃点东西,就得出门了,你得醒醒了。”
林望舒想起来他姑姑说的,还得去各家串门吃饭,便有些无奈:“先去谁家?”
陆殿卿;“先去我姑家吧。”
林望舒一听,脸都垮了:“好吧。”
陆殿卿安慰她:“我姑母是这一班亲戚中最讲究的,先去了她家,后面的就随意了,也省得你还得惦记着。”
林望舒轻哼一声:“我才不惦记呢,反正丢人也不是丢我一个人的人,我屁股一拍走了,你得收拾残局。”
陆殿卿便笑出声,他俯首,竟忍不住又亲了她一下,低声说:“自己娶的妻子,惹出来麻烦,只好自己认了。”
他这么亲了一口后,竟然有些放不开了。
林望舒感觉到他的意图,小声嘀咕:“别闹了,天都亮了。”
陆殿卿:“大门闩着,反正也没人来。”
林望舒瞥了他一眼,很认真地道:“你昨晚已经四次了,你还想怎么样,年轻人纵欲过度对身体不好,你要修身养性,好好保养身体,将来才能图个长久。”
陆殿卿抬眸,他眸中像是着了火,哑声问道:“你哪来这种说辞?”
林望舒:“多看书,学一下就知道了,不行你先看看《赤脚医生手册》吧。那可是了不起的书,是有史以来挽救过最多生命的中国最伟大医学著作,里面也可以让你知道一些这方面的知识。”
在云南不少男知青都偷偷地看,林望舒也从朋友那里拿到过,结果发现部分的书页都要被翻烂了,还被撕下去一部分!她只好连看带蒙的!
陆殿卿却没听进去,他轻轻咬住她的颈子,沙哑含糊地道:“你给我讲就行了,教我。”
林望舒:“先洗洗吧。”
陆殿卿想想也对,便抱着她去洗,洗的时候,他不免有些怜惜:“很疼对吧?”
林望舒想到他的意图,她还是故意道:“我拿针戳你两下放点血你就知道了。”
陆殿卿默了下:“对不起。”
林望舒看他这样,以为他良心发现:“其实没事。”
她想着现在他消停下就可以了。
谁知道陆殿卿道:“这次我会改进。”
等到一切结束,林望舒委屈地道:“饿了,你去做饭给我吃。”
本来她觉得应该公平些,两个人一个做饭一个洗碗,但现在她觉得自己已经很辛苦了。
就应该他都干了。
陆殿卿却是颇为心满意足,一脸神清气爽:“好,我给你做,你想吃什么。”
说着这话的时候,他拉开了窗帘,阳光从几何雕花窗棂洒进来,落在靠窗的清漆桌面上,又折洒到了房中各处。
林望舒侧过身去,懒懒地道:“随便吧,我又不挑嘴。”
陆殿卿已经拿了一件衬衫来穿上,他系着衣领扣子,道:“你先躺会,等吃了饭,我们就过去我姑母家。”
林望舒觉得有个男人伺候自己早饭也挺舒坦的:“好……”
陆殿卿却伸出胳膊。
林望舒:“什么?”
陆殿卿:“袖扣。”
林望舒很无奈地看他一眼,不过还是伸手帮他系好了:“你以前是自己系吧?”
不然谁还能帮他呢。
陆殿卿:“以前没人帮我,当然我自己,现在我结婚了,我就想你帮我系。”
林望舒觉得这理论好像哪里不对,但也说不上来什么。
一时陆殿卿又俯首揉了揉她的头发,这才过去厨房洗手做饭了。
林望舒侧躺在那里,望着床头柜上的台灯。
那是磨料玻璃罩的台灯,竟然还是一个意大利底座。
她这么胡乱研究着,脑中灵光一闪,刚才他的话好生理直气壮啊,结婚和不结婚果然不一样!
幸好他还是知道要做饭的。
吃过饭后,两个人都换了衣服,略打扮过了。
林望舒看着穿戴齐整的陆殿卿,其实还是颇为赏心悦目的,当下倒是把刚才那点幽怨全都抛了:“陆殿卿,你这样子更好看了。”
陆殿卿:“是吗?”
林望舒:“昨天我那个伴娘,孟绸你还记得吧,她昨天使劲夸你,觉得你相貌堂堂,一般人都比不过,我听着也挺赞同的,告诉她我的爱人当然最好看。”
陆殿卿眸中便带了笑,低声说:“你可以替我谦虚一下。”
林望舒:“好好的干嘛谦虚,长得好看就是好看,这必须得承认。”
陆殿卿越发笑了:“我们准备出门了。”
林望舒:“怎么过去?”
陆殿卿:“骑自行车,我带你。”
陆殿卿拎起旁边的一个网兜,里面是两瓶洋酒,他把洋酒递给她:“这两瓶酒还是以前我父亲从国外带回来的,据说挺贵,我们带着这两瓶酒,到了东安市场再买点时令货就足够了。”
林望舒拎在手里:“好。”
这些人情世故反正她也不用太操心,她觉得陆殿卿可以操心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