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漆眼底水光闪闪,和眼前的男人灼灼对视,然后看看他那只始终僵硬微曲着的手,小心去碰一碰。
副导演回头,看她眼底红了,笑了笑:“赫漆,没事了没事了,晏导在呢,不会让你有事的,不用怕。”
赫漆听完,莫名更是眼泪在眼眶里微微打转,看他一眼,仰起头,心口跳动得像有风在吹,她整个人都是软乎乎的。
晏协把手轻轻滑到她背后,轻轻拍着,须臾后副导演几个试着把门弄好了,一边打电话给酒店的人骂一边挡在出口,让他们出来。
赫漆被晏协带着小心出去,里面的人出来后一起往楼梯间走去,不打算坐电梯了。
晏协把她送到房门口,接过她拿出来的房卡刷开了门,又还给她。
赫漆进去,转身。
晏协在门外,“进去吧,嗯?洗洗睡了,外面下雨,也没办法出去玩。”
“你去医院检查下吗?”
“我待会儿看看,应该没大事,不用担心,睡觉嗯?”
赫漆目光落在他被压到的右手,慢慢点头。
终于门关上,晏协转身离开跟着几个到了楼梯口等他的人,副导演问:“怎么样?手?”
晏协伸了伸,没办法伸直,要么骨头要么筋,压到了。
几个人纷纷骂:“草这什么破酒店,还五星级,难怪刚刚停下的时候晃了下……上去穿件衣服我们再去医院吧。”
上了楼,衣服还没换好酒店的人就来了,对屋子里副导演几个点头鞠躬各种道歉,晏协还在卧室里。
副导演把经理骂了个透心凉,完了几人去了医院。
经理下楼再去给赫漆道歉。
赫漆在十一层的套房,进去后在沙发坐了会儿,缓解刚刚那阵吓到带来的手脚发软。
好了后拿了衣服去洗漱。
两个酒店经理敲了敲门,没反应,站了会就离开了,打算晚些再来。
回来时已经八点多,洗漱完吹好头发,已经十来点,赫漆踩着酒店拖鞋悄悄去爬楼梯,爬到十二层,可想起来不知道晏协住哪一间,正要打电话,转头看到他助理上来。
“赫漆姐?”成渠笑着和她打招呼。
赫漆开心看他,“晏导住哪里啊?”
成渠扬扬下巴,指着1203,赫漆一看,她住1103呢,同一个位置哦。
“但我哥不在,赫漆姐,他去医院了。”
赫漆刹停在他门口,“他去医院了吗?还没回来吗?”
“今晚得住院打点滴,估计明早能出院,我来给他拿件厚点的衣服。”
赫漆吓到,还要住院啊,那肯定伤到骨头了,“哪个医院?病房号。”
成渠报给她,随后就见女神踩着拖鞋火速跑到楼梯间溜下去,不见了,都没等他说他带她去。
赫漆回去披上外套,踩着双黑色铆钉短靴,边走边打电话给司机。
去到医院,已经十一点了,雨还没停,赫漆带着口罩帽子,找到病房号的时候,病房里人还挺多,除了几个刚刚的剧组的人,还有几个圈内艺人,估计他们有什么群,在群里一说就知道他受伤了。
一群人看着在门口,穿着黑色大衣,里面一身白色套装裙子,水水我见犹怜的赫漆,都愣住。
坐在病床边闲闲输液的晏协看去,也微怔,随后出声:“你怎么来了?”
赫漆摘下口罩进去,微笑和一众熟人打招呼,大家笑笑说了两句话,她低头看床边的男人,“看看晏导呀,毕竟是因为我受的伤。”
屋里的人都知道两人绯闻传得热火朝天,有爆炸性的新闻都是直接花钱砸下去的。
眼下见这个向来冷酷的男人为了这个赫女神把自己压伤了,都眼神暧暧昧昧起来,随后再坐会儿,就都聪明地悉数告辞了,让他好好休息。
给他拿来衣服的成渠也出去了。
等人都走光,赫漆不自在地在他前面的沙发坐下,“我去楼上,你助理说你在医院。”
“然后你就一个人跑来了。”
晏协轻叹,看着离他不远不近的人,转头半躺下,然后扬扬下巴指着床边,“到这里坐。”
赫漆看了眼,换到床前,她目光落在他半弯着的手臂上,那里袖子下半掩着一段包扎着纱布的手臂,她小心歪头碰了碰,“怎么样啊?”
“伤到骨头,但问题不大,打个点滴消炎,明天就走了。”
“怎么那么严重啊。”她半撑在床边,看着厚厚纱布下肌肉匀称的手臂,目光落在他脸上,他开口:“哪里严重,你没事就好了。”
赫漆眼底闪闪,和他目不转睛地对视,深夜的病房里除了雨声就是远处隐约的海浪声,起了风,似乎浪声击打岩石的声音更大,更冲击人心。
躺在床上的男人穿着件黑衬衣,领口松着两颗扣子没系,人半靠着枕头闲闲看她,目光干净纯粹,又透着一股温柔。
那种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温柔,平时冷峻的人一有笑意,有温柔,都让人清晰可见。
她低了低头,脸颊微红,人缓缓趴下去。
晏协垂下眼,她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虚搭在他受伤的手臂上。
“赫漆。”他喊她。
赫漆眨眨眼,看着输液管里的东西一滴一滴流淌进他手臂里,看着他包扎着的那一圈附近微肿僵硬,手指摸上去,很烫。
她心疼起来,清晰地感受到心疼,“晏协……”
“嗯?”
晏协伸手拍拍她的脑袋,“没事,真的没事,也不疼,明天就好了。你回去了,嗯?这么晚了,回去睡觉了。”
“我不回去。”
“??”他硬朗的眉峰微动,“你说什么?”
“我不回去。”她小小声地呢喃。
“那怎么行?给我回去了,这么冷。”
“呜呜我不走。”她趴在床边,埋下脸可怜巴巴。
晏协:……
晏协垂下头看着床边撒娇要哭的人,喉结滚动了一番,一堆的话咽在喉咙口,怎么也没想到她不走了。
“赫漆。”他语气里含着笑意又着急,微微侧过身,手在她脑袋上轻抚,“别这样,只是小伤,都算不上伤,压了那么一下,打个点滴而已。”
她没说话趴着不动。
晏协手滑到她后背,拍一拍,温柔拍着:“听话好不好,回去休息,这么冷的天在这会着凉的。”
说着他把刚刚成渠拿来的外套扬开披在她背上,她歪歪头,看着他,然后更加不走了的样。
晏协:……
他牵牵嘴角,躺好后长呼口气,侧眸过去,她在悄悄偷看他。
两人安安静静地看着对方,看着看着,她垂下眼,似乎困了,闭上了眼睛。
晏协拉了拉她的衣服,裹严实点。
赫漆其实没睡,她闭着眼感受着身上男人的动作,无声趴在床边,内心一阵发软,像一泓清泉流过。
心里今天之前的某种痕迹,这会儿,好像随着深夜的雨和海浪声被冲刷干净,不知道消弭到哪里去了。
趴着趴着,她就安心又忧心地睡着了,床上的男人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等到打完点滴,他下床来,活动了活动筋骨,点滴里有止疼药,感觉已经没那么疼了,只是力气还不大。
他伸手轻轻把人翻过来,抱起来放到床上,太轻了,怎么这点重量,对他受伤的手一点都没影响。
人放上去,盖好被子,他自己坐在边上靠着床头柜,看着灯下的人小脸可爱地趴到他这边来,轻轻哼一声,他无声勾唇,觉得像小猫一样。
这一夜的雨下到天快亮,赫漆半夜做梦醒来,眼底湿湿露露的。
晏协没睡,在看手机上的行程,转眸,和床上那双漂亮漆黑的眼睛对视上,看她微喘着气,他问:“怎么了?嗯?”
赫漆缓了会儿,“没有,梦到妈妈了。”她走那天也下着雨。
晏协一顿,马上伸手拍拍她,附身:“没事,赫漆乖,继续睡。”
赫漆发现自己在床上,懵了,马上要爬起来。
他按住,“别动。”
“我怎么在床上?”
“怎么了?”
“我怎么能在床上。”
“我没在上面。”
“……”
赫漆不好意思,趴着锤床:“这是你的病床。”
“谁病了,给我好好躺着。”
呜呜,赫漆不躺,翻滚着要起来,她是来看他的,怎么能占了他的床睡呢。
晏协压住她,“三更半夜的,老实点,再动我上去了。”
赫漆僵住,一动不动,余光偷偷瞄着床上伸手压制她的男人,他话落也顿了顿,想要偏开脸,但是想到这样就没有用了,又还撑着没动。
她悄悄呜咽一声,背过去,拉上被子盖住脑袋。
晏协低笑出声,随后转头坐好,靠着床头柜,闭上眼睛,舒服睡觉。
雨还没停,只是转小一些,赫漆被那句话惹得睡不着了,虽然背着身,但是闭上眼依旧满脑子他那张脸。
待了一会儿,她悄悄转过脸来,看到他闭着眼,她又把身子也转过来了,然后小脸半掩藏在被子中,借着病房的灯悄悄看他的脸。
光线洒落在他脸孔上每一处,给他的五官旁投下一层浅浅的剪影,显得那张脸愈显深邃,五官完美俊逸。
以往的那种强烈的“晏协”的那个感觉,似乎在夜光下磨平了不少。
虽然还有一些。
他前期太让她根深蒂固了,以至于这会儿,他说喜欢她,对她百般的好,和她深夜在医院把病床给她睡,自己靠着床头柜闭着眼,她还是能浅浅感觉得到,他自身的,原来的那种冷冷的感觉。
正看着,他忽然眼睫动了动,转头,赫漆咬了下唇,随后,男人性感的薄唇抿了抿,凑近,摸摸她的脑袋,“怎么了?睡不着?”
赫漆被他掌心的温度暖到了,也没怎么害羞,哼哼一声,没说话。
晏协也没想睡了,索性陪她,“明天就走吗?去哪儿?”
“去隔壁锡城跑路演,然后换地方接着跑,一个月左右,跑到上映。”
晏协看着她,“很辛苦,”他拍拍她的脑袋,“那你照顾好自己。”
赫漆被他一嘱咐,感受到他因为喜欢她而不放心她,心里一痒,垂了垂脸。
晏协看着她的侧脸,今天头发又是直发了,还染了微微透着蜜一样的颜色,灯光打在上面,柔软得想附身吻的感觉。
“一个月后的棕荆奖,会去吧?”
“唔……”
“还犹疑,是不是想气我?”
她抿抿唇瓣,浅笑,确实犹疑,“我去干什么呢?”
“领奖,干什么。”
“低调点,谦虚点。”
他勾唇,不置可否。
赫漆:“我去了,要是真拿了奖,你也拿了,会上新闻的。”
“上就上,以前还担心,现在还担心什么?”
赫漆默了,抬眸:“你说什么?”
晏协低咳一下,缓缓手撑在床边,认真看她,“赫漆。”
“唔。”
两人对视,男人深邃的眼底灼灼地看着她,把她脸上的每一处都描绘了一遍,随后温柔开口:“我知道你也喜欢我,虽然我……但我还是在等你。”
赫漆眼睫颤了颤,像只风雨里的蝴蝶,被这几句话摧残得,摇摇欲坠。
之前虽然心也在他每次的温柔和护着她中变软,但还是有点傲娇地无法全部放下。
但今晚后……
她默默咬咬唇,闭上眼,“等我这趟忙完,跑完路演下次见面,行吗?”
晏协一顿,随后心里狂喜,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她害羞拿住他手。
“你颁奖典礼,确定要做颁奖嘉宾吗?”
“嗯,给我的影后颁奖。”
赫漆睁开眼睛,甜笑,那要是她得奖,新闻还了得,哎,可是他又希望她去,而棕荆奖上,也还没有提名了最佳女主角的人缺席过,蓦然打破也不太好,显得不尊重人家主办方,太大牌。
她是电影人,这点还是很尊重的。
“你呢?没邀请你担任什么?”他问。
赫漆心虚地道:“我之前不确定要去,让我担任最佳新人导演的颁奖,我推掉了。”
“新人导演?那没关系,不遗憾。我让他们把最佳导演的颁奖人给你?”
“……”
赫漆锤他,晏某人忍不住笑得很欠收拾,被她揍着还一边给她掖被子。
赫漆感觉这个人,真是和一开始认识的时候,判若两人,变化太大了,那会儿冰山一样,冰山还只是冷,他还加了点冷酷无情,就很让人有压力那种。
这种人,就是一眼让人为他撩人又不敢近身。
但现在,在她身边的时候,变得让人完全着迷,着迷到深处,就沦陷了。
聊了小一个钟,赫漆又睡着了。
这次到了八点多才醒来,那会儿外面已经雨过天晴,薄薄的斜阳像一束束利箭一样,又软绵绵地透过vip病房的大窗,折射到了床边。
她定定看着,有些不知道在哪里。
一转头,晏协坐在床边,闲闲看她,男人薄薄的唇瓣缓缓噙起一抹弧度,“早。”
“唔。”赫漆才想起来昨晚半夜的事,看看她睡的床,万分不好意思地起来,“对不起哦。”
晏协拉了拉她身上的外套,一直和着衣服睡的。
“说什么?陪了我一晚,真贴心。”
赫漆掐他一下,问:“你怎么样了?好点了没?”
“不疼了。”
“真的假的。”
当然……假的,不过好很多了。
晏协转移话题:“我刚刚检查了,没什么事了,我们回酒店再吃早餐还是?”
“嗯啊,我还没洗漱。”她看看他的脸色,还有手,“真的没事了吗?可以走了吗?”
“可以,不过就是等早上一个检查而已。”
晏协已经喊了助理开车来,他起身把她带下床。
须臾后两人出了医院,他把人带回酒店,洗漱完两人一起吃早餐。
已经快十点,不早了,晏协估摸她这一顿吃完中午就不会吃了,所以点得很丰盛。
下午他就离开了,她也是,没办法再一起吃晚餐了。
吃饭的时候只有两人,两边团队其他人都早就吃好。
他不动声色地不时看坐在对面的人,赫漆几次后感觉到了,一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午他们要走了。
她默默问:“你干嘛?”
“嗯?”
她咬一口烧卖,舔舔唇瓣,“你老看我干嘛?”
“下午要走了,舍不得。”
“……”赫漆默了默,“吃东西。”
晏协低笑,给她倒了豆浆,“吃吧,多吃点。”
“吃好多了,你喂什么呢?小猪吗?”
“太轻了,昨晚抱的时候,没几两重。”
“……”
昨晚,抱?
赫漆深吸口气,被呛到,咳了起来,晏协意味不明地看着她一边伸手给她拍背,然后流氓低语,“想什么呢。”
“你个流氓。”
晏协虽然冤枉得不行,可却不反驳,手里拿着豆浆递到她唇边喂她。
喝了两口,赫漆顺下气来了,不打算说话了。
然后两人就安静美好地用完了下半顿早餐,赫漆至少比自己吃要多吃了一倍。
完了,她从他那里悠悠离开,走时看他两眼,不知道为何,好像也因为下午就见不到而不舍。
回去后赫漆补了个觉,中午醒来,和助理与团队其他人商量了下行程,喝了几口下午茶,随后就梳洗,准备出门。
晏协是下午四点要出门,赫漆就默默也选了那个时间,她是坐车,时间自由,所以,不想他走了,她一个人还在酒店。
莫名就不想待了。
晏协和她前后进电梯,随后手抄在口袋里,余光里看看站在前面的人,她余光瞄了瞄,看他的手,他满心柔软,表面冷峻没说话,心里暗暗不舍得。
到了地下停车场,看着她的团队把行李搬到后备箱,她站在车门边没有马上进去,目光也看到他这边来。
晏协从她眼神里,似乎也看出来她的一点不舍得,有些意外,还有一些难以控制的愉悦。
最后都弄好了,他眼见人要上车了,控制不住走了过去。
赫漆余光见到,动作停了下来。
人到跟前时,他又凑近一分,说着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话,“照顾好你自己,嗯?”
“唔。”
“回见。”
“唔…….不见。”
“是吗?”他挑挑眉,硬朗眉峰微动了动,随后声色低低,卷过她耳边,“但我想见你。”
赫漆转过身,浅笑一下,随后低语,“我要大概一个月才回去,你到时候都忘了我了。”
“开玩笑,你都不会忘了我。”
赫漆挑眉:“我已经忘了。”说完迈开腿上车,“你伤小心。”
去机场的路有一半和她同路,开到一半,她就转弯走了,去隔壁锡城,他直走。
晏协坐在后座透过车窗看着她的车在午后阳光下,越开越远,直到他的车过了路口,看不见了。
赫漆到隔壁城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到了下榻的酒店,她蓦然收到了一束红玫瑰。
赫漆接过酒店工作人员递过来的花,微怔,脑海里闪过某个两小时前说的、你都不会忘了我的人。
——这个人。
在这边待了一周,赫漆跑完了几个地方的路演,有时候一天下来好几场,人累得不行,但晚上收工回来的时候,房间内肯定会有一束花。
这个混蛋哦,每天都送。
......
赫漆在锡城跑完换一个地方,特意没让他知道在哪里,但是他还是每天红玫瑰如约而至,后来她才发现,她官网上挂着她的行程表……
他再找人打探一下剧组下榻的酒店,就能知道她住哪儿了。
哎,这男人。
但是……每晚回来累瘫了时,看着沙发上摆放着的那么一束花,看着人无法控制的,心情就是很好。
路演跑了整整快一个月,最后几场回到北市。
回去那天,赫漆洗漱完敷着面膜在休息,无所事事地听团队的几个服化姑娘在她房子里客厅聊八卦,聊着聊着,说到晏协的的光芒深洞一周前已经开始宣传了,这几天一直在周边城市路演。
今天不在这。
原来他还没和她在一座城市里。
她坐在沙发最边上,眼睛睁开,看着外面午后四点,藏蓝如洗晴好漂亮的天空,心痒痒,然后就渐渐,心痒难耐。
脑海里晃过那个人的模样,晃过一个月下来无数的红玫瑰,忽然……想见他,好想啊。
四天后,晏协才回了北市。
那天晚上,传了许久的影坛三大巨奖之一的棕荆奖举办颁奖典礼。
赫漆出门去工作室的时候,外面不巧下起了小雨,北市还处于冬天,下起雨来天寒地冻,冰冷刺骨。
在车上赫漆裹着羽绒服,暖洋洋的,但到了工作室化妆间,换了一身出席晚会的礼服,瞬间感觉人都不好了。
造型师团队在边上笑,说让她忍着点,辛苦了,走完红毯到里面会场马上就围住围巾,就好一些了。
赫漆想起那会儿在柏敬先生家里的书房,她不知怎么的,和晏协聊起了穿礼服的那些事。
她笑了笑,其实,就是他先嫌弃她穿的少。
唔,那今天。
赫漆低头看看今天的礼服,造型师拿来的一个高奢品牌的裙子,银白色的修身鱼尾礼服,衣服从上到下都荧光闪闪,像一整个天空的星星倒映在上面,前面正正经经,后面到了腰际下方,只有一层透明的白沙,纤背尽显。
格外漂亮。
赫漆看了眼镜子,勾勾粉嫩的红唇,他不知到今天穿的什么。
打理好了妆容,赫漆和团队的人一起上了房车,迎着细雨驱车到晚会现场。
中间助理拿着手机上网,很快跟她说:“哎,晏导今天在隔壁城市路演,有女演员去给他站台。”
赫漆一顿,歪头看了眼手机。
视频里风情撩人的女艺人和晏协在台上说话,她皱眉。
还来不及多想,车子已经到了会场。
她下了车先拐进了后台休息的场地,拢着围巾在人群里走了几步,就听到了有人在喊“晏导”。
赫漆迎着声看去,果然就见人群外,几个男人中间,穿着一身藏青色笔挺西装的男人站在那儿,这人身材太顶尖了,随便一站男模似的,加上那张脸,让人一眼就看到。
下一秒,他也看到了她。
赫漆下意识呼吸一滞,不知为何。他似乎瞥了瞥她围巾下的礼服,然后眼底若有似无的含着一股笑,点下头,招呼她过去。
可是他和别人站一块,她不想去。
赫漆转过身,要去找她的剧组的人,结果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
人从她身侧擦过,低语一句:“到前面独立休息间。”
赫漆看着他的背影,想到刚刚那条微博,很快跟了上去。
休息间里空阔无人,赫漆一进去,晏协就垂眸看她,目光在她脸上流连须臾后,勾勾唇,下落到她的礼服,撩人道:“怎么这么漂亮。”
赫漆不好意思地偏头,眼角余光落在他胸口的银色胸针上。
晏协伸手扶她的肩,把她转过来,给她暖了暖,然后低语:“赫漆……”
“嗯?”
“一个月了,想我没有?”
赫漆脸上泛过一阵热浪,垂下眸,他的声音卷过她耳边,“嗯?”
赫漆吸了吸气,仰头,“你今天还跑路演啊?累不累。”
他挑眉:“累什么,没事。”
赫漆垂眸,默了默,“你和奚韵什么关系啊?”
他微顿,“嗯?你看今天的路演了?”
赫漆没说话。
晏协一见,恍过来她在问什么,马上道:“不是我喊来的,是资方的朋友,今天顺道来站个台。”
“这样。”
“她大我几岁,你想什么呢?”
“原来你喜欢小的啊?”
“……”
“一般不都年龄比较大的男人喜欢小的吗?你怎么也….…”
“……”
晏协吸气,“我不喜欢小的,我喜欢你。”
赫漆一顿,转过脸,“我比你小四岁哦。”
“怎么了?”
“会不会差距太大,没话说?”
“四岁就大?想多了,我有一千万句情话想对你说。”
赫漆身子电流窜过,退了一步,“等颁奖典礼结束再说?我要是没拿奖怎么办?”
“没拿奖就不和我在一起?”
她脸一热,晏协默了默,“我等不及了,已经一个月了,再等疯了。”
赫漆转过身。
晏协从她纤长脖颈下,才看到她的礼服又是裸后背的,那层纱的作用不知道是什么,他脱了自己的西装盖在她围巾上面,怕她冷。
赫漆身子一暖,吸了吸鼻子。
“赫漆,嗯?”
赫漆眨眨眼,回过身,抬眸:“我还没跟团队的人说。”
晏协直直看她,她半阖下眼。
他缓缓靠近,把她抵在一面壁上,低语,“我知道你没准备,被我带着走的,但我知道怎么爱你就行了,也会好好宠着我的赫漆。你团队不同意的话,我来解决。”
她张了张唇瓣,眼底微微泛过一道笑意。
“嗯?”他低头,手掌摸到她脸上,拇指轻轻滑过她柔腻的肌肤,“嗯?赫漆,和我在一起。”
“唔。”她茫茫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