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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家是一幢三层的小别墅,肖斯白刚推开院子处的小门时,台阶上虚掩着的大门,跑出一只棕色的小泰迪,肖嘉嘉惊慌又生气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粽子,别跑呀,你这个小王八蛋!”
肖斯白蹲下身子,摊开双手,棕色的小泰迪扑到肖斯白的身上,肖斯白把小泰迪抱了起来,抬手揉了揉它的脑袋。
肖嘉嘉从门后出来,看到粽子被肖斯白抱在怀里,她松了一口气,又瞥见站在肖斯白旁边的陶斯可,她说:“斯可,你和我哥在小区碰见了啊?”
陶斯可抿了抿唇,说:“嗯。”
肖嘉嘉不疑有他,笑嘻嘻说:“哎,我这聪明的小脑袋瓜。斯可,快进来吧,我们上楼聊,不是,我们上楼学习去。”
陶斯可看了眼肖斯白,便跟着肖嘉嘉进去。
肖嘉嘉回头看陶斯可,问她:“斯可,你要吃点水果吗?我让阿姨切点水果。”说着,肖嘉嘉冲厨房喊了一声,“阿姨,给我们切点水果哦。”
“好嘞,嘉嘉。”厨房传来阿姨的声音。
肖嘉嘉蹦上一级台阶,一面回头问陶斯可:“你和我哥碰上,他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吧?”
“什么?”陶斯可目露困惑。
肖嘉嘉叹了一口气,说:“我哥那人讲话很难听,天天就打击我,我怕他在你面前也会这么乱说话。”
陶斯可想起刚才她说肖嘉嘉很可爱,肖斯白脸上一般般吧的表情,她忍不住想笑,觉得他们兄妹两的相处方式有点有趣。
肖嘉嘉睨见陶斯可上扬的嘴角,她不明所以问:“斯可,你在笑什么呀?”
“哦,没有。”陶斯可抿了下唇,收敛了下嘴上的笑容。
肖嘉嘉的卧室特别梦幻,几乎都是粉色系,粉色的床单,粉色的衣柜,除了她的书桌是白色的,瓷白的那种。
肖嘉嘉说:“我哥能不进我这个房间,他就不进来。”
“太粉了?”她猜测。
“嗯。”肖嘉嘉偏头问她,“是不是男生都讨厌粉色的?”
陶斯可蹙眉想了想,觉得自己所接触的男生太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她说:“我不知道,我们快点做英语练习卷吧。”
肖嘉嘉躺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说:“哦,我又不想做英语练习卷了。”
陶斯可脱下书包,放在肖嘉嘉的书桌上,劝她:“把英语练习卷做完,我们再休息,不然我回家咯。”
肖斯白抬手敲了两下门框,陶斯可和肖嘉嘉同时看过去,肖斯白对上陶斯可的眼睛,说:“哦,她要是不想做,也是个好主意,毕竟你教过她,就知道她有多差了。”
肖嘉嘉忿忿地从床上爬起来,双手插着腰吼道:“肖斯白,我讨厌你!”
肖斯白把水果盘放在书桌上,抬手揉了下耳朵,皱了下眉头,说:“声音小点,吵着我耳朵了。”
“你出去,哦,你今天怎么会愿意来我房间?”肖嘉嘉故意呛他,“你不是喜欢斯可吧,我告诉你哦,我问过斯可了,她不喜欢你。”
肖嘉嘉推搡着肖斯白的肩头,把他推出了房间,她砰的一声关上门:“这个讨厌鬼,他不是我亲哥哥,他是我妈垃圾堆里捡来的。”
“他只是在逗你。”陶斯可为肖斯白解释。
“哼,我不喜欢他这个逗人的方式。”肖嘉嘉腮帮子鼓鼓的,小声地在咒骂肖斯白,“王八蛋,讨厌鬼......”
“我们做练习卷吧?”陶斯可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肖嘉嘉拿了一颗樱桃,塞入嘴里,又怕陶斯可把她哥的话当真,她不放心地对陶斯可说,“我没有他说得那么笨哦。”
“当然。”陶斯可说。
肖嘉嘉这才眉开眼笑,打开书包,拿出一支黑色铅笔和英语练习卷。陶斯可那天同肖嘉嘉做完练习卷,原本两人打算再看一部电影,林海清来了一通电话,喊她回去,林海清的声音听上去,似乎不太好。
陶斯可收拾着书包:“嘉嘉,我妈叫我先回去,下次再陪你看电影。”
“好。”肖嘉嘉也站了起来,“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我等会拦辆车回去就好。”
陶斯可出了肖家有一会儿,肖斯白来敲肖嘉嘉的房门,他探头看了眼房间,并没瞧见陶斯可的身影,他皱了下眉:“斯......你同学呢?”
“哦,她走了。“肖嘉嘉抬了下头。
陶斯可回到家里,客厅里一片凌乱,电视柜前的地板上,一地的碎玻璃。陶斯可看到这个情况,大概明白林海清又跟陶成文吵架了。林海清躺在沙发上,人看上去有点不大舒服,陶斯可走近,才睨见林海琴脚底有血迹。
陶斯可出声:“妈。”
林海清把搭在眼角上的手拿了下来,陶斯可看见林海清的眉骨上有淤青的痕迹,陶斯可说:“他打你了?”
林海清撑着手,从沙发上起来:“陪妈妈去一趟医院。”
“你们为什么不离婚呢?”陶斯可不明白。
“小孩子懂什么?”林海清没好气,“先扶我去医院。”
章庭筠冲了个澡出来,接到家里的电话,说老太太早上起来,觉得头疼,人也不大爽朗,准备上医院一趟。
章庭筠打开衣柜,拿出一套衣服,他对着电话那端说:“我现在过去。”
卢尔阳说:“奶奶怎么了?需要我陪你一块去医院吗?”
章庭筠套上黑色衬衫,闻言,低头瞥了卢尔阳一眼,笑笑说:“算了,她看见你,大概不是很高兴。”
卢尔阳脸色的笑容一时有些僵硬,她强扯了个笑容,说:“哦,那我就不去了。”其实卢尔阳说这话,原本是想试探一下章庭筠的态度,如果章庭筠松口答应带她去见家人,那么她还有嫁进章家的希望。现在看来,一丁点希望都没有了。
卢尔阳想起最近某个老总同她频繁献殷勤,但那老总年近四十,虽然身材还算可以,但脸同章庭筠相比是不能看的。
章庭筠拿上钥匙,说:“等会让你助理来接你。”
章庭筠开车到医院时,老太太已经做完检查,医生让老太太去挂水,又给开点伤风的药,章庭筠接过兰嫂手里的单子,去取药大厅拿药。
就看到陶斯可站在一台自动兜售货机前,她身上的衣服,是三个小时前,梁秋舫发给他的那一张相片,唯一不同的是,长发被她扎成一束马尾挂在脑勺上。
一声又闷又重的瓶子滚落的声音,陶斯可弯下腰,从出口出拿了一瓶矿泉水,她转回头时,便看见了几步远的章庭筠,她开口招呼:“章先生。”
章庭筠睨见她手上的装着药的白色袋子,他微微皱了下眉,问:“身体不舒服?”
陶斯可也顺势看了眼手上的袋子,她摇一摇头,说:“不是我,是我妈妈。”
章庭筠点了两下头,陶斯可忽然开口问:“章先生,你会打女人吗?”
她这般没头没尾,章庭筠倒是愣了两秒,过后,他笑着反问她:“斯可,我看起来像是会打女人的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蹙了下眉头,意识到自己问这话会让人误解,她隐晦地解释了句,“我爸妈感情不太好。”
“好,我明白了。”他说。
“搞不懂他们,感情不好,为什么不离婚?”她撅着嘴喃喃道。
“你想要他们离婚。”他有些诧异。
“当然。”她笃定地点了下头,语气不以为然,“两人都没感情何必还在一起,给自己找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