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离回到小院的时候,乔三正坐石桌旁运功疗伤。
听到脚步声,乔三睁开眼,忙道:“少主,怎么样了?”
楚离坐到他对面,打量着他,淡淡道:“死不了。”
乔三舒一口气:“山主真是吉人天相!”
楚离哼道:“他差点儿没命,那女人又来了?”
“是。”乔三轻轻点头,露出苦笑道:“我只听到她的声音,没见过动手情形,我正打算去看看热闹,还没等动身,夏长老就过来找少主,说要少主赶紧过去,山主要交待后事!”
“柳云心……”楚离皱眉不语。
看来光明圣教还没死心,把伏牛山当成软杮子捏。
雪月轩有自己化身的杜风,他们不敢再乱来,这儿照理说也有自己化身的诸葛天,她也不敢来才是。
“应该还有别的高手。”楚离自言自语,随即皱眉:“侯敬宗?”
他想到了比柳云心更厉害的高手。
“少主?”乔三道:“山主没说什么?”
“还没醒。”楚离道:“你也够厉害的,万一我回来晚了,你岂不白送命?”
乔三笑道:“少主再不回来,我就开始疗伤了。”
楚离笑着点点头。
乔三道:“这一次山主能立下一任山主了吧?”
楚离笑笑,站起来:“你这次唤我回来的办法不错,下次也这样。”
说罢进了屋内。
乔三挠挠头露出苦笑。
……
诸葛丰悠悠醒来,睁开眼睛发现是自己熟悉的藻井,是在自己屋里,不由长舒一口气。
胸腹间有暖融融的气息在流转,他熟悉这种感觉,是度厄丹。
自己的度厄丹不是已经用完了吗,怎么又有了度厄丹?
后面一掌,前面又一掌,自己瞬间被黑暗吞噬,甚至来不及想谁暗算了自己,果然女人都不可信,武功如此厉害的女人竟然还要找人暗算自己!
“山主……?”慕容纯的声音好像从远处传来,空空荡荡,缥缥缈缈,若有若无的听不清。
他扭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慕容纯与夏立言两张脸。
“嗯。”诸葛丰吃力的应一声。
两人顿时露出笑容。
诸葛丰深吸一口气,努力的搬运内力,让暖融融的气息流遍周身,五官慢慢恢复,听得到周围的声音,看东西更清晰,甚至能体会到汗毛的轻轻拂动。
死里逃生的感觉很美妙,但也更让他觉得耻辱,自己太不济,这一次又遭了那女人的毒手,自己这个山主委实可怜可叹,实在没有脸再当山主!
“山主,可好一些了?”夏立言道:“运功疗伤吧。”
诸葛丰摇头:“谁救了我,度厄丹哪来的?”
他脑子已经清醒,知道救自己的就是度厄丹,绝不会错,而宗内已经没了度厄丹,他身为山主,有幸服了三颗,慕容纯与夏立言的都被自己服用。
伏牛山一共弄来三颗度厄丹,他一颗,夏立言与慕容纯各一颗,最终他遇险,夏立言与慕容纯都把自己的那颗给了他服下,这第四颗从何而来?
慕容纯与夏立言为难的摇摇头:“山主,先不说这些了,你伤势尽快恢复吧。”
“哪来的度厄丹?”诸葛丰皱眉道:“这种事也要瞒着我?”
“……是少主弄来的。”慕容纯叹口气道。
“那孽障?”诸葛丰哼道:“他哪来的度厄丹?”
二人摇头,他们也好奇。
慕容纯道:“不管怎样,山主是保住了性命。”
诸葛丰脸色阴沉。
夏立言道:“毕竟是父子,上阵父子兵,血脉无法抹除,该救的时候,少主还是会救的。”
“我宁愿死!”诸葛丰冷冷道。
慕容纯与夏立言对视一眼,轻咳了一声。
其余四个长老推门进来,冲诸葛丰抱抱拳:“山主。”
诸葛丰点头。
慕容纯与夏立言忽然退后两步,跪倒在榻前。
其余四长老在他们身后跪下。
六人直挺挺的跪在榻前,平静的看着他。
诸葛丰一怔,忙摆手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他虚弱不能剧烈运动,下不来床,只能干着急。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即使臣子见着皇上也只是躬身行礼,弟子们对他这个山主也只是抱拳躬身,从没有这般大礼。
慕容纯道:“咱们六长老请求山主,马上策立下一任山主,传下心法,免得伏牛山一脉绝传,咱们不能成伏牛山的罪人!”
诸葛丰放下了手,叹口气,看着他们坚定的神色,慢慢点头:“好,我答应你们。”
众人大喜过望。
他们没想到诸葛丰如此轻易便答应,还以为要苦劝一番。
慕容纯道:“山主,少主可为下一任山主!”
“不可能!”诸葛丰摇头,沉声道:“我明天便策立下一任山主,但绝不会是他!”
“山主!”慕容纯道:“若不是少主,策立下一任山主又有何用?山主若不敌而亡,下一任山主怎能活得了?唯有少主神功惊人,才有自保之力,让我伏牛山一脉不致断绝!”
“我决定立慕容亮为下一任山主。”诸葛丰摆摆手道:“你们不必多言,退下吧!”
“山主!”慕容纯沉声道:“他只会耍小聪明,资质寻常,难堪大任!”
诸葛丰倒在榻上,扭过头去不听不看,任由他们跪死也不会改变主意。
众人无奈的对视一眼,站起来。
夏立言看一眼慕容纯:“实在不成,就传给慕容亮吧。”
慕容纯摇头:“他难堪大任,真要成下一任山主就是自寻死路,他虽不屑,我这个当父亲的却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他说罢大步流星而去。
半夜时分,月光如水,楚离飘身来到了诸葛丰的小院。
“谁?”一个蓝衫青年低喝道,从阴影处站出来,按剑而立。
楚离瞥一眼他:“小唐,我要跟他说几句。”
“……是。”小唐点头退后。
楚离推门进了卧室,来到诸葛丰榻前。
卧室内灯火通明,诸葛丰正盘膝坐在榻上运功疗伤,听到动静,睁开眼睛看着他,目光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楚离从怀里掏出一本绢册,递给诸葛丰:“这就是我得来的秘笈。”
“你不是毁了吗?”诸葛丰冷冷道,没伸手去接。
“不想看看是什么秘笈?”楚离平静说道,没取笑他的口是心非。
明明好奇想接过来看,却强抑着,装作若无其事不在意,看也不看一眼。
诸葛丰确实在拼命的克制自己,不让眼睛朝秘笈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