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丧尸都在外边呢,别吵了……”
女研究员们似乎很怕徐长卿,连忙一人拉住了一个军人,给了大家一个台阶下——但是A01却没有领情,没有适可而止,而是和徐长卿硬碰硬。
“噢?我会在你前面饿死吗?”A01异常直接的问道。“上面下面不都是能吃的吗?”
徐长卿一个字也没说直接扇了A01一耳光,A01要还手的时候她已经站在G32背后了。她就仗着G32的保护,很大声的吼了起来:“丧尸那也是人变成的!人不能吃人!丧尸吃人但你也是丧尸吗?你踏马有脑子能喘气!”
“噢?”A01明显的不服管教,一个音节把他妹逼到崩溃,偏偏还没人能揍他一顿。G32被他一手推开,他仿佛拎小鸡一样拎起徐长卿,但是我们没有任何人能把他怎么样。
“A01!”我一看徐长卿被提起来我急,连忙放下吃的去拽A01的胳膊。意外的是,他被我一碰胳膊一抖,看我一眼连忙收手了。
“你来你来你来,我放辛雪羽咬你!”徐长卿发型都乱了,还是很有气势的继续吼道。“有本事你继续啊!”
我听着怎么跟放狗咬人似的……
不过这倒是有效,A01居然认怂,一声不吭的在角落里靠着墙坐下了。
“我这么厉害?”我有点懵。
“被你咬了以后,他那整条手臂都异常症状了,你看着他现在没问题其实前天半夜他差点需要截肢。”徐长卿笑了声,幸灾乐祸道。“平时他被丧尸攻击从来没有感染记录,遇到你彻底栽了。可惜现在没条件,无法记录异常数据。”
“姐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讲究数据啊……”我一阵无语,迅速把八宝粥喝完下肚。不管徐长卿有没有其他食物储存,四层都不适合久留,我们肯定还得挪坑。
“这是必要的,因为A01身上的任何变化,都与我们……甚至与全世界性命攸关。”徐长卿忽然很正经的答道。“毕竟A01感染的是所有病毒的初代样本,自他的实验之后病毒就已经全部变异了,完全剔除G病毒、且保证A病毒不会晋升为G病毒的感染实验不会再有。”
我敛默,知道A01特别而且“身价高昂”,但却不知道他独特到了这种地步——这不就是全天下,旷古至今就他一个的意思么?
“G系列从动物到人,共计四十四号,除去四个特例之外还有四十只,每一个都是G病毒具有高度活性,每一个都对人类有强烈攻击意识。平时它们在笼子里被监管,没什么表现特征,但是现在场面失控这么久了,只有神自己才知道它们都会变成什么样子。”
道理我都……都不懂,我对病毒全无概念,那些高深的术语我也不懂。
我只知道我见过的那只G17号天使小姐,她在哪丧尸就追随她到哪,只凭这一点就足以证明她与众不同。如果她只是G系列里的普通个例并不特别,那么我可以想象G系列集体失控是什么样子。
那绝对是四十大王祸害全世界……
“那现在怎么办?”
我思考了半天,只觉得全世界都错过了一个亿——人的免疫系统是非常奇妙的,任何抗原只要入侵过一次就会一直有记忆——我已经咬过A01一次,第二次不会再一样,这等资料错过了就是永远错过了,再也没有机会记录。
“不知道,外边的世界可能也失控了说不定。”徐长卿十足悲观的说道。“而且,即使没有失控,恐怕我们这些人逃出去以后也安稳不了多久。要彻底控制住丧尸感染,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这里全毁了——但在座的各位有人愿意死吗?”
当然,不会有人愿意。
“我们或许可以从外墙下一层楼。”有一个女研究员说道。“这个研究所谁没藏点私货,说不定有哪个同事在自己的办公区藏了食物。而且我们还没有找过最下层,以前建这个研究所的人知道这儿是干嘛用的,藏了逃生密道也说不定……”
“就好像古代的古墓都有工匠偷偷留的生门?”另一个女研究员嘲讽一般的笑道。“怎么找去,最下层以前关A01号的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那里是失控最严重的。即使你能活着到那,又怎么找到藏起来的密道?每一扇门都敲敲吗?”
“我就是打算每一扇门都敲。”徐长卿接了她们的话茬,忽然说道。“等你们都冷静点了,我们就去。”
“徐长卿你疯了?”持反对意见的那个研究员几乎吼着问道。
“冷静点了吗哥哥?”徐长卿没理她,而是侧头去看角落里的A01号,后者给了她一个吃人的眼神让她自行体会。
于是徐长卿自讨没趣般的拉着我退开,找了个离A01号最远的角落,我们两并排在病床上躺着了。唔……光躺着有点儿无聊。
“徐长卿,你刚说的G系列四个特例,能给我讲下呗?”
“G13已销毁,G31和我哥一样完全是正常人,并且感染后仍然担任研究员工作,G32你看见了,G44号自杀已销毁。”徐长卿简略的说道,顿了顿。“现在其实应该算六个特例,你应该得到G46的编号的。”
我一阵无语,我也成实验体了?还真是……不过我挺在意的,那个仍然参与研究工作的G31号和自杀的G44号是什么情况?丧尸也会参与研究或者会自杀吗?
“G31难道是A01号那样同样的,G系列版本?”我又好奇的问道。
“不是,差远了,A01是始祖第一个,但G31只是个上天眷顾的狗屎运而已。”徐长卿充满戾气的说道。“当年那混蛋和我同期的,我们一起负责接管13号的管理,那个家伙太轻浮了导致G13脱缚。”
“所以他被咬了?”我大致能猜到剧情,不过不敢肯定。
“那当然,还害得我被堵在笼子里,也是差点。幸运的是当时有军人拼命救我,我没事,只是救我的被严重咬伤了。”徐长卿恨恨的说。“但是,惹祸的偏偏苍天眷顾,体内无A病毒活跃反应;救人的却被病毒破坏了大量脑细胞。我一直争取着没让放弃抢救,但长达二十四小时的抢救,最终也就那样了。”
我明白了,救她的是G32号,所以徐长卿对G32的态度异常。不过不管怎么说,我肯定问到了不该问的东西,以后这种话题我还是别提了。
但我显然低估了徐长卿的开朗程度,她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其实按原则,我们两个已经可以算45和46号了……唉,还有一个,自杀的那个,44号其实是以前A01的看护。”
“啊?”我一愣,我前任是自杀了?想起来A01的笼子有他脱缚过的痕迹,我忽然又觉得有点怕,对A01的恐惧感又重新提升了起来。
“你应该有看见那个作死的家伙吧?”徐长卿冷笑了一声。“那是44号的男朋友,人有赌瘾,小两口都有。即使研究所的高薪都无法满足他们了,就只能让女的参与实验换一笔钱。结果呢,女的也是膨胀,受感染了不肯停职休息待观察,警惕不够A01脱缚了。”
“没被A01袭击吧?”我有点慌,但是又觉得A01号似乎也没有多么不讲理——看护并非研究员,不是把痛苦施加到他身上的人,他应该是明白的。
“哪能啊。”徐长卿冷笑了声,非常小声的说。“只是未受过道德教育和性教育的野兽表白而已。”
野兽表白?
“本来是可以救的,A01又不知道那种行为是怎么做,不过大多数人都决定不阻止,以研究性传播的可能性。而那傻子只要钱到位,女友可以随便别人睡,这就不受控制了。G44号害怕变成丧尸又无法接受被遗弃背叛,就自杀了呗。”
徐长卿说得很轻描淡写,但我听得很惊心动魄,这是个什么鬼地方啊!被研究的实验体没有道德观念情有可原,研究员也没有吗?
“不聊这个了,说说点别的呗?你咬人那么狠你是不是属狗的?”
“不是。”我很无语,“顺便我也不是喜欢咬人,谢谢。”
“那为什么那么狠?”
徐长卿可把我给问倒了,我不知道,因为我下手从来都是那么狠。要追溯究级原因的话,那太久远了。
“初中的事情,那时候,我爸妈出车祸了,妈妈没了爸爸截肢两条腿。”我犹豫了好一会儿,决定还是告诉徐长卿,“有个小太妹,和社会上的混混谈恋爱的那种,知道了以后就欺负我,问我要保护费,不然扒我裙子拍照。”
“好贱!那你怎么办的?”
我盯着天花板看了三秒,仿佛那个女孩捂着脸、指缝渗着血的模样仍在眼前。
“我打断了她的鼻梁,抠掉了她一只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