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9

雾浓浓在明仁医院不算是陌生人,迎面走来地便是当初给她扎针的王姐。雾浓浓心里微微一甜。当初宁墨为了她的娇气,没少费苦心,伍又不是说过吗,这家明仁医院招聘护士的基本条件便是打针要不疼。

当初雾浓浓或许懂的,可是她不想懂,不允许自己懂,如今回忆起来,心里酸酸甜甜,滋味百般。

雾浓浓举起花束,掩着脸,王姐来去匆匆,也没发现她,她这才松了口气。

雾浓浓万幸不用去问护士宁墨的病房,这明仁医院的豪华病房虽然有很多间,可是宁墨一定是住在那间的,八楼三十号病房,当初雾浓浓胃疼住院的那间病房。

当时,哪曾注意过病房号,可如今回忆起来的时候,才明白宁墨给过她多少的暗示,可她都忽略了。

八楼电梯打开的时候,门口就守着一座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护士站。

雾浓浓举步就要往前走,可是护士立刻站起了身拦阻,“对不起,请问找哪位?这层病房未经病人同意,不能探视。”

雾浓浓轻声道:“我来探望宁墨。”

护士仔细地查了查记录,“对不起,今天只有一位预约探望宁先生的,那位小姐已经到了,很抱歉。”

“可,我是他一位老朋友,刚从国外回来,得知他受伤了,所以直接就来了,也没顾得上预约,能不能通融一下?”雾浓浓已经学会低声下气求人了。

“对不起,小姐,请你先预约,宁先生同意后,我们会联系你。”护士小姐公事公办。

雾浓浓还要说什么,却看见一间病房的门打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门打开的方向正向着雾浓浓,房间号果然是八三零,雾浓浓心道,果然一切都如她所料,宁墨一定还是惦记着自己的。

可惜那个出来的人影实在让人讨厌,不是海伦又是谁?

雾浓浓将花束放低了些,斜靠在怀里,“那请你现在帮我预约一下,雾浓浓,探视宁墨。”雾浓浓对着那护士小姐道。

明仁医院的小护士看着大名鼎鼎的雾浓浓,目瞪口呆。

这里的人哪个不知道宁墨与雾浓浓那一段轰轰烈烈的故事啊。

十年前两人订婚,宁墨悔婚,一年前两人订婚,雾浓浓悔婚。这就叫一报还一报。

小护士略带崇拜又夹杂着愤怒地看着雾浓浓,她一是崇拜雾浓浓富贵不能淫,二是愤怒她伤害了她的梦中情人。

不过明仁医院的护士素养一直很高,她拿起手中的电话,开始请示。

而过道那边,海伦已经走到了电梯口。

“雾小姐。”海伦有一丝惊讶。

“海伦小姐。”雾浓浓其实也很惊讶,惊讶于宁墨与海伦果然有某种牵连,否则怎么自己一走,这位海伦小姐就出现在了他的身边,唯一的一位被允许的探视者。

两个人相对无语。

护士小姐的话响起得正是时候,“雾小姐,对不起,宁先生不想见你。”

海伦刚走入电梯,回过身来按了按钮,对着雾浓浓咧嘴一笑。

那是胜利者的笑容。

“我下午再来。”海伦对护士小姐说。

“好的。”

上午来了,下午还来,哪位探视老板的员工能有这份待遇。

雾浓浓握了握拳头。

她无论怎样周旋,护士都坚守岗位,而宁墨门口那请来对付狗仔的保镖也不是吃素的。

雾浓浓见不到宁墨。

走出电梯,雾浓浓掏出手机,拨响了无数次在她心里回荡又不敢打的那个电话号码。

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职业而冰冷,“您好,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记得曲悦依说过,这支电话永远是开机的。

站在电梯里,雾浓浓觉得自己这一生看得最错的一本书就是《天龙八部》。

那里面的慕容家有一句最牛x的话便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看这部书的时候,雾浓浓便深深地爱上了这句话,并奉为自己的座右铭,觉得酷毕了。

可是当时哪里想得到,这样的一句话是出自怎样一个悲剧的家庭和人物。

慕容复,年少貌美位高多金,明明是男主的命,比起那不知所谓的书呆子段誉不知道酷到哪里去了,却最终落得个男配的命。

雾浓浓觉得她与慕容复如今也算是同情兄了,直接从最佳女主角沦落成了最佳女配角。

雾浓浓走出明仁的时候,白雪之牵着雾宁的小手,正在门口等她。

“怎么样,看见了他了吗?”白雪之很担忧。

其实当初雾浓浓出现在她面前,说要挽回宁墨的时候,她就很担忧。

“你们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以后,还能怎样?”白雪之不无忧心。

雾浓浓耸耸肩,笑开了颜,“我这才是牛刀小试而已。”

雾浓浓从白雪之手里接过雾宁,“谢谢你啦,雪之,在A市只有你肯欢迎我了。”

“我哪里是欢迎你,我这是恨你。”白雪之作势咬她,“你当初怎么能做出那样的事?”

“我不后悔,雪之,如果我不那样,我会一辈子恨他的,可是我现在很快乐,心里不用恨人多高兴。”雾浓浓的笑容再也不是人造的。

雾浓浓抱起雾宁,“小坏蛋,走,妈妈请你吃披萨,给妈妈鼓鼓气。”这话是对雾宁说的,也是对白雪之说的。

披萨店里,白雪之还在担忧,“浓浓,你知道海伦吗?”

雾浓浓放下手里的披萨,“刚才在医院碰见她了。”

“听说她最近和宁墨走得很近。”白雪之其实说得很委婉。真实情况是,宁墨无论去任何场所带的女伴都固定是海伦了,坊间传闻很多。

男主女主对绯闻丝毫不否认,偶尔还被狗仔拍到十指紧扣的画面。

“只要还没结婚就行了。”雾浓浓将最坏的结果都预计了。而她回来的时候,宁墨还没结婚,已经让她觉得是天大的好消息了。

在宁墨住院的当天,雾浓浓就给白雪之打了电话,还是她告诉自己,宁墨已经转院,搭乘私人飞机回国的。

白雪之叹息一声。

“好啦,雪之,你怎么不为我高兴,我终于理清楚自己的心思啦,而且难道你以为我就一定输了?宁墨一直是喜欢我的。”雾浓浓说给自己听,也说给白雪之听。今天宁墨不还住在八三零病房吗,爱你,想你,从来没变。

白雪之耸耸肩,当初雾浓浓没理清心思的时候,都可以追卢域追得那般火热,更何况如今她理清了心思。

“你怎么不带宁儿去,宁墨即使不见你,也不会不见宁儿的。”白雪之开始为雾浓浓出主意。

雾浓浓摇摇头,“我不想让宁墨给宁儿留下那样的印象。”留下他这个父亲拒绝她母亲的印象。

对宁墨其人,雾浓浓虽然战略上乐观,战术上可丝毫不乐观。

“你知不道你悔婚那天,宁墨一直在民政局坐到他们下班。”白雪之忽然加上一句。

雾浓浓再次放下手里的披萨,“他不是明知道我已经飞走了吗?”

白雪之不答,雾浓浓瞬间就了然了。

也许当时他还在给她机会,他没去机场,或许就是说,他可以装作不知道,不知道雾浓浓还要第二次悔婚,他给了她一天,八小时,四百八十分钟收回她的决定。

可惜,当时雾浓浓怎么会有那等心情。

“你是说,那是最后的机会?”雾浓浓有些忐忑。

“宁墨一向不是拖泥带水的人。”白雪之道。

是啊,拖泥带水了十年,也许该是曲终人散的时候了。

“机会总是靠人去争取的。”雾浓浓挥了挥手,想把阴霾挥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