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聆顿了一两秒,语调里有不易察觉的颤动,像情动,更像不知所措,“要怎么证明……”
傅妄:“你不是最会了嘛。”
他又在嘲讽她,连做这种事,都不忘记刺她一刀。
江聆躁动的心被他的一句话泼了盆冷水。
这根本不是爱人之间的调情,她不配做傅妄的爱人,只是个取乐的物件罢了。
江聆心里空空地,虚软地应,
“好啊,但我有条件。”
“……”
傅妄意料之中地扯唇笑了,靠近她耳畔,
“你提,要天上的月亮都摘给你。”
江聆:“满月酒店,朱从戎,把他开除。”
傅妄安静了一会,对她的第一个要求居然不是讨要月亮或者钻石而感到不解。
他沉声问,
“原因呢?”
江聆:“他欺负我。”
空气一时死寂。
傅妄仿佛对她的用词感到新颖。
一直钓凯子的女人,会使用“欺负”这两个字吗?
“……”
“做不到吗?傅妄。”
“他怎么欺负你了?和我说说。”
他手扣着她的细腰,很老实地没有乱动乱摸,面对面地,温声询问她受人欺负的每一个细节,像贴心又温柔的男朋友。
江聆:“你确定要听吗?”
傅妄默认。
江聆轻轻吸了口气,慢慢陈述那些于她而言不堪回首,却记忆犹新的过往,
“我刚进酒店工作的时候,经常独来独往。有时候赶上酒店办宴会活动,会去宴会厅帮忙打下手。”
“他是活动部的负责经理,那时候他看我经常一个人,就对我动手动脚的,趁我在工作就摸我的手,腰,肩膀,有一次还摸过我的屁股。”
“我当时只是个新人员工,不敢反抗,所以只能忍,每次见到他就绕着走,或者跟同事结伴。”
“今天下午我从酒店离职,他跟我说给我介绍新工作,把我骗到他的车上,然后他把我压在车窗上,撕我的衣服…摸…”
“嗯…”
江聆还没说完,痛得直哼。
是傅妄偏头咬了她一口,咬在她脖颈皮肉最细的地方,用刺烈的痛觉堵上了她的嘴。
他或许不想再听下去。
也许因为她说得既无聊又啰嗦,又或者傅妄对于江聆已经是属于自己的这件事产生了意识,因而占有欲强烈,不愿再听其他任何人曾碰触过她的话。
他的牙齿在她细嫩的皮肉上厮磨,覆盖掉了一小片肮脏的吻痕。
江聆痛得眼冒泪花,手扯着他肩头的衣服,“你同意了吗?傅妄。”
“只让他丟了工作是不是太轻了。”
他的温和轻慢的语气里隐隐透着阴狠。
江聆不像他,天不怕地不怕,谁都敢惹。
她说,“就这样就好,而且我也捅了他一剪刀,算扯平了。”
“……”
“既然你答应我了,现在你要什么,就要吧。”
江聆看着他,直白坦荡,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粘腻。
傅妄静静回看她眼里的凉薄与温顺。
她真如同与他谈生意一般,把他当成是急于吞她入腹的虎狼商人,把自己当作是没有感情的商品,眼里连一丝羞耻和不甘都没了。
傅妄忽然少了兴致,松开手,慢慢直起腰。
她没向他证明自己心甘情愿,反而向他证明了,这就是赤裸裸的利益交换。
江聆察觉到氛围的变化,手指扣着桌沿,不着痕迹地往桌心里挪了些许,眼睛盯着他问,“今天,不做了吗?”
傅妄冷冷地捏过她的下巴,脸俯近过去,温热地气息交缠的瞬间。
同一时刻,手机铃声响起。
傅妄顿了须臾,松开了手指,摸出手机。
手机屏幕的亮光照着他眉目俊朗。
他看到来电人后,毫无留恋地走出了房间。
江聆的眼睛尖,扫到了屏幕上吴捧月的名字。
她顿时松了一口气。
不想与傅妄亲密接触的理由太多,会失掉所剩无几的尊严,不想被他看见自己情动时的卑微模样,有吴捧月横在中间心里刺挠,怕压抑的记忆与感情回溯。
要是有存在银行里,每天吃利息就能养活自己的一笔巨款,到那时她也许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离开傅妄吧。
已经放下的东西本就不该再死灰复燃,她当然不是心甘情愿,而是迫不得已。
门开了小半扇,虚掩着。
他讲电话的声音从外面传进门廊,壁灯的暖光在门缝间铺开一个暗黄色的三角。
“嗯,今天有点事,明天吧。”
“当然是你更重要。”
“没有。”
“别想那么多。”
“非得现在么?”
“…”
“行,都你说了算。”
他讲电话的声音特别温柔清润,绅士干净得跟邻家大哥哥似的,和江聆说话时那股阴险腹黑的dirty味完全不一样。
江聆把手绕到身后,按开房里的灯。
一霎那间,铺天盖地的白光涌进眼眶,她把手收拢到眼前,挡了挡。
隔了一会,她垂下手掌,刚好傅妄讲完电话,推门进来。
江聆手撑着桌面,脚下到地板上。
她拂了几下自己坐皱的裙面,微微局促地说,“你现在要走吗?”
“你如果要走,我就回自己的房间了。”
她表现的很疏离,好像一点都不关心他在跟谁打电话。
亮光驱散了暧昧的气氛,此时的对视不再如方才晦暗缠绵。
他站在她面前,黑漆漆的双瞳盯着她
说,“我今晚不回来。”
陪他的小公主需要陪一整夜。
江聆不可遏制地想歪了,他和吴捧月的关系还真亲密。
想着想着,她朝鞋柜底下虚空地望去,神色淡淡地应,“嗯……”
傅妄一挑眉梢,“生气了?”
江聆赶紧否认,“没有,你是大忙人,经常不在家是应该的。”
傅妄掀唇薄笑,看不出情绪,
“我回来之前,不要乱跑。”
这是让她不能离开这座庄园的意思吗?
江聆抬起眼,问,“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傅妄:“最早周六。”
江聆:“但我明天想回出租屋一趟,有些东西在那边要搬过来,而且我退房也要跟房东办手续。”
她租的小出租屋,每逢二十五号交一次房租和水电费。今天二十,江聆想赶在两个月交替算钱的日子之前退房,以免为那点儿逾时的房租和水电费和女房东又起争执。
傅妄是不愁钱,可他的钱是他的。江聆现在还是穷人一个,一分一毫不必要的花销对她都很重要。
傅妄:“过几天我送你过去。”
江聆:“我想明天去。”
傅妄静静地看了她一会,说了两个字,
“听话。”
两个字。
没有温柔宠溺的意味,
只有不能反驳的必须听话。
江聆懂了,她在这里的所有行动,都必须得到他的许可,尤其是出入庄园这种“大事”,更需要他的同意和陪伴。
江聆忽然觉得,她是自己亲手把自己送进了一个金碧辉煌的鸟笼里,而她就是一只被囚禁在其中摇首乞怜的金丝雀。
空气冷僵,江聆的神色也僵得难看,她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好的。”
傅妄笑眯眯地,摸了摸她的脸颊,
“嗯,我会尽快回来的。”
江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3-07-17 19:28:23~2023-07-19 21:31: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费游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