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6

是不是高升,雾浓浓可不知道,反正她暗自庆幸曲悦依不在这儿了,怪不得她这次找宁墨这么顺利。

琳达接了一个电话后,对雾浓浓道:“雾小姐,宁总请你上去。”

雾浓浓挺喜欢琳达的,公事公办,不会自作主张,不像曲悦依做了那么多年,自以为了解宁墨到可以为他做主的地步了。

雾浓浓望了望窗外明媚的阳光,又在玻璃窗中看到了自己的打扮,深觉得本该是个应该柔情蜜意的日子,但今天她却是来问大煞风景的问题的。

雾浓浓一进宁墨的办公室就做好了速战速决的准备,总好过被保安请出去。

偌大的办公室,宁墨坐在中央,虽然有种睥睨天下的快感,可却又有空山孤寂之感,难免让女性生出几丝怜惜来。

宁墨抬起头看着雾浓浓,不说话,只是用眼睛在询问有什么事,眉头微微皱着,显示心情并不愉悦。

雾浓浓是破罐子破摔,也管不着宁墨高兴不高兴了。

“你要订婚了?”雾浓浓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自寻其辱,可她总想听宁墨亲口承认才能死心。

宁墨从办公桌后起身,讽刺道:“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的婚事了?”

宁墨起身后,雾浓浓才惊讶地发现他好像瘦了些,大约是许久没见所以认知格外明显,脸颊也消瘦了,显得他本来就深邃的五官更深刻了些。

雾浓浓心里泛出心痛的感觉,仅仅是因为他瘦了。

可惜这种认知来得太晚,羊已经亡完,补牢也于事无补了。

“你真的要订婚了?”雾浓浓的声音有些颤抖。

宁墨没回答,只是抬了手腕看看时间,伸手拿起桌子上的电话。

雾浓浓心里“咯噔”一下,“不用了,我自己会走。”

雾浓浓是怕了被人赶走的滋味了。

雾浓浓走出宁墨办公室的时候,背还是笔挺的,进了电梯才松了下来,无力地靠在电梯壁上,差点儿滑下去。

宁墨虽然没有给出答案,可是雾浓浓知道,他要订婚了。

否则,他一定会否认的,然后会挑起眉毛,问她,就为这种无稽之谈专门来找他?

雾浓浓出了电梯,第一个打电话的人就是白雪之,“他要订婚了。”

第二个电话是打给乐毅的,“那个项目我参加。”

雾浓浓想象不出如果要让她亲眼去看宁墨和海伦的订婚礼,她是个什么心情,只是最近看电视的时候,她都倾向于血腥暴力片,以前看着就恶心的片子,如今看着,却有种莫名的快感。

所以雾浓浓反倒催起乐毅了,赶紧准备好,去项目现场。

至于雾宁,雾浓浓找了个宁墨不在的时候,去宁家拜托杜若,“杜阿姨,不好意思,我最近接了一个项目,不在A市,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照顾雾宁一段时间?”

杜若望着雾浓浓,眼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有遗憾也有怜惜,“好的,你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雾浓浓万分不舍地亲了雾宁很多下,才缓缓松手,“Mammy离开是去工作,不过我会每天给你打电话的,好不好?”

“Mammy,我想快点儿长大,就可以养你了,你就不用去工作了,咱们天天在一起。”雾宁抱住雾浓浓的脖子。

虽然雾浓浓知道雾宁现在说的话在未来肯定会被证明为一个谎言,那时候他肯定是天天缠着他媳妇了,不过雾浓浓还是感动得掉眼泪。

而雾浓浓对于自己的离开,连白雪之都没说,只说有一个项目,但并没有讲任何细节。

宁墨发现雾浓浓离开的时候是在几天以后。

“雾宁怎么一直在这儿,浓浓不来接他吗?”宁墨问张妈。

“哦,浓浓有个项目,不在A市,所以让我们带雾宁。”

“有她这样当母亲的吗,不好好带孩子到处跑,我每个月难道没给她雾宁的抚养费吗?”宁墨的语气充满了火药味。

张妈看着宁墨上楼后,才暗自咋舌,杜若这时已经走到张妈旁边了。

“他怎么了?”杜若抬了抬下巴。

“不知道,他发火干嘛不去找罪魁祸首,在家里横(去声)什么。”杜若安慰了一下张妈,怕她因为宁墨的脾气,心里有什么过不去的。

“我知道,夫人,只是你觉不觉得宁墨的脾气越来越坏了,我从小看着他长大,从小就是个小绅士,可从没像现在一样阴阳怪气的。”张妈有些担心。

杜若叹息一声。

“你就不劝劝他?”张妈嘀咕道。

“我劝有什么用,还是要他自己想通。”

“爱之深,就责之切吧。”张妈在一旁感叹。

杜若又叹息一声,她如今已经不插手宁墨的事情了,上一次如果不是她插手,变着方儿的拉拢雾浓浓和宁墨,也许雾浓浓就没那么容易得手,也许一切就是另外一个样子了。所以杜若一直对宁墨心存愧疚。

如今杜若不管她儿子的事情了,有时候宁墨看她的眼神又怪怪地,仿佛含着责备,又有一丝莫名的请求,不过她儿子是在太复杂了,杜若自认为是读不懂的,也不敢再管。

雾浓浓每晚八点半准时给雾宁打电话,因为怕手机辐射对雾宁不好,所以都是打的宁家的座机,每晚两母子都要在电话里嘀咕十几分钟,雾宁会把一天遇到的所有有趣的事情告诉雾浓浓。

电话之后,都是宁墨去哄雾宁睡觉,给他讲睡前故事。

所以当宁墨每晚坐在雾宁旁边听他讲电话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

日子一翻就过去了很久,时间已经到了八月上旬。

雾浓浓每天给雾宁打电话那真是雷都打不动的事情,所以某一天电话突然没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惊奇。

只有雾宁对此事一点儿也没感到奇怪,毕竟是小孩子,本来心里是挂念着电话的,但电视上演的动画片里沙和尚正要去水怪府救师傅,雾宁看得不想动,悄悄地看了看宁墨,见他没反应,就更不会主动去提醒他了。平时他爸都会准时在八点五十左右催他去睡觉,不准他留恋动画片,今天却奇怪得很,九点了都还没动静。

雾宁难得能得到这样的看动画片的机会,早把雾浓浓的电话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直到九点半,宁墨才开始催促雾宁去睡觉

第二天宁墨下班一到家,问张妈的第一句话就是,“浓浓打过电话吗?”

张妈摇了摇头,跟在宁墨身后一路腹诽,都说不是冤家不聚头,平时吧不闻不问,装得不知道多生疏,一旦人家不来电话,就开始问了,不过腹诽归腹诽,张妈可不敢说,这几个月,谁要是提起雾浓浓三个字,或者说到什么“雾”字,“浓”字,有人在饭桌上都要直接放下碗筷走人的,简直成了个地雷,动不动就炸毛。

时钟走到八点二十五的时候,杜若和张妈看着客厅里排排坐的那父子俩就觉得好笑,人家接电话的正主儿还在乐滋滋地看动画片,一旁的“太监”倒是着急得手指都在大腿上弹了。

时钟走到八点三十五的时候,电话还是没有响。

宁墨做了个很奇怪的动作,那就是把电话机整个抱起来,上下、左右翻腾了一遍,还试了试接线处是否牢固。

最后,张妈和杜若躲在一旁,就看见宁墨起身去了露台打电话,张妈还蹑手蹑脚地走到窗帘背后去偷听,回来激动地告诉杜若,“他让助理马上送一台电话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