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这么大,田羽昔还从没被人这么骂过,要是犯了什么错误也就罢了,她认,可这件事,分明就是在报复她,赤、裸/裸的报复。
她平时虽然看着很乖,可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
想吓唬她,门都没有。
“孙见利,你在这摔杯子吓唬谁呢?我是被你吓大的么?你凭什么叫我滚?我是签了劳务合同的,我要是不想走,能在这耗到你死,我告诉你,不是你让我走,是你姑奶奶我自己走,这破工作我不干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是谁姑奶奶?”
孙见利用手指着她,气的手指头都抖,那愤怒的样子,看着下一秒就要动手似的。
田羽昔也豁出去了,反正都到了这会儿还有什么可怕的。
外面的同事还没走光,她转身把办公室门直接敞开,回头就吼,“谁姑奶奶,你姑奶奶,怎么着你还要动手?你打我一下试试,这会儿你打了我,我倒地不起,从今往后吃住都在医院,而且我逢人就说你孙见利是个人渣,你骚扰小姑娘不成,就处处打压,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什么狗东西!”
“你他妈……”
孙见利真的扬起了手,办公室外头一个之前对田羽昔有好感的男同事这会儿也没看热闹,直接冲过来把人拉走了。
“别骂了,赶紧走吧。”
田羽昔还在气头上,有点收不住火,嘴上还在骂,“你就是个狗东西,想打压我,这辈子门都没有,你这种人渣,我见你一次骂你一次,我天天诅咒你,我……”
那男同事怕真把事情搞大了,就连忙捂住她的嘴,一路上生拉硬拽给她扯到了公司楼下。
到外头,田羽昔用手给自己扇风,扭头看他,“谢谢你啊,刚才帮我。”
男同事笑起来,“不帮你怎么办,看着你挨欺负,他那种人已经这样了,你骂他也不怕脏了你的嘴。”
“我都不干了,不骂他一回多吃亏。”
“平时看着你乖乖巧巧,逢人就笑的,真没想到,骂起人来那么狠。”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男同事又笑。
“我请你吃个饭吧。”田羽昔这人兴许没别的优点,但就是知恩图报。
男同事摇头,“不了,我还有事,再说这也不是啥大忙,你赶紧回去吧,别待会儿他出来,你俩再吵起来。”
“嗯,知道了,谢谢你啊。”
男同事挥了挥手,然后走了。
田羽昔心里堵得慌,等公交的时候,琢磨着事儿,错过了一班公交车,外面起风了,有点冷,她咬咬牙,在路边叫了辆出租车。
其实平日里哪舍得花这个钱,可今天不一样,她受了委屈,被人骂了,工作丢了,生活的压力压得她透不过气,想到母亲的病,想到梁西哲那通让她心里发堵的电话,她觉得人生特没有意义,每天都在泥里跋涉,看不到平坦干净的路。
未来在哪,她不知道。
迷茫、痛苦,连日来积压的情绪就要爆发。
坐上出租车,报了苗水街的地址。
手机进来一条微信,是严若丹发来的。
一片丹心:今天忙了一整天,才空下来给你发消息,昨晚做梦,梦见你站在马路中间,哭的跟个泪人似的,我怎么叫你你都不回头,我吓醒了,乖乖,你在忙啥呢,咱俩挺多日子没见面了,要不约一下?
她刚刚被孙见利指着鼻子骂的时候没哭,想着那些乱七八糟事情的时候也没哭,可看到这条微信,不知怎么的,眼泪就直接崩了出来,收都收不住。
这个世界上,除了妈妈,最关心她的人,就只有这个朋友了。
她抹了一把眼泪,快速打字。
XXXX:好呀,我请你去喝酒,咱们去酒吧怎么样?
一片丹心:哟,我家乖乖出息了,敢去酒吧了?
XXXX:敢呀,你去不去?
一片丹心:姐妹必须奉陪啊,但不是你请,是我请你,我发奖金了。
田羽昔知道,她是在为她省钱,因为理解她的难处。
她的朋友很为她着想,她何德何能,这辈子能拥有这样的朋友。
想着想着,眼泪就再一次决堤。
她们在两人住处的中心点找了一家酒吧。
一见面,严若丹就看出她的不对劲,但没直接问,先是要了两杯长岛冰茶,随便和姐妹聊一聊近况,聊着聊着,她这位酒量很浅的朋友就有点晕乎乎了,严若丹知道机会来了,于是她耐心问:“感觉你不开心,是不是有什么事呀?”
“嗯,我辞职了。”
严若丹也不算太惊讶,之前那个孙见利的事,田羽昔跟她提过一点,当时还劝她赶紧辞职的,但她被家里的事情绊住脚,没精力换工作,后来再问,就说那个孙见利消停多了。
眼下,第一反应就是担心,“那个孙子欺负你了?你跟我说,明天我就去你公司,给你主持公道去,妈的,欺负我姐妹,他有几个脑袋瓜子够我打。”
田羽昔眼泪噼里啪啦掉下来,感动的,也是委屈的,“没有,他不敢欺负我,是我骂了他,骂痛快了,工作也干不了了。”
严若丹噗嗤笑,“你这从来都不说脏字的,还会骂人了?你骂他什么了?说给我听听。”
“我说我是他姑奶奶,还说他是人渣,狗东西。”
“哎哟,我的小乖乖可算成长了,对付这种人,就是不能嘴软。”
田羽昔眼泪汪汪,捧着酒杯不说话。
严若丹伸过手臂,来搂她的肩膀,“好了,别难受了,南城这么大,适合你的工作还有很多,慢慢找,我也帮你一起找。”
田羽昔点点头,眼泪却啪嗒落下来,掉在酒杯里,那委屈又难过的模样,看着是真惹人怜。
严若丹心疼她,却也无计可施,只好酒保又点了两杯酒,决定让她的姐妹借酒浇愁。
虽然这愁没不了,但能短暂的忘记,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于是,她把田羽昔灌醉了。
要出酒吧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这家伙一醉不醒,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从位子上扶起来。
酒吧的另一侧,正与秦弈交谈的段京洵看到了这边的情况,先是注意到有点眼熟的严若丹,之后就看到她搀扶着又跌坐回凳子上的田羽昔。
“我看到个熟人,过去一下。”他跟秦弈打了声招呼过去。
“她喝醉了?”
严若丹正准备叫酒保帮忙搭把手,把人先弄出去再说,这会儿听到声音,抬头一看,愣住了。
“段京洵?”
“嗯,是我,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你在这是?”
“和朋友聊点事,她怎么样?”
男人微微俯身查看田羽昔的状态,听严若丹说:“喝大了,我正准备找人帮忙,给她弄出去。”
“我来吧。”他不假思索的说。
严若丹对这位老同学的印象和田羽昔差不多,只觉得他为人不太热络,不太好亲近的样子,所以也为他眼下如此热心肠的一面给惊讶到了。
“可以吗?”她还有点不大好意思。
男人也没有一句废话,直接在田羽昔跟前半蹲了下去,“我背她,你搭把手。”
见他都这样了,严若丹也就不再客气,帮忙把田羽昔给弄到他背上去。
背上这家伙倒是没什么不习惯的,不仅脸贴着人家的后背蹭了蹭,还使劲的搂了下脖子,嘴里也不知道嘀咕些什么,傻呵呵的乐了两声。
严若丹自然是看出老同学被田羽昔那两条小细胳膊箍的差点喘不过气,她赶紧上前扯了一把,连忙替田羽昔道歉,“不好意思啊,你没事吧。”
“我没事。”
目睹全部过程的秦弈,从兜里摸出烟盒,磕出一根点燃,咬在齿间吐着烟雾,眸光目送他们从酒吧离开,半晌笑了笑。
然后拿出手机,点开微信。
秦弈:这女孩儿是谁啊?
秦弈:看着有点眼熟。
没有回复,他的兄弟在做好人好事。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方才那姑娘的长相,虽然离得远,没看太清楚,但那个眉眼实在是眼熟的厉害。
在哪里见过呢?
秦弈想了很久,忽然打了个响指。
他记起来了。
……
“孙见利——你、你算什么狗屁,你敢叫——姑奶奶我滚蛋,你才滚蛋,你个——你个狗东西……”
“狗东西!!!”
空旷的街道被酒吧音乐声覆盖,田羽昔含混着醉意的大骂声竟盖过了一切喧嚣。
她不仅骂了,还动起了手,小巴掌啪啪拍打在段京洵的肩膀上,力气倒是没多大,跟挠痒痒似的,但愣是把段京洵打的一阵懵。
姐妹酒后失态,严若丹也跟着脸热。
“那个——她平时不这样,情绪不好,喝多了,替她给你道歉,要不你把她放下,我来吧。”
段京洵脚步没停,也看着没什么不高兴的情绪,反倒是问:“她怎么了?”
严若丹觉着这些事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她因为孙见利的事,替自己姐妹不平,眼下有人问,自然有点义愤填膺,便把那个狗东西做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亏得昔昔脾气还算好,这事儿要是搁我身上,头一回我就给他脑瓜开瓢,人生来一条命,谁比谁珍贵!”
她发泄够了,又觉得话说的有点多,也不知道会不会被老同学烦。
可段京洵倒是没不耐烦,反而问:“她说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孙见利。”
作者有话要说:推一下预收文《心动难捱》
文案:
秦弈第一次见到楚今曼是在大学室友的生日会上,她是室友的小女朋友。
小姑娘刚上大一,十九岁,一朵娇花似的,穿着一身雪白的长裙出现在光线昏昧的包厢里,就像是不谙世事的天使误闯入腌臜尘世,那一抹洁白的身影配着那一张纯到极致的面容,像是一朵新鲜绽放的栀子花,令人不忍心亵渎。
整个包厢都在那一刻寂静了,男人们的视线都望过去,有人假意偏离,却还有意无意打量,只有秦弈,坦荡直白的目光定在小姑娘的脸上,他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点燃一根烟含在唇齿间,那一刻,他生出了最浓烈的念想。
想拥有。
几年后,大学室友脚踏两条船,楚今曼伤心欲绝果断分手。
秦弈等待许久的机会来了。
他开始步步紧追,无孔不入的侵入到她的生活中,终于把肖想了许久的人追到手。
在某个午夜梦回时,楚今曼被他以霸道的姿势搂在怀里,气息都不匀的问:“有没有人说过,你看起来很危险?”
“那有没有人说过,你看起来更危险?”
她看着头顶的男人,他把玩着她的一缕长发,低哑的声音一字一句说:“你是毒,我戒不掉,只能沉沦。”
*狗血无脑甜,不甜不要钱。
*男女主双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