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我错了。
我不该为了避开展昭的当值日而选择今晚的。
我去的时候,小皇帝正在睡妃嫔。
不是上次的大美人,只是一个稍有姿色的小姑娘,如果一定说她比大美人有什么优势的话,也就是年纪小一点。
我有一点尴尬,毕竟我进来只是暗搓搓地想看大美人,没想到是别人。
我进去的时候,小皇帝也才进去,这会儿天刚黑下去没多久,我在下次再来和直接动手之间犹豫了很久,选择了下次再来,毕竟打搅人家做这种事情实在是有些过分。
然而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仅仅在我思考的这段时间,小皇帝完事了。
对,他完事了。
离我踏进宫门只过去了一盏茶的时间。
我顿时对床上泪眼娇声叫着好累和不要的小姑娘产生了一丝敬畏的心理。
厉害的不是小皇帝,而是小姑娘的演技。
一盏茶的小皇帝如同平均一次一个时辰的展昭一样安详地闭上了眼睛,隔了一小会儿,他睁开眼,又把小姑娘压住了。
我以为他这次可以坚持得长一点,然而最终结果表明,小皇帝这一次的时长还不到上次的一半。
小姑娘像是极度疲惫地睡过去了。
小皇帝这次是真的躺平了。
我有点不知所措,展昭每次躺平的时候都要睡上好久,即便对这方面不是很懂,我也能隐隐约约知道不能打搅他休息,但是小皇帝只花了这么一点时间,他应该只是……正常地想要睡觉?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善良地选择了出去,然后在皇宫里游荡了一会儿,掐着时间差不多半夜了,小皇帝也睡了一个多时辰了,我把小皇帝从温暖的被窝里挖起来,因为想到这个时候的冬天可能会比较冷,我体贴地抓了一条被褥把他裹成一个卷,拎着卷带他上了天。
小皇帝在我把他从被窝里揪起来的时候就醒了,我这一次的打击面有点大,他就算喊破喉咙也叫不来人,所以我并不管他叫不叫。
出乎意料的是,小皇帝冷静地保持了沉默。
直到底下的汴京城成了一个小点,风吹得我衣裳哗哗响,我才停步,然后晃了晃手里的皇帝卷。
小皇帝叫道:“朕还以为上次是在做梦。”
他的声音很大,是因为高空中的风很大,我这一次比上次飞得要高很多。
我用内气压着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里,“上次我说找机会随便感谢你点东西,所以……”
我话还没说完,小皇帝又惊又喜,还带着一丝丝怀疑,叫道:“仙子这次来,是专程给朕送东西的吗?”
我觉得这个小伙子的思想很有问题,于是毫不客气地打碎了他的美梦,“不,因为我没有钱,所以准备找你借一点,你要是大方点,我就顺便给你买点东西,你要是抠,很可能把小命抠掉。”
小皇帝陷入了沉默之中。
为了防止小皇帝听了我的要求之后宁死不屈,我先给他打了预防针,“我要很多钱,你放心,我会很快还给你的,等还完,就再也不来打搅你了。”
小皇帝怀疑地说道:“仙子要去哪?”
我机智地回答:“回天庭。”
小皇帝再度陷入了沉默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听见他说道:“要多少?”
这很可能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霸气的三个字。
因为在我说出两万贯这个天文数字的时候,小皇帝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道:“朕私库的钥匙就放在御桌的镇纸边上,守卫私库的禁军不少,但对仙子来说,应该算不了什么,仙子想拿什么就拿什么,就当朕送仙子的,不必归还。”
他如此爽快,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我开出两万贯,就是做好了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的准备,但小皇帝不光答应了,还不要我还钱!
于是我仅存的良心微微动了一下,问道:“你想要什么?”
我的本意是指给他的谢礼,没想到的是小皇帝顿了顿,问道:“仙子能……对朕笑一笑吗?”
我看着拎在手里,脑袋朝另一边的小皇帝卷,顿时明白了他的阴谋算计,我两次揪着他上天,偏偏从没让他看过正脸,想追查都查不到人,这话名为千金买笑,实际上却是要抓我!
我机智的大脑在飞速运转着。
我灵机一动。
我一巴掌拍在了小皇帝后脑勺上。
小皇帝当即陷入了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之中。
我闭上眼,一手拎着小皇帝卷,一手按着他的后脑勺,努力回想起雪玉娇朝我盈盈一笑时的妩媚姿态。
雪玉娇本身就是个大美人,年轻时候作为阴癸派传人步入武林时,别号清风艳骨,年纪越长,越发妩媚,其实只要试想一下,连我这么个破碎虚空的武者都很难防备她的美人计,便知深浅,她对那些用来玩弄的男人从来不用惑乱神智的东西,但对我的时候,一颦一笑都是天魔大法十五层的全力以赴。
她的皮相或许没有小皇帝的大美人好,但也有一句话,叫做美人在骨不在皮。
小皇帝苍白的小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迷醉的红晕。
这是我十三门奇功里最没用的一门《醉梦法》,能让人在半梦半醒之间接受暗示,算是眠语术的衍生功法,说它没用,是因为意识传导只能单向,也就是说我只能把自己的意识传达给别人,没办法读出别人的意识。
我又拍了小皇帝一巴掌,他彻底地晕了过去。
我把小皇帝放回去,趁夜拿着钥匙开了他的私库,拿了他答应我的两万贯,一分钱都没有多拿,我拿的是等价的黄金,我把黄金拍成金饼拎起来带走。
钱该还还是要还的,只是要迟一点,毕竟没有那么多通缉犯给我抓。
我住上了那个两进的大宅院。
展昭对此很是惊讶,可能是我初来此间的第一天,赤条条站在荒林中的那一幕让他印象太深。
我非常诚恳地向他解释,“这是血汗钱,没偷没抢,真的。”
我说得很认真,没有一点撒谎的意思,于是展昭信了,我机智地想,这是百姓的血汗钱,小皇帝没偷没抢,我真的聪明。
我和展昭的婚期定在腊月十九,有些仓促,很多东西都不齐全,这是我自己要求的,毕竟在我看来,成婚只是个形势,把人弄到手才是真实惠。
展昭原本不想这么仓促,但是在我又睡了他一次之后,他没有意见了。
成婚的那天来了很多人,因为我和展昭都没有父母,所以是包大人和包夫人坐在上位,虚拜父母过后,我和展昭朝着包大人和包夫人又行一礼。
包大人黑得像炭,包夫人却是白白胖胖的,看着十分和蔼,还给我和展昭两个人各自一个大红包。
只怪我当时想得太单纯,送客的时候一直让包夫人以后多来坐坐。
然后包夫人就来了,还带了呼啦啦一大群手帕交,手帕交再带女儿,媳妇……原本计划给展昭挪出来的练武场变成了唠嗑茶会的场地。
包夫人没有女儿,偏偏对年纪小的小姑娘热忱得很,她对我不知道有什么误解,总觉得我是个受过很多苦的沉默寡言的小可怜,总是拉着我带我说话。
她带来的那些夫人上到丞相老妻,下到商户新妇,什么阶层都有,还都热热闹闹的凑在一起说话,这个说办年货啦,那个说庄子上来人啦,要打扫家里啦,老头子又去别人院里啦。
最后一个话题扯出来,顿时引起绝大多数中老年妇女的共鸣,茶会顿时如同水开了的茶壶,沸腾了起来。
包大人有个先前亡故的妻子,但是没有妾室,作风干净,包夫人老头在手,笑看众人。
说实话,我觉得有点无聊。
离我挺近的一个梳着妇人头的漂亮少女看上去有些抹不开面子,她边上的眉眼相似的应该是亲娘,拉着女儿的手跟包夫人抱怨,“本来那个李生看着老老实实的,又是同门后生,小蝶又喜欢,虽然他家穷点,我们也没瞧不上他是不是?偏又是个偷腥的猫儿!去年年里才成的婚,到今儿,房里拢共四个丫头都叫他弄了三个去了!”
我眨了眨眼睛,那位亲娘抱怨完偷腥的女婿,又拉过我的手,用过来人的语气叮嘱,“丫头,你是老实的人,心千万别那么大!男人都是一样的,房里的丫头再丑也得防着!我家小蝶就是吃了这个亏,她房里的丫头有那个长得比她好?大娘跟你讲啊,男人的心长在下面,兴致来了管是西施东施的!展大人看着是个好的,但也得防着!”
包夫人看向我,好几个夫人也看向我,我觉得这个时候我该说点什么,想了想,说道:“展昭不会的。”
大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男人的话怎么能信!”
他都虚了!
我沉痛地摇头,没有说话。
大娘看我不开窍,只好摇摇头,然后又拉着女儿骂起女婿来,众人附和,十分热闹。
茶会结束之后,我去厨房看了看,补汤已经快要炖好了,我又切了一把韭菜放进去,虽然味道会变得奇怪一点,但是效果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