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侯荣宝的帮忙,果不其然南安王府名声大损,尤其玉枝郡主已经成为了笑柄,还没成亲就如此刻薄恶毒,嘴下不留情,被人戳穿后也不知悔过,有点家底的谁也不敢要这么能闯祸又蠢笨的女子。
在侯荣宝的帮助下,史桁倒是顺利脱身,没怎么被人议论,而史湘云也没脸回史家,便一直在贾府待着,贾府这次也里外不是人,本来贾母以为史湘云受了委屈,在贾宝玉的撺掇下把她接了过去不说,当时还顺便让下人代为告诫了史夫人几句,如今真相弄清楚了,贾府反而下不来台了。
因此除了一众小辈之外,贾府其他人对待史湘云的态度都有些微妙起来,薛宝钗向来是最会察言观色的,史湘云因为喜欢她便不再跟黛玉一起住,反而每天住在她这里,如今眼看贾府几个大人态度冷淡起来,薛宝钗也立刻假装有事要忙,又把史湘云打发回了黛玉那里。
史夫人得知史桁为了她在南安王府大动干戈后,又是欣慰又不是滋味,生怕因为自己影响了儿子的名声,回来还把史桁说了一顿,后来见史桁并没受什么影响才总算放下心。
就在这一片闹腾中,年三十终于到了,今年这个大年许多人都不好过,贾府又要忙着收拾省亲别墅,正月十五贾元春就要回来省亲了,之前他们还说要让史桁送几架玻璃屏风过来,当然因为手头紧贾府没打算给钱,而史桁碍于黛玉还在贾府住着,本来已经在考虑了,可如今也没了下文,贾府如何能够不急。
而且现在正是夺位的关键时期,这时最忌讳内斗,和顺亲王简直要被史桁给气死了,越发觉得史桁那天大闹就是故意跟他过不去,还把史鼐叫过去狠狠骂了一顿,但史鼐能做到如今这个位置,自然不是没脾气的面人,这次他如果忍了,那以后所有人都会欺负到他脑袋上。
和顺亲王也不是傻子,肯定不可能真把史鼐得罪狠了,万一再让史桁挑拨几句真将他离间出去了,那自己的损失可就大了,没办法又叫贾府在中间帮忙调和一下,可贾府现在家里还有个史湘云没送回去,自己尚且在史家那里下不来台呢,哪里有脸给南安王府跟史家说和。
松鹤书院也在过年前,商院士大手一挥就直接把他们全放假了,自己收拾了个小包袱说是要去江南看老友,马不停蹄就走了,连史桁他们想拜年都来不及。
孙暻元除夕一大早把他们叫过去分银子,还在想不通的嘟囔:“我就知道商老头儿肯定是小气,生怕咱们过年给他拜年要让他发压岁钱,每年都是这样,早早收拾东西就溜了。”
司皓祤摇头:“得了吧,商老头儿还差你那点压岁钱,只怕这些世家加起来都没他手里的宝贝多!”
孙暻元不服气:“那你说他跑什么?”
“我上哪知道去。”司皓祤转头又看向史桁:“给你挑的那几个人怎么样?”
史桁点头,竖了个大拇指:“非常不错,我最近也在跟着他们学功夫,进益很大。”
“那就好,那几个人可是我爹以前的副手,要不是前几年被分到南安王手底下,他们功劳太大南安王担心压制不住,后来为了抢功给他们几个栽赃罪名被陷害,以至于断了他们的前程,才不会便宜了你,我跟我家里要的时候,我家里还舍不得给呢,我硬把人给你送过去的。”
“怎么又是南安王府?”史桁最近听到南安王府都快头疼了。
司皓祤笑着拍了拍他跟一脸迷糊还没睡醒的侯荣宝:“你俩这次大闹南安王府,让南安王府狠狠丢了一次脸,可把我祖父高兴坏了,在家里直夸你们,还说要请你们哪天去我家里做客。”
司家跟南安王府不对付,这是尽人皆知的事情,两家都是武将世家,司家是护国大将军府,于北疆掌控十万大军;而南安王府则驻守西南,原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可随着司家一日比一日强盛,而南安王府手底下的大军则逐渐落后,所以南安王府被司家压的死死的,这是私怨。
再后来因为司将军跟商院士特别交好,所以投诚了皇上,导致当时本来已经要被废的皇上又支撑下来,和顺亲王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仇恨可就大了,所以双方隔空早已经打了不知道多少回,都恨不得将对方给弄死,司皓祤自然也是一样的态度。
其他人都跟着嘻嘻哈哈打趣,唯有葛承朔来回看着史桁跟司皓祤,见这两人言语间对皇上满是推崇,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司家全部站队皇上他能理解,可史家却是和顺亲王的心腹,他一直以为史桁即便不支持和顺亲王,但肯定也不可能与家族背道而驰支持别人,但现在显然是他想错了。
葛承朔垂下眼眸,心里开始慢慢思索:自己是不是也要开始好好想想,到底押哪边赢?
虽然玻璃作坊才开始,但因为实在太受欢迎,所以每个人还是分了不少银子,葛承朔看着手里厚厚一摞银票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随即又松了口气,他家里今年肯定会好过许多,趁着今天还来得及,他一会儿再置办些年货去,尤其父亲跟弟弟馋了许久的肉终于能买了,与此同时他的心境也在发生变化,他不信别人,但信史桁,或许也能够相信他的选择。
其他人对钱财倒不怎么看中,且不说司家、孙家还有修国公府都不缺银子,就算史家如今过的不怎么样,但史夫人当年出嫁可是实实在在的十里红妆,光那些嫁妆都够史桁挥霍一辈子了,所以史桁也没怎么为钱发过愁。
他拿到银子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在想自己最近都没去看黛玉,也不知道她过的如何,之前都忘了给她留银子,还是找机会去悄悄看看她,再把这些银票给了紫娟,免得黛玉手头紧却不好意思张口。
说到就做,银子一分完,史桁站起身就要告辞,孙暻元拉住他:“要不要这么绝情,拿了钱就走啊?”
“不然呢?今天可是年三十!”史桁扒拉开他的手,起身迫不及待准备出去顺便给黛玉买点东西。
他一走,其他人坐着也没什么意思了,干脆一块下楼,今天大街上已经冷冷清清,大部分铺子都关门了,只剩下少数还开着,等再过会儿也要关门,一直到十五才会再开门。
葛承朔要置办的东西很多,司皓祤干脆把自己的马给了他帮他驮年货,又怕他尴尬,于是找了个借口其他人就跟他分开了,侯荣宝提议:“前边不远就是码头,那儿有个广场专门是西洋人在卖东西,我今早听我大哥说,好像今天有西洋的船商要过来,这会儿时间还早,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大家都点头同意,史桁也想着或许有新鲜玩意可以给黛玉挑几样,他们运气很好,正好西洋的船商才把货物堆上码头,打眼见他们几个穿着富贵,便知道是有钱的主儿,连忙热情的招呼着。
最珍贵的当然还是玻璃,有了史桁做的,大家笑着看了几眼就过了,转而去看别的东西,史桁挑了半天,看中了几样青金石做的手串跟饰品,这玩意儿他记得中国的古代好像是不产的;还挑了一件象牙雕;最后再拿了套鎏金杯就没什么看上眼的了。
那西洋商贩见他只拿了这几样,便用熟练的汉语笑着问道:“公子不再看看了?”
史桁摇头,就摊子上这些东西,他大部分自己都能做出来,而且比这还好,实在看不上眼。
西洋商贩不甘心,又从一旁拿出些东西:“这些你们这里可没有。”
史桁垂眸一瞧乐了,这不是可可豆吗,突然他眼睛一转想了个坏主意,笑着说道:“就给我包起来吧。”
他知道该给黛玉送什么了!