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7

雾浓浓心怀不满,想着自己都病成这样了,他居然还能带着女友去应酬,反正他从来都没对自己上过心的。

雾浓浓开始想,看来她要攻占山头的目标还远得很呐。

雾浓浓看着天变得漆黑,就从没想过要去掀开窗帘看看楼下,她要是去看一下,便能看见那辆十分骚包的BMW,车牌号尾数是1314。

雾浓浓如果看见了,一定能想起,这辆车的来历。

以宁墨的性格是很不喜欢宝马这种贵族气十足的车型的,只是在雾浓浓和他结婚前一段日子,他忽然拉了雾浓浓去挑婚车。

“怎么想起买这个啊?”雾浓浓不解,宁墨不是一向喜欢越野的么。

“他名字不错,BMW,be my wife,买辆白色的做婚车怎么样?”宁墨笑着拉起雾浓浓的手。

关于婚礼的事情,雾浓浓根本无心打理,一切都是宁墨在安排,“我无所谓啊。”

宁墨的笑容敛了回去,“那就这个吧。”

再次看到这辆车的时候,雾浓浓还是在他们的那场世纪婚礼上,也看到了它的车牌号1314。

当时她周围的那些表面朋友还羡慕她说,“看你们家宁墨可真浪漫啊。”

可是谁想到眨眼间婚礼便从BMW1314变成了“不愿意”三个字。

可惜雾浓浓看不到那辆车一直在她的病房外一直从深夜守到天明,里面不时有微弱的火焰冒起,烟头的红色一直不曾消失。

雾浓浓一个人在医院里蒙着被子睡觉的时候,却听到门边响起了脚步声,她本能地以为是宁墨回来了,心里暗喜,掀开被子本来也要学宁墨的样子,嘲讽地笑笑的,可门打开时进来的人却是雾浓浓想不到的。

“伍又!”雾浓浓觉得她和伍又还不足以熟到他可以半夜进自己病房的地步,“你有什么事吗?”雾浓浓拉了拉自己的睡袍,坐直了身子。

伍又走进门,苦笑了一下,没有他白日的花花公子的气质,“看来你真不记得我了,Brume。”

雾浓浓愕然,她不记得自己曾经向他们说过自己的英文名字,“我们以前见过?”雾浓浓不太确定。

“我叫Eric,还有印象吗?”伍又走近雾浓浓的床边坐下,超越了社交距离,同雾浓浓相隔不过二十厘米而已。

“Eric Wu?”雾浓浓有些印象了,只是太过模糊。

“是啊,你只给了我三天时间,可真够打击我的。”伍又的手抚上雾浓浓的头发,为她理了理有些胡乱垂着的耳发。

雾浓浓尴尬之余只能侧了侧头,“对不起,我不记得了。”对于拒绝雾浓浓一向是不含糊的。她隐约想起当年她在美国的荒唐日子了,男友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换,稍有不如意便换人。大概伍又也是其一吧。

“当时真没想到你是宁墨的前未婚妻。”伍又收回手。

“你和宁墨怎么认识的?”提起宁墨,雾浓浓便来了兴致。

伍又明亮的眼神暗了暗,“留学的时候,他是我师兄,他回国的时候我还继续留在了美国,否则就该是我先认识你了。”

雾浓浓眼睛亮了亮,她本来要进一步打听宁墨的情况,可是毕竟和伍又实在太不熟悉,关系又太过尴尬,所以闭嘴不言。

“你还喜欢宁墨?”伍又问得很直接。

雾浓浓脸一红,这人怎么这么直接,“你怎么这么问?”

“因为一提起宁墨,你的眼睛总是特别的亮。”伍又有些伤感。

雾浓浓暗道不好,不是每个人都看出她的主意了吧?可不能打草惊蛇,“我眼睛本来就亮。”

伍又看着雾浓浓不松,“如果你还想着宁墨,我只能劝你最好不要泥足深陷,他那个人从来都是不吃回头草的。我在美国看了他那么多年,回国又看了他那么多年,就没有一个女人能在他身边成功停留的。”

“简苒不就是吗?”雾浓浓不信。

“前几天还看见简苒哭呢,宁墨和她分了。”

这对雾浓浓来说,真称得上是天大的好消息了,雾浓浓眼珠子转了转,看来得抓紧时间了,这可是宁墨的空档期。

“他在美国也有女友?”雾浓浓对宁墨最早以前的事,从来都是不知道的。

“有啊,很多,宁墨身边什么时候缺了女人,这不简苒才走,又来了个Helen。”伍又弄不明白怎么雾浓浓在那件事之后对宁墨还有这么大的兴趣。

这句话可彻底给雾浓浓敲响了警钟,宁墨的群花缭绕对雾浓浓来说从来都不是困扰,但现在是个难题。

第二日,雾浓浓匆匆就办了出院手续,一来是她独自一个人越在医院待越觉得自己是个杯具,二来则是Helen让雾浓浓有了危机感,本来还想矫情地再等一等,如今可由不得她不加速了。

幸亏宁墨的母亲为她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切入点。

“伯母,听伯父上次说你有事找我?”雾浓浓又不请自去地到了宁墨家,她喜欢这个地方,待着舒服,环境好,设计也好,何况宁墨的母亲实在是太好相处的一个人。

年轻不懂事的时候,根本不懂欣赏宁家的这些优点。

“叫我杜阿姨就行了,浓浓。”杜若将茶递给浓浓后开门见山地道:“是这样的,我有个侄女,叫小婷,还记得吗?”

雾浓浓对宁墨一系的事情了解得非常少,要不然也用不着去翻旧报纸找“新闻”了,她十足地懊恼自己当年对这些事怎么就一点儿也不上心,雾浓浓回答不出,只好尴尬地笑笑。

“也难怪你记不住,那时候那丫头才八岁,来我家成天就跟着宁墨转,宁墨一直很疼她,今年她也十六岁了,在今年恒远的沙龙舞会上我想把她引入社交圈,你能不能当她的引导者?”

恒远年终举行的沙龙舞会是每年年终A市最引人注目的舞会之一,这也是A市当年年满十六岁的少女最盼望的舞会,在这里她们将在A市的社交圈第一次亮相,从此正式进入上流社会的社交圈。

当然,她们每个人也需要一个引导者和一个舞伴。引导者负责培训她们一些必要的礼仪,在这场舞会里能有一个出色的名媛作为引导者将会是一件很有脸面的事情。

“我?”雾浓浓有些惊讶。

恒远的年终沙龙舞会要说是A市的财权榜也不为过,每年都有人来来去去,不是年年都有资格参加。

十几年前的雾浓浓自然是这些舞会里最耀眼的明星,可如今的她什么也不是了。

雾浓浓还记得自己十六岁时参加那个舞会的每一幕。她的引导者是她的小姑姑,她的舞伴是卢域,A市有名的钻石王老五,更是她心尖上的那个人,一切都完美极了。

至今雾浓浓都还记得舞会上那些与她同龄的少女,每个人眼里的羡慕与嫉妒。

那一晚,她风光极了。从那以后她就是A市上流社会圈子里的公主,走到每一处都被人喜欢和追捧。

“当然是你,你的仪态一直是最优雅的,舞也跳得最好,由你来指导小婷,真是再好不过了。”

雾浓浓有些感激杜若。在那个圈子里,无论你仪态多好,舞技多棒,都没人会看你一眼,除非你有一个有钱有权有势的背景。

杜若之所以邀请自己,与其说是让她指导小婷,不如说是杜若想告诉每个人,雾浓浓的身后还有恒远和宁氏。

以雾浓浓的性子来说,她一定会拒绝这种怜悯的。可是杜若太真诚,她知道杜若是真的对她好,想要帮她,或者也有补偿在里面,雾浓浓拒绝不了。

何况,她实在需要和宁墨碰面或者相处的机会。

总有一天,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才不是那个需要被怜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