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翌日,阳光透过未拉严的窗帘,投射在床上。
陶斯可的眼皮能感受到阳光灼热的温度。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单人沙发上放着她的一条白色内裤,白色的内裤上有红酒的液体,以及她皱巴巴的睡裙,预示着昨晚的战况是如何激烈。
陶斯可想起昨晚的场面,脸色便慢慢地涨红起来。她想起他的唇,他的手指,他重现她所做的,在她身上如法炮制。
他轻易就挑起了她欲望,陶斯可咽了下口水。她有些后悔接受聂乔乔的建议,她对他来说,还是太稚嫩,他深谙调情的手段,而她无疑是那只送人虎口的天真小羊犊。
陶斯可掀开被子,她拿起沙发上的睡裙套到身上,觉得有隐隐的酸涩感,她尽量避免吵醒他,轻手轻脚地去浴室洗漱。
过了会,卧室里传来他起床的声音,陶斯可打开水龙头,掬了一捧水洗脸。章庭筠走到身后,他俯下身子,撩起她披散在肩头的长发,亲了亲她耳后的那块皮肤。
陶斯可看着镜子里他,她下意识说:“我可不想再来一次,你知道的。”
章庭筠抬起了头,看了镜子里的她一眼,笑着说:“你昨天似乎很......”
陶斯可冷不丁转过身,她孩子气的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恼羞成怒道:“不许你说。”
章庭筠温柔地笑了笑,他抬手拿开她放在他嘴上的手,轻轻捏了两下,说:“好,我想洗个脸,你弄好了吗?”
陶斯可点点头,她走出浴室,又看到了乱糟糟的床铺,床单上也有红酒渍,他们两昨天就在那张床上囫囵过了一夜。
章庭筠从浴室出来,见陶斯可站在床尾发呆,他说:“怎么了?”
“这个床单要如何处理?”她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章庭筠拿过床头柜上的手表,戴在手腕上,不疾不徐道:“等会有人上门来打扫。”
“那她不就知道我们做了什么嘛?”她不可思议地转过头瞪着他。
“对。”章庭筠不解地望着她,说,“这有什么问题吗?斯可。”
陶斯可抿着唇,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章庭筠似乎也洞察到她的心思,他笑了一下,安抚她:“不用担心,她有职业素养,不会私下议论什么的。”
陶斯可听到他又说:“斯可,我不知道你会这么害羞。”
陶斯可鼓起嘴,盯着他的脸,说:“章先生,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有时候有点讨人厌。”
“没有,不过我的小女朋友告诉我了。”他笑着摇摇头,又看了她一眼说,“放心,我等会先把床单扔到洗衣机里清洗一遍,不会有人知道我们昨晚干了什么?”
陶斯可满意了,她光着脚走到他跟前,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落了下一吻,“现在我又喜欢你了。”
章庭筠无奈地摇着头,抬手轻拍了下她的屁股,说:“去收拾一下,我等会送你回学校。”
陶斯可打开衣柜,目光落到悬挂整齐的衣服上,她又转过脸看他,说:“这里面的衣服都是谁置办的?”
“我的秘书。”章庭筠说。
“是我第一次去你办公室,给我倒咖啡的那位吗?”陶斯可猜测。
“是。”章庭筠点点头,看她,“你喜欢吗?”
“品味不错。”陶斯可赞叹了句。
陶斯可挑了一件蓝色的针织毛衣和黑色的小脚裤,她没有避着章庭筠,直接脱掉身上的睡裙。换上一件薄薄的针织毛衣。章庭筠戴好手表,准备出去时,刚好瞥到她纤薄的脊背和瘦弱的腰身,章庭筠觉得他现在需要抽根烟,转移注意力。
章庭筠回到阳江市后,开车回了一趟老宅。在他送斯可回到学校的路上,便接到了章老夫人的电话,让他今天抽个时间回家吃饭。想必章芝驿已经告知了老太太,他今儿会回阳江市。
章庭筠把车子停在院子里,他下了车。推门进去时,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章芝楠和章老夫人,章老夫人正给章芝楠喂蛋羹。
章芝楠听见门开的动静,转过头来,奶声奶气道:“小叔父,你也回来了呀,小婶婶怎么没有来呀?”
章庭筠笑着走近,抬手摸了摸章芝楠的脑袋:“你小婶婶要上学。”
闻言,章老夫人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说:“什么小婶婶?”
章芝楠一板一眼道:“就是小叔父的女朋友呀,奶奶,你真笨,连小婶婶是谁都不知道。”
章老夫人原本不苟言笑的面容,因为章芝楠这几句话,而露出了一丝笑容来。她慈蔼地哄着小家伙,说:“我们家楠楠聪明,不过你小叔父还没他女朋友结婚,所以你现在还不能叫小婶婶。”
章老夫人这话虽是跟章芝楠说,其实无非也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章芝楠皱起细细的眉毛,抬手挠了挠脑袋,说:“为什么呀?爸爸让我叫小婶婶的。哎呀,你们大人好烦呀,我都被你们搞傻了,我的脑袋瓜转不动了。”
章庭筠在沙发上坐下,他拿出手机,意味不明道:“你想叫小婶婶就叫,等会小叔父给你包个大红包。”
章芝楠笑嘻嘻问:“很大的红包吗?我能买下很多很多的巧克力吗?”
“可以。”章庭筠笑着说。
章老夫人放下手里的碗,冷声道:“兰姨,你带楠楠到饭厅,喂她吃完这碗蛋羹。”
厨房里的兰姨哎了一声,牵着章芝楠的手,把人带到饭厅。章老夫人清了清嗓子,看向对面的章庭筠,说:“你真打算娶那个叫斯可的小姑娘?”
章庭筠的手机上收到了陶斯可发来的一条微信消息,她问他到阳江市了没。章庭筠给她回了条信息,他收了手机,抬头看向章老夫人,缓缓道:“人正在读书,我想娶,她也不答应。”
章老夫人说:“芝驿见过她,说她的爷爷以前是S大的校长。但我让人调查了,这个小姑娘的父母离婚了,她父亲在外头还有一个小家,还曾经向你借过一笔金额。”
“您都查得这么清楚了?”章庭筠话是这么说,但他脸上显然一点也不意外,他笑着说,“老太太,这事您还是别管了。”
章老夫人神色微滞,又听章庭筠缓缓道:“您要是盼着我结婚,这结婚对象也只能是她。再说,你心里也清楚,我也不是我父亲。”
章庭筠的父亲和她的母亲会结合,也不过是门户相当的那一套。但两人的感情不算坏也不算好,顶多就是面上的鹣鲽情深。其实在章父迎娶章母之前,也有一个谈了几年的女友,但因为碍于家里的压力,最后不了了之,娶了章母。
章庭筠最后还是陪着老太太用晚餐,除了他之外,还有章芝驿。用完晚餐后,章芝驿和章庭筠到院子里抽了根烟,章芝驿给章庭筠散了一根烟,说:“今儿,你惹老人家不痛快了?”
章庭筠低头,拿着打火机点燃了烟,他深吸了口烟,不置可否。
章芝驿替老太太说话:“老太太也是为你好,你也不能保证斯可不会是下一个施舒宜?毕竟小姑娘还年轻,心性也不够稳?”施舒宜是章芝楠的母亲。
章庭筠偏头看了章芝驿一眼,他弹了弹烟灰,说:“刚才我在老太太面前说我不是我父亲,当然也不会是第二个你。”
章芝驿低笑了声,曝了声粗口说:“艹。”
章庭筠从口袋里拿出车锁,他走下台阶,说:“我就不进去了,你等会帮我跟老太太说一声。”
陶斯可生日那天,沈小笛给她打来一通电话。那会下课铃刚响起,陶斯可走出教室,手中的手机嗡鸣震动了起来。陶斯可按了接听键,那端是沈小笛兴奋的声音:“斯可,你猜猜我现在在哪里?”
陶斯可下意识道:“C市?”
“哎,你怎么猜得这么准啊。”沈小笛惊呼一声,说,“我来给你过生日,怎么样,够不够讲义气?”
陶斯可站在原地,有些意外,她困惑道:“那你现在在哪?”
“在你学校南门这边,你们不是下课了,你出来吧,我已经订好了餐厅了。”沈小笛说。
陶斯可挂了电话,她登录微信,给章庭筠发了条信息,告知他,她需要和沈小笛去过生日,会晚点过去。等她回到宿舍,才收到章庭筠的回复,一个简单的好字,也琢磨不出他的心思。
陶斯可也没放在心上,拿了挎包便走出宿舍。沈小笛站在校门口的一棵香樟树下,低头玩着手机。陶斯可还未走近,沈小笛便心有灵犀般地抬起头,见到了她。沈小笛给了她一个拥抱,又将手中的礼物递给她:“喏,给你买的生日礼物。”
“什么?”陶斯可看了眼礼品袋。
“一款香水。”沈小笛说,“你会喜欢的,我们叫了辆出租车?”
沈小笛订的一家餐厅,离她的下榻的酒店不远,陶斯可说:“今天不是有课吗,你怎么过来了?”
“我请了一天的假呀。”沈小笛的目光落到陶斯可手腕上的那一块江诗丹顿的腕表,她说,“你怎么还戴着这块男士手表呀?”
陶斯可抿了下唇,她抬头看向小笛,慢慢道:“告诉你一件事,我和章庭筠在一起了。”
沈小笛瞪圆了眼睛,吃了一惊:“是那位章先生?”
陶斯可点点头,过了片刻,沈小笛似乎已经消化了这件事。她隔着一张餐桌,看向陶斯可,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开学那会。”陶斯可轻声说。
“我以为章先生不过是因为你爷爷的缘故才对你多有照顾呢。”沈小笛喝了口果汁,说,“我就说他对你太好了。”
陶斯可嘬着吸管,分辨着沈小笛的脸色,说:“你不生气吗?我到现在才告诉你?”
“你不是有你的原因嘛。”沈小笛微微晃了一下脑袋,说,“反正你现在告诉我了啊。”
陶斯可莞尔,沈小笛插了一块鹅肝,说:“不过你今晚要和我一起在酒店过夜。”
陶斯可神色迟疑,沈小笛打同情牌:“你不能拒绝,毕竟我为了你,特意飞来南边给你过生日。”
陶斯可妥协了。
凌晨一点,陶斯可转过脸,看了眼身边趴在床上睡熟的沈小笛。她掀开被子,轻手轻脚下了床,她走进卫生间,照着镜子搽了下口红,然后拿上房卡和手机,走出了房间。
外头不知道何时下了起了雪,地上铺着一层稀薄的积雪。酒店门外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陶斯可小跑了过去,打开副驾驶,钻了进去。陶斯可仔细观察着章庭筠的脸色,小心翼翼道:“你没生气吧?”
闻言,章庭筠摇了摇头,问:“你朋友睡着了?”
陶斯可几分愧怍,她还在解释:“嗯,她睡着了。她大老远跑来C市给我过生日,我不能扔下她一个人,你知道的。”
“我没生气,斯可。”章庭筠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温柔地说,“生日快乐,宝贝,虽然这是一句迟到的生日祝福。”
陶斯可跪在副驾驶座上,身上的白色羽绒服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倾身靠近他,嘴唇贴上他的。
章庭筠伸手揽住了她的腰,把她抱在自己的膝盖上。两人接了一会儿吻,分开时,他的唇角沾染了些她的口红,陶斯可伸手给他擦去,又把手上沾染到的口红尽数抹在他的白色衬衣上。
章庭筠有些无奈,但他眼里含着一丝纵容的笑意,他调侃她:“宝贝,你要是不喜欢我穿这件衬衣,可以直说。”
“下次你生日,我赔你一件。”她语气敷衍,又像小孩子讨糖吃似的摊开了手掌心,目光灼灼看着他,“章先生,我的生日礼物呢?”
章庭筠伸手拿过后车座的一只礼盒袋子,递给了她。陶斯可两只手捧着袋子,目露好奇:“是什么?”
“一块男士手表。”他说。
“江诗丹顿的?”她眼睛一亮。
他微微点了点头,抬手拂开她散落在脸颊侧的几缕蜷曲的发丝,说:“我想你应该会喜欢这个礼物。”
陶斯可问:“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这个牌子的手表吗?”
“为什么?”他耐心地问。
“因为马尔十字,我喜欢这个商标。”她又凑近他,亲了亲他的嘴唇,说,“我喜欢这个礼物,谢谢你,章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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