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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斯可躲在被窝里,看着这条信息,莫名脸上发烫,她有些不好意思,按着手机:我们还没在一起呢。
章庭筠了然一笑:哦,他还没追到你?
陶斯可翻了个身,改成侧卧的姿势,她双手捧着手机,手机的屏幕亮度有点暗了,她调节了下亮度:也不是,他还没跟我表白。
章庭筠不知是私心作祟还是怎么的,他冠冕堂皇回了句:那就多吊着他一阵,小姑娘太容易被追到手就掉价了。
陶斯可那会看着这条信息,天真地以为章庭筠不过出自于一个长辈的角度,好心建议自己。而章庭筠没想到是,自己的说的话,有一天,陶斯可会一字不差拿来堵他。
梁秋舫伸头探脑,要去看章庭筠的手机:“你和谁聊天?”
章庭筠收了手机,揣回口袋里,说:“还走不走了?”
梁秋舫说了声没劲儿,两人前后脚出了酒店,梁秋舫打电话叫来代驾,毕竟两人都喝了酒,也不方便开车。
代驾还没来,卢尔阳倒是来了一通电话,问章庭筠在哪儿,没说两句,卢尔阳便说:“我刚好就在这附近,我来接你吧。”
章庭筠和梁秋舫等了十分钟,卢尔阳从一辆保姆车下来,她戴着一只鸭舌帽,脸上戴着黑色口罩,身上的服装却一反常态,是一套运动风的装扮。章庭筠不由多看了两眼,卢尔阳接过章庭筠手中的钥匙,脸色难得露出几分局促:“我这样穿,是不是有点奇怪?”
“不会。”他摇摇头。
“我刚从练舞室出来。”卢尔阳解释了句,又去看梁秋舫,“小秋哥,我一道开车送你回去?”
梁秋舫拿着手机,说:“我叫了代驾。”
章庭筠和卢尔阳分别上了车,章庭筠坐副驾驶的座位。卢尔阳系安全带时,目光无意间瞥到副驾驶座地毯那一小块突兀的薄荷绿色,太挑眼了,液体已经干涸,原本柔滑雪白的羊毛,因为沾上了浓稠的液体,似灌了水泥似的,那一块柔软的羊毛根根分明地挺立着。
卢尔阳装作不经意般的说:“毯子怎么脏了,是不是饮品洒了?”卢尔阳知道章庭筠的习惯,除了喝酒和矿泉水外,不碰其他的饮品。
章庭筠点了点头。
卢尔阳奇怪问:“你不是不喜欢喝饮品吗?”
章庭筠倚着靠背,摇下一点车窗,说:“小朋友弄脏的。”
卢尔阳看着前方的车流,顺势问:“哪个小朋友,是那个要我签名照的小朋友吗?”
章庭筠睁开眼,他伸手摸到中央扶手台上,拿过一瓶矿泉水,拧开,喝了两口。他转过头看着卢尔阳的脸,卢尔阳又笑着说:“不会是你新看上的小朋友吧?”
章庭筠没出声,卢尔阳脸上的笑容暗淡了些许。
课间休息时间。
沈小笛下巴枕在陶斯可的肩头,伸出一只手拨着陶斯可的发尾:“不得不说,冯妍和你家肖斯白挺般配的?”
陶斯可趴在窗口,看着楼下操场上,宣传黑板旁边的那一对男才女貌,她歪头看向沈小笛,困惑地眨了眨眼睛:“我和肖斯白不配吗?我长得也不丑吧?”
冯妍和肖斯白是一个班级,两人都是学生会的干部,冯妍暗恋肖斯白的事儿,高三的人差不多都知道,在他们这些高一高二的学弟学妹,也都觉得两人挺配的。其实,陶斯可也觉得肖斯白和冯妍挺配的。
“你当然不丑啦,就是和冯妍比,你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沈小笛拇指和食指比了个长度。
“差哪啦?”陶斯可不明白。
“你看冯妍,人不仅外貌好,又聪明,最重要的一点,人身材也好,男的都是视觉动物,谁不喜欢身材好的。”沈小笛看了眼陶斯可的领口,说“再看看你的?”
“沈小笛。”陶斯可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又扬起脸,忿忿道,“我们绝交一节课。”
“别啊。”沈小笛抱住陶斯的肩头,求饶,“我还有重要的一句话没说,你先听呀。”
“你说。”陶斯可故意板着一张脸。
“可人冯妍再好也没用啊,人肖斯白就喜欢你呀,所以还是你赢了。”沈小笛问,“怎么样,这句话中不中听?”
陶斯可忍不住弯了下嘴角,她回到座位,拉开拉链,从书包里拿出手机,借着抽屉的遮掩,偷偷给肖斯白发了条信息。
冯妍将宣传海报贴好,用手指在海报的四个角抚平,她偏头看了眼肖斯白,肖斯白肩膀抵着黑板,正低头按着手机,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他身上是白底深蓝色领的校服和黑色运动裤,校服的领口的扣子也规规矩矩的扣着,喉结旁边的皮肤有一颗小小的黑痣,他皮肤白,那颗痣就像无意间被墨水点上的,冯妍很想伸手去擦一擦,她轻轻出声:“斯白,这样可以了吗?”
肖斯白站在阴影里,他目光从手机上移开,抬了下头,扫了一眼黑板上的招新海报,点点头,说:“可以。”
肖斯白点开微信,陶斯可发来的一条信息:沈小笛说你和冯妍很配。[发怒]
冯妍又用手掌将海报压了一遍,确定不会被风刮下来,她走到肖斯白身边,说:“你和谁聊天呢?”
“没谁。”肖斯白收了手机。
埋在桌肚里的手机屏幕亮了下,陶斯可点开来,肖斯白:哦。
陶斯可不由有些郁闷,反应这么平淡的吗?她烦躁地皱了下眉头,手机屏幕又亮了下,肖斯白:想不想听我的想法?
陶斯可:什么?
肖斯白:我觉得答应这周末和我一起去溜冰的陶同学,和我比较配。
陶斯可捂着嘴,眼睛弯弯。沈小笛伏在陶斯可的肩上,睨了眼陶斯可的手机,哇了一声,说:“肖学长,也太会了吧?”
陶斯可看了眼教室里的同学,压低声音:“你小声点。”
放学后,陶斯可回到家里,林海清难得今天早下班,亲自下厨做了一顿晚饭。陶斯可推开家门,闻到放菜的香味,颇为意外。林海清虽然不是一个负责任的母亲,但她的厨艺是精湛的。
陶斯可挺喜欢她做的菜,但即便再馋林海清做的菜,陶斯可都不会去跟林海琴撒娇,让她亲自下厨给自己做一顿饭菜。
林海清在清洗草莓,看了她一眼,说:“洗个手,来吃饭。”
陶斯可哦了一声,走进卫生间,挤了点洗衣液在手上,陶斯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揉搓着双手,门外传来林海清的声音:“快来吃饭。”
陶斯可将手放在水龙头底下,冲洗干净后,扯了两张纸巾擦拭手,她走出卫生间,到餐桌盘坐下,先拿了一颗草莓送到嘴里。
林海清今天做了三菜一汤,有陶斯可喜欢的宫保鸡丁,陶斯可眼观鼻鼻观心吃着碗里的饭。餐桌上的气氛很沉闷,林海清只盛了半碗饭,她最近有发胖的趋势,一直在控制着饮食。
林海清给陶斯可装了一碗海带排骨汤:“这周末,跟妈妈去一个地方。”
陶斯可抬了下眼,说:“这周末?”
“嗯。”林海清舀了一勺汤喝,“妈妈的老板的女儿一周岁生日,你到时候陪妈妈一块去。”
陶斯可哦了声,心里想着是这周末不能和肖斯白去溜冰场,陶斯可的情绪不由有些沮丧,但她没在餐桌上表现出来,怕林海清看出了什么。
用完晚饭后,陶斯可回到房间,她从书包里,拿出了手机,给肖斯白发了一条信息后,就将手机倒扣在桌面上,拿起黑色签字笔,去做英语练习卷。
英语练习卷做完一面,肖斯白给她回了信息:没事,那下次再约。
陶斯可心里烦闷,心口不一给他回:你可以找冯学姐和你去溜冰咯。
肖斯白:我找她做什么?
陶斯可:哦,你不找她呀?
肖斯白:你想要我找她?
陶斯可急急回:当然不!
肖斯白:[笑],行,知道了。
林海清开车,载着陶斯可去阳江市的一处酒楼,陶斯可低头拿手指碰了下胸前圆绳系的蝴蝶结,身上这件白色衬衫的棉布裙,是林海琴刚给她添置的。陶斯可转头看了眼窗外,不由遗憾为什么不是穿着这条裙子去见肖斯白呢?
她低低地叹了一口气,林海清听见,偏过脸看了她一眼,说:“好端端的叹什么气?不喜欢这件裙子?”
“没。”陶斯可垂下眼眸。
林海清将车子停在酒楼的底下停车库,两人相继从车上下来,乘坐电梯直达酒楼七层。陶斯可跟在林海清身后,踩着金色花纹的红色地毯,耳边是喧嚣的话音声。
进入一间布置稍显特别的包厢,白银灰为主色调的风格,透着一种低调精致的奢华感。吹得鼓蓬蓬的白色气球绕在楼梯处,尤加利叶缠绕在饱胀的气球里,别有一番风格。
林海清的上司和她的年龄相差无妨的,但她的孩子却只有一岁多。陶斯可板着手指头往后数,林海清是二十几岁时生下她的?这时林海清的上司将话题转向了陶斯可的身上,说:“海清,这是你女儿吧,长得真漂亮。”
两人寒暄了几句,陶斯可乘着没人理她,溜出包厢,右拐处又一个公共的小偏厅。陶斯可找个位置坐下,她微微弯着腰,探手碰了碰隔在一张透明的茶几上的鲜花。
“庭筠。”
这个熟悉的名字像是一阵白鸽扑棱着翅膀在耳边飞速掠过,陶斯可下意识抬头,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原来那个庭筠就是章先生。
章庭筠也注意到偏厅处的视线,两人的目光遥遥交汇,陶斯可脑海里不由想起,他开车学校来接她的那一天。其实这次见面,距离那天,已经隔了一个月之久。
陶斯可怔愣的片刻,章庭筠已然走到她身前,笑着问了句:“斯可,你怎么会在这里?”
“章先生。”陶斯可解释,“我妈来参加她上司儿子的一岁周年宴。”
章庭筠点着头,忽然说:“斯可,你的手机借给我看一下。”
陶斯可不明所以,但还是将手机递给了他,章庭筠接过来,低着眸,看了眼她微信的好友,他半开玩笑说:“我还以为你拉黑我了。”
“没有。”陶斯可困惑,“怎么会?”
他将手机递给她,低头瞅了陶斯可一眼,不急不徐说:“拿了签名照后,就丢在一边,小姑娘,这事做得不太地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