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羡骁锁上门回到窗边,却只看见温明曦的尾巴消失在不远处的拐角。
留下宋溪一个人站在原地,攥紧拳头,也朝着那边看去。
宋溪收回盯着温明曦背影的视线,那眼神仿佛要把那个背影看出洞来。
流氓罪?
宋溪眼中有些阴执鸷,浑身散发着寒气,心中却有烈火在滚动。
视线从阴凉转为凶狠,等结了婚,再让她知道什么叫流氓!
这条路虽然是小道,但也有人走过。
拐角处有人影走过来,宋溪立刻卸下脸上的阴鸷和狠毒,视线在墙上转了一圈,这才笑着往外走去……
他侧着身,半背着家属院后墙,脸上的变化韩羡骁自然是看不到的。
韩羡骁慢悠悠将报纸叠起来,大马金刀重新坐回椅子上。
摇头,不配,真不配。
这男的不是好东西。
那水灵灵的姑娘,那么娇气,动不动脸就像仓鼠一样鼓起来,眼睛忽闪忽闪的,像蓄着两滩水。
那种糙老爷哪受得了。
再说刚刚那位男同志,一看就不是能忍得下这种脾气的,到时候结亲结成仇,啧啧。
不是还说这姑娘名声一般吗,看来是远远看的多,敢把她娶回家的少,这谁消受得起啊,娶回家就跟个祖宗似的。
韩羡骁摇摇头,觉得自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了,这哪里轮得到他管?
报纸不知不觉在他手上成了纸飞机,韩羡骁手一抬,往前一送,纸飞机就飞到屋顶,又垂直降落……
他什么时候开始操心这种婆婆妈妈的事情了?
简直跟村里专给人牵线的红娘一样,韩羡骁长臂一捞,端起书桌上的茶缸,一口闷。
茶水已经凉得七七八八,但凉茶败火,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
一缸子水,竟没有半点洒出来。
而后,韩羡骁猛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正了正衣服,还是先操心操心自己吧。
许爱卿虽然结了婚,住的宿舍是家属院,但韩望江不在农场,韩羡骁回来农场,也不在这边住,平时就相当独居。
农场给她分的家属房有两间房,许爱卿便将其中一间改成书房,放着她从北京带来的各种医学书籍。
韩羡骁偶有来家属院看她,多半是待在这间书房里。
屋外许爱卿喊开饭,韩羡骁这才走出去。
韩望江这时也进了门,脱去身上的大棉袄,掸走寒气,回头看到韩羡骁还在,眼里流露出些许惊讶。
这小子就不待见他,刚刚他去探望老战友方场长,他这儿子就不知何时溜到了这边。
原以为他回来,他又该溜走的,没想到居然还在。
他们父子俩,一家三口,也多久没坐下来一起吃饭了。
因着这点,吃晚饭时,韩望江和许爱卿明显兴致都有些高。
韩羡骁倒是没什么异常,该吃饭吃饭,该夹菜夹菜,也没有因着父子心中的疙瘩就不搭理韩望江。
而是有话说话,但到底还是有些微妙的距离感,不过一顿饭下来,许爱卿的嘴角就没下来过,这父子的关系,就是她心中最大的牵挂。
韩望江戎马半生,心中除了家,当然更多的是国,此行来农场,除了探望爱妻,和家人相聚,也不是只来看看的。
他喝了口小酒,淡淡开口,“爱卿,你来农场也快十年了,差不多也该回去了。”他此行,是想把许爱卿一并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