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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庭筠和梁秋舫开车到C大,没想到却扑了一个空。
梁秋舫的手搭在方向盘上,偏过头看了眼副驾驶座上的章庭筠,幸灾乐祸道:“还没接?陶妹妹该不会拉黑你了吧?”
章庭筠把手机拿到耳边,耐着性子等待电话被接通。然而一分钟后,那端传来手机已关机的提示音。
聂乔乔经过宿舍楼下时,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男人吓了一跳,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这个男人是陶斯可口中的章先生。斯可住院的时候,她见过他几面。
聂乔乔自然猜到这位章先生的来意,她若若大方道:“你是来找斯可的吧?她有点发烧,现在校医院打点滴。我回来给她拿件外套,竟然你来了。你在这里等一会,我去楼上给她拿件外套,你顺便送过去给她。”
章庭筠微微点头,说:“好,麻烦了。”
“不客气,毕竟我和斯可是舍友。”聂乔乔说完,便折身进了宿舍。
梁秋舫摇下车窗,点了根烟,探着脑袋,问:“哥,这小姑娘是谁啊,陶妹妹的舍友?长着还不赖。”
章庭筠没搭理他,他在等待聂乔乔的同时,又给陶斯可拨了一通电话,那端机械的女音依旧提示手机关机。章庭筠收了手机,很快聂乔乔就从宿舍下来,把一件薄薄的针织开衫转交给他。
章庭筠拿了那件针织衫,打开副驾驶车门,同梁秋舫说:“去C大的校医院。”
梁秋舫把烟扔到窗外,吊儿郎当道:“敢情我不过是来给你当司机的。”话虽是这么说,但梁秋舫还是乖乖把车开去C大校医院。
瓷白的大理石瓷砖被分割成一块块方状,平铺了整个校医院的地板,越发显得校医院这幢大楼,空荡而冷清,像是一座空楼。
陶斯可坐在椅子上,仰着头盯着点滴架上的药水,她鼓着嘴,希望能靠意志力让药水流得快一点,再一快点。
其实生病的学生很少会来校医院,陶斯可觉得她做了个错误的决定。这时,外面下起了大雨,耳边是门外密密的雨声。原本她吃了药物,便有些犯困的脑袋,更加昏昏欲睡了。她吸了吸鼻子,现在十分想躺在温暖松软的被窝里,好好地睡上一觉。
门外传来刺耳的车子逼停的声音,陶斯可百无聊赖地朝门口瞥了一眼。
淅淅沥沥的雨声里,那辆黑色的保时捷,车前的那两束白色照明灯线,划破了这个潮湿雨夜。车门被推开,下来一个熟悉的人影。
陶斯可看着朝她走近的人,她怔了怔,说:“你知道我在这里?”
“在你宿舍楼下,碰到了你的舍友,她告诉我的。”章庭筠在她身边的空位坐下,摸了摸她放在扶手上的手,温柔地说,“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只是有点发烧而已。”陶斯可说,“也不是多严重,我总不能有点小毛病就给你打电话吧。我是你的女朋友,又不是你女儿。我想你也不喜欢养孩子,不是吗?”
她是指他们曾经的谈话中,他说过的那句,父亲这个词还离他太远。
“这是两回事,斯可。”他微微一笑。
“哦,那你有过想要个孩子吗?”陶斯可看向他,有些好奇。
“你现在还是学生。”他笑着提醒她,“我也不觉得你会想生。”
“开个玩笑,我当然不想未婚先孕啦,那简直不能想象。”她皱着眉,又似想起了什么,“你来C市了,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我给你打了,但你手机关机了。”章庭筠的眼睛落到陶斯可放在膝盖处的手机上。
陶斯可拿起膝盖黑屏的手机给他看,轻声解释道:“关机了,哎,我刚才忘记让乔乔给我拿数据线了。”
等陶斯可挂完药水后,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陶斯可上了车,才发现梁秋舫也在。陶斯可看向章庭筠,困惑道:“他怎么也来了?”
章庭筠还未开口,梁秋舫两只手握着方向盘,抢声道:“庭筠哥怕你误会他和陈亦婷的事儿,非拉我来C市跟你解释。那个陈亦婷是我女友,和庭筠哥没关系,你别误会了。”
陶斯可不明所道:“陈亦婷是谁?”
梁秋舫不大正经地哎呦了声,歪过头瞧她一眼,说:“敢情你不知道这事啊?”
“我应该知道什么吗?”她的神色露出些许迷茫与疑惑。
梁秋舫从长裤口袋里拿出手机,登录微博,丢给后座的陶斯可。陶斯可看到了梁秋舫最新发布的一条微博,是转载某营销号博主的一条博文。
陶斯可点开手机上的相片,递到章庭筠眼下,说:“你喜欢她吗?”
章庭筠摇摇头,说:“这是个误会,你想要听我解释吗?”
“你不用同我解释。”陶斯可撇撇嘴,“我知道你不喜欢她。”
陶斯可把手机递给梁秋舫,仰着脸看向身边的章庭筠,说:“我觉得小秋哥的眼光不太好,她长得还没有周鱼好看,你觉得呢?”
章庭筠停顿片刻,笑着配合她:“你说的对。”
听见后面两人对话的梁秋舫挑起一边的眉毛,不爽道:“两位,我还在给你们当司机,能否给我留点面子。”
章庭筠低头问她:“今晚不回宿舍了?”
陶斯可无精打采地嗯了声,她垂下眼帘,打了个哈欠,说:“我有点困。”
“你睡吧,到了,我叫你。”他说。
陶斯可缩在后车座上,她的头枕着章庭筠的膝盖,身上披着章庭筠的灰色西装。过了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梁秋舫透过后视镜,看了眼趴在章庭筠腿上的陶斯可,她垂下眼睑,似乎是睡着了。他这才清了清嗓子,低声开口:“就陈亦婷的事儿,还要我大老远跑一趟C市。那沈姿的事儿,你怎么和陶妹妹开口。毕竟沈姿可是你初恋,陶妹妹要知道你现在和你初恋有工作上的接触,那还不得掀了桌。”
章庭筠低头看了枕在她膝盖上的陶斯可,这确实是一个棘手的问题。这次的献礼剧《和平时代》,最大的出资方其实是沈姿的爷爷,沈姿的爷爷同章老爷子算是多年前的朋友,两家的交情也深。两位老人指定章庭筠作为出品方,其实不过是碍于两位老人家身份特殊,不易露面。
章庭筠没想到这部剧的导演会是沈姿,沈姿大学的时候学得就是戏剧影视导演。她毕业后,便到国外留学进修。沈姿拍的第一部电影,票房成绩斐然,还因此揽得导演处女作奖。她一直主攻电影方向,这次突然来拍电视剧,章庭筠着实有些意外。
章庭筠知道是沈姿是导演的事,是在一场酒局上。那天来的人,大都是《和平时代》的出资人,制片人等。
酒局进行了一半,沈姿才姗姗来迟。席上,两人没什么交流,直到酒局散了。两人一同到地下车库取车时,沈姿才莞尔道:“好久不见啊。”
章庭筠拿着车钥匙,看了她一眼,询问:“你不是在拍电影,怎么会接这部剧?”
“还能怎么的,还不是我爷爷的主意。”她突然笑着靠近他,暧昧不明道,“他估计还想着撮合我们。”
章庭筠打开驾驶座的车门,闻言,他的目光落到她的脸上,客气而疏离道:“沈姿,我有女朋友了。”
“你不会真觉得我对你恋恋不忘吧?实话告诉你,我准备同Hunte结婚了。”沈姿透露一丝恶作剧得逞的意味,她说,“到时候给你发请柬,你记得来。”
车子停到住处楼下,陶斯可醒了过来,她看了眼窗外,说:“这是哪里?”
“我和你说过的,在C市买了一套房,方便我来找你。”章庭筠说。
陶斯可忽然凑近他的耳朵,用仅有两人能听到声音说:“是方便来和我□□吧?”
章庭筠无奈地提醒她:“斯可,秋舫还在。”
“哦,那又怎么了?”她的神情天真无邪。
梁秋舫说:“我就不上去了,哥,这车借我开一阵子。”
这套房子是密码锁,章庭筠按了几个数字,门嘀的一声开了。陶斯可跟在章庭筠身后,走了进去。房子的色彩基调虽然还是白黑为主,但不像章庭筠在阳江市的那一套房子那样,缺少温馨感。
陶斯可仰面躺在沙发上,她身上还套着他的灰色西服,陶斯可玩着袖子处的黑色扣子,说:“我喜欢这个装修风格。”
章庭筠拿起烧水壶,打算给她烧点开水,让她把药吃了。陶斯可突然又从沙发上爬起来,看向章庭筠,福至心灵道:“这套房子该不会写的是我名字吧?”
章庭筠正在拧开矿泉水盖子,闻言,他手上的力道松了松,他如实说:“确实是写了你的名字。”
“那我要是和你分手了,不是白白赚了一套房子。”她瞪圆了眼睛,语气听起来有些隐隐的兴奋。
闻言,章庭筠开着玩笑:“哦,原来你跟我在一起只是为了房子。”
“当然不是了。”她急急反驳道。
章庭筠把热水和矿泉水兑在一起,他拿起杯子,自己喝了口,觉得水温合适,才把玻璃递给她:“那个陈亦婷的事儿,为什么不需我的解释?”
“你不是让我对你有点信心吗?”陶斯可抬眼看着他,她喝了口水,说,“我在试着这么做。”
他望着她,微笑说:“乖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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