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宁墨站在雾浓浓身后,轻声唤着她。
可是雾浓浓根本没听见,心神完全被玻璃后的东西给吸引住了。
宁墨好奇地上前,从雾浓浓肩膀上往里看,并没有看见任何奇特的东西,只除了一个肥胖的女人正大口大口、呼啦呼啦地吸着面条。
虽然看一个肥得有一百五十斤重的女人并不是一种眼福,但是看她吃饭真的是一种享受。
宁墨看那女人面前摆了两碗面,其中一碗已经吃完,她正在扫荡另一碗。吃的时候,全神贯注,完全没感觉外面有一对超级明星般英俊靓丽的男女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那肥嘟嘟的女人,一边吃一边喟叹,虽然听不见她说什么,可是看她那心满意足的表情,看她对面汤依依不舍的表情,看她啜着嘴唇享受的表情,就仿佛她面前那碗面是King Rose餐厅著名意大利主厨煮出来的那碗标价1,999美元的天价面。
可即使是那碗天价面,宁墨也没看到有人吃的时候,会出现这种享受之极的表情。这肥嘟嘟女人的满足表情,直逼做了快乐事情后的男人和女人脸上的那种表情。
致命快感。
看到这里,宁墨都有些想吃饭了。
“浓浓。”宁墨提高了嗓音,搂住雾浓浓的腰。
雾浓浓这才反应过来,咽了咽口水,指了指窗户里面,“我们也去试试那种面?”雾浓浓很向往。
宁墨看着她的表情,有一种忽然开窍的感觉。
实际上,那碗面不过是普通的红烧牛肉面,8元钱一碗,快餐厅出售。
奇迹的是,雾浓浓居然吃完了。
还学着那肥嘟嘟的女人舔了舔嘴唇。
宁墨看着雾浓浓粉嫩的嘴唇和享受的舌尖,探过身子,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引来雾浓浓的惊呼。
这时候,那肥嘟嘟的女人也结束了她的第三碗面,打着饱嗝从两人面前经过,忽然看见宁墨的脸,想起她刚才不雅的饱嗝,顿时羞红满面。
她是个很年轻的肥嘟嘟的女人。
“你怎么下来的?”雾浓浓这时才顾得上问宁墨。
“紫罗说看见你在附近。午饭时间,你怎么不上来找我吃饭?”宁墨仿佛不在意地闲聊。
雾浓浓眨了眨眼睛,鄙视他一下,想着以他的案底来看,谁敢上去招惹他啊。
“我不是怕又被保安赶出来嘛。”语气虽然是撒娇,可是仇恨却是真的仇恨,雾浓浓记仇得很。
宁墨笑出声,“你还记得?”
“哼。”雾浓浓扭头不看他,“没被你气死算不错了。”
宁墨拧了拧她的鼻子,“我没被你气死也算不错了。”
“我怎么气你了?”雾浓浓不服气。
“明明看着我忙得手忙脚乱,还在一旁添乱,句句话不离卢域。”宁墨很认真地看着雾浓浓,古铜色肌肤的脸上有一层不容易看出来的红晕。
说这样露骨的话,并不是宁墨的风格,他总是嘲讽你,然后再定定地看着你,用眼神抚摸你。
雾浓浓脸顿时红了,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这仿佛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第一次遇到人向她表白,手忙脚乱。
雾浓浓想起来,当初她的确是那样的,上去找宁墨,不过是缠着他说卢域这样,卢域那样,让他给她出主意。
回忆起这个,雾浓浓看着宁墨现在的表情,是轻松而明朗的,再对比起那时的宁墨,他的脸总是平静的,泛着淡淡嘲讽的微笑,静静地听着她唠叨,然后忽然起身,打电话,叫保安。
每当谈起卢域的时候,他的表情比起现在,真像是带了面具一般,漠然。
时隔多年之后,雾浓浓才能略微读懂宁墨的表情,或者说他在让她读懂。
“卢域来找你做什么?”雾浓浓企图岔开宁墨略带醋意的话语,因为她无法回应。
“他公司遇到些麻烦。”宁墨淡淡提了一句,仿佛不喜雾浓浓再提起这个似的,又继续道:“既然出来了,不如咱们去买一点我宝贝女儿要用的东西吧。”
“你怎么知道是女儿?”雾浓浓白他一眼。
“我希望是个女儿。”宁墨看着雾浓浓,“这样的美人儿,我可以从小就抱着她,多令人羡慕啊。”
“你想得美。”雾浓浓嗔了宁墨一眼,不过他这样说女儿是美女,自然就是变相赞美她啰,雾浓浓觉得特别开心,“可是我想要个儿子。”
宁墨耸耸肩,“只要像你,我都高兴。”
两个人一进A市最著名的婴儿用品店,宁墨就跟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般,这也喜欢,那也稀奇。
“浓浓,你看这个小狗存钱罐,真有趣,这狗把银币当肉一样吃到肚子里了,咱们女儿肯定喜欢。”进店不过五分钟,宁墨至少已经买了三大袋东西了,甚至还买了小婴儿用的马桶。
陪雾浓浓去产检的时候,他早早就报了奶爸班,无论多忙都抽空去,如今给玩具婴儿换尿布的手法已经很纯熟了。
岂料宁墨还意犹未尽,这家店在门口贴了海报,说是请了著名育婴专家来对家长进行培训,价格贵得离谱,宁墨却兴趣盎然地开始研究了,立刻报了名,并嘱咐他的秘书将上课时间的事情全部挪开。
雾浓浓坐在店内的沙发上,一手搁在扶手上,撑着自己的下巴,没想到宁墨还有这等雀跃得仿佛多动症的时候,看起来顿时像个活生生的平凡的人了。
平日里高高在上,总像不食烟火的神仙。
雾浓浓想起,上次去奶爸班的时候,老师骂宁墨笨手笨脚,换不来尿布,要伤到小孩幼嫩的肌肤时,宁墨的表情又尴尬又委屈,真是好笑。他这辈子估计还没被人那样骂过呢。
后来回到家,宁墨翻来覆去练了一个晚上,如此重复无聊的活动,他做起来津津有味,第二次去被老师表扬的时候,别提多高兴了。
回头还对雾浓浓讲:“放心,一定不会伤到我宝贝女儿的。”
这个下午买的东西,几乎要用一辆车来装了。
每一件东西都是宁墨亲自挑选,亲手试用了的。
一个下午的美好时光就那样静静溜走了,即使在很多年以后回忆起来在,这一段的记忆也毫不褪色,美好得令人心酸。
“你买这么多东西装都装不下了。”
“我正要跟你说,我打算把宁园二楼西边的房间打通,重新装修,给咱们宝贝当卧室,怎么样?你来设计如何?”
雾浓浓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准备孩子的房间,今日忽然听宁墨提起来,才想起这件事,其实她根本不在意,“好啊,你说了就算。”
“这样的话,你需要一个工作间,我在我的办公室给你隔一间办公室出来怎么样?”
雾浓浓愕然。
事实证明,这也不是什么询问。宁墨只是觉得他一定要随时随地看着雾浓浓才行,什么时候睡觉,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散步运动,他统统要看见,都需要他来督促,不省心得很。
雾浓浓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不嫌弃她在他工作时候打扰他了。
宁墨的效率是超级的,说话后的第三天,雾浓浓的办公室就准备好了。在宁墨的隔壁,玻璃全通透式的,需要隐私的时候,可以放下帘子隔绝视线,在宁墨与她的办公室之间有一道玻璃门,方便进出。
办公室专门辟出了她小憩的休息区,可以午睡。
平时的时候,宁墨严令禁止雾浓浓放下帘子,因为他需要随时随地都可见看见她,两个人彼此对视,笑一笑。
从进入恒远,雾浓浓才知道宁墨有多忙,不停的开会,不停的有电话,不停的有电视电话会议,只是出差的事情减少了许多,从曲悦依透露的信息看,宁墨以往每个月,至少有半个月不在A市,而如今几乎很少出差了。
雾浓浓一“驻跸”恒远,曲悦依就知道大局已定,这位老板娘大概是老天注定的,即使兜兜转转了那么多年,宁墨总还是要栽在她手上的。
曲悦依老于世故,说不上要去巴结雾浓浓,但是适当的讨好总是必要的,何况她明显比那时候好相处多了。
“曲助理,怎么这么久没看见海伦了?”海伦是恒远出了名的大美女,人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