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回归原位

感觉到自己和楚钰之间的联系,丁肃重新变得镇定起来。

“真是奢侈的愿望。”他突然开怀大笑起来,“区区棋子还想杀死执棋人,痴人说梦罢了。”

“嘴倒是挺硬。”

楚钰冷哼一声,瞬间就近了丁肃的身,眼见匕首就要划破他的咽喉。可一阵睡意突然袭来,难以抵挡的困意让她的身形摇晃了一下,匕首就这样掉在了地上。

“哎,我可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呢,你怎么倒下了?”丁肃升高音调讥讽道,“刚上战场就丢了兵器,还真是可怜啊……”

该死。

强撑着身体,楚钰感到意识愈加模糊,这比她当时五天没有睡觉的感觉还要强烈。

不对劲……这太奇怪了,怎么会突然这么困倦呢?

她拼命运转着大脑,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端倪。

银针、控制、末日主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联系呢?

“姐姐!”

在楚钰眼睛快要闭上的时候,嘟嘟的喊声惊醒了她。只见对方一边往门外扔着糖果,一边担忧地张望着她的情况。

看到那些被控制的怪物,楚钰猛地明白了什么。

他们在第一次遇到丁肃的时候,对方正被睡魔追着跑。当时他也不可能料到会遇到他们,自然没必要演戏。

那这是不是代表着,丁肃是无法控制睡魔的,而睡魔和怪物的区别在于末日主体。

按方斯年所说,末日是因为末日因子诱导形成的,而睡魔则是受到末日因子影响产生的。但是怪物们则是丁肃直接用末日主体创造的。

他能控制怪物却不能控制睡魔,这说明他只能控制受到末日主体影响的生物。

她一是被植入过主体制成的银针,二是在主体制成的房间中睡过一觉,这些都让末日主体和她产生了接触。

但她本身没有接受过改造,所以对方只是能让她产生困意的,而不会像怪物一样将她完全掌控。

思绪光速流转,她尝试着咬破舌尖,用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可还没等她够到匕首,随着丁肃心念一动,一阵更加强烈的困意就向她袭来。

“啧啧啧,用不用我帮你啊?”

丁肃得意地说着,弯腰捡起了匕首。刹那间,空气中传来烧焦的味道。发现不对之后,他立刻将匕首扔远了,可手心还是被灼伤了一大片。

“这是什么东西?”他怨毒地注视着楚钰,“你可真有本事啊,这样也能伤到我。如果再给你更多时间,说不定真的能让你成功……可惜啊,你们死到临头了。”

话音落下,方斯年那边转来了惊呼声。怪物们突然不要命地开始攻击,他用潜能形成的盾牌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见状,白桃动用潜能生成了个一人大小密室,他自己先钻进去了,然后正想方设法把嘟嘟塞进去。

可如果方斯年和楚钰真的顶不住了,他们就算躲进了密室也没有用。以这些怪物的能力,丁肃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他们。

面对如此绝境,楚钰撑着打架的眼皮,死死盯着技能页的倒计时。

四、三、二、一……

倒计时清零的那一刻,她拼劲全力调动着意识内的卡牌——那是她唯一的希望。

「滴,技能【孤注一掷】已生效。」

随着机械音的响起,正位愚人凭空出现,瞬间贴附在掉落的匕首上面。

匕首在愚人的支撑下缓缓升空,一小股银色的能量从中分流出来,径直冲向丁肃。在与能量相接的那一瞬间,丁肃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哀嚎。

与此同时,匕首分出了数不清的能量流,往四面八方爆射而去。大部分连接到了门外的怪物身上,还有一些看样子是冲向了外面的世界。

怪物在接触到能量之后,都和丁肃一样痛苦地挣扎着,无一例外。而楚钰发现还有一股能量流接在了自己身上,那能量不仅没有让她痛苦,反而帮她驱散了所有的困意。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转机,方斯年也懵了。他把盾牌收了回来,怪物们仍然没有攻击他们的意图,只是在混乱中嘶吼着。

怪物们难以忍受折磨,他们歇斯底里地奔跑着,怒吼着,有的甚至开始伤害自己的身体。

部分弱小的怪物身体被灼烧了大半,露出了那亮晶晶的能量块,而能量块在银色能量流的影响下,似乎也要被蒸发掉。

见状,方斯年眼睛一亮,这可是发财的好机会!他连忙叫上白桃和嘟嘟,一股气冲进了外面的怪物群里。

此刻的楚钰正冷眼看着丁肃在折磨下变得柴毁骨立,他的嘴里发出不成调的嘶哑声。

“……救……救……”

那几乎要蹦出来的眼球恳求地望着楚钰,他尝试往前移动,想要抓住楚钰的手臂。可楚钰对他的哀求不为所动,反而后退了一步。

丁肃动作一滞,他死死盯着楚钰,就像是要把这张面孔牢牢刻入骨髓。

在滚烫的火苗爬上他的头部时,丁肃突然笑了,他面带戾色,用最后的气力留了一句话——

“祂会去找你的。”

说完,他就化成了一捧灰尘。

楚钰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她盯着那抹灰烬许久,最终铭记住那句威胁,转身离开了。

“你还好吗?”

满载而归的方斯年关切地问,他带着两个小家伙,在怪物们全部化为灰烬之前收刮了不少能量块。

楚钰摇了摇头,目光停留在了房间角落的灰尘上。那正是他们禁锢她父母的地方,而现在,她的父母也变成了灰尘。

一步步靠近那两堆灰尘,她从嘟嘟手中接过两个黑色的盒子,那正是之前葬礼上的空骨灰盒。在嘟嘟激活潜能之后,她就将其放在了空间里。

郑重地捧起面前的灰尘,她一点一点的将其放入了骨灰盒中,直到地面重新变得洁净无尘。

这样一来,一切都回到了它应在的位置。

“走吧。”楚钰轻声说,“任务还没有结束,主体依然存留在这个世界上。”

“现在还有主体气味的地方只剩下一个了。”嘟嘟说着,“研究所的中心,那就是末日主体的所在地。”

利用嘟嘟的能力一路爆破,众人来到了研究所的中心。如果只从外表看,恐怕谁也想不到,研究所的中心居然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

楚钰等人在树林中穿梭着,一路畅通无阻地到达了巨大的陨石前。陨石周边杂乱地摆放着各种精密的仪器和桌椅,看样子他们经常直接在这里做研究。

陨石本身安静地在杂物中矗立着,就像是一直在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是不是有点太轻松了?”方斯年迟疑地看着一人高的陨石,“按理说,我们应该会受到很多阻碍。这会不会是个陷阱?”

“是有陷阱,不过已经失效了。”楚钰说着,毫无顾忌接近了那些实验器材,“你忘了丁肃所说的吗,他们也曾经对植物做过实验。在愚人起作用之前,外面的那片树林就是最佳的防卫手段。”

她翻看着那些实验记录,上面多次出现了熟悉的名字——楚云生。

前半截的记录是字迹十分工整,是由她父母书写的。他们对陨石做了非常全面的实验,不论是动植物还是无生命的物体,他们都尝试过,其中唯独少了人类。

在确认了陨石的巨大危害之后,他们和杨远山达成了一致,决定封存陨石。此后,实验记录的风格就彻底改变了。

记录的字迹变得混乱潦草,而署名正是丁肃。楚钰猜想的没错——杨远山是父亲多年的挚友,丁肃才是那个疯狂的后来者。

丁肃的记录里全是用不同年龄性别的人类所做的实验,上到百岁老者,下到刚出生的婴儿。从记录来看,死在他手中的无辜者多不胜数。

“死还是太便宜他了。”方斯年咬牙切齿地叹道,“像这种畜生,就应该把这些人的苦难全部遭受一遍再下地狱!”

楚钰紧抿着嘴唇,把前半截实验记录收了起来,又向前走了两步。

“它就是失眠乐园末日主体啊……”她凝神注视着那块陨石,“要破坏它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要不,我们把它砸了?”方斯年提议道。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砸石头可别叫我。”说着,白桃退后了两步,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不用砸!”嘟嘟兴冲冲地说,他掏出了棒棒糖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我可以把它炸掉!”

正想采取嘟嘟的提议,楚钰衣袖中的匕首猛地颤抖了一下,就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她跟随着那股奇妙的牵引力,最终来到了陨石前面的一小片空地上。

“这里有什么东西吗?”楚钰呢喃着,缓缓蹲下身,而她越是靠近地面,那拉扯的感觉就越是强烈。

犹豫了一下,她选择了挖开地面。

物品埋藏的并不深,她刚用匕首铲了两三下,就感受到了某种坚硬物品的阻碍。

将表面的尘土拨开,坑底躺着一小块银色的石头,还有一封未拆封的信件。她拾起信件,轻轻擦拭着,露出了被埋藏许久的字迹——

「致我独一无二的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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